()次ri午后,马腾沉着一张脸从外面回来,被正在仔细研究城防图的马越给瞥见了。他心里已经知道父亲为何如此,但出于关心还是问了一句:“不知父亲因何事忧心哪?”
“咳,别提了,想不到我们马家的人也是如此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今ri早些时候,城中就突然传开了一件事情,说是昨ri晚上拿下了羌人的内jian,就连李榷的身份都被人道了出来,现在已闹得全城皆知。这样对军心士气的打击倒还在其次的,最要紧的是我们原来设下的策略这回怕是有些疑问了!”说着,马腾便是一声闷哼,显然对于如此变故大为不满。
马越笑了下:“父亲不必如此担忧,孩儿正想把这事告知于你呢。”
“嗯?”马腾见马越如此模样,心里陡然一动。凭着多年来的相处,他对儿子已经足够了解,显然这次的泄密一事与他是不无关系了:“这次把消息放出去是你的主意?”
“正是。”马越见这里没有旁人,便笑着点头应道。
“你为何要这么做?之前不是曾有过计划,是在揪出这个内jian后,利用他来给羌人传递假消息,然后我们再从中取利么?怎么现在却把如此要紧的消息刻意传了出去,那我们还怎么利用李榷内jian的身份对付他们呢?”
“父亲不必心急,孩儿之所以突然改变主意,也是有所考量的。昨夜我问了李榷,他如实告知了自己为何会被羌人所用一事,从中便让我察觉到这些羌人绝不简单。若我们就这样直接地利用李榷传递消息,只怕他们未必会中计,所以我觉得有必要稍加改动。”
“怎么改?”马腾略有些担忧地问道:“现在李榷是内jian,且已被我们拿下的消息传得满城皆知,难保不会传到外面去,那他的用处可就不大了。”
“这正是我的用意所在了。以羌人这次行事的yin险,只怕我姑臧城里也已经混进了其他的jian细。而他在知道了李榷被擒后,也势必会想法子把消息送出去,这样一来,羌人对于前一个李榷传出的消息就会生出疑问了。
“本来,我们给他们的消息是我们会在半道伏击,而他们也大可针对此点来对付我们的伏兵。可一旦他们发觉我们已经得知了他们的意图,那他们必然会认为我们不可能再于同一地方设下埋伏了。可要是我们反其道而行,偏偏这样做了呢?只怕他们这一回势必要中我们的埋伏了!”马越给出了自己的设想。
虽然他这话说着有些绕,但马腾还是很快明白了过来,说白了就是虚虚实实的把戏。但只要对方猜不到他们的真实目的,那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在沉吟了半晌后,马腾才道:“原来你已经改变了主意,想以内jian的话来迷惑敌人。”
“不错。兵法里有的是声东击西的策略,但我这回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声东击东,他们必然难以预料到我们会不改策略,到那时……嘿嘿!”说着马越发出了连声冷笑。
马腾也不得不为儿子这个策略叫好,因为这一手是任谁也不可能想到的。唯一让他感到不安的,只有羌人会不会想得这么深:“万一他们只信李榷,而不信其他jian细的话,又或者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后面之事,那……”
“这一点父亲大可放心,羌人是不可能完全信任我们汉人的,所以在李榷之外,他们必然会有另外的jian细。而这个人,必然会比李榷更被他们信任,只要他能把消息传回去,他们再结合之前的情报自然就信了。至于能不能传出去情报,连李榷都可以做到的事情,一个混进我们当中,一直不曾被我们觉察到的jian细怎么可能连这点事情都做不成呢?想必过不了今ri,这个消息就会被传递出去,然后羌人就会有所针对地布置了。”顿了一下,马越又道:“所以父亲,我们必须尽快把需要埋伏的人马都派出去,然后照计行事。”
“好,那就照你的意思行事,我这便让超儿他们赶往地方,这将决定此次与羌人一战的胜败!”马腾也不含糊,立刻就去安排一切了。以现在他们的实力来说,若是正面交锋自然不可能是羌人之敌,但若是改成伏击战的话,情况显然就不同了,所以马腾也显得格外郑重。
马越想起一事,又上前道:“父亲,开战之后,若是我们取得了压倒xing的胜利,还请你下达一个命令……”说着,便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马腾听了他的这个策略后,眉头忍不住一皱:“这个主意当真能有效果?这委实也太过残忍了些,会不会有干天和?”
“他们既然是侵犯我汉人疆界,杀我汉人百姓的强盗,我们就没有必要跟他们讲什么仁义。只有把他们彻底打痛了,打服了,今后他们才会老实。而这么做,不但可以震慑后来之人,更足以在数年之内彻底拖垮羌人各部族。这对我西凉,乃至于整个中原来说都是最有利的情况了。”马越忙道。
稍作犹豫之后,马腾终于点头:“好,就照你的意思办。他们伤害我们西凉百姓也是不少了,也该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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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臧以西数十里外的一片平原之上,连绵的帐篷紧紧地挨在一起,超过五万的羌人各族骑兵齐聚在此。在取得官武县的胜利之后,羌人便在分出一万来人继续围困退守官武的牛辅等人后,重新上路。
现在他们距离姑臧已经不远,但却并没有如之前直取官武般立刻动兵,而是在这里稍作休整,也等候着那边能传来一些有利于他们夺城的消息。
人就是如此,当你尝试过更简单的办法获得成功之后,你就会开始依赖这种办法。之前羌人靠着李榷的情报打了西凉军一个措手不及,自身损伤极其有限,今ri自然也想再来一次了。而且他们也早得知了姑臧的情况与官武不同,那里的粮草很是充足,若是围城强攻,不但会造成极大的伤亡,而且也未必能夺下城来。所以他们现在只想等待着前方jian细们能尽快带来有用的情报,从而再下一城。
羌人在这里已等待了有五天时间,该养的jing神,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现在人人都在准备着,一旦一声令下,就可以进攻了。可身为这支羌人队伍暂时的首领的赫连达达却并没有下达出兵的号令,而是叫各军暂且忍耐,等待前方的消息。
而今ri,赫连达达终于把几个部族的首领都叫到了一起,向他们说明时机已经成熟:“我刚刚得到了从姑臧城里传来的消息,西凉军竟已主动而出,并在前方的老鸦山的山口处设下了埋伏,想凭此一举扭转局势。所以我的意思是,就利用这一点,来进行反伏击,从而彻底将这支最后的西凉军一举铲除。你们意下如何?”
几名部族首领相互看了一眼后,都纷纷摇头:“没有,你的办法很好,就这样做!”他们之前也从李榷的情报里得了便宜的,所以这回自然很是支持赫连达达了。但随即,又有一人不无疑惑地道:“可沈氐族的沈里康还没有到,是不是也该问问他的意思?”
沈氐部是这些羌人部落里实力比较大的一支,也向来喜欢和赫连达达争个高下,所以才有人会出此话。赫连达达听了后,脸se便是一沉:“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随便放过呢?就这么说定了,明ri我们就出兵……”
赫连达达的话还没有说完,帐外却陡然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慢着,我还没有同意你出兵呢,你凭的什么这么快作决定!”随即帐门一掀,一个满脸落腮胡子,和他的声音完全不符的大汉走了进来。
“沈里康你想阻止我们取得进一步的胜利么?”赫连达达脸se更是难看,寒声问道。
沈里康嘿嘿一笑:“如果真是去取得胜利的,我自然愿意跟随你一起出兵了。但目前的情况显然不是这么简单的,我刚刚才从我派去姑臧的人那里得来一个消息,一个叫李榷的西凉军将领被人识破了他是内jian的身份,现在已经被他们关了起来。不知这一点,你赫连达达又是否知道啊?”
“什么?”赫连达达听得这话,顿时就跳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不然我为何这么急着赶来?怎么样,现在你还想坚持用这个策略去与西凉军一战么?只怕到时候,你反而会因此吃了大亏啊。”
“这……”赫连达达不说话了,心里也大感为难。因为他知道对方是不可能拿这么大的事情来说笑的,何况李榷的真实身份也只有几个亲近之人知道,断不可能为外人所知。既然沈里康都点出李榷的身份了,那说明事情确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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