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休不可,腹黑太子妃

禄(四)

南耀泽和唐少聪都是聪明之人,几乎同时问,
“什么天命?”
“神医的意思是——梵”
白发神医嘿嘿的摸了把并不算是茂密的胡子,转身走回院内铌。
大佛寺主持低呼佛号,侧身请两位进来。
示意详谈。
…………
石桌石椅摆放。
四人端坐树下。
两名侍卫守在身后,其他的随从守在门外。
院门紧闭,沙弥奉上清茶。
侍卫正欲上前亲验,南耀泽摆手,侍卫退后。
白发神医好像什么也没看到,只自顾的喝着自己跟前的茶。
半盏入喉,白发神医才看向唐少聪,一边看,一边说道,“这位大人出身华贵,只可惜亲缘非厚,五行命中,属木缺水。若是想要前程广大,需水侧弥盖……”
“……”
两人仍是端坐,只是南耀泽嘴角紧抿,唐少聪脸上也不太好看。
虽神医的占卜也是世上难寻,可现在他们所求并非如此。
白发神医笑呵呵的耸了耸肩膀,继续喝茶,
“……如今,大人不过十七,便已经身居高位,虽自有家族福泽庇佑,可也是前程似锦……”
这听似完全摸不着边际的话,却是让两人敏锐的察觉到什么。
唐少聪看了南耀泽一眼,试探的问,
“神医的意思是,我的前程和姐姐相关?”
白发神医愣了愣,“说起来,大人身边的亲人还有谁?且还是属水的?”
唐少聪的眼中光亮一闪。
他以为的亲人当中即便是算上宫里那个小殿下,命里属水的也只有姐姐一人。
那,是不是也就是说姐姐她,尚且安康?
白发神医不理他,转头又看向南耀泽。
同样探究的眼神让南耀泽的眉心微皱,只是耳边又转过舞儿的话,——“另一个好消息呢,就是那位白发神医到了京城,据说正在大佛寺和主持谈论佛法……说来皇后和药庐还是有些交情,说不定便有契机……”
南耀泽紧抿了唇角,忍了下去。
只是不同于唐少聪,白发神医看着南耀泽的眼中很是疑惑,眉头也拧了好许,然后手里头又比划了一些什么。
最后,默默的点了点头,神色复杂,
“……原来如此。”
闻言,南耀泽的嘴角一沉。
察觉到异样,唐少聪试探道。“神医大师……”
白发神医意识到自己失态,干咳了声,
“王爷福泽深厚,除却幼时有些颠簸之外,均是心想事成!”
说完,白发神医起身就要往禅房进去。
南耀泽眼底锐光一闪,箭步拦住。
“神医还没有说皇后会如何?”
“……”
白发神医的小胡子一颤,眼珠子转了转,正要说话,却见南耀泽眼中寒凉。
顿时,周身也好像弥漫冷寒。
眼前这人是皇室贵胄,本就气势逼人,何况又是在沙场征战多时,当身上的血腥之气升腾,若是寻常人早已经吓得腿脚发软了。
白发神医低低的呼了口气,
“王爷也说是皇后了!”
淡淡的一句话,却是字句嶙峋。
南耀泽的拦着白发神医的手臂一僵,趁着这个工夫,白发神医一个错身就闪了过去,可见这位白发神医身上也还是有几分功夫的。
到了禅房之后,白发神医倒也丢下四个字。
“凤栖梧桐!!”
……………………………
大佛寺。
方丈禅房。
主持和摆放神医面前各有杯盏,
“传言梧桐有凤,和美淳朴,有日,蛇盘踞而上,凤离去。后,百姓念凤之好,终凤还巢!是乃凤栖梧桐!”大佛寺主持闭目凝神,好像自己说的只是是佛语般的自然淡若,“所以,神医所言乃凤还巢!”
闻言,白发神医嘿嘿一笑,冲着主持竖了个大拇指,“老和尚就是老和尚,一语就道破天机了!”
主持睁开眼睛,“这可是肖大师自己说的!”
白发神医肖大师嘴角的小胡子一颤,
“老和尚奸诈!”
主持不语,端起自己跟前的茶盏,正欲放到嘴边轻饮。白发神医忽的拉住主持的手,晶亮的眼睛一闪一闪,
“老和尚,和咱说说那位湘王殿下的事情呗!”
主持瞧着他,过了会儿,低呼了声佛号。
“肖大师,自重!”
“……”
白发神医摸了摸鼻头,很是不屑的嗤了声。
就知道这个老和尚最圆滑,刚才若非是从那位湘王殿下的面相上看出来点儿什么,他才不会这么好奇的问了。
只不过不问他也知道——
白发神医把自己跟前的茶一饮而尽,顺便的抹了把自己的胡子,“说起来我这也不算是违背天机,若非是见到王爷和那位小兄弟,我到现在还是被蒙在鼓里了!——毕竟我药庐世家百年的名声总也不能毁在我的手里,是不是?”
主持低垂眉眼,仍是静静的喝着自己手里的茶盏。
只是终还是被某双眼睛盯得不自在,主持叹了声,
“清者自清,强辩者实乃虚!”
白发神医的嘴角狠狠一抽。
“你个老和尚!”
……………………
山下,快马疾驰而归。
马背上,南耀泽的面孔低沉,嘴角狠狠的抿成一道直线。
那个白发神医说的清楚——她终会回来。
她已经躺了一年,无声无息。
虽有奇药撑着,可她又是如何醒来?
醒来之后,看到眼前那一切又是要如何应对?
他担心着她,可她早已经不需要他的担心!
因为她是皇后!
而他顶不济不过是亲王!
早在她嫁入太子府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和他无关了!
——“难怪……原来竟是天命如此!”
在主持的禅房院落门口,那个白发神医脱口而出,已然道明了原委。
而他竟是直到现在才明悟过来。
那个人,早早的就已经找到了他。
他终也是平白的多费了心神,多余而已!
南耀泽眼中似有薄雾笼罩。
下一刻,他飞扬起手里的长鞭,抬手一甩。
“啪——”
清脆声响。
马儿吃痛,脚下蹄蹄生风。
转瞬便是远去,徒留下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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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
凤仪宫。
厚重的帘帐内,美丽的人儿犹如秋水海棠,睡的香甜。
床头,一个锦衣华服的周岁孩童眨着乌黑幽亮的眼睛,静静的瞧着。
好像瞧了许久,孩童咿呀的说了什么,然后伸出手。
旁边传来低呼,很快,再度屏息,唯恐惊了那个孩童。
孩童不曾察觉,肉肉的手指头碰在柔滑的肌肤上,浅浅的留下几丝痕迹。
很快,痕迹散去,又是娇柔白皙。
孩童的眼珠子转了转。
低头在美人儿的脸上吹了吹。
旁边,似有呜咽传出。
孩童不觉,又伸手摸过去。
口中喃喃,似乎有音节溢出。
“……母……后……”
…………
沉睡的美人儿仍是寂静不动。
露在外面的手指,
似有若无的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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