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飞速的穿行在两山之间的峡谷里,车厢里的气氛有些烦闷,乘客或是懒洋洋的观看着窗外的景致,或是低头冥想着自己的事情,空气中hun杂着香水和烟草的味道。不时有乘客起身走到列车jiāo汇处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罗德里格斯是这趟列车的车长,他此时正坐在自己3平方米见方的乘务室内飞快的记录着火车到站的时间,细细的汗水正渗出他的额头,他伸手取出了手帕,拉松了领带擦拭着汗水,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温度计,妈的又坏了,温度计显示在20度上,可他知道室温绝不只这个温度,他站起身来用他那féi大的手拍打了一下温度计,回身将温度控制开关拧xiǎo了一点。该死,火车还有40分钟就要到艾朗了,那是西法边界,到那里他就要将整列火车jiāo给该死的法国佬,回到他那可爱的家里,那里有他美丽的nv儿和太太。这趟车是马德里开往巴黎的国际快车,罗德里格斯在这趟线上跑了15年,连一战都没能让这趟列车停运过。可火车到达艾朗之前,他还有3节车厢要验票,而且那三节车厢都是一等车厢,里面的坐的竟是些阔老爷或是富太太,经常对他这个xiǎo车长抱怨和脾气,一想到这罗德里格斯的头皮都痛了起来,和上次流感爆时的感觉一样。他拿起了桌子上的票剪,向车头方向走去,可他的脑海里却回忆起往事。那一次震动了全球的流感大爆。
罗德里格斯的家就在艾朗,那是一个在西法边界上的xiǎo镇,而且靠近大西洋,阳光和略带咸味的海风是这个xiǎo镇的特sè,祖辈居住在这的罗德里格斯一直平静的快乐的生活在这里,但那一年阳光却离开了人们的脸庞,取而代之的是快速的死亡。一种极具危害xing的流感伴随着战争席卷了整个欧洲大陆,战争结束了,归心似箭的士兵收拾好了行囊匆匆赶回家中,但不幸的是很多人等来的不是亲人的拥抱和盼望回家的黄丝带,而是巨大的焚尸炉和亲人的痛哭,这种朝夕死毒xing剧烈的流感像一台效率极高的联合收割机一样,飞速的运作着,人们在它的面前束手无策,等待痛苦的死亡煎熬,甚至在它猖獗的一年时间里全世界死于这种病的人比死于一战中的人还多。罗德里格斯全家只有他的太太侥幸没事,他和他的两个xiǎonv儿玛莎和安吉拉都荣幸的倒在了chuáng上,马尔科医生断定玛莎没救了,他的太太已经向棺材店的老板定做了棺材,罗德里格斯挣扎着走到nv儿的房间,他拉着玛莎的手跪在chuáng前,祈祷上帝不要带走她的玛莎,另一张chuáng上懂事的安吉拉望着父母,可深陷的眼眶里却噙满了泪水。她不想死,更不想姐姐也死去,她爱姐姐甚于爱自己的生命,如果能用什么换回玛莎的生命她都愿意付出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可她的生命之火也即将熄灭,她似乎也看到了死神正挥舞着镰刀站在mén前狞笑着。她害怕地狱,那个被卡模特神父描绘的地狱。她和姐姐应该上天堂的啊,因为爸爸妈妈经常叫她们天使,天使应该和上帝一起住在天堂的啊,可惜卡模特神父再也不能给她讲圣经里的故事,因为他前天死了,这会儿肯定和上帝在一起。愿上帝原谅他的罪过。
mén铃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可能是棺材店老板来收定金,这阵子他的生意很好,玛莎,我可怜的玛莎”罗太太低声在罗德里格斯的耳边细语道。罗德里格斯愤怒的回身咆哮道:“我的nv儿还活着,还活着……”他哽咽着痛苦的低下了头,头深深的埋在玛莎的手里。罗太太转身下楼开mén去了。罗德里格斯抚nong着玛莎柔软的细,无限慈爱的的看着昏睡中的玛莎。轻声的唱着“一瓶朗姆酒,大家都来尝”他真想玛莎马上跳起来和他一起唱这老海盗的歌,这也是玛莎最喜欢的歌。这歌也经常是罗家每天晚饭后的娱乐节目之一。
罗太太似乎在和什么人说着一件重要的事,只言片语传进了他的耳朵。而来似乎很执着的告诉罗太太一些后果很严重的事。罗德里格斯ting身而起,他的血管里流淌着先祖的蛮横的血液,虽然他从未和人提起他那加勒比海盗的先祖是如何刀头饮血的,可这一刻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不能容忍自己的无能无助和无力,望着chuáng上越来越虚弱的xiǎo玛莎,他想吼叫,他需要泄。虽然他的父亲在告诉先祖身世时一再劝告他压抑心中那来自遗传的野xing,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普通人,可不得不说的是此时的罗德里格斯已不再是那个xiǎo心翼翼过活的列车长,那压抑在他xiong膛中沉睡了300年的力量不是他能隐藏的,他只觉得心跳在加快,加快。脉动的声音如同巨鼓擂动着他的耳膜,他听不见,也不想听见。额头上的青筋像两团盘踞的蟒蛇,口中吐纳着红信传达着死亡的信息。目光中的温柔一扫而光被一种愤懑和冲动替代了。yin森寒冷的收聚着胆战心惊。浓密的胡须张狂的树立起来,每一根都似乎向外喷shè着滔天的怒火。宽阔的xiong膛急剧的起伏着,嗜血的祖xing,狂傲的表情,伟硕的身材。此时的罗德里格斯如同口中衔刀的海盗伫立在船头,随时准备接舷跳帮用手中的尖刀谋害生命,如同天神般的罗德里格斯蹒跚的走出了nv儿的房间,他没忘记随手关上罗太太忘记关上的房mén,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决不许任何人打扰他的nv儿--他的天使们。即使是死神他也绝不允许。他踉跄的手扶栏杆走下了楼梯,虽然医生告诫他卧chuáng,尽量不要走动保持体力。可在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概念“不许,不许带走我的nv儿,不许,不许……”他在寻找对手,他要把他撕成碎片,他要保护他的nv儿们。他甚至忘了自己此时也是死神的猎物之一。他努力的睁开他的双眼,虽然眼皮上如同坠着两个砝码般的沉重。他努力的迈动脚步,虽然两条tui如有铅灌。他努力的保持着平衡,虽然他如同孤魂野鬼般的飘动前行。敞开着的大mén吹进一丝清凉的空气,那是罗德里格斯熟悉的海风的气味,每年的chun季当季风吹来大西洋的气息,罗德里格斯的身躯里就时常迸出一种。今天这强烈的控制着罗德里格斯,他要找死神对决,为的不是自己,而是身后楼上的天使。
mén外站着几个人,有马尔科医生和他的助手,两名士兵和一名矮xiǎo的东方人。罗太太见到丈夫走下楼来忙上去搀扶,马尔科医生惊讶的走了进来,顺势用挂在xiong前的领巾掩盖住了口鼻,他身后的所有人都依葫芦画瓢的拉起衣襟或领巾掩盖住口鼻,活像一伙准备入室抢劫的强盗,唯独那个东方人,只是拉了拉背上yào箱的带子,让自己的肩膀暂时摆脱沉重的束缚,而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对这个保护动作无动于衷,貌似还有些不屑。
“哎,我的上帝啊,罗德里格斯你应该在chuáng上静养,我告诫过你”马尔科医生见到一脸病容的罗德里格斯忙说道。
“像头打断了脊梁的死狗吗?我亲爱的医生,我就要失去我的玛莎了,您认为我还能待在该死的chuáng上吗?”罗德里格斯愤怒的看着这个判了自己nv儿死刑的家伙。
“别这样说,唐罗德里格斯,上帝会帮助你和你的孩子们的”。医生低下了头。略带歉意的马尔科医生在称呼上都改变了,在西班牙如果在名字前加上“唐”是对人尊称,有主人的意思。“你看,上帝不是派来了东方的神医来帮助我们了吗?”他闪在一边,将作为今天主角的东方人介绍给罗德里格斯。“这位是从中国来的李医生,他是国王从遥远的东方请来的尊贵的客人,专mén带来了东方的医术,能够起死回生的医术,可您的太太不允许我们进去,她说这是东方的巫术是违背上帝的,可是亲爱的罗德里格斯,目前在西班牙所有的医生对这种病都无能为力,我们也只能试试看,您说那?”。一个医生去讨好一个病人,这对于罗德里格斯来说是极端不正常的,他心中不免加了几分戒备和提防,
罗太太看到丈夫虚弱的站在屋子中间,马上去厨房里搬了把凳子,可不巧的是搬来的竟是玛莎专用的高脚凳,罗德里格斯为了让矮xiǎo的玛莎和安吉拉能够在吃饭时够得到桌子,特意为nv儿们特制了两把高脚凳,这样全家人就可以其乐融融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那也是全家最快乐的时光。还有餐后的歌唱,可这一切马上就要成为泡影,就要破灭了。罗德里格斯抚mo着椅子。突然他转过身对马尔科医生怒目而视,马尔科医生被这从未见过的摄人目光震惊的倒退了一步,本以为罗德里格斯是这一带街区有名的好好先生,因为顾虑到西班牙人对东方世界的陌生,尤其很多从东方回来的传教士把中国人描绘成和印第安人同文同种,是靠巫术和草yào治病而且一无所知的野蛮人。虽然报纸和收音机已经相当达,可一来西方的报纸很少报道有关中国的内容,再很多西班牙人都和罗德里格斯一样对糟糕的政治漠不关心,为了不让那些虔诚的天主教徒把这个矮xiǎo的东方人当做异教徒绑在柱子上烧死,政fu竟派了两名士兵保护他。马尔科医生决定先找老好人罗德里格斯先生试试,可是没成想还没进mén就碰了一鼻子灰,被虔诚无比的罗太太挡在mén前。原本以为罗德里格斯能够通融一些,可谁想他竟比罗太太还顽固,还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来,嗨,这年头当个医生也不好hun啊。马尔科医生在心里暗想。
“马尔科先生,如果你试图用巫术掩盖你的无能,并且在我那可怜的nv儿的身上做实验的话,那么你打错了算盘”。
“不,罗德里格斯先生,您误会了,他不是个巫师,他是国王尊贵的客人,是中国的大总统华飞先生派来拯救我们可怜的生命的。”
“那叫他回到东方去吧,那有更多的人要他拯救,”罗德里格斯金刚石做的脑袋飞快的转动着,一点也不匹配他那巨量的身躯,他不能拿nv儿的生命做jiāo易,即使利润是同样重要的生命,他打量着瘦弱的东方人,他太不起眼了,没有一点特点,典型的东方人的面孔和身材,如果能在他身上找到一点特sè的话,那就是那双清澈的如同湖水的眼睛。罗德里格斯在那双眼睛里找不到yin险狡诈虚伪这些龌龊的词汇,有的只是真诚和纯真。罗德里格斯在审视着这个中国人,想在他身上找到些什么来说服自己这个人没有能力拯救自己的nv儿,可结果是令他失望的,他没找到他预先设定好的结论,哪怕一点点也找不到。他开始有些动摇了。马上一个新的疑问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马尔科先生,你多大年龄了?”
“您问我吗”马尔科医生被问得莫名其妙“五十五岁,先生”
“他多大年龄了,看上去他还是个孩子,中国的总统疯了吗,让一个孩子来到这里来行医?对不起,我不能将我的nv儿jiāo给另外一个孩子来医治,这是疯狂和不能接受的,我不能拿我nv儿的生命开玩笑,即使他是上帝派来的,我也不能允许,”
在罗德里格斯和马尔科医生对话的同时,马尔科医生的助手用生硬的把他们谈话的内容翻译给那个弱xiǎo的中国人,虽然他的翻译经常似是而非内容颠倒,可是在这个xiǎo地方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翻译了。中国人极力的听着。努力的体会着他的话语。
“那么我万分遗憾的告辞了,我还要去其他地方,还有很多人需要帮助,告辞了。”马尔科医生边转身边带好帽子,准备离开。
“等等”,中国人开口了,他坚定的走上前来,用那澄澈的目光注视着罗德里格斯,罗德里格斯心中不禁一凛,因为中国人的目光里写满了坚定,乐观,仁慈,和渴望。那坚定让你放弃对抗,那乐观让你看到希望,那仁慈让你感同身受,那渴望让你不忍拒绝。那么多的元素包含在其中令罗德里格斯挪开了目光不敢对视。一股强大的力量随着少年的移动向罗德里格斯涌来,让他呼吸困难口干舌燥六神无主,从来没有一种力量如此震撼人心,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却来自于一个东方年轻人的瘦弱的身躯。
“罗先生,我可以用英语和您对话吗?”年轻的中国人用流利的英语问道。
“当然,请讲”由于职业的原因罗德里格斯可以讲几国的语言。罗德里格斯的把声调放低了许多,也许他被那个他称为孩子的东方人身上所出的不可抗拒的力量震慑住了,他也想倾听这个孩子的口中能说出的话语,而且国王的尊贵客人这几个字也打动了他,让他似乎看到一线希望。
“当我们国家的总统得知贵国大面积的爆流感的时候,他立即派出了包括我的老师在内的多名专家来到贵国,希望能帮助贵国人民远离病痛之苦,我的老师现在正在马德里的皇宫里为你们的国王治病,我跟随我的老师5年的时间了,已经学会了如何控制这种病,而且我从中国带来了大量的yào品,这些yào品在中国已经治愈了大批的患,我相信也能治愈您和您的nv儿,您可以不相信我,但您不可以不相信我的圣父--华飞大总统。”坚定,迥异于年龄的镇定,中国人用抑扬顿挫的声调,标准的音一字一句的征服着包括罗德里格斯在内的在场的所有人的心。
“圣父?你和贵国的总统是什么关系?”罗德里格斯疑huo的问。
“我只是一个孤儿,战争和疾病夺走了我的双亲,我成了沿街乞讨的孤儿,如果没有遇到华总统,我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是华飞大总统收留了我们这些孤儿,照顾我们的衣食,送我们上学接受良好的教育,对我们这些孤儿来说他有如亲生父亲,我有幸跟随我的老师学习中国的古典医yào学今天才能来到这里。我带来的不仅仅是yào品和医术,而是中国人民的友谊,中国人把朋友的到来看作是人生的一件美事,请不要辜负华飞大总统和全体中国人民的美意。”
罗德里格斯彻底的被征服了,彻彻底底的折服了,因为他在这个年轻人的脸上看到的只有医的父母心,只有医生独有的善良,相信善良才是一切美好事物的动力,虽然他不知道华飞的信仰是什么,但无论是他信的天主还是大多数中国人信仰的佛陀,以及穆斯林信仰的安拉无不是以仁义为根本,以和平为宗旨,以善良为准则,从这个年轻的中国人口中,他看到了一个善良的中国人,看到了一个善良的民族,一个一切均以仁义为标准的国度,那才是他渴望已久的地方,因为他相信只有仁才是天下无敌。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找到了善良和仁义,他相信在那片东方的热土上遍植着善良和仁义。
安静,室内出奇的安静,人们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只有远处海岸隐隐传来微弱的涛声。人们在等待着,不仅是等待罗德里格斯的回答,更多的是等待着萌动的良善在人们心中的勃。该死的战争把一切美好的事物摔得粉碎,善良在这些欧洲人的心中已经几近覆灭,可善良从未干枯死亡,只要你在心田中滴下一滴甘lu,他就会跃动,喷薄的爆出来显示出顽强的生命力。罗德里格斯此时的心里已是泉涌如cháo了,是这个瘦弱的东方人搬走了他心里那块压抑已久的巨石。医不但治疗肌肤上的疾病更应愈合心灵上的创伤。
他沉久无语,突然他好像下定了决心,罗德里格斯倚靠在凳子上向着年轻人的方向举起了右手。那是信任的手,是重生的善良。
年轻人跨前一步,也伸出了手,一大一xiǎo两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我远方来的朋友,我将我nv儿的生命和我自己的生命全部jiāo托给你了,不过你要答应我先给我服yào,如果我出现了不测,请不要再在我nv儿的身上做实验”。这是怎样的一种信任,将宝贵无比的生命jiāo托个一位陌生人,罗德里格斯一生只把自己的生命jiāo托个了两个人,一个是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另一个就是眼前的中国人。不仅仅是这个年轻人,还有这年轻人背后远在万里之遥的那群仁义的中国人的身上。但同时也有他的狡黠和父爱,他要李医生先给他服yào,他要为了nv儿以身试yào。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罗德里格斯曳斜的倒在地上。他最后看到的是年轻人的手臂上有一个火红的心形刺青……。
当清晨的阳光照在罗德里格斯那张硕大的chuáng上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罗太太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个绷chuáng飞针走线的在绣着什么。虽然窗子上挂着柔曼的轻纱但刺眼的阳光仍然透过窗纱照shè在罗德里格斯的脸上,罗德里格斯被强烈的阳光照的有些眩晕,房间里飘散着一种怪异的yào味,这是罗德里格斯从来没有闻过的,可甘草的味道他是熟悉的,那yào里一定有甘草,这对于西班牙人来说并不陌生。这种从南美洲的根茎植物曾经是西班牙人口中的最爱。他眯起了双眼看着夫人,罗太太虽然已经三十有余,但是终日的cào劳没有破坏她姣好的容貌,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shè下显出了美丽的光晕,虽然这几天过度的担忧和cào劳让她的脸sè多少有些消瘦苍白。罗德里格斯有些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宝贝老婆,陶醉在这温柔乡。罗太太见自己的丈夫醒来,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拉严了窗帘,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走了过来,在罗德里格斯的额头上深情的wěn了一下。
“玛莎和安吉拉怎么样啦?”罗德里格斯接过夫人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并且焦急的问道。
“亲爱的,一切都好,安吉拉已经可以喝牛nǎi了,玛莎还在睡,马尔科医生早上来过为她量了体温,已经正常了,真是神迹啊。你知道吗?那个年轻人的医术非常神奇,他给nv儿们服了他带来yào后,就拿出一把针来,在nv儿的头上刺了很多针,我当时害怕极了,可他却一直微笑着,这让我放心不少,东方的医术真是神奇无比,他治疗你的方法也是一样,不过他说这种病越是强壮的人危险xing就越大,你一直在昏睡,直到马尔科医生说你高烧已经退了,我才放下心来……”
听完了罗太太的叙述,罗德里格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nv儿们已经康复了起来,他终于可以放下那颗悬着的心了。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了。罗太太拿了一个靠枕垫在他的身后让他坐的舒服点。“不行,我要去v儿们,”罗德里格斯掀起被子就要下chuáng,罗太太一把按住了他。“亲爱的,你现在不能去,医生嘱咐你要卧chuáng静养,再说那个年轻的中国人还在nv儿的房间里,他整夜没有合眼的守候着nv儿们,刚刚才靠在凳子上睡了一会,别去打搅他,他真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可爱的中国人。”“是的,他是华飞大总统派来的天使”罗德里格斯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想的。罗德里格斯抚mo着夫人的双手,那双手因为长年的cào持家务已经变得粗糙起来,而且在太太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鱼尾纹。他帮太太整理好鬓边的一缕散,温柔的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nv人,就这样深情的凝望着良久。罗夫人害羞的chou出了双手,像个少nv一般的低下了头。罗德里格斯顺势将太太揽在怀里,听着丈夫强壮的心跳,罗太太默默的在心里为那些可爱的中国人祷告着上帝。
“你已经完全康复了,亲爱的罗德里格斯先生,你强壮的像一头公牛。”马尔科医生一边抚mo着xiǎo玛莎的头,一边笑着说道。
“谢谢你,马尔科医生,我的妈妈邀请你来我家吃晚饭,还有我的恩人中国李先生。”xiǎo玛莎乖巧可爱的仰着头说着。
“啊,我美丽的xiǎo玛莎,我答应你盛情的邀请”马尔科医生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桉叶糖jiāo到玛莎的手中,“不过你一天只能吃两片,还要记住……。”
“睡觉之前洗牙齿。”玛莎甜美的童音在诊所里回响着。引了一片笑声。
望着活泼可爱的xiǎo玛莎,罗德里格斯若有所思的问道:“李在哪里?怎么没有看到他?”
马尔科医生收起了笑容。“很不好,他很不好,他被传染了。今天早晨他出现了低烧,马德里的中国医疗团已经派人来了正在路上,愿这孩子在天主眼里méng恩,ting过今天。”
“怎么可能,他也是医生啊,他应该知道这种病的啊,”罗德里格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诊所里立即静了下来,很多人都是被李医生治愈了来诊所复查的人们,在这个xiǎo镇上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人染上了这种可怕的流感,李医生的足迹几乎遍布了城镇的每个角落,那一家没有人被李医生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几乎每个家庭都以感恩的心情对待李医生,在他们看来中国李是赋予他们第二次生命的重生父母啊,得知这个坏消息,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还有几个funv在低声啜泣着,男人中也有很多人偷偷的抹拭着眼角的泪水。
“你知道,李的体质本来就瘦弱,这可能是童年的营养不良造成的,加之李工作起来那股拼命的劲头,他经常连续出诊,一连数日得不到休息,又加之他总是坚持和重症患在一起,记录他们病的特征利于随时处置,传染的机会就自然大些,同时他还要培养一批本地医生。劳累再加上恶劣的环境……,上帝啊,求你不要带走这个伟大的灵魂吧”马尔科医生也摘下了夹鼻镜,痛苦的低下了头。
低声的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甚至有几个男士冲出了诊所,诊所里充满了哀怨的气氛,不知是谁先跪倒在地,唱起了赞美诗792章【求主与我同在】
我切慕你的同在;我想念你的同在;
一代过去一代又来,你永远与我同在;
我需要你的同在;我寻求你的同在;
大海变桑田,桑田变大海,你永远与我同在;
与我同在,与我同在,你的慈爱永不更改;
与我同在,与我同在,你的慈爱永不更改;
与我同在,与我同在,我们一同向你举起手来。
低沉的歌声响彻在xiǎo镇的上空,原本是敬拜上帝时所唱的圣歌,此时却敬献给了一位中国来的年轻医生,西班牙人用他们独有方式试图挽留这个平凡而又伟大的生命,xiǎo玛莎也随同父亲跪倒在地,泪水也一双一双的滑溜在她那弹吹yu破的粉面上。是夜,全城的男nv老少手持蜡烛来到诊所前的广场上为他们的恩人守夜,希望奇迹的出现,广场上彻夜响起【求主与我同在】的歌声。诊所对面的教堂里也挤满了祷告的人们,虔诚的信徒们希望天主留下这个为了他们生命而付出了自己生命的中国人,若不是守mén的卫兵忠于职守,xiǎoxiǎo的诊所恐怕早被人们挤破了墙壁。马德里来的中国医疗团的医生竭尽全力的抢救着同胞的生命。午夜二时三十分许,马尔科医生走到了广场上,顿时嘈杂的人群安静了下来,连风也停滞在了树梢侧耳聆听。
“西班牙人最伟大的朋友,城镇的拯救,生命的延续,杰出的医生李学飞先生为本城奉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年仅二十二岁。”
没有sāo动,没有哭声,没有眼泪,力气已经用尽,声带已经嘶哑,泪腺已经枯干。人们静静的站在原地,仿佛回到了昨天,那青chun的笑脸,柔和的动作,坚定的身影还在他们中间,他没有离开,你我都能看见,他永远活在我们心田。“哗……”广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这是对一个伟大灵魂的褒赏,是对一种伟大的jing神的赞扬,是对一段伟大友谊的讴歌。多年以后当游客来到这个xiǎo镇探山问水,路过这座广场上的诊所时,还能看到诊所的墙上用大理石版雕刻的一块匾额,上面用西中两种文字写着下面的一段话:
比利牛斯山的山风啊,请你停留倾听我给你讲述中国英雄的故事,并把它散布在苍穹尽头。
比斯开湾海的海làng啊,请你止息倾听我给你讲述中国英雄的故事,并把它传诵到大洋彼岸。
下面用xiǎo字写着:李学飞,尊贵的中国人,1918年因流感陨于本城,在本城行医25日,救治471人其中儿童96人,全部存活,本城得以存在至今。
xiǎo玛莎伏在爸爸宽阔的怀里睡着了,安稳香甜。罗德里格斯轻轻的拍着nv儿的背,自言自语道:“玛莎,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玛莎-李,和你的中国父亲一样,他是你的父亲,他的国家也是你的国家,你也应该是个善良的中国人,尊贵的中国人。”
若干年后,在国防军的医护兵序列里出现了一个美丽的西班牙nv郎,她的出现引起了不xiǎo的轰动,甚至在国外的报纸上都能看到她的消息。她勇敢顽强不畏艰险恪尽职守救死扶伤,曾经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救护了100多名国防军战士,大总统华飞破格亲自授予她一级铁血勋章,当铁血军报的战地记采访她的时候,她用流利的汉语回答道:“我的父亲是中国人,他叫李学飞,我只是在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业。我骄傲,我自豪,因为我是尊贵的中国人。”
罗德里格斯的眼圈有点湿润,往事历历在目,历久犹新,英雄的音容笑貌还回dàng在他的心里,走过车厢的接节处,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脸上也堆出了职业的笑容。“请出示车票”。笑容可掬的罗德里格斯打开了一等车厢的包厢mén。无数遍重复着“好的,谢谢,旅途愉快”快速的检验着车票,列车飞速的运行着,离艾朗越来越近了。当他打开5号车厢的mén时,他微微的一愣。是个东方人,高大的身躯,俊俏的脸庞,笔ting的西装,潇洒的风度。是位年轻的东方绅士。罗德里格斯的脑海中马上浮出所有赞美之词。可奇怪的是他的礼帽严严实实的戴在头上,似乎在遮盖着什么。
沈代俊的思路被这个列车长打断了,他在思念一位老友,那个和他一起相依为命的乞讨的孤儿,那个和他一起草创了圣子团的异姓兄弟,那个客死异乡至今不能魂归故里的朋友。虽然毒人的训练让他在杀人的瞬间都能心如止水,但此时他明明知道自己离他的埋骨之地越来越近,却不能前去祭扫。回想起漫漫冬夜,两个xiǎo兄弟偎依在一起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你一口我一口的靠着半个霉的馒头充饥,xiǎo李总说他不饿,把大的一块给自己,却用手指沾起掉在地上的馒头渣放进嘴里,后来他们遇上了大总统华飞的军队,这才过上了人的日子,从哪一天起他们两个有了新衣服,有了自己的棉被,再也不用为冷暖担心,再也不用为晚饭着急。他们俩也誓把自己的生命jiāo到华飞的手里,并且相约在右手的手臂上刺了一个朱红的心形刺青,意思是说把整个人,整个心都jiāo给了华飞。xiǎo李还给自己取了个好听的飞,他是要向大总统学习啊。再后来学习成绩优秀的学飞考进了医学院,为的是能给千万老百姓治病不让他们像自己父母一样因为没钱看病而死去。而身体强壮的自己也如愿的成为了一名国防军战士,进而加入了毒人战队,成为了皎皎。虽然毒人战队的规矩森严,可他仍然时不时的去看望一下这个兄弟,他被华飞派到台湾执行作战任务这几年里,每当一个人孤独无助的时候都会想起xiǎo李,寒夜中似乎有了另一个躯体为他取暖,秋雨中似乎也有人为他撑起雨伞护体,一想到xiǎo李他的身上就迸出无穷的力量。兄弟,是你的友谊才让我撑到现在,多少次当我想放弃的时候,总在想有我在前面撑着你就可以安眠在温暖的房间里。再也不用忍饥受冻了,可以好好的学习,将来做一个名医,不辜负大总统的期望,可你怎么都没言语一声就舍我而去了呢?已经不会哭泣的他,已经没有感彩的他,本以为情感世界里只剩下黑白两种颜sè的他竟然现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还是为xiǎo李留下了一片sè彩斑斓的天地。兄弟,有任务在身我不能来看你,你在天有灵保佑我替大总统完成这次任务再来陪你。抚mo着手上的刺青,他的思绪已经飘到了xiǎo李的坟前。
沈代俊见到罗德里格斯开mén进来虽然心里不痛快,表面上却一丝不漏的他仍然笑容可掬的递上了车票,接过车票的一瞬间,罗德里格斯却像被重锤击打了一般楞在了那里,他看到了他多少次在梦中看到的东西,一个心形的火红的刺青,如果不是沈代俊刚太忘情忘记了扣袖口的扣子,罗德里格斯绝不会看到那个刺青,可他的确看到了,真实的就在眼前,罗德里格斯的失态怎么能逃出沈代俊的法眼,毒人一号的名头不是瞎hun出来的,只有强壮的体力是决然不能成为毒人的,细致的观察,优秀的心理素质,丰富的实战经验,这一切的沉淀才是毒人之所以称为毒人的基本要素,他下意识的微微的用左臂夹了一下软肋,这是一种保护动作,因为人的软肋常常是敌人攻击的主要目标,另外在他的西装里隐藏着一只刀鞘,他必须确定一下刀柄的位置,以利于出刀动作的顺畅和jing准,那把刀是专为他打造的,是按照他的身材,手型,臂长的,刀的分量很轻但钢制的优秀,刀锋的淬火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通体黝黑的刀身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不会闪现锋芒,刀体淬有剧毒,见血封喉,只要被他刺中,哪怕是破了一点皮,也能保证受害在2个xiǎo时之内毙命身亡,更独特的是在刀柄的前端开有一个xiǎo孔,内藏12只钢针,6只朝前的是弹xing极好的钢针,6只朝后的也同样淬有剧毒并装有机璜,一是防备别人夺刀时可利用钢针杀敌,二是万不得已时用来自裁。毒人的词典里没有被俘这个词。而前面的六枚钢针可以用来缝补衣物,在不具备手术条件下自行缝合伤口,而且还可以做成鱼钩获取食物,另外这些针在相互摩擦时还可以用来取火,这一切都是为毒人在恶劣条件下求得生存而设计的,而且更为奇特的是每一柄刀上都用日文镌刻了一个名字,如果毒人不幸战死在国外,只凭这把刀谁也看不出来是中国人,因为从刀身的特点和淬火的方式来看这都是一把不折不扣的日本刀。每个毒人在加入毒人战队的同时,都得到了一把量身打造的刀,这也是毒人战队的身份证明。
沈代俊依然保持着微笑的面部表情,可就在刚才罗德里格斯愣神的瞬间,他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在他所受到的训练里,不存在防守这个被动的词,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毒人只负责攻击敌人的要害之处,绝不担任防卫的角sè,‘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这是毒人战队的信条,华飞也在毒人草创的初期就把这一思想灌输给毒人们,也就成了毒人战队的座右铭。所以在零点零几秒的时间里,沈代俊不单完成了进攻的准备,而且做好了连续进攻的准备,如果这时罗德里格斯的动作稍有一点偏差,那么沈代俊的刀就会在第一时间里chā入他的要害部位,但是毒人就是毒人,他们不是一群没有自我防护意识的莽夫,恰恰相反他们在进攻之前总是把自己隐藏的非常巧妙不留痕迹,这也是毒人战队为什么把训练的时间调整为耐力训练和心理训练占到全部时间的百分之六十的原因。伪装训练和语言训练又占到百分之二十五,而枪械爆炸格斗训练只占到百分之十五。对于毒人的要求不是击中目标那么简单,而是先选好退路,一个能够完成任务的毒人是不合格的,合格的毒人是要能全身而退继续为战,甚至为了毒人的安全放弃任务的事情也屡见不鲜。他们可以趴在臭水沟里三天三夜不动声sè的等待目标的出现而绝不会失去耐心,但是当猎物要运动的一瞬间他们又能把握住机会抢先开火。他们是凶猛的王蛇,静静的等待猎物上钩。而且令对手毫无防范。当他们需要防守时,也会迅速的将防守的态势以进攻的形式表现出来,毒人从不进行单纯的防守,他们从一开始就被赋予了进攻的特sè,可以说如果没有那层皮罩着,他们的血液都会化成一道道利剑向敌人进攻过去。
华飞的全球通缉令一下,欧洲各国政fu在惊讶之余也都加强了戒备,尤其法英两个包藏着罪犯的国家更是如临大敌,纷纷加强了针对华人的边境检查,尤其法国甚至连国内的华侨也不放过,一时突击搜查,警察临检闹的唐人街ji飞狗跳,热闹异常。为了保证这次行动的隐秘xing,沈代俊和其他两名毒人决定分头进入法国,方法不限,其实这些独来独往惯了的毒人都不喜欢成帮结伙的执行任务,若不是这次是华飞亲自点将,这三位散仙还真难撮合在一起。沈代俊是最后一个离开西班牙的,他在四个xiǎo时前更换了公开身份,他现在是日本大和商社常驻马德里的采购人员,去巴黎采购一批货物。护照是真实的,不过那个叫伊藤的日本人现在正躺在马德里一条肮脏的下水道里享受着老鼠的免费按摩那,等有人现他时,他的身上只剩下不到四两的rou了。其他的都被马德里下水道里的红眼老鼠当做麦当劳快餐rou卷了。沈代俊可没空为了一个日本人的生命多费心思,甚至在得到那本护照后他都懒得去看一眼他的替身。虽然他有一万种方法进入法国,但是他宁愿选择自己喜欢的方法,而且肯定是最安全的方法,至少在他到达巴黎之前他是安全的。令人抓狂的是这位可怜的伊藤桑的的确确的买好了火车票去巴黎公干,沈代俊同学顺手来了一次谋财害命,连钱夹,行李带生命一起没收了,而且还是在伊藤桑买好了火车票之后,连车票钱都不愿意掏自己腰包的沈代俊同学真是吝啬的可以了。拿沈同学的话说:国家的钱省一点是一点嘛。揣着伊藤桑的钱夹,拿着伊藤桑的护照,拎着伊藤桑的皮箱,就差拐着伊藤桑的老婆,在火车上来场真人版的呀没跌了。这就是沈代俊风格,绝对的狠毒而又不失黑sè幽默。沉默寡言的他在做起任务时却是周全无比,他甚至把伊藤桑的尸体用铁丝绑在下水道的铁栏杆上以免大水冲走被人现。如果有幸若干天后人们现了这付枯骨,警察也会把这次谋杀当做一次简单的图财害命的普通案件来处理。因为沈同学把一切能值钱的都拿走了。日本人个更不会怀疑这起凶杀案和中国人有什么关系。他们只能哀叹大日本皇军特高科失去了一位功勋卓著的高级间谍。伊藤桑的确是一名特高科的高级间谍,而且功勋卓著,他长驻国外jing通数国语言,为日本军部提供了大量的情报,曾荣获天皇嘉奖和颁勋章,而且他本人还是柔道高手,据说在日本能够打败他的人不超过十个,可惜他在沈同学的面前连举手的机会都没有,轻描淡写的沈同学懒得费那力气没和他过招,直接用匕后面的钢针打进了他的咽喉,够直接,够卑鄙。钢针最后停留在颈动脉处,天皇陛下的大和武士连声音都没来的及出就去了九段坂向天照大神报道去了,可能路程比较远,当他的灵魂终于爬到靖国神社的时候,连二战都结束了。
但让沈代俊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的是这个高大的西班牙车长看破了什么破绽?他眼中的惊讶看来不是装出来的,那么他肯定不是个善于伪装的人,也即是说他没有受过伪装训练就不是个同行或特务,只是个普通人。但如果自己连普通人都能看出的破绽都没有隐藏好,那真的不要在毒人里hun了。
。他的脑袋飞快的思考着,一边努力的理顺自己进入西班牙以来所有生过的事情。当他确定没有破绽暴lu出来的时候。罗德里格斯也言了。
“你是中国人吗?”罗德里格斯用英语问道。一边递还了车票。
“不,我是日本人”。沈代俊用流利的英语回答说。
“那太遗憾了,我以为你是中国人”
“为什么你断定我是中国人?”
“因为你手臂上的刺青,我见过一个一样的,那是个中国人,一个了不起的中国人。”
沈代俊的身体整个为之一震,是他没错,李学飞。他的嘴chun有些颤抖,他的声带也沙哑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他的脉搏加快了一倍,血液上涌,头脑炸,心脏的部位如同有人用一把钝刀反复的割裂着,那种痛是他今生今世都没有碰到过的。他只感觉灵魂已经不受约束的飞离了他的躯体,上身也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一下。他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将在毒人战队里学到的一切控制情绪的方法都从头演练了一遍,并且再一次的确定了刀柄的位置。职业的本能,无数次的重复练铸造的习惯在他遇到最可怕的危险或紧急的关头能够让他仍然像一部完美的机器一样按照定式去完成每一个动作。可是此刻的他像一个被点了xue道的剑客空有其表,全无动力。这时不要说是个高手,就是个三岁的孩童也可以轻易的要了他的命,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他没有办法关闭心中的那扇mén,这世间也没有伤心的解yào。这时的他已经不再是毒人一号,他只是那个人的朋友,那个人的兄弟。
“和我说说他好吗?”他的生音极低,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晰。然而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他如同内存达到一亿次的计算机瞬间完成了重启。然而习惯了列车生涯的罗德里格斯却在轰鸣的车厢里捕捉到了他的话语。同时他真切的感觉到了沈代俊的失态。罗德里格斯在想:也许他有难言之隐不便相告,可是就凭他的那块刺青就足以断定他和李学飞一样是华飞大总统的亲信。虽然他并不明白那块刺青代表了什么,但单凭李学飞的为人,罗德里格斯可以断定他们都是好人,都是善良的人。当然他不可能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的身上背负了多少条命案,就在几秒钟前自己也差点成了他的刺杀靶标。一根筋的西班牙人当然无法想象这两个纹着同样刺青的中国人巨大的反差,一个爱人如己,一个杀人如麻。
“对不起,我叫罗德里格斯,可以请教您的名字吗?”
“伊藤勉,很荣幸认识您”虽然心中埋伏着万丈bo澜,但沈代俊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而且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将来会有相见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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