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筠可以表演出一种叫淡定的情绪,但表演终归是表演,身体的细微动作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她的双腿在高频率的微微抖动,这是一种代替心理,表明她其实真的想移动双腿,离开目前所在的地方。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于是改成指尖敲击桌面缓解压力。
钰泓注意到她的动作:“马上就要见到真正的母亲了,你什么感觉?”
“怕她不喜欢我。”
“被母亲不喜,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冷静的回答,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但对你来说,问题就大了,涉及到性命,你一会要好好哭。至少也该比梨园那时眼泪要多罢。”
宁筠斜睨他,心说能不能别再提了:“那得多准备几条手帕才是,上次从梨园出来,我擤鼻涕用了两条帕子。”
钰泓立即略显嫌弃的瞄了她一眼,不再说话了。宁筠的目的达到,获得了片刻的安静。
这时就听外面,有内侍尖着嗓子在劝:“长主,您慢些,慢些,哎呦,奴才扶您,长主——长主——”
门应声而开,宁筠就见一个年纪似乎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女子怔怔的站在门口,远黛娥眉,凝脂雪肤,似水眼波,担的起倾国倾城四个字。
钰泓起身,唤道:“姑姑。”
这就是她的母亲了,宁筠本该哭着扑上去,但此时忽然看到长公主眼中深深的悲伤,心里莫名被刺痛,竟愣在了原地。还是钰泓扯住她的衣袖,拽了她上前,送到长主面前:“姑姑,你看她像谁?”
长公主痴痴的看着宁筠,忽然眼中的悲伤全化作了决堤的眼泪:“……有他的影子。”迈进门内,一把将宁筠揽进了怀里,号啕大哭了起来。
钰泓见宁筠没甚反应,朝她瞪眼,示意她赶紧哭出来。宁筠被她的情绪感染,难过从心底一点点聚集起来,最后鼻子一酸,想到自己几番受到的苦,眼泪也掉了下来。
钰泓像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松了一口气。
“姑姑,您都知道了吧,她是怎么找到的,如今又是什么人。”钰泓道:“她是您和崔驸马的女儿吧。”
长公主哭的视线内都是水雾,泣不成声,只是不住的点头,良久才拂去泪水,专注于宁筠的面庞,哀然道:“我的孩子,我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你怨我、恨我,我都不怪你……”
听说是她亲手把孩子掐死的,想必有深深的愧疚,宁筠便安慰道:“我的命是娘给的,我怎么会怪您呢,老天爷不让我死,让我有命回来孝顺你……”
长公主听罢,却只是哭的更凶了,忽然身子软下去,瘫到了宁筠怀中,吓的忙唤:“娘——娘——”内侍们忙围过来,将长公主扶到里间的榻上安顿好。长公主渐渐恢复了些神智,轻抚宁筠的脸蛋,含泪笑道:“……一定是佛祖听到了我的祈祷,将你复活还了回来……”
宁筠握住母亲的手,附和道:“一定是的。”她能看得出来,长公主对她的感情真挚,想到自己到这个世界来,至此才算遇到一个真真正正疼自己的人,不禁喉咙发堵,几度哽咽。
“当年……我真的没有办法……皇上要……要我……亲自动手……我……”长公主回忆往昔,话不成句,咬唇低眸,忽然间余光看到太子在此,带着恨意道:“太子怎么还在这里,不向皇帝禀告吗?”
钰泓见做了好人没好报,冷声道:“姑姑怎么不识好人心。我若是有心害你们,早就告诉父皇了,何必安排你们在这里相见,让您率先见到她。姑姑,您也忙着哭了,先将她领回公主府吧,然后想想,该如何向父皇求情。”说完,看向宁筠。
宁筠如实讲道:“殿下的确是先向您禀告的,是存了救我的心思的。”
长公主含泪冷笑:“太子有心了。”
钰泓心想,幸亏宁筠还算有点良心,说话算是公允,否则就姑姑这个态度,就是死上十个八个女儿,他也懒得管。
“……陛下会下令杀死我吗?”这是宁筠最关心的。斩草除根,斩草除根,她虽然是个女的,但也算个崔家的苗。
“如果他当真要杀……这一次,我陪你……”长公主绝然的道。
宁筠看得出她眼底的视死如归,但她可不想死:“娘,我们要一起活下来……我还没孝顺你呢……”句句发自肺腑。
长公主泣泪:“不管到哪儿,再也不分开了……”
钰泓被她俩哭的烦心,暂时离开。待喝了一盏茶后,成恩来报,说长公主带着墨姑娘离开了。钰泓语气淡然的说了一声“知道了。”
—
天色阴霾,像一块灰色的幕布盖在大地上。空气潮湿闷热。远处传来的雷鸣,像是困兽内心闷声的嘶吼。
钰扬于长公主府邸前下马,等门子开了门,径直向内宅走去。
他在洛州听说安置在畅泉寺的宁筠被姑姑接走了,碍于案件进展,拖了小半个月,终于可以离开后,立即快马加鞭直奔京城的长公主府。
任何变数都意味着危险,好端端的长公主为什么将宁筠收进府里。难道真因为她会解经?而且他听说父皇最近似乎对长公主十分生气,可能随时降怒于她。长公主则闭门不出,一身缟素,看样子也准备了赴死的准备。
钰扬不在乎这对兄妹置气,但宁筠如今在公主府,他便不由得担心了。一回京城,便直奔公主府,打定主意要将人要回来。
瑞王闯府,下认不敢拦着。钰扬揪住一人问出宁筠的所在,便直奔她的住处。他可不想等下人汇报完毕,姑姑做好准备,让他见宁筠时,他再和她相见。因为如果那样,若是虐待宁筠,就给了她掩盖的时间。
瑞王突然闯进屋内,正在做女红的丫鬟们吓的花容失色,钰扬不耐烦的道:“都出去。”因有人认识瑞王,不敢违抗,带头率先出去,其他人也都跟着出去了。走进里间,隔着垂地的纱帐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影,钰扬直接撩开纱帐。
就见她的丫鬟冷月,一边闭眼打着瞌睡,一边摇着团扇轻轻为酣睡的宁筠扇风,她的发丝随着团扇的摇摆,轻轻飘动着,整个人带着灵秀的妩媚。钰扬见她这般,轻轻推了下冷月,冷月惊慌间睁眼,看到瑞王更是吃惊。
“出去。”他小声对冷月道。冷月只得放下团扇,临走前,几度欲言又止,但转念一想,有些事不该她做下人的多嘴,还是叫小姐亲自告诉殿下的好。
他拿过扇子,缓缓给她扇着风,见她睡颜可爱,忍不住一吻芳泽。宁筠在睡梦中,觉得嘴巴被软绵绵温热的感觉包围着,推开来人,烦闷的哼道:“冷月,你干嘛呢,我难得睡着……”
“难得睡着,不是因为思念我吧。”
宁筠未睁眼,心想自己真是睡迷糊了,正打算翻身再睡,此时有热气靠近她的耳朵,她终于意识到不是做梦,腾地睁眼,正对上他的眼眸,宁筠可以从他清澈的眸底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怎么在这儿?”她失声道。
“你怎么在这儿?”他更兴趣的是这个:“姑姑为什么把你弄到府里来,她没虐待你吧。”不是这两年搞神神鬼鬼的东西,走火入魔,打算拿宁筠献祭吧。
她忽然可怜起他来了,不禁摇头:“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就赶快说。”他揽着她的肩膀,亲昵的笑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她十分有分寸的挣开他的搂抱:“咱们以后最好保持距离,表哥。”
钰扬一愣:“谁是表哥?”
“你啊。”她见他愣神,不知为何有些想笑,从来只有她装疯卖傻,如今他反倒是“真傻”了,可见天道好轮回:“我是你的姑姑长公主的女儿,对了,我爹是崔修明,没错,就是造反的那位。”
“……”
宁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钰扬打开她的手,仍旧有些发愣:“你不是璟王妃的表妹吗?”
如今也没必要瞒着他了,宁筠语重心长的道:“别急,听我慢慢说。”便将她如何从田家村一路被卖到璟王府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说完这些,见他没反应,便认为他能够承受得住。又将如何被带到太子那里和母亲相见的事情通通告诉了他。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炸雷,吓的宁筠一抖,似乎因这声惊雷,钰扬也醒了,动了动眼珠:“你是当年的那个死胎?”
“……”宁筠不喜欢死胎这个称呼,但描述准确,有不好反驳。她笑道:“没想到吧。”
他一字一顿的道:“的确没想到。”
宁筠双手合十放在脸侧,歪着头笑道:“这下我有娘疼了。”
钰扬见她这般,又好气又心疼:“是啊,你这回不是孤女了,至少有母亲了。”
“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
她说完这句话,钰扬没有出声,一时屋内静谧,反倒让她可以有时间仔细看看他,见他略显憔悴,心里有些不忍:“一别两个月,你一切都好吧。”
“……好。”他这才露出笑容。
宁筠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了头。
他喃道:“难怪听说姑姑一身缟素,原来是因为你……前谋反驸马的女儿……父皇也在犹豫该怎么处置你。看样子,姑姑是做了誓死保护你的准备了,也把这个态度明晃晃的示威给父皇看,现在正焦灼着……”
她叹道:“是啊,所以我入府这十几天以来,都没怎么睡好觉。”
钰扬一听,原来睡不好不是因为想他,不禁“怒从心中起”,捏住她的脸蛋:“就没一丝一毫是因为我?”
“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宁筠掰开他的手,揉着脸嘟囔:“……太子说骨血不能回流……咱俩成不了了。”
“胡说八道!一定是东宫里那些平民出身的官吏谈及民间风俗,被他听去,就当成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禁忌了。”钰扬斩钉截铁的道。但的确本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公主和驸马的女儿回嫁给亲王的先例。
于是这份怒斥,稍显气弱。
“还是有的州县有这个忌讳的吧。”
“你在乎?”
“我觉得这不是单单是我和你在不在乎的问题。只要有人在乎,拿出来说事,你我便会受到辖制。”
她说的有道理,如果发现他有这心思,太子就会拿出这风俗说事,游说母后和姑姑,甚至父皇,把他们的婚事搅合了。
他能棋快一招把宁筠抢走,他自然也能给他使绊子。
这还只是第一重困难,第二重则是她是谋逆诛族的前驸马之女,父皇是否会留她一命尚且难以确定,会让他们在一起吗。
钰扬紧锁眉头,心说自己这次真的遇到了难题。
这时,宁筠十分贴心的拍拍他的肩膀:“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否则会睡不着觉的。”钰扬道:“我原本的计划全毁了,眼看着你性命不保,你以为还能睡得着?你怎么看着像没事人一样,我若是晚回来几天,你人或许都死了。”
“暂时死不了,母亲说现在驸马爷是禁军统领,皇上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会派人来抓我,毕竟闹大了,外界以为禁军统领造反了,影响也不好。母亲目前不会把我交出去,只能这么焦灼着。”宁筠长长叹气:“你今天不知情,来了就来了,以后别再来了,再拖累你。”
他立即反驳:“我说了要保护你,怎么可能弃你于不顾。”
正因为她这次真正的陷于危险中,让她觉得这句承诺分外动听,不禁低头浅笑。
一时,帐内盈溢温情。
当初在璟王府,就是他将她救出来的,本以为已消除了阻碍,不想又出现了更大的麻烦。
“我能救你一次,就能救你第二次。”他轻声笑着安慰她。
宁筠多少有点不忍心,当初脱离璟王府向他求救,是因为他对抗梁颜绰绰有余,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麻烦。如今涉及的谋反的前驸马,触怒皇帝,就不光是有麻烦那么简单了。
宁筠想活,但也不愿意看到旁人替自己受罚。
“这或许就是命,您量力而行吧。”
“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人。你不用指望别人,指望我就行了。”他替她办事,总要些鼓励的,于是柔声问:“你想不想依靠我?”
又遇到这个问题了,她想了想,轻轻点头。钰扬见了,笑逐颜开,抚了抚她额头:“好乖,等我救你于危难罢。”
此时,突然就听一声严厉的斥责:“九王,你在做什么?”
她母亲来了,宁筠赶紧推开钰扬的手,忙下地穿鞋。这时长公主已经撩开纱帐,怒视瑞王:“你怎么在这里?”
瑞王平日也出入长公主府,但多是与现在的驸马都尉见面,共同讨论养马驯马的技巧,与她这个姑姑并不亲厚。今日长公主本来在和驸马都尉商量宁筠的事情,暂时离开女儿不过一个时辰,竟然就被瑞王摸到女儿这处来了。
她这几日隐约从冷月和秋棠那儿打听出女儿从璟王府到畅泉寺的来龙去脉,也知道其中有瑞王的缘故。但只当是命运弄人,机缘巧合,让他们相遇,但因女儿一口咬定和瑞王没有出格的事,便准备把这件事揭过去,心想瑞王若是知道宁筠是他表妹,也就会收敛了,不想一时没看住,竟又来骚扰她了。
以前欺负也就罢了,如今宁筠回归公主府,还能任他宰割么。长公主上前,将宁筠揽住护到身后,对瑞王道:“你不进宫述职,在这里做什么?”说完,又回身检查宁筠,担心的问:“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见母亲眼中并没有责怪,只有担忧,宁筠忙摇头:“没有,您别担心。”
钰扬全不害怕,笑道:“怎么没有,我亲了她一下。”见姑姑并非像外界传说的那样一身缟素,想来传闻也是她故意放出去给皇帝示威听的。
宁筠扶额闭眼。果然长公主一听,怔了怔,含泪怒道:“你知道她是谁?”
“刚知道,您和崔驸马的女儿,才从民间找回来。”钰扬道:“您有所不知,我在璟王府时候已经定下她了,所以不管她是谁,我都没道理放手。”
他倒是实在,宁筠朝他使眼色让他闭嘴,钰扬却不管,只继续道:“您别怪我贸然闯入,我也是担心她,我一片真心,还望姑姑成全。”
长公主闻言,更多的是恨意:“这件事没可能,她岂会嫁给杀父仇人的儿子。”
钰扬觉得姑姑不讲道理,崔驸马是自己找死,怎么能怨恨皇帝,皱了皱眉毛,但马上又换上笑容:“那如果我能帮助宁筠渡过眼前的难关,叫父皇赦免承认她,叫你们正大光明的团聚。作为报答,姑姑您将她嫁给我如何?”
长公主知道皇帝最宠爱瑞王,这件事有他求情,说不定有转机:“你怎么帮?说你要娶宁筠?不是把宁筠推向火坑么。”
“我当然不会那么蠢。您只要答应,我让你们母女团聚,保住宁筠后,直到父皇答应让我纳她为妃前,允许我们私下见面,以解相思之苦即可。”钰扬说这话的时候,朝宁筠笑眯眯的眨眨眼。长公主发觉,立即挡在女儿脑袋前,隔断他的视线。
长公主默然不语,似乎在考虑这个代价。
“姑姑,难道您要这么和父皇执拗下去?他老人家您也了解,会这么容易向您妥协么。”
长公主蹙眉,回身看了看宁筠,咬齿道:“你先做到再说。如果你真能做到……我就同意你们的婚事。”
“有您这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事不宜迟,我这就进宫。”钰扬朝被长公主护在身后的宁筠笑了笑,用口型道,等我。宁筠却只担心,满面愁色,笑不出来。
屋外的大雨歇了,只滴着细细碎碎的毛毛雨,钰扬睇了眼宁筠,拜别姑姑,进宫去了。
——
天下无不偏心的父母,只区别于偏心多少。钰扬很幸运,他属于被父皇偏袒的那一个。他知道,所以也小心维护这份疼爱。
父皇吩咐的政务要放在第一位,纵然知道宁筠被从畅泉庵带走,依然等到政事处置完毕才离开洛州,回到京城复命。
因早有密使回京向皇帝禀告了具体事务,钰扬此次被召见,只需做案情最后的结述。皇帝最近鲜有顺心事,见瑞王处置得当,既然惩罚了贪官又没让朝廷丧失颜面,才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朕就知道你能办好,没有委派错人。”
谈完政事,可以谈宁筠的事了。钰扬想了想找个话题切入:“父皇,儿臣在洛州得了一匹良马,当做是上次马球输了赔礼,刚才送到大长公主府上去,却得知……姑姑领了女子回来,称是她自己的女儿爱护有加。儿臣觉得此事蹊跷,应该派人好好查一番。”
提到此事,皇帝脸色复又阴沉:“朕召见过大理寺负责此事的官员,已证实这件事是真的了,不用再查了。”
“您可召见过姑姑,她如何说?”
“朕召见过了,她抗旨不尊,拒不进宫!”皇帝面色愠怒:“当初命她掐死那个孽障,或许朕是有过分的地方,但十几年过去了,朕已经原谅她了,她对朕的恨却从未消一分。”
这语气可不妙,钰扬道:“……或许当初那个孩子不死,重新回到京城,正是神佛的旨意,为的就是让父皇和姑姑重修于好。”
“那个孩子只会提醒她,朕杀了她的驸马!”
“姑姑虔心拜佛求神许多年,必然是感动了上苍,冥冥之中将她的孩子还来了。”钰扬道:“父皇,儿臣以为还是顺应天意为好。一个女孩,又在民间流落数年,构不成威胁。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叫她和长公主母女团聚。长公主蒙您厚恩,定会消解她许多年的怨恨。”
皇帝面露难色:“话虽如此,朕要如何待她?给她的父亲,那个谋逆之徒平反吗?否则,如何名正言顺的让她回归公主府?”
“……父皇,您知道姑姑的这个孩子,曾冒名顶替璟王妃的表妹吗?”问的小心,因为可能涉及到他。
皇帝冷声道:“璟王府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奴才,竟敢随便买一个人,冒充王妃的表妹,可见璟王府治家不严到了什么地步。”
“父皇,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她继续做璟王妃的表妹,只让长公主收养她做养女。这样,既可以保全皇家颜面,又可以成全她们母女之情。”
如果他以后娶了宁筠,至少外界不会指责他娶了谋逆之徒的遗女,也不会有太子跳出来斥责他迎娶自己的血亲表妹。
统统把他们的嘴堵住。
“养女?”
“现在姑姑和姑父已有一个养子,再收一个养女,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并不突兀,不会引人怀疑的。”钰扬微笑:“且对方是璟王妃的表妹,并非乡野草民,有缘结识公主,双方自愿结为母女,谁又能说出什么呢。”
“是啊,朕怎么没想到呢。”皇帝龙颜大悦:“钰扬,你想的很周全。”
“父皇,儿臣还以为如果能加封此女为县主,虽然没给此女恢复姓氏,但却给了她应该有的加封。对姑姑是以德报怨,她必然会更加感激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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