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三个宇智波大眼瞪小眼五秒钟,一种极为怪异的沉默在三人之间流动,随后鼬率先打破了这种尴尬。
他保持着展开报纸动作,默然地将视线从少年像是在刀山上打了一百个滚的衣衫移回报纸,神情仍旧是习惯性的面无表情,自然流畅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那般。
看到鼬的动作,后知后觉的带土闭上能吞下鸡蛋的嘴,嘴角抽动着收回视线,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少年。
“……”你们两个给我转过来,这样僵硬地转移视线让我更尴尬了啊喂!
佐助的内心在咆哮,然而表情仍旧是惯有的冷漠。
既然他们选择无视,他也假装自己是透明人,旁若无人地走进特属于自己的房间,一推门一室的芳华映入眼底,明显是被人经常打扫的样子。
他走到桌前,视线不自觉被摆放的两个相框吸引,放在左侧的是第七班的合影,那时的他还是青涩傲娇男孩,那时的鸣子却已经学会恬静的笑。摆放在右侧的则是他和鼬的合影,即使是遗传了面瘫症的他,脸上还是带着欣喜的微笑,看得出来能够和鼬合影,他很开心非常开心。
待佐助反应过来时,右手已经伸向相框,食指轻轻摩挲木质边框,他原本尴尬躁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砰地一声将合影相框倒扣,强迫甩出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身走到浴室开始冲澡。
战斗澡冲完,他站在镜子前同里面的自己默默对视,思绪却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一分钟后,他回神,迅速地穿上衣服,拉开门走了出来,将湿漉漉的头发擦干便准备推门而出。脚步却在抬起的时候戛然而止,犹豫了一瞬还是走回来,伸手将倒扣的合影又正了过来。
推门而出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了人,只余下上好木材制成的茶几上放了两个洗好的番茄。
“……”佐助觉得身为高贵冷傲设定的宇智波,不应该也不允许做出被食物诱惑的行为,这个时候他最应该做的就是转身离开。
但是……
‘麒麟臂’好像不听使唤怎么办……
佐助原本并不想吃番茄的,至少不应该在这种尴尬的时候吃,奈何没有吃午饭的肚子恰好响了一声,在强烈的饥饿支配下,已经颤抖着右手拿起番茄。
他眯着黑眸狠狠盯着手中的番茄,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溢出嘴角,随后张开嘴咬了一口。
有时幸福很简单,简单到吃着爱吃的番茄就能让一整天的糟糕心情变好,佐助的心情随着番茄下肚后由阴转晴。
他又在原地站了会儿,纠结了半天才开口道。“你们吃过午饭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就一起吧。”
佐助终于和我说话了!
这是躲在厨房偷瞄客厅的两名成年男子共同的心声。
“好……好啊……”带土激动得话都说不流利,倒是鼬表现得十分淡定,柔和中性的脸上未有表情浮动,只是垂眸间眼底的零星笑意出卖他的欣喜。
“既、既然……你这么诚心地邀请……我们……”激动是一方面,端着架子则是另一方面,拉开厨房大门走出的带土,走路姿势都变得古怪起来,仿佛能够看到他身后因为开心而晃动着的尾巴。
“那……那我们……”
“嗯,我想吃番茄炒蛋、凉拌番茄和面。”
带土的话还没说完,少年已经快速点餐。
“……”被忽略的带土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一千点伤害,他将可怜巴巴的眼神投向鼬。
“三色丸子和纳豆。”鼬语气平静地回答,末了还加了句。“辛苦了,谢谢。”
“……”受伤的为什么总是我!
尽管嘴上抱怨着,带土的心情却是不错的,作为十六年前九尾袭村的幕后策划者,他已经得到了被间接害死的老师之子漩涡鸣子的原谅,作为九年前宇智波灭族的幕后策划者,他也得到了宇智波鼬的原谅。
想到这里,带土整了整面具眯了眯眼,回顾自己短暂的三十年人生,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了。虽然这一切都是宇智波斑的阴谋,但作为参与者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莫名感觉好内疚啊喂。
带土走动的脚步一顿,进而转向陵园方向。
“琳,我是不是很差劲,我……”带土的眼神暗淡了下来,他蹲下身子,抬手先是抚了抚墓碑上刻着的‘野原琳’三个字,又整了整前面的白色菊花,应该是卡卡西送的,那家伙至今还活在杀死琳的阴影里吧。
带土叹了口气,又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琳,你说过会一直看着我的。
所以,不管现在的我处境有多糟糕与尴尬,我都会好好加油的,因为我啊……最喜欢你了。
当带土姗姗来迟回到宇智波老宅时,看到的是原本像大少爷一样等人伺候的少年正在厨房忙碌,一盘又一盘饭菜被端上餐桌,只是全部都有番茄是怎么回事。
带土将三色丸子和纳豆递给鼬,总觉得鼬那白皙整齐的牙齿里面全都是蛀牙。
饭菜做好后,进入沉默的进餐时间。
整个过程中,带土都感觉如坐针毡,倒不是因为有负罪感而是他实在受不了这种尴尬安静的气氛啊摔。
好像说点什么啊喂,但又不知道还说什么!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喂,这样下去我会被憋死的!
就在带土还在纠结着找话题时,宇智波两兄弟已经进餐完毕,正拿着纸巾擦拭嘴巴,动作一致。
“……”总觉得自己是宇智波的变异,其实他是被领养的吧,完全不在同一个画风上该怎么玩耍啊喂。
“那个……”已经快要被憋到吐血的带土发话了,他看向一脸高贵冷傲的少年,试着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宅子太大的原因,总觉得空荡荡的没有人气,不如你……就……不要在离开村子了……”
“不要。”
竟然拒绝得这么干脆!
带土耷拉下了脑袋,一旁的鼬也皱起了眉头。
“明天下午我就要离开了。”佐助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回答。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没有。”
佐助走进厨房,带土以手做扇对鼬说。“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算留不住也多待几天才好呢,你也知道他最听你的话了。”
“……”鼬的眉头皱得很紧,陷入沉默。
即使回到了村子过着和平生活,鼬还是会经常梦到灭族那晚的情形,那真是令人悲伤的一夜,至今他都无法原谅自己所做的一切,但他不后悔。
佐助对此事也仍旧耿耿于怀,是他打破了他美好的生活,并且给他制定了一条自认为完美的道路,却忽略了少年的感受与想法。
佐助怪他恨他,情理之中。
只是……
“不如这样,你就把你的病情直接告诉他,让他不要再离开村子了,留下来陪你……”带土不死心地继续说。
“喔。”鼬应了一声。
佐助收拾完碗筷,走到玄关处正在换鞋子。
鼬走了过来,带土则是猫在墙角偷听。
“佐助……”鼬喊了他一声,然后他看见少年的身体猛地一僵,而后抬眸淡淡地看着他。
都说小孩子长大之后就不可爱了,鼬却觉得现在的佐助和以前一样可爱,虽然再也不会缠着他让他做陪练,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开心很多天,甚至还学会了和自己冷战,但这一切的一切他都觉得很可爱。
他还是觉得佐助并没有变,还是那个需要他来保护的小男孩,这大概就是哥哥的含义吧。
“又是要说些‘抱歉啊’、‘下次吧’还是‘愚蠢的弟弟’之类的话嘛?”鼬只是喊了他一声就没有再说话,佐助按捺住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开口道。
“还是说……”他看到鼬的黑眸闪过一丝错愕,虽然只是一瞬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你想将临死前的遗言提前说了,什么‘我会永远爱着你’这种话?”
鼬的眉头皱得更紧,佐助突然有种报复的快感,这么多年的委屈与不甘化为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现在他将这些尽数还给了他一般。
说吧,说吧,鼬。
把你设计好死亡时要说的话都对我说了吧。
佐助紧紧盯着鼬,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鼬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无厘头地问了句。“你会在忍具袋里放伞吗?”
“……”鼬的思维转化太快,佐助竟然没跟上。
“我的意思是……如果下雨天不打伞就会淋雨,竟然淋雨对大脑不好,会出现幻觉什么的。”鼬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继续道。“战斗的时候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头不能受伤,你……”
鼬的话戛然而止,视线上移看向少年的头。
“……”佐助此时的心情很微妙,这家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还不给我台阶这让我怎么下来!
“哼。”佐助哼了声,假装没听懂男人调侃的话,保持高贵冷傲的面容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说什么要让我留下的话,我可不会同意的。”
“并不是……”鼬如实回答。“我只是想说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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