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管再次回来时,没等他们开口,先自己一股脑把原本的想法都倒了出来:“世子殿下这个死状,初见时可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还特特含糊地问了一番得道高人,那高人说,那胸前的白花叫引魂白花,脚上坠着的叫坠魂拓,世子八字纯阳,岁数正是十四岁十四天,凶手为了提炼一个至阴至阳的极品精魄,先用锁魂红衣和坠魂拓留魂,再动手害死世子,然后用引魂白花泻魂,最后用法宝收纳,将它养炼成厉鬼,挂在梁上是因为按道术的说法,肉身离土,魂魄方可被取净。”
云宁和霍子衡都呆呆地看着他,厉害了,杀个人还要那么讲究,他不说,他们都没发现衣服胸口处有个白花呢。
陈总管看出来他们半点都没信的样子,继续说道:“这些话,我也是不信的,只是宫里这地方,从嫔妃到底下最卑微的宫人,都爱信些个牛鬼蛇神,什么莫名其妙的说法都有,我是怕有人得了个什么禁术之类的东西,为了自己的*而干起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陛下会让顾小姐来协办此事也是有这个缘故在,顾小姐同清扬道长一样,信奉道教却不迷信,眼睛清,自然看得明,再者,世子这个样子,总要给他留个体面,不好让更多的人看见。”
“世子殿下……确定了是因为那个而……”
看到云宁点头,陈总管深深叹了一口气:“夭寿了,哪个天杀的教坏了世子!让我查出来必不让他好过!”
陈总管这把年纪,见多识广,在听到云宁要他们检查有没有精斑的时候就大致猜到了世子的真实死因。
在场的就只有霍子衡还一头雾水,他刚才听云宁问宫女芙蓉,还以为指的是世子爱穿女人衣服这个癖好,现在看来明显不是,可有什么是云宁知道,陈总管知道,而只有他不知道的?甚至死去的世子和宫女芙蓉都知道,而他还是不知道。
霍子衡既困惑又有几分着急,悄然拉起云宁的手捏了捏,在她看向自己的时候,好奇地盯着她,就像是在问她:我们刚才讨论的难道不是自杀吗,世子到底因何而死?
云宁看他样子就知道他不懂,但是这种事自己一个姑娘告诉他又十分难为情,云宁被他用眼神催促着,磨得没办法,只好忍着羞涩,在他耳边低声对他说:“他这个死法叫性窒息,属于意外死亡,他上吊不是为了自杀,而是要在这个濒临死亡的状态下获取最大的性快感,女装是为了刺激*,脚上的秤砣是为了加重身体的重量使感觉来得更快,你看那段红绸就知道他留有余地,没想弄死自己,按芙蓉所说,他以前在自己屋里就常常会这么做,这种方式本来就很危险,他这一次也许是没来得及解脱就晕了过去,玩脱了,把自己给玩死。”
说完,云宁看到一旁的陈总管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不由面红耳赤,更加羞赧。
霍子衡则目瞪口呆地看向那片白布,内心惊奇不已,还有这种方式,真是开了眼界,不禁问道:“他应该是信任那个宫女的,为什么不让宫女在边上看着,以免他发生意外呢?”
云宁没好气地说道:“他都选择这个样子了,非要一个人独处也不难理解吧。”
霍子衡点头,也是,不正常的举动确实不能用常理去衡量,“这么说来,世子是将宫人都遣散后独自在屋内这样,然后被人撞破,发现他的尸体,而后被带来这里,布置成一个现场,还有一种可能,世子的癖好被人利用,在他的道具上动了手脚,害他身亡。”
陈总管:“世子不是自己来的这里?”
霍子衡解释:“刚才云宁看了一圈,屋里干净无尘,说明是有人打扫过的,芙蓉不知道世子来这里,明显打扫的人不是她,世子娇生惯养,更不会自己打扫,其他的人,要是有宫人被指派来打扫,必然会众所周知,而世子在宫里还没那个能耐用人悄然无声地干了这件事,所以世子是死后被带来这里的可能性更大。”世子总归不是皇子,在宫里没什么势力,躲自己屋里的事不容易被人发现,但到了外面就根本没办法藏住一点秘密。
陈总管更是不解:“可为什么要把他弄来这里呢?”
云宁指了指那一箱子华服:“也许为了这个拙劣的栽赃吧,如果芙蓉说得都是真的,这个出现在世子屋内就太过唐突了,但放这里伪造成世子的一个秘密就正好。”
她乍然想到门外那个草木茂盛的院子底下不知会是何样子,补充道:“也许是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她犹豫地看向霍子衡,霍子衡就顺势将鬼火的事跟陈总管交代了,只说他们怀疑是鬼火,但没证实。
陈总管思忖良久,回过神来才发现三人一直待在这个屋里也太不像话,连忙叫上他二人一起离开,边走边说道:“我亲自去跟皇上禀报,后面的就交给我来查吧,你们就不用再管,只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去好好歇一歇。”
云宁和霍子衡真心实意地向陈总管一番道谢,皇上吩咐的话语焉不详,也没说要他们查的深点还是浅点,其中分寸并不好把握,现在陈总管主动提出他们可以退出,连汇报都可以不用去,他们自然感恩,这件事明显是后宫中人所为,也就是皇上的家事,他们说多、掺和太多肯定都不讨好。
两人把看法和推断都告诉陈总管后,一身轻松,径自将这事抛到脑后,没再多讨论。
说来,他二人都家庭简单,人少自然干净透彻,虽羡慕大家庭的人多情温,但也鄙夷大宅门内里的争端龌蹉,为了那点子的名利权势,枉顾亲情,枉顾孝义。其实不少人家也是这个想法,像武定侯府这样只有一老一少,人口简单,嫁过去就是侯夫人,端的是富贵,还不用侍奉公婆,只一老夫人哄哄就行,霍子衡初初回京时可是不少大人心中的乘龙快婿呢。
无奈他这人软硬不吃,别说是求亲了,就是平常往来都不见得肯给个面子,摆明了是要做个孤臣,那时朝霞公主对霍子衡的心思就是昭然若揭的,满朝文武都以为他们已经定了下来,所以也没再往武定侯府使力,万没想到,他们都看走了眼,这霍将军看中的居然是顾相的后人,细细一品,又不由感叹霍子衡有眼光,有福气。
顾家底蕴是比不过寻常世家,可人顾小姐青出于蓝,还不同于先辈仅靠文气出彩,单那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就足以让人拜服,更别提人家常年义诊,专门救治贫苦百姓,这般的仁义就让那起子小人通通闭上了嘴,没办法,受她恩的人太多,根本容不得外人有一句置喙。
过了些时日,云宁和霍子衡两人独处的时候,霍子衡贴到云宁耳边,给她说上次世子案子的后续。
“世子尸身被转移那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根本查不到,后来陈总管把那处跨院的树根挖开,发现不少尸骸,有人有动物的,之后就查到了魏贵妃那里,她现在已被禁足,后宫事务交给了其他嫔妃,虽然没有明旨,但从宫里的情形来看,魏贵妃相当于被打入冷宫,也可能是因为她一双儿女尚未嫁娶,所以还留着点脸面。”
云宁侧过头,不赞同地说道:“你怎么还打听这个,外头一点声响都没有,可见皇上是不想被人知道的。”有陈伯和霍子衡在,朝政上的消息她都能很快收到,特别是还有个八卦的谢斯年,谢家信息网广泛,要有魏贵妃出事的消息,他一定第一时间来告诉她,故而她清楚前朝基本没人发现后宫这个变动,那就是皇上有意在遮掩,这事既然跟他们没甚关系,还是少打听为好,免得被抓到马脚。
霍子衡:“我也没去打听,我这不是当了一段时间的统领嘛,有一两个人脉在宫里,他们知道我有帮过忙,就主动告诉我的,让我提防一点魏家和广平郡王。”
云宁点头,思量了一会儿,问道:“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引导整个事情,就是为了弄垮魏贵妃?”要是这样,幕后之人真是高明,把他们俩都算计了进去。
“别想太多,横竖牵扯不到我们,不管是有意打垮魏贵妃,还是想替那堆尸骸伸冤,魏贵妃都不无辜,我们知道个结果就够了,中间的圈圈绕绕就留给那些身在其中的人慢慢细究吧。”霍子衡抱着她,兴致盎然地说,“陛下要到江南巡视,届时我也要跟着去,在这之前,陛下派我先去巡视江防,为后面下江南做准备,过几日就要出发了,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带你去看大海。”
“不去。”云宁一口回绝,“灵枢才刚步入正轨,我怎么能离开。”
霍子衡抱着她轻轻晃动,劝道:“灵枢有陈伯和双子在呢,根本不用你操心,你也要多给些机会让双子独立一下,我去巡视完江防,紧接着又得跟陛下出巡,我们岂不是很久都见不到面,你也在京城待了很长时间了,不跟我出去玩玩么,我们俩人自由自在的?”
云宁推开他紧贴自己脸的脑袋,有些意动:“就我一个跟你出去,万一让你卖了怎么办?”
霍子衡双手固定住云宁的脸,额头对额头:“我怎么舍得卖了你。”
说完,轻轻吻到柔软的双唇上,细细研磨,而后渐渐深入,温柔细腻,随着感官的兴奋,舌尖的交缠变得更为甜腻炽热,交融的气息中也混杂进掠夺的气势,两人互相环抱着对方,身子紧紧相贴,双方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热度,这越演越烈的热在二人身上传递游窜,激得情迷意乱。
霍子衡的手掌在云宁的背部抚按,不时游走到她纤细的柳腰上,徐徐地揉捏抚弄,使云宁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双腿更是发软,她背后的手掌一直支撑着她,加之口唇间吸允的力度加大,感觉整个人就像要被霍子衡按揉进他的身子里一样。
两人交往有大半年,情投意合,平时连句拌嘴话都少有,情到浓时免不了耳鬓厮磨,霍子衡正值男子最冲动的年纪,又是自己极心爱的女子,多少次都差点擦枪走火,但为了表示尊重,也是对这段感情的慎重,每次他都硬生生地忍住了。
此时,他感觉到自己*开始抬头,便留恋地嘬了几下后结束了这个吻。
云宁正沉浸在感官刺激所产生的愉悦感中,脑子里一片浆糊,见霍子衡离开,环绕在他颈上的双臂立马不满地压下他的脑袋,眯着眼缠了上去,水润的双唇含住他的下唇,滑嫩的香舌主动触舔着、挑逗着。
霍子衡哪里还能忍得住,情不自禁地回应着,身体里涌起一簇火苗,燃烧着他的意志,他的动作也不由更加激烈起来,双手差点就触碰到禁区里,最终还是强大的理智占了上风,声音低沉沙哑地说道:“再继续,我就忍不住了。”
云宁顺势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静静地平复情绪,让热度消散。
霍子衡美人在怀,忍得住却也舍不得把人放开,双手还是不规矩地抚摸着,脑袋埋到云宁的肩颈里,用鼻尖在细腻地肌肤上划走,粗重的热气直接喷洒在上面,把莹白染得泛红。
“跟不跟我去,不跟我去就把你就地□□。”
霍子衡双手掐住云宁的细腰,手指在前后摩挲,惹得她微微蜷缩起来,她腰上怕痒,坚持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挺住,只好求饶。
单独跟着霍子衡外出,云宁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没再多犹豫就答应了。不说他把自己放在了心尖上,就是一个陌生人,霍子衡也能保护她周全,放心不下的不过是渐入佳境的医学院而已,不过他说得对,有陈伯和双子在,确实不用担心。
得到满意答复后,霍子衡就放过她,手掌盖在她的肚脐上,感受着手下的软绵,心中想到内里的细滑白嫩,只恨不能过一过手瘾,心头更热,低头轻咬上她的耳廓,咬了好几口才解馋:“要不我们先订婚吧,明年年后一出孝就直接进洞房。”
云宁一把推开霍子衡,整理衣饰、发鬓,满不在意道:“着什么急!”
“怎么不着急,”霍子衡又靠过去,“你要对我负责啊,你好歹也上点心,我早跟皇上求了旨意,皇上意思是只要你松口,他即刻下旨,就算是没有婚旨,只要你点个头,我一会儿就叫人上门提亲。”
云宁沉默不语,她也不是对霍子衡有意见,甚至她觉得如果要嫁人,那就一定会是这个人,霍子衡是让人很有安全感,可婚姻不是,她始终对婚姻没有信心。
见她不表态,霍子衡没再追问,但心里泛起了一阵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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