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笑了起来,“老太太,儿媳也想要脸皮。可是这世道艰难啊。儿媳不要脸皮都快活不下去了,若是要脸皮的话,岂不是早就被人给弄死了。老太太,儿媳知道你嫌弃儿媳,觉着儿媳上不得台面。如今正好,儿媳回到苏州去改嫁,如此一来,儿媳同苏家也就没关系了。老太太耳边清净,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老太太何不成全了儿媳,让儿媳高高兴兴的离开京城。”
苏月洁此刻恨不得有个地缝给她钻进去。苏木申长叹一声,遇到这样的老娘,是大不幸。两人都看着苏老太太,等着苏老太太表态。
苏老太太气的心口痛,“果然是个贱人。你要走,老身就成全你。你想要银子,老身告诉你,门都没有。”
“苏家这是要弄死我啊!”陶氏不负她奇葩的名声,顿时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们一个个穿金戴银,手指缝漏一点就够我一辈子花用,你们都不肯出这笔银子,你们果真严苛,这是要逼死我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陶氏干脆打起滚来,动作熟练,显然是长久浸淫于此道。
苏老太太差点昏过去,心口一抽一抽的痛。
元氏急忙安慰,“老太太息怒,这件事情不如让儿媳来处置。”
苏老太太狠狠的瞪着陶氏,想起一直没开口的苏成珣,“成珣,你来拿主意。”
苏成珣站出来,“儿子遵命。二嫂,适可而止,若是再闹下去,可别怪我用非常手段。”
苏成珣轻飘飘的一句话,抵得上苏老太太一百句话。话音一落,陶氏就闭上了嘴巴,坐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苏成珣。
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也只有苏成珣这样心思深沉,手段不凡的人方能制住陶氏这个泼妇。陶氏怯怯的,“三叔叔想要如何料理?”
苏成珣放下茶杯,轻飘飘的扫了眼陶氏,视陶氏如尘埃。陶氏心头不甘心,可是却不敢在苏成珣面前放肆,只能忍着。
苏成珣沉稳的问道:“二嫂刚才说,要将二房的家当和银子都带走,另外让公中再出几千两银子给你做嫁妆,可是真的?”
陶氏点头,“自然是真的,我在苏家辛苦这么多年,要点银子也不过分吧。”
“是不过分。五千两,二嫂觉着够吗?”苏成珣淡淡的问道。
苏老太太气急,“成珣,你怎么能这么处置?”
苏成珣抬手,制止苏老太太,“母亲放心,儿子有分寸。这件事情,既然母亲交给儿子来料理,儿子定会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元氏安抚了一下苏老太太,苏老太太无法,只能继续看下去。看看苏成珣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陶氏则是连连点头,“五千两足够了。还是三叔叔够大方,不像老太太见了我,总是喊打喊杀。好歹我也是苏家的二太太,难道连一点体面都没有吗?”
苏老太太冷哼一声。苏成珣示意苏老太太无需着急。苏成珣问道:“二房的家当可以给你,银子也可以给你。不过你又能为苏家做什么?或者给出什么承诺?给了你银子,万一你事后反悔,又找了回来,你当我们苏家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二嫂,是不是也该给大家一个说法?”
陶氏心头拿不定主意,“三叔叔想让我做什么?还请明言。”
苏成珣笑了下,“事情很简单。拿了家当银子走出苏家门之后,无论你是否改嫁,是否有去处,从今以后你同苏家再无瓜葛。木申云洁这些孩子,我们苏家自会担负起他们的教养任务。你若是事后还找来,找到木申头上,威逼木申这孩子尽孝,那就别怪我们苏家不客气了。”
苏老太太深以为然,点头,“是该将话说个明白。天下没那么好的事情,拿了银子后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陶氏脸色变了变,没有吭声。
苏成珣也不着急,“若是二嫂同意,我现在就让人去衙门请书记官来,大家立个字据,将事情一条条的写清楚。从此以后,你陶氏就是陶家人,不再是苏家的媳妇。你陶氏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都同苏家没关系。苏木申苏云洁这些孩子,也同你没有关系。如何?二嫂可有想清楚?”苏成珣冷冷的说道。
苏云希暗自偷笑,苏成珣一出手,果然不一般。这是防备着陶氏反悔,彻底堵住陶氏退路。
陶氏脸色变幻,显然是在犹豫。也难怪,苏家再不好,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她的日子总归是过的下去的。可是写下字据,她又有点不甘心。更不甘心的是,竟然要她同子女脱离关系,这是什么道理。不过瞧着苏成珣的样子,是没瑜讨价还价的余地。她若是敢讨价还价,苏成珣肯定有各种办法收拾她。
那该怎么办?陶氏很犹豫。
苏成珣很淡漠,等着陶氏自己拿决定。苏云希也很淡定,不愁陶氏不动心。元氏眼珠子乱转,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陶氏就范,坚决的离开苏家。巴巴的看着苏云希,希望苏云希能够给她一点提示。可是这样的场合下,又有苏成珣在,苏云希自然不会给元氏提示。
打破沉默的人是苏木申,苏木申黑着一张脸,说道:“娘,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儿子替你拿主意。你好生在家里住着,什么家当什么银子都别想。等儿子将来出息了,自有你的好日子过。你现在闹下去有意思吗?改嫁的事情有那么简单吗,难道是你想改嫁就能改嫁的吗?娘,你清醒一点吧,不要再犯糊涂。你这样子,让儿子脸上无光,都成了笑柄。”
“你这个臭小子,竟然敢嫌弃老娘,老娘打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陶氏一腔憋屈怒火都朝苏木申发泄。
苏木申跳开,“娘要是改嫁的话,你就没资格打我,更没资格来管教我。你若是不改嫁,在家里老老实实的住着,以后不要再生事端,儿子就任由你打骂。”
“你反了,老娘的事情你也敢过问。老娘想改嫁就改嫁,哪里是你能说三道四的。给老娘退下。”陶氏威风十足,越发让人看不上眼。对自己的子女逞威风,有什么用。
苏成珣冷冷的看着陶氏,陶氏瞬间哆嗦了一下,苏成珣的目光好生可怕。苏成珣也不废话,直接问道:“看来二嫂已经做出了决定。现在可否告知大家,二嫂究竟决定留下还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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