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但是苏佐扬也没跟杨曦薇金风玉露地僵多久,因为很快他就被二货集中营里的小伙伴们又是捶胸又是拍肩地拉走了。
总的来说,这次同学聚会的氛围还是很不错的。除了享受自助餐之余,宴客厅里还有个平时结婚用的主席台,现在成了大家自由发挥唱歌功力的地方。
所以我们几个在下面吃吃喝喝打打闹闹,舞台就留给精力过剩的同学去发挥,我们间或喝彩鼓掌捧场,很是欢快。
只有斑鸠,身在曹营心在汉,双眼放光地追随着不远处杨曦薇的身影,“不愧是咱班当年的女神,这身材,这气质,这风度.....”
才说完,一只手就从后边伸出来揪住了他的耳朵,“你说什么呢我没听到,敢不敢再说一次?”
手的主人彪悍威猛,正是我们二货集中营一字号当家,胡桃夹夹子。她和斑鸠初中同班,高中同班,连大学都在同一个校区。按胡桃的话来说,这就是孽缘啊不在一起都对不起苍天要遭雷劈啊。
斑鸠弓着身子一边护住自己的耳朵一边直抽气,“嘶!你没听到那干嘛揪我耳朵?”
揪耳朵的手果断旋了90度,斑鸠惨叫连连,“哎哟我错了我错了,这么多老同学在这呢,你就放我一马行不行?”
那只手闻言才松下来,笑眯眯地对他说,“这么喜欢人家的背影啊,要是再让我逮着,我就把你眼珠子挖下来,贴到她背上!”
斑鸠谄媚地笑,大家花枝乱颤地笑。
就在这时,棉仔突然用胳膊捅了捅我,示意我往旁边看——
杨曦薇扬了扬头发,施施然走到了苏佐扬旁边,由于隔得很近,所以很容易听到他们正在说什么。
“刚刚点了一首歌,是男女合唱,我们一起好不好?”
看了一眼屏幕准备播放的歌单,那上面正是一首众所周知的情歌。
苏佐扬看着她的脸不说话。
山羊胡子看了看我,突然自告奋勇跑到了苏佐扬身边,对杨曦薇说,“啊,这首歌我也会唱,我和你合唱。”
结果被杨曦薇柔柔地避开,“我当然知道你会唱,坐你后桌几年了,听你唱的还少吗?”然后她就直直注视着苏佐扬,婉柔但坚定地说,一起唱吧。
苏佐扬看着她,最终点了点头。
我一边吃盘子里的蛋糕,不时地瞄瞄台上。
恩,台上他们两人肩并着肩,情歌旋律缠绵,加上他们两个唱功都不错,这首歌被他们表现得十分完美。
我恍惚想起了高一。那个时候由于我和她同校,常常一起放学,慢慢就从小学时的略有敌意变成了要好的朋友。有一天她红着脸咬着唇跟说,“夏八斗,我喜欢一个人很久了,我想让你帮我个忙可不可以?”
“什么忙?尽管说,我能帮一定帮。”
“可不可以离苏佐扬远一点。”
那之后,一些片段顿时涌入大脑,我赶紧摇头,拒绝想起不好的回忆。
“八斗,你怎么了?”大概见我脸色不太好,棉仔关心地问。
我赶紧说,“没什么,我突然内急,去个厕所啊。”然后放下盘子朝外走。
去卫生间要经过舞台的侧门,所以我快经过舞台旁边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音响熄了,刚刚还缠绵婉转的声音戛然而止。
全场静默。
我在众人的目光下无辜地挠了挠额角,“那个,抱歉啊,我好像不小心踩到线了。”
从厕所回来,同学会仍旧进行得如火如荼,喝酒,聊天,侃大山。周围吵吵嚷嚷热热闹闹的,连山羊胡子这么习惯装十三的人也要大声说话才听得见。
不一会儿魏乐宁跑来问我,要不要出去透透气。正好我肚子有点饱,就一口答应了。
走到走廊,外边天色有点暗,魏乐宁眼睛发光地问我,八斗要听笑话么?
我眯眼看他,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讲笑话了?
“随便聊聊天呗.....”他冲我勾勾手指,“来,凑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我狐疑地凑过去,脖子立马被他从后边勾住,背贴着他胸,整个人都落入他的势力范围。这个姿势好像有点奇怪。他俯身低头凑近我耳朵,结果还没说话呢,我的耳朵就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笑个不停,“你说就说,靠那么近,我很不适应呀。”
“你想什么呢?我们还是不是从小到大的好哥们了?”我刚一挣扎,就被魏乐宁轻描淡写地堵回去了,好吧,考虑到我们的好哥们关系,就随他好了。
“这个笑话跟苏佐扬有关.....”
“咦?”
“就是他以前——”结果魏乐宁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特意放慢了说话速度,在我耳边小声的,一字一句地说,
“你们也该适可而止了吧?”背后传来冷冷的声音,打断了魏乐宁要说的话。
回头,嘿,事件的主人公正站在我们后面,黑着个脸瞧着我们。
(2)
好好的八卦生生被他打断,我十分不满,“什么适可而止?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苏佐扬没回答,写满不悦的视线落在箍着我脖子的手臂上,我意识到现在我和魏乐宁的哥们姿势有点过于豪放,尤其是从背后看起来。我有点心虚,好像被人捉了奸似的,赶忙让魏乐宁放手。
魏乐宁才松手,手臂立马被苏佐扬握住了,然后那么一拉——
下一秒,我就踉踉跄跄地被带到他那边去了,结果踉跄到一半,另一边的手臂又被拽住,回头一看,魏乐宁居然也有样学样地拽住了我的胳膊。
尴尬的场面顿时产生,作为一个人民医生,我竟然被两个人跟架病人似的一边一个地拽住,还谁都不肯放手,这成何体统?
.
我抗议,“...放开我。”
抗议无效。
右手肘被魏乐宁死死拽住,左手被苏佐扬牢牢握住,我尴尬地站在原地被两个大男人拉来扯去。
苏佐扬眼睛一眯,“你让谁放手?”
“要放他先放,不吭一声就要把你带走,谁知道他想做什么?”魏乐宁的声音也充满了不爽不满以及...挑衅?
“.....”手被拉得很痛,这是要让我从中间一分为二的节奏吗?我今天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啊啊啊。
“苏佐扬,你先放手我就温柔点。”魏乐宁在另一边皱眉。
苏佐扬冷眸瞪住魏乐宁,慢条斯理地开口,一字一句道,“跟我讲条件,你有资格么?”
魏乐宁扬眉,“为什么没有?我们不都是八斗的老同学么?”他还特意在老同学那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苏佐扬闻言,看了我一眼,对他说,“我们的关系可不止老同学那么简单。”
“不止?”魏乐宁不屑,“你们还能是什么关系?”
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什么关系?你见过哪个女孩会豪放地脱自己老同学的裤子的?”苏佐扬说完展颜一笑,对目瞪口呆的魏乐宁和颜悦色道,“这么明显的关系还需要我多说么?”
我倒抽凉气。我脱他裤子?我什么时候脱他裤子了?苏佐扬你这是诬蔑!
见我一脸不甘心,苏佐扬食指点点我额头,“怎么,你忘了?就是上回啊,在314,床上。”
314?我想起来了,那不就是上回他腿受伤住院的房间么?我那回撕他裤子只是因为要给他治病,顺便加带点私人报仇情绪,他这样说弄得我好像和他有什么似的。
而魏乐宁这个单纯的小子显然上了当。他原本牢牢拽住我的手松了,呆若木鸡地看着我和苏佐扬,脸上闪烁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半天没说话。我正想用被他松下的手在他面前摇一摇好让他回神,结果左手一紧,伴随着苏某人的一声“走了”,我又被他踉踉跄跄地拉着走了出去。
我真是要气死了,被他拉来拉去的好像人形傀儡一样,所以苏佐扬把我拉到门口时我就抱着柱子死活再不肯走一步了,“你个变态,为什么要在我同学面前损我清白坏我闺誉?你这样做很有意思吗?”
“我坏你闺誉?”苏佐扬停下脚步看着我,眼神里有浓浓的黑云在聚集,“那当初那个大言不惭放言说喜欢我誓要把我追到手的人又是谁?”
我一愣,傻傻地看着他,他、他怎么知道的?我记得自己从来没跟他说过啊。
他掰开我抱着柱子的手,俯身低头逼近我,“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说过?”
“我......”我一闭眼,一咬牙,直视他,“是啊,我说过又怎么样?”
“所以你喜欢我?”
“麻烦你用过去式好吗?都过去那么久了,年少无知的时候,谁不会犯那么一两个脑残的错误啊?”
“是谁整天苏佐扬长苏佐扬短喊得那么亲热的?”
“.....靠!我后悔了,我居然嘴贱到说过喜欢你,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把舌头咬下来!”
话音落,没反应。
抬起头,惊恐地发现苏佐扬竟然看着我笑笑笑,好半天,他气定神闲地来了一句,“我帮你。”
“诶?帮我什么?”
“我怕你自己下不了口,我帮你。”
说完他就朝我俯下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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