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没有给她打电话,今天叶致远还是选择晾着她。
手机拿起来再重重的放回去,如此循环了好几遍,仍然像是要给她教训似的,把手机往抽屉里一扔,签文件去了。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就这么晾了她一上午。
乐品言从一开始的‘小样儿,有本事别理我’到‘哟!还真生气不理了?’再到‘不会真生气了吧’这一系列的内心独白,完全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
到最后她越来越坐不住,就连李姐给她的报表她都不知道放哪了。
“你再好好想想,看是不是落到别处了?”李姐也是要等着用,跟着她一块找。
乐品言翻了自己的桌面,就是找不找,她知道这个报表看完了要及时给李姐,结果她倒了杯水、想了会别的事的功夫,报表就不知道放哪了。
李姐跟她找了半天,没有结果之后,忽然乍想道:“哎!你看看是不是放饮水机上了?”
乐品言立马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是不会乱放东西在别处的。
她扬声问道:“大家有没有来我这里拿东西?”
有的专心致志看电脑、没有回答,有的直截了当说没有。
奇怪了。
李姐也失去找回的耐心了,微有些沮丧的对乐品言说:“你再找找,实在不是,我让她们加班重做。”
事是她办砸的,李姐这样说,无非就是给她压力。
她又重新找。
电脑后面,文件夹里,抽屉里……她又重新翻,实在找不着,又准备问大家,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张雅来。
“我说,”她端着水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摆明了是要看她笑话:“实在不明白你到底操得什么心,看个报表都能弄丢。”
乐品言面无表情地纠正她:“没有弄丢。”
听闻,张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真的很看不惯她的工作态度,得过且过,随遇而安,真的不知道叶致远看中她哪一点才华。
“我很想知道,你之前所谓的辉煌事迹真的假的?”张雅装作疑惑的问:“听说张氏一半的项目都有你着手,曾敲定过大项目,亿万单都不在话下?”她哈哈大笑起来:“真是笑死人了!你现在的工作态度,我真的很难相信。”
周围的同事随意她的大笑而都停止手上的动作,全都看向她,眼神和表情仿佛都再告诉乐品言她们也觉得很好笑。
她算是与张雅同起同坐,只是在实习阶段并没有太过于高调,现在看来……
乐品言定定地看着张雅,周围那些毒辣的目光,就像巴掌一样,狠狠地甩在她的脸上。
没错。她猛然觉得,最近确实□□逸了,安逸的让她差点忘了她是在上班,她面对的是朝夕共处的同事。
刚才她一通大喊,问大家有没有从她桌子上拿东西,结果他们都是爱答不理,可是张雅的一声笑,目光全部齐刷刷的锁定她。
是时候该醒醒了,要自救了。
她忽的轻笑出来:“我真的怕,”她的性格,即使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也仍然说不出软话:“怕到时候没了你的饭碗。”
即使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她也仍然不会说软话,是因为——她绝对有那个资本这样去骄傲。
“我再最后问一次大家:到底有没有从我这里拿走不应该拿的东西?”她声音冷冷的,一一巡视了过去:“如果没有人说,我就要去调查摄像头,到时候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她的语调冷而缓,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气场……果然有人不惊吓,赶紧举手,吞吞吐吐地:“是……是我,抱歉乐乐姐,我忘记跟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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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需要去推一把,就像张雅今天说的话刺激到乐品言,而让乐品言这个要强的女孩子忽然产生了跟她斗到底的想法。
吃了午饭,打算收拾东西回家休息,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走到了总裁办。
那个前两天还任自己胡作非为的地方。
有人要给她打招呼,被她眼疾手快挡住了,‘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悄悄走过去。
从玻璃门想里面看,整个冲门正中方的沙发区一览无余,黑色的沙发,紫红色的抱枕,同色的茶几,以及透明的茶灰缸。
还有……还有铺了半桌子的文件。
文件的彼端,正是叶致远和……张怡。
两人一起工作起来都默契的很。
仿佛有一种合作了很多年的伙伴一样,他看着文件,眼神快速向下,需要红色笔勾勒重点,张怡便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第一时间递给他红色笔;需要另一份文件来对号的,她也是第一时间拿在手里,以快速给他。
还担心他有没有吃饭,这样看来,即使没有吃饭也没关系,反正有人陪。
乐品言冷笑着转身,快速离开了这里。
躺在休息床上似乎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叶致远那个混蛋,想着他是不是真生气了,是不是知道自己沉不住气会去找他,所以才故意作秀给她看的?
想起刚才那一幕,心里就一揪一揪地疼,像是有人在狠狠地攥着,先是毫无征兆地送来,然后再猛的收紧,又闷又疼。
她强迫自己去想些别的,忽然之间就想到了今天早上张雅对她说的话。
“我很想知道,你之前所谓的辉煌事迹真的假的?”
“听说张氏一半的项目都有你着手,曾敲定过大项目,亿万单都不在话下?”
“真是笑死人了!你现在的工作态度,我真的很难相信。”
……
乐品言脑袋一热,蓦地坐起来,开始做饭自己办公区找张雅之前给她的一些陈年项目,乐品言仔细看了看,也不是全都没有救,像西藏那一处开发源,景点区,地点好。
研究完毕,她招起来她这一组的人员,简单地开了会,对西藏选定的项目进行一个商讨。
她的语速较快,却句句把握重点,处处说到点上。
与平时有些心不在焉的她着实不同,其中一个胆大的,在乐品言给大家十分钟提问题时间里,他居然举手问她:“乐乐姐,你今天跟以往有些不太一样。”
乐品言歪头:“这跟我们讨论的问题有关系吗?”
“没有,没有,”那人笑呵呵,抓耳挠腮的:“就是觉得你今天与众不同。”
这就对了。
工作中的女人是充满魅力的。
乐品言明白这句话的道理,所以才会反省自己之前的懒散,她大方的笑起来:“好了,以后我会每天与众不同,所以大家要早些习惯。”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会,出来时,各个甩着胳膊、转着腰,刚才趁提问题空挡打趣乐品言的小伙安源,却站起来拦住正要走乐品言,有些不好意思:“乐乐姐,有几个地方,我还不太懂,这样,我们去楼下的咖啡厅,我请你吃茶,我现在有些饿了……能不能……”
大概是刚从学校出来,孩子气还写在脸上,乐品言想了想,说:“我请你吧,日后工作好就行。”
两人在楼下待了好大会儿,一边吃东西一边继续讨论,乐品言了解到安源刚出来工作,没有什么经验,带他的人马马虎虎,但好在脑袋瓜子聪明,一讲就透。
乐品言大赞:“挺聪明的嘛!”
“嘿嘿,乐乐姐指导的好。”
时候差不多了,两人回公司拿东西准备下班,到了八楼,叶致远正在此等候。
刚才叶致远去了格子间,张雅说乐品言开完会带着安源出去了,他心中有数,便故意在这等着。
两人从电梯出来时没有注意到他,只顾着低头看手中的文件,身边跟着安源,她一边快速走一边细声吩咐着。
安源个头超出她两个,不得不低下头,仔细听着,从叶致远的角度看,两人紧密挨着,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之前在张氏的时候,以张奇铭的女友身份,站在那人的身后,与他对立面,一笑一颦都归那人所有。
黑色高跟鞋哒哒走在地板上,双腿又长又直,迈着步子小而快,叶致远故意咳了一声。
乐品言闻声停顿,‘啪’得把文件一合,抬头挑眉看他。
安源也随着她而停下,看到叶致远有些紧张的打招呼:“叶总好!”
叶致远没说话,安源心里没什么底,匆匆说了句:“我先走了,叶总再见!乐乐姐……再见!”
她扯了下嘴角,跟他拜了下手。眼神一直目视他离开,直到叶致远一句阴阳怪气的一句‘别看了,已经走远了’才收回。
白衣黑裤,挺拔有力,本就一张妖孽的脸,此时再抱臂靠着墙壁,似笑非笑地看着你……反正乐品言心里别扭极了。
他的笑容仿佛洞穿自己一切——无理取闹也好,乱吃飞醋也好,还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也好,他知道,也纵容。
他抬头朝安源离开的方向抬了抬,“那小子难管得很,怎么就一副对你言听计从的样子?”
她哼了一句:“以德服人。”
“哦?不是他在追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瞥眉,声音高了八度:“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唔,”他似乎很发愁:“怎么办呢?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总有人想趁虚而入。”
乐品言想起了中午他办公室里的一幕,郎才女貌的一对,工作起来默契十足,张怡温婉的笑,叶致远时不时指出重要信息给她看,心脏蓦地收紧,手指随意的拨弄起文件来,看似风淡云轻:“能趁虚而入的,那就不是我的。”
叶致远眼睛含笑:“所以,中午饭我是一个人吃的。”
他身后是两扇大窗,蓝白色的天空,明媚的阳光,他的一半脸被橘黄色的光沐浴着,光影拉长,再慢慢靠近。
那种酸酸甜甜的滋味又来了。
“不分青红皂白扭头就走,你与那小子有说有说有笑吃饭就没什么,我不过是交代给她一些事,说了几句话,你就连电话都不接。”他走过去,带着惩罚似的,捏住她的脸,有些气呼:“我瞧瞧他请你吃得什么好东西,能让你这样眉开眼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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