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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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之下便是他温热的肌肤, 是隔着衣物的温度。
许茉被这样的触感一打岔，脚下差点一个趔趄。
等到她故作镇定地走向厨房，才想起沈慎往常是不要她做饭的。
他平常要么去高档的餐厅, 要么就是吃周嫂做的饭菜。面上不显, 其实内心里挑剔得要死。
但是今夜的他没有拒绝, 许茉顿了一瞬，到底还是打开了双开冰箱门。
许是很久没用了，里面散发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冰冷陌生，是未拆封的塑料味。
里面放了一些鸡蛋, 矿泉水和啤酒，此外再无其它。
下面一层倒是还有几包无内馅儿的小丸子，她爱吃这个, 就囤了一些放在这儿。
看了看包装上的保质期, 确认没有过期，她才放心地拆封。
许茉简单地熬了熬，又卧了个荷包蛋进去。
小丸子软糯嫩弹，无芯儿的吃起来也不会腻。沸水一滚烫起来, 丢进去半包，稍稍煮一会儿就熟了。
许茉加了点糖，尝了一口, 微甜, 水汽之中带着点糯米的清香。
这样吃下去垫垫肚子, 第二天早上起来，胃才不会难受。
小心地盛了一碗，她捧着给沈慎拿过去。
沈慎还是躺在沙发上，一条长腿支了起来，手臂随意地往下垂着。
许茉端递到他面前，“……哥哥……起来喝一点吧。”
她也知道，每每这样唤他的时候，他最是喜欢。
大概男人也和女人一样，都不想自己显得老罢。
沈慎好看的眉轻轻地蹙着，闻言才缓缓地张开双眸。
他睫毛一眨不眨的盯住她，然后微微坐起来，“你过来喂。”
许茉动作顿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撇去温度烫的，舀起边缘处的丸子，送到他嘴边。
他吃了一口，眉毛不可察觉地皱了皱。
往来反复了五六次，他才说了话，“放一边去吧。”
许茉将碗放到一边，然后坐到沙发末尾，捞了一个抱枕，死死地抱在怀里，挡在前面。
这姿势，就像是防狼一样。
沈慎挑了挑眉，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许茉先转移了视线，低下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沈慎半躺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轻笑起来，“自己坐上来。”
大概还是因为酒精作祟，两人在沙发上就地来了一场。
过后回到卧室，他还想卷土再来，许茉嘤咛中，放软了嗓，“我明天还要上课的呀……”
沈慎没说话，俯下身来重重地吻她，“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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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江行动作很快，一切的安排也都是井然有序，条理清晰。
一大群人，主演，群演还有幕后人员聚在一起，马上就开了拍。
第一天开机不是很顺利，大家对彼此不熟悉，还在磨合期。
从设备拍摄方面和专业掌握程度上来说，梁江行这一组人算是还不错的了。
第一场就是拍在教室里上课的戏份，盛电是大学，场景和座椅的安排都很和高中有很大的差异，因此他们找了附近的一所私立高中。
因为是微电影，梁江行趋向于选择场景优美的地点，筛选以后就挑了一所，刚好离盛电很近。
这所私立是市里有名的贵族学校，浓浓的学院风，只不过平常并不会对外开放，更别提拍摄一说。
然而校长热烈地欢迎了他们，还特地挪了一间空置的教室出来，专门供他们拍摄使用。
送走陪着笑的校长，许茉望了眼梁江行，“学长，你怎么搞定的？”
梁江行转过身来，直视着她，笑了笑，“因为这是我的母校。”
单单是母校，校长能有这样的态度吗，答案当然是不。
不过能够在盛电读导演的，家里条件肯定不差。相比正常专业来说，其昂贵的学费就超出了一大截，更别提要匹配购买的设备，以及时不时出外景所应具备的资金能力。
导演本身就是一种难以混出头的大批量投资，大多都是有钱人的游戏。
许茉心思细腻，再观察梁江行，只觉得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养尊处优出来的神仙脾气，不卑不亢，看得出来教养很好。
因为是拍戏的缘故，许茉换上了同校的校服。翩翩的百褶裙，配上白色单鞋。
柔顺黑亮的长发被尽数拢起，轻巧地扎成一束就很美了，更别提有几缕垂下来，搭在许茉的脸侧，勾起她精致的半张脸廓。
其实许茉不化妆就已经是十分完美的状态了，但为了上镜的需求，能够更加好看，她还是稍稍地描了点淡妆。
梁江行也换好了衣服，看着她，眼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欣赏。
“这样很漂亮。”他温润的眸触及她的视线，缓缓开口。
“谢谢学长了啊，等会儿请多多指教。”许茉伸出食指，隔空点了点。
梁江行笑起来，“不错啊，台词记这么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许茉这一句是剧本靠后的场景，也算是原汁原味的还原了，她这是在提前预演。
许茉随意地找个座椅坐下来，望着黑板触景生情，她也开始无比怀念起自己的高中。
她们学校远没有这里华丽，然而却是她记忆中，最充实和快乐的地方。
当时还没有这么深刻的想念，后来感觉才从心底渐生。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只单凭努力就能获得的东西，是多么的稀少啊。
“你怎么了？”梁江行在她的眼前挥了挥，问道。
“……发了个呆。”许茉抬头看向他。
梁江行点点头，“我们现在抓紧时间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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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断断续续地进行，为期半个月就结束了。
按照计划来说，简短地裁成四五分钟的样子，就已经足够。
最后一天收了工，大家喊着一起去聚餐。
“就穿校服去！我也要装个嫩！”说话的男生也是大四的学长，此话一出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不知道拨到了哪根弦，纷纷附和起来。
许茉被闹得没法子，也就跟他们混在了一起。
梁江行请的客，出手阔绰，一行人在金鼎弄了个大包间吃饭，一旁直接附有点歌和唱歌台，功能齐全。
吃到中途，许茉出去上了个洗手间。
因为来到了金鼎，她想起沈慎，给他发了条询问的短信，迟迟没有回复。
在洗手池前擦拭手的时候，余光瞥到了同样的裙摆。
是校服。大概是那所私立中学的学生。
声音从侧边的斜后方传来，娇滴滴地，“啊我不管！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嘛！”
然后许茉听到一声轻嗤，声线尾端带着点儿慵懒的劲儿，莫名熟悉，“闹什么？”
她转过身，登时愣在原地。
那道身影格外熟悉，颀长挺拔，此刻正倚在窗边，低敛着眸，手里闲散地扦了根烟，末了掸了掸烟灰。
而他面前的那位女生，光是侧脸就足够惊艳。
许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正当她抬腿要避开的时候，沈慎似是有所感应，往这边看了过来。
视线触及她，愣了愣，等到看她穿了身校服，他眉尖蹙起，“怎么在这儿？”
许茉望了一眼他，声音很轻，“我在这里忙一个拍摄任务。”
她面上平静，其实心里已经开始酝酿起一场风暴了。如果是这样，那么这段关系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然而沈慎没有给她多想的机会，“过来打个招呼，这是我表妹。”
许茉愣怔一瞬，有点懵。
反倒是那位女孩，睁大了眼睛，顺着沈慎的视线望了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她，夸张地“哇”了一声。
季明珠张着嘴，有点儿激动，就差没鞠个躬了，“嫂子好！！！”
许茉：“……”
沈慎在这一方面给足了她足够的空间，他并没有那么黏她。
偶尔他兴趣来了，才会逗弄逗弄她。
周日傍晚，许茉照例要回学校，沈慎这次终于没有被打断，提出要送她过去。
沈慎在地下车库随意地挑了一辆越野，底盘较高，对于他这种个高腿长的人来说，没什么难度，然而于她，就有点吃力了。
最后，许茉以一个极其不优雅的姿势爬上去入了座。
直到他利落地发动引擎，许茉都没正眼瞧过他。
沈慎觉得好玩，闲散地笑，“生气了？”
许茉瘪了一会儿嘴，她哪儿敢直接说。
“我没有。”
“下次你来选着开。”沈慎单手撑在车窗边沿，手背紧紧挨着侧脸，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神目视前方。
“不用了吧……我不太会开车。”大二暑假的时候，许茉去考了驾照，沈慎奖励她，让她开了几次自己的车，结果不是刮就是蹭。
后来好几次上路的实战经验也在提醒她，她不适合那个。
沈慎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轻笑起来，语速缓慢，“我家小茉，有时候开车挺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