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宠欲动

贺梨篇22

贺梨篇22
贺梨收拾行李从邵其修别墅出来时,天色还很早,外面阳光明媚。
她婉拒了费秘书送自己,打电话让贺家的司机来接。一切都有意跟邵其修断绝联系。
已经离了,两人就没必要在有任何牵扯。
贺梨也不想回贺家。
接到简娉的电话后,便吩咐司机去她家。
虽然简娉是住处是老小区了,却好在居住的人稀少,没有乱七八糟的人。
贺梨提着行李箱,敲开了她的家。
简娉来开门,双手环胸,斜倚门侧看着她:“你这副模样……”
贺梨被她全身打量了一遍。
“像是一个豪门落魄太太,进来吧。”简娉让道。
贺梨已经来过,所以也没上次那么拘束了。
她在沙发坐下,心情难得轻松。
简娉倒了杯水,递给她说:“隔壁的房子已经帮你租下来了,先在我这住,你想怎么装修怎么布置都可以。”
“谢谢。”贺梨是真心感谢她。
要不是简娉帮她找房子,恐怕她还得先回贺家住。
简娉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笑道:“想好离婚后做什么吗?”
贺梨饮了一口茶,她实话说:“从昨晚到现在,我想的都是离婚这两个字。”
“你要没想好,就继续来花店工作。”
简娉很大方:“工资待遇不变。”
其实贺梨也不缺这些钱了,她资产能够自己铺张浪费的花上好几年,没有到和邵其修离婚,就真的穷困潦倒的地步。
不过人,总得找点事做改变一下生活。
她放下杯子,答应了下来。
……
离婚,换房子,继续在花店上班。
对于贺梨来说,她的生活变化不大,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丈夫角色的男人。
接下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
贺梨的生活没有波澜,平淡安静地这样重复着每天,她很容易适应陌生环境,因为心态平和,不管是对自己还是任何事物,都没有挑剔的需求。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离婚手续被办下来,消息也被传了出去。
没有人能想到,结婚六年为什么会突然离婚?
贺梨手机开始接到晏城圈内名媛的来电慰问,真情假意都有,除了简湘知道点内情外,其余的,都在问像邵其修这样温柔多金又优秀的男人,典型的三好丈夫,你怎么心甘情愿这样让出去便宜了别的女人?
往往这时候,简娉就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这些虚伪的女人是来跟你谈试探消息,暗地里指不定怎么惦记着你前夫,下次你干脆说他肾不好,没办法不离啊。”
贺梨弯唇浅笑,放下手机,没有把这些名媛的试探心思当一回事。
她握着剪刀,耐心地修剪着鲜花枝叶,低眸说:“他要有心给别的女人机会,就算我再怎么诋毁他,也是白费功夫,会有女人往上扑的。”
“那你还爱他吗?”
简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贺梨动作顿了几秒。
她久久都没有回答。
所有的女人打电话给她,都是问为什么要错过这样的男人。
没有人问她,还爱邵其修吗?
贺梨认为,她和他的关系,从始至终都配不上这个字。
又过了几天,打电话给她的女人开始变少了。
贺梨总算迎来了公布离婚后的清净生活,她一如既往地每天待在花店里,偶尔回趟贺家陪奶奶。
晚上九点多,下雨的缘故,路边行人不多。
在光线柔和的灯下,贺梨站在工作台前,旁边一隅繁花衬着她身姿,花店还播放着轻音乐,她平静而美好在精心打扮着客人预订的洋桔梗。
门外街道灯光璀璨,有一辆橘红色的跑车停驶下来,从雨幕中,隐约可以看见一抹倩丽身影,似乎撑着伞,要走进花店。
而就在此时,简娉在玻璃门上挂了个已打样的牌子,目光仿若不看外面一眼,又慢悠悠地躺回藤椅处说:“一到下雨天,就没什么心情。”
贺梨看她不是没心情,是生病了。
她等打包好客人要的花束,然后去泡了杯药茶端过去:“现在换季,最容易着凉,你这几天穿得太少。”
“我生病了吗?”简娉慢半拍。
贺梨伸出手,指尖素净微暖,在她额头覆了两秒:“你的体温偏低。”
简娉却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衣领里放:“可是我身体温度高。”
贺梨不疑有她,指尖触碰到女人的锁骨:“还好啊。”
“你往下。”
贺梨很注意分寸,没有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她关心着简娉是不是生病了,从而错过对方眼里的笑。
灯光明亮,无声地笼罩着两个女人身上,贺梨微微俯身,从远处看,这个姿势就像是与躺在藤椅上的简娉亲密地贴在一起,而她的眼神,却是柔和坦荡的。
这时,简娉看见她乌黑的发丝从耳畔落下,又伸出手,帮着拂开:“小可爱,你怎么这么讨人喜欢?”
贺梨没有注意到原本门外想要推开玻璃门的靓丽女人,看到这幕,又慢慢地退回去。
她觉得简娉的体温谈不上高,端起药茶说:“快喝了,不然就真病了。”
简娉如愿以偿喝下,笑容一直不散。
贺梨不明所以,这时玻璃门又被推开。
而进来的,是帮忙派送花的小哥。
……
清晨一早,因为持续的下小雨,空气清凉几分。
贺梨六点五十分就起床了,她已经习惯自己去小区隔壁菜市场买菜,穿着素淡的长裙,撑着把雨伞,黑色头发挽在肩膀,完全没有名媛贵妇风范,就像是一个平凡的美丽女人,过着自己普通的日子。
今天她跟往常一样准备了早餐,独自坐在靠窗的餐桌前,听着雨声。
待喝完新鲜的蔬菜汁,贺梨听见有人敲门声。
简娉是不吃早餐的,贺梨觉得这样对身体不好,经常给她准备了却没有被吃掉,不过她依旧准每天不厌烦地备着一份,听见门铃声后,便拿起备好的三明治和蔬菜汁,起身去开门。
贺梨以为门外是简娉,刚要开口,却看见温酒挺着大肚子站在走道上。
“小九?”
贺梨以为自己看错了,温酒怎么回来这里。
而这一切显然是真的,温酒扶着肚子走进来,目光似打量了番她的住处:“贺梨姐,你一个人住?”
和邵其修离婚的第三天,贺梨将生活安定下来后,就跟温酒说了这事。
毕竟两个人的婚姻终究外人不好插手,温酒听了也不好说什么。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怀着孕杀过来,贺梨知道温酒怀孕后,就很少出门了,整天被徐卿寒关在家里安心养胎,所以茫然地问:“徐总知道你来吗?”
“他啊,在楼下。”温酒让徐卿寒别跟上来。
女人的住处,他一个已婚男人不方便。
贺梨扶着她坐:“你有事的话喊我过去,怎么亲自跑来了?”
“贺梨姐,你不要跟徐卿寒学。”温酒自认为身体素质方面都很好,何况当年她怀小豆芽时,都天天往医院跑,身体和生理上双重压着都没事,就别提现在了。
奈何徐卿寒大惊小怪,就跟第一次见到女人怀孕般,处处跟她作对。
这次温酒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终于让徐卿寒让步,亲自上她过来,也是有原因的。
她握着贺梨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瞧着真切:“贺梨姐,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邵大哥把你伤透了?”
“都过去了。”贺梨现在已经很少想起这段婚姻。
温酒精致的脸蛋有一丝复杂,把她的手更握紧了:“贺梨姐,离了婚你可以选择自由一段时间,好好享受被追捧宠爱的滋味,别想不开……”
“小九,你说什么?”贺梨听了越发茫然。
她现在……难道不是在享受恢复单身的自由吗?
温酒忽然松开她:“这样吧。”
她从包里翻出一本花名册,委婉地说:“我不是开了一家娱乐公司吗,圈内不少肌肉发达的猛男都单着呢,其中不缺乏洁身自好,又顾家的。”
贺梨眼睁睁看着温酒把花名册递给自己,上面都是一些男模特般的艺术照,还附上个人简历。
“都是精品。”温酒白皙的手指一点,告诉她。
贺梨笑了:“小九,你随身携带猛男册,徐总知道吗?”
“我是给你准备的。”温酒往照片上的肌肉男瞥一眼,努努嘴又说:“你要不喜欢这样五大三粗款的,徐卿寒公司也有不少单身的精英,样貌斯文,风度翩翩。”
“小九,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梨看她扯这些,也没说重点。
温酒终于停下来了,轻轻呼吸一口气说:“昨晚圈内都传遍了,说你和邵其修离婚后,打击太大,不再喜欢男人,开始喜欢女人了。”
贺梨眼眸意外睁大,没有听到风声。
“还有人看见你在花店里和一个姓简的女人卿卿我我,后来有人打听到那女人是个同性恋,而你跟她好上了。”温酒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有把徐卿寒踹下床。
她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但是又怕是真的。
所以早上就直接杀过来了,企图把贺梨的性取向抢救回来。
贺梨自己都听懵:“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喜欢女人了?”
“你没有?”
“没有。”
贺梨从不会撒谎骗人的,这一点温酒很清楚。
见她表情认真,可见是没有爱上那个姓简的女人。
“这群嚼舌根的女人,在后面胡编乱造什么!”温酒一怀孕,脾气都暴躁不少。
贺梨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扯着唇说:“让她们说吧,只要我不听,谁又会在意。”
传闻这种事,看每个人怎么看待了。
是拿来做一时消遣用,还是钻牛角尖把别人莫须有的事,当了真。
温酒松了口气,又不忘叮嘱:“那个叫简娉的是同性恋,贺梨姐,你跟她玩,人没事吧?”
“简娉待我像是朋友。”贺梨轻声让她别挂心。
两人聊了一会,温酒也不打扰她去上班。
不过临走前,那本猛男册是留下了。
用温酒的话说:“万一简娉现在费尽心思准备扭曲你的性取向,只是目前没暴露出心思,这个留着吧,贺梨姐,你平时多看看,提醒自己是喜欢男人的。”
贺梨不跟孕妇争论这个,以免她动了胎气。
送走这位小祖宗后,贺梨慢慢地在沙发坐下,她低垂眼眸,视线移到了茶几上。
其实简娉的性取向,她已经察觉到了。
贺梨尊重简娉的选择,没有挑破而已,何况两人的相处方式很舒服,只是当朋友。
……
这件事,不单单温酒听到,也在一天之后,传到了邵其修面前。
此时,他恢复单身未婚的男士形象,下班似乎家也可以不用回了,因为那里再也没有需要他装作好丈夫去敷衍的女人。
友人开了一间包厢,几位圈内的爷儿都在打牌。
今晚邵其修手气大开杀戒,却始终皱着眉头。
一个浓妆艳抹的红色礼服女人,大概是察觉到他就算赢钱了,心情也没见好。于是抱着想讨好邀宠的心思,娇滴滴地在旁边笑了起来:“对了,今天有一件事儿,大家听说了没?”
牌桌上的男人都是老手了,惯会捧女人的场。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事,肯定有趣儿。”有个叫赵少的,翘着二郎腿笑。
红色礼服的女人顺着话说:“我们圈内都在传,邵总的前任太太好像是离婚后,精神打击太大,开始跟女人在一起。”
她手掩着嘴,娇娇的笑,不忘看邵其修的脸色。
赵少和一旁的人听了惊讶。
且不说贺梨,贺家的女人在晏城名声向来很好,很少会闹出这种……丑闻。
红色礼服的女人又继续说:“千真万确,昨晚冯名媛本来想去花店找贺梨,结果还没进门,就看见贺梨和花店的女老板亲密贴在一起,手都伸到衣服里去了,听说两人还接吻了。”
又是把手伸到衣服里,又是接吻的,这是石锤了吧?
众人将视线,纷纷地放在邵其修身上。
只见他神色从容不迫,就仿佛大家议论的不是他前妻。
看来两人离婚,并非传言那般和平。
这也让红色礼服的女人壮了胆,添油加醋道:“那花店老板娘是简湘的堂妹,听她早就说过,这个堂妹以前和好几个已婚妇女牵扯不清,后来被人家老公找上门了……贺梨平素里就算被贺家教养的在规矩,也禁不住这样的老江湖吧。”
不管是说了什么,其实大家更希望听到邵其修能说一两句。
而邵其修始终漠不关己,牌打到深夜,他才抽了根烟要走。
方才说贺梨的红色礼服女人也踩着高跟鞋急忙跟上,黏了他一整晚,想要上位的心思怎么也掩饰不住:“邵总。”
邵其修步伐没停,只是冷静的眸色轻轻一扫。
红色礼服的女人心脏都快跳出胸口了,她端茶递水讨好了这男人一整晚,为了就是这刻,鼓起勇气说:“外面天色很晚了,您方便送我一程吗?”
邵其修很少把视线放在一个陌生女人身上超过三秒,这次持久地落在她妆容精致的脸庞上,过了半响,开腔说话的语调低沉平静:“你叫什么名字?”
“郭,郭亦甜……”女人被他目光注视的,脸蛋开始发烫。
走廊灯下,邵其修将自己西装外套递给她。
郭亦甜有点不知所措地接过,脑子也跟着晕了一下。
“跟上。”
……
司机开着车停驶在私人会所的门前,邵其修走出来,而郭亦甜也亦趋亦步地跟着。
她低着头,眼神看向男人,又快速挪开。
待上车后,司机却没有启动车子。
气氛有些过于安静,郭亦甜抱着西装外套,感觉整个车厢内都是男人的气息,清冽中带着一股极淡的薄荷味,她忍不住看向邵其修,两人距离这么近,仿佛让所有的感觉都变得清晰了。
“你想做我女人?”他的语气极淡,眼风也淡淡一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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