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缅行纪

“惩罚”战役前线战斗十分激烈，后勤战线更是一派忙碌。
秋明城此时成为了一座大兵站和大货场。火车是部队调度和军事物资调运的主要运力。火车站里平均10分钟进出一趟客货列车。国防部铁路运输部长莫干四星上将近日一直没有睡个囫囵觉。秋明东至华夏边防重镇巴尔瑙尔2400公里的铁路干线是一条“主血管”，最为重要，由于两国铁轨制式不一，人员和物资得在巴尔瑙尔转运。干线上日夜奔驰着100列火车。蒸汽机车头也倒还罢了，车厢载重货物1500吨时最高时速可达120公里，但铁路却是单轨。莫干组织人员在关键路段抢修了约500公里复线，使其运输量提高了三分之一。客车箱是从内地调来装有空调的车厢，战士们冻不着。莫干又调了1000个火车集装箱，使货物装卸速度提高了一倍。
西安有一干人晚上要过来，陈佳永上午就去到了火车站，视察车站情况。只见车站里一片繁忙，四周尽是活动板房，不亚于一座中等城市。莫干对陈佳永道：“秋明城废了，这里却变成了一座临时的城市，在车站里干活的人达10万余人，我还真兼任了临时市长。为此战役，国防部铁路军调处从全国各地调来了5000人，铁道部陈天华部长选调来了铁路员工3万余人。目前作战区域内我军所控制的铁路总长达1万8千余公里。罗刹国的铁路设施起码落后了咱们20年，但可敷使用。缴获的蒸汽机车头565台，大小车站130个，承担了70％的地面运输量。幸好没有大的空中威胁，就是运输量太大了。”陈佳永道：“是呵，汽车也在努力配合火车运输，公路总局潘建宁还派了5000人过来，建了20个简易汽修厂，维修缴获的罗刹汽车以再使用，忙得也很可以。”
货场上，莫干介绍道：“在货场里工作的约有3万人。战区里运回来的缴获物资什么都有，以工业设备、机床、各类机械、仪器、钢材和击毁的坦克、战车、木材、煤炭为主，贵重的东西如精密仪器、古董文物等就用集装箱。在这里分类装车后拉回到巴尔瑙尔处理。我们还临时建了两座烧煤的小高炉处理战场上运回的破铜烂铁，每日熔化和提炼出铁锭200吨、钢锭3000吨、铜锭500吨、还有锡、锌、铅等，产出相当于一座中小型炼钢厂。每天还向巴尔瑙尔运回去5000吨石油。拉过来的主要是燃油、弹药、药品、大米、猪肉、蔬菜等，每天双向运输量达20余万吨。”
车站一角有座部队转场医院，里面住的都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中、轻伤病员，他们将乘火车到巴尔瑙尔地区的所属医院治疗，陈佳永去看望和慰问了他们。莫干道：“秋明和巴尔瑙尔每日对开5列客车，其中送走3500名伤病员。接来的5000新兵员，在兵站里待命分配到各地。”陈佳永道：“空中运输也很繁忙，运输机配合铁路运输虽然很重要，但是运量小，只能救急，也不能运大件，空运成本也很高，运输主要还是靠铁路。打仗打后勤，莫干兄弟，再累你也得要扛过去。”莫干道：“放心吧，我身子骨还好着呢。大队长，快中午了，到我家去吃午饭吧。”
莫干的老婆莫珍做了一大桌云南菜，可把陈佳永喜花了眼。莫珍是吉祥勐腊寨已故莫怀仁的二女儿，年龄已四十有余，她这次也陪夫君一同过来，照料生活。莫干是小溜子肖吉祥的姐夫。陈佳永问莫珍：“弟妹，和莫雅常通信息么？他们在堪察加还好么？”莫珍道：“常通信，都好着呢。”莫干道：“小溜子当行政官员去了，我可算是个技术人员。打我从吉祥站的汽车调度干起，已经20多年了。咱赶不上叶晓兵元帅和瞿建铧副院长他们，我还就喜欢干铁路调度这活儿。在内地平日是军运让**，到了这里可就是以军运当先了。战区内的铁路运行已经达到了最大饱和量，算是过度消费了，还得准备撤退时炸掉，但我不心痛，这次是惩罚罗刹国，不是占地儿，更不搞什么建设。我干活不怕累，就怕白干。我算了算，很多缴获物资已经就地调配消化掉了，如面粉、燃油、煤炭、武器装备和弹药等，我们在这里的几百万人减少了大笔军费支出，也减轻了军需运输压力。到达秋明的物资这一进一出，算起来咱们还是很有赚头的。”
陈佳永呷了一口酒，对莫干道：“老子第一次收远东的时候，那些共产d内的一些狗日的亲俄人士还说不该打，说什么咱们和罗刹是一家人。格老子的，能是一家人么！人家巧取豪夺，强占了我们近5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呀。老子要去收复他们却反对，不是在卖国么！幸亏被冯政委和老毛他们压下去了。咱们这次打仗可不是为了什么‘主义’，打罗刹龟儿子就是为咱华夏立国威！只要边境能长久平安，只要对华夏有利的事儿咱们就干！当然也还要有赚头，赔本的买卖咱可不干。”莫干道：“大队长，我一般不太服人，还就真服您，跟着您干事儿爽气。咱一军人，不为了国家利益还为啥！什么党啊派的，闹来闹去，连阿吉老土司的小儿子莫果都持枪打咱华夏军，还是个人么。”陈佳永道：“唉，看在阿吉爸的分上，他好歹也是咱弟兄。我才去为他上了坟，填写了墓碑。他在冥冥之中指点了一处原罗刹军埋藏在地下的藏宝仓库，也算是赎了前洐了。”
二人正说间，有人来报：“邬总指挥带人前来，在车站会议室里。”陈佳永和莫干赶紧过去，见邬尔滨和刀玛领着一大干人在会议室里喝茶呢。来人中有政务院副院长毛安艮、国防部副部长杨勇、民政部长强巴、文化部副部长古兰丹姆，还有顾问团的李宗仁、傳作以、刘文辉、杨森、柳如花，那粱兴杨道长和韩平也来了。莫干喜极，道：“你们不是要晚上才到么，正吃中饭呢，快到我家去。”邬尔滨道：“来了1列车的人，你那活动板房的家挤得下么，我看就在这车站食堂里先解决午饭吧。”莫干马上命人去张罗起来。
毛安艮汇报道：“政务院慰问团和顾问团一列客车和一列货车昨日下午从巴尔瑙尔出发，各个车站尽是优先安排，很少等候会车，所以提前了5个小时到达。慰问团带来了1500吨慰问物品，古兰丹姆部长带了了一个300人的演出团，50人1队，深入到部队中慰问演出。”
杨勇汇报道：“战役一再升级，国防部在军内进行了战争动员。西安中心战备区派出两个集团军，南亚战区、北方战区、太平洋战区、北非中东战区各派都出了1个军，组成3个集团军，一是支援作战，二是锻炼部队。彭部长在西安调度，我就赶过来协调。”
强巴汇报道：“这次任务主要是配合部队，及时对伤亡将士进行抚抚恤和安置。同时协调军方对我占领区内的罗刹居民安置、俘虏营管理和对缴获物资的分配处理。”
陈佳永问李宗仁他们：“有我这个总顾问在这里，你们又来干啥呀？”李宗仁笑道：“你来得，我们就来不得么，咱们这些老家伙还能出上一把力呢。我们是邬总指挥请来的，我去指挥部，老傅去后勤部，刘文辉协助强巴工作，杨森接替你去砍树呀，如花弟妹就调归你管了。”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邬尔滨对陈佳永悄声道：“干爹，怊玉她们没有随我出征打过仗，娇气得很，有时还要老子去伺候她们。我请干娘过来就是想好好教教她们。”
陈佳永又问梁兴杨：“我的大道长，这里是战场，你们又过来干啥呀？”梁兴杨道：“无量天尊！我们华夏道教协会各道观共组织了500名自愿者，其中200人去到前线，为牺牲的将士们诵经祈祷，愿他们的英灵早升仙界；其中300名为韩道长带领，为靖肃罗刹暗匪而出一把力。”陈佳永感动地道：“好哇好哇，古时有少林十八棍僧救唐王的佳话，而今又有五百道众助西征的壮举，实乃令人钦佩呀！”
战役司令部热情欢迎慰问团和顾问团的到来，场面十分热烈。林镖代表前方将士讲话道：“有了祖国人民和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我们前方将士定当努力杀敌，报效国家！”演出团进行了首场慰问演出。
晚上，陈佳永陪花子回到住处，这是司令部旁的一栋别墅，住着陈佳永和邬尔滨两家人。一会儿邬尔滨回来了，过来看望干娘。花子对邬尔滨道：“你咋就让陈龙上前线去了，还让燕儿也跟了去？”邬尔滨为花子揉着肩道：“娘，是阿龙兄弟自己要去，我拦也拦不住呀。我都还想去一线呢。”花子道：“这不是让人担心么。”邬尔滨道：“老一辈总是担心着后人呢。您要想到阿龙兄弟有独特的条件和机会上前线去锻炼、挣军功，也是不容易的，您应该为他高兴呵。”花子道：“我想去看看他们。”邬尔滨忙道：“不行不行，玉蝉姨被我拉了差到通讯处带研究生去了，桂子姨到后勤处去了，随我过来的玉贞、永花又在干着保卫工作，才给干爹分配来的俄语翻译娜塔莎又抽不开身。就怊玉管着这院子，她很努力，可连一天吃什么她都要问我，我真想揭了她的皮！要不是干爹时常下厨弄点好吃的，我还只有去吃大食堂了。您看这别墅院子真乱，怊玉她们还等着您的教诲呢。您这会儿来了就是她们的主心骨，您就带着她们把院子收拾好了，等候着前方阿龙兄弟他们胜利的消息吧。”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花子道：“不许你欺服怊玉，她不是很愿意干活么，不会的我教她。”
伊热夫斯克市。46集团军医院里一片忙碌。这里送来的都是各军医院处理不了的重伤员，有的都快奄奄一息了。第三手术室里，外科医学博士牟余医生已经连续做完了第15例手术。又一个重伤员送上了手术台，他举着消重新过毒的双手哑声道：“麻药师、护士器械准备！”护士长黄春燕为他额头擦了擦汗，道：“牟医生，您都在手术台上站了十几个小时了，歇会儿吧。”牟余道：“歇不下来呵，重伤员多，救人要紧！”他又上了手术台，手术中，他突然刀一晃，就虚脱了，被扶了下去。黄春燕急了，去院部找医生，值班护士答：“所有外科医生都在手术台上，没有执刀的医生可派。”黄春燕回来，用听诊器听了手术台上伤员的心跳，十分微弱，再不手术恐怕就……她只是在挪威斯德哥尔莫医科大学学习时解剖过尸体标本，面对着这还有一口气的年青生命躯体，她迟疑了。此刻，牟医生的话在她耳边响起：“救人要紧！”她一咬牙，上了手术台，默念着学过的要领，鼓足勇气操作起来。当3颗冲锋枪子弹从伤员右胸里取出来后，她也差一点虚脱了。她镇定了一会儿，进行了伤口缝合，对护士吩咐道：“止血消炎，输血。下一个！”黄春燕就这样走上了手术台。
陈龙在集团军司令部忙了大半夜，他刚小寐了一会儿，警卫员小獐子就推醒了他，一看天快亮了，心道艳妹在医院值夜班也该下班了。他提着装着热豆浆的保温瓶，怀揣着油条向不远的医院走去，去了第三手术室，在门外等候着。不一时，有护士出来，对他道：“首长，黄医生正在做手术，这会儿出不来。”陈龙一听呆住了：“黄医生……燕妹……手术？”正在这时，那牟余医生过来了，对陈龙道：“首长，我刚才去病房查过了，黄护士长连夜做的几重伤员手术，伤员生命体征稳定，她又救了几条人命哪！我昨晚实在是太累了，这就去替换她。”黄春燕出了手术室，步履有些虚晃，陈龙陪着她到了宿舍，黄春燕喝着热豆浆道：“哥，我也上战场了，一连做了7例手术，开始我很怕……后来就做顺手了……战争中要死人，我就是要在死神手中夺回人的生命。”她说着说着就在陈龙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