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气逼人

第107章 头魂

第107章头魂
我惊讶地问施诗的奶奶,这儿发展怎么这么快?可施诗的奶奶,却一言不发。我无趣地跟着她走了一段路,快要进村到她家门口时,忽然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对。
刚才那种奇怪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居然是我最感觉晦气的唢呐声,偶尔又换成了军乐队的声音。
在电视上见到军乐队穿着威武的依仗服,奏着欢快节奏的音乐,那可威风了,一般都是迎接其他国家的元首,可在我们这乡下一带,听到这声音,却能让人一下子明白,附近谁家又有人过世了。
至于这唢呐嘛,我也不知道这种奇葩乐器的来历。只是在电视上见到,北方一带,这是人家办喜庆事时必然要吹响的,可谓是老少咸宜;可在江南一带,这声音一起,听到的人,最好是默默地劝慰那户人家的人节哀。
这两种声音交替响起,或是同时奏响,那更不用多说,必定是有人仙去了。我虽然不见这两种声音害怕,但总认为遇上别人家办丧事,该有多晦气。
这一次,我却不是感到晦气,而是心中充满了惊惧。因为这声音,是从施诗的奶奶家传出来的,而且还能远远地看见她奶奶家门口搭了个帆布大蓬。
一盏明亮的大灯泡悬在帆布蓬上,灯光下,还有几个人在走动。不好,施诗的奶奶家有人过世!
可她的奶奶家,就只有施诗和她奶奶两个人啊!七天前,我离开杨家村时,她奶奶还好好的,施诗却昏迷了,命悬一线。如今听到这办丧事的声音,莫不是施诗已经……
我心急如焚,不敢再想象下去。我想问施诗的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可又怕从她嘴里得到不幸的消息。
心乱如麻之中,我忽然想到了施诗的奶奶刚刚说过,施诗还等着我回来救命呢!会不会是施诗的奶奶家,是有什么其他亲戚过世了,回到老家办丧事,而施诗却没事呢?
抱着心头最后的一丝希望,我瞥了一眼施诗的奶奶,希望她能告诉我好的消息。可没想到,这一瞥之下,我立即头皮发麻。
施诗的奶奶本来不是腿脚不便吗?可这时,她已经走在了我前面,健步如飞,压根就看不出有什么残疾。
更可怕的是,她走路的姿势太特别了。施诗的奶奶足不沾地,那根本就不是在走,准确地说,那是在飘。
一股股寒气从我心底冒出,我隐约感到,施诗的奶奶家,确实死了人。不过,死的应该不是施诗,而是她的奶奶。
换句话说,在杨家村路口等我的,不是人,而是鬼。她死都死了,却在路口接我,这是想干啥?难道是责怪我没办好事,救不了她孙女,一怒之下,要带我到阴司地府?
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只觉得眼睛涩涩的,好不难受。我揉了揉眼,再次睁开眼时,心中更是惊惧极了。
我脚下的路,哪是什么刚刚修成的马路?仍是我初次来到临安杨家村时那条崎岖的山路。
路的两边,撒上了石灰,每隔一段路,在路边点上一枝小小的蜡烛。一看到眼前这情景,我怔了一会才回过神来。
我肯定是产生幻觉了,也就是俗称的‘鬼迷’。路边画上石灰线,那是江南民间死了人后的风俗,意思是死者灵魂回家时,能够认得路,同时又不会去惊吓其他人。
刚才我所见的路灯,其实就是那一枝枝蜡烛所化。这路边的蜡烛也是大有讲究的,据说是死者的鬼魂回家时,家人不忍死去的亲人摸黑走路,因此才会在路边点上蜡烛。
那一阵阵唢呐和军乐声,在我们活人听来是哀乐,可在死者的鬼魂听来,那可是喜气一片,是她的家人,在迎接她回家看看。
当然,这样的格调,我小时就懂了,这是头七回魂夜才会这样摆设的。一想到头七回魂夜,我心中立即一个激灵。
今天不正好是我离开施诗的奶奶家,再次返回的第七天吗?难道是施诗的奶奶在我走后,就立即死了?
我竟然看到了和死人同样的情境,难道真的是我的阳气低了?可这怎么可能呢?我怔了好一会,才给自己找了个很牵强的理由。
或许这人的阳气,就如中医上说的,人有外火和内火之分。我虽然是独阳之命,内阳强劲,可这几天经历了太多诡异事,又见过几次鬼,这外阳之气,不免为阴气所降,这才看到了那条神奇的马路。
好在我的眼睛已经附上了小叔祖殷富贵的灵气,在关键时刻,能够识阴断阳,最终还是看清了四周真实的情况。
施诗的奶奶明明走出好远了,可没见她怎么动,突然一下子飘到了我面前。她板着脸道:“殷阳,你犯什么傻?都快到奶奶家了,你还不赶紧走?”
我本就见施诗的奶奶有些害怕,被她这么一催,明知道她已经死了,却也不敢违抗她的意思,赶紧应了一声,磨磨蹭蹭地向她家走去。
我边给自己鼓着劲,边安慰着自己。或许施诗的奶奶心系施诗的安危,拼命护住施诗的三魂,因此才耗得油尽灯枯而亡。
她在路口等我,或许是她因为死不瞑目,心愿未了,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见到我回到临安杨家村,以为她孙女有救,这才喜出望外,催促我赶紧回到她家中。
我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先进了她家再说,一切见机行事。反正我已经知道她死了,她如果骗我上吊啥的,我决不能上当。
我离施诗的奶奶家门口只有十多步时,施诗的奶奶突然不见了踪影。十多个围着桌子坐着的陌生人,齐齐看向我。
当他们发觉我像是要进入施诗的奶奶家时,立即齐刷刷地放下手中的茶碗,开始拿起各种乐器,卖力地吹了起来。
见我步入那临时搭起的帆布蓬,立即有一个浑身缟素的女人走上前,拿了一顶白帽子,套在了我头上,又不由分说地把一块黑袖章用别针别在了我的臂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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