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他撒谎!”张媒婆自以为抓到沈觅的错处。“先说昨天月亮好,现在又说太黑了,昨天他肯定没出来,呆在家里不知道干嘛呢。”张媒婆的目光又不怀好意的转向雨晴。
“这么说,张媒婆是出来喽?”
“万媒婆,别听这小子瞎扯,我们明天镇上见!”这个问题,张媒婆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索性转移了话题,并不恋战,体现出一个媒婆的修养。
张媒婆一马当先,万媒婆领着众人,呼啦啦的就往外走。
“我二叔很专情。心里只有我二婶一个。现在最疼地就是我这宝贝妹妹,有人因爱生恨。想动他的心头宝,可没有那么容易!”沈觅收起笑没看着一群中老年妇女,面容分外冷峻。
“千万不能得罪老女人!”众大妈走后,沈觅转过头来,对着雨晴这样道。
“我根本就没得罪她呀!”雨晴很不服气,一直都是张媒婆看她不顺眼,她好不容易扳回的一成,就是为高志说媒。
“你有!你比她漂亮,比她可爱,这就是得罪她的地方。”
雨晴失笑,沈觅还有说笑话的天分。
“这两天爹为什么跑她家去?”雨晴面容暧昧,“难道真的是?”真的是沈觅说得那样,张媒婆看上了她神仙一样的老爹了?
“当然不是了。”沈觅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语气却很轻柔:“前天是春燕流产了,昨天是春燕上吊。”
“啊?”
“清明之后,春燕身体就不好,张媒婆去找他女婿,结果正赶上女婿纳妾,据说张媒婆当时是破口大骂,他女婿就给她女儿一纸休书,后果你就知道了。”
“这和我也没有关系吧?”虽然春燕遭遇令人唏嘘,可也没必要将怒火转移到雨晴身上吧。
“还真有点关系。”沈觅想了想,“清明节的时候,我们遇到了春燕。”
“她遇到的人多了……”
“可是只和你有仇,回去之后春燕又不舒服,张媒婆自然归到你身上,连带着不争气地女婿和不想活的女儿,都算到你头上了。”
“我冤枉啊……”雨晴抱住头。
“唉,知道你冤,没办法,谁让你红呢。”沈觅装模作样的叹息:“人人都知道你也是个下堂妻,可你还天天携美出游,一点也不避讳,这不是招人嫉妒吗?既然选择了高调,就得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我更冤了……”雨晴以头抢地,“我比窦娥还冤呢……”那样地生活是明星成名的代价,可她不同啊,她是个小媒婆,无论收入和排场都比明星差远了。
“有这个功夫唱戏,不如想想明天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雨晴没好气的瞥他一眼,“洗的干干净净,打扮的漂漂亮亮,舌战群媒呗!”乐观一点的想法,那就是名声大噪的时候到了。
“有些事情,光你说没用。”沈觅并不这样看好,眉尖轻蹙,转移了话题:“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么多事,都栽到你头上,一个张媒婆能做到吗?又这么巧的同时说出来。”
“她要有这份智力早就不用当媒婆了。”雨晴也点头,这就预示着,她得罪地是很聪明的坏人。
潘夏莲的的事,还可以理解为是陈小七说话含糊,可杨逊为什么离开了陈家集呢?高志又为什么说出了退婚的秘密呢?方雨晴啊方雨晴,你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危险的人物而不自知呢?
不过和沈觅说起来,雨晴没有丝毫地害怕,反而觉得很刺激,因为沈觅地面容也那样沉静,安稳不动如山,面对这样的面容,就会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一切都能解决。
“天哪,我想起来了!”雨晴跳了起来,“你记得吗?清明那天,春燕向我冲,我一闪就走了,是不是因为那……”
如果是那样,春燕地流产也不能说和雨晴无关。
“不要胡乱往你身上扯。”沈觅打断她,“有没有孩子,主要看天意。除了天意,还要靠自己,自己不当心,能怪别人吗?清明那一天,她走多少路,遇到多少人多少事?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别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恰巧决定了人的生死。”
雨晴张张嘴,没有说话,沈觅这算开解她吗?虽然说话难听了点。
“还是有,是你请春燕冲过来的吗?冲来又怎样,你都闪开了,不然吃苦的还是她。说到底,是你让着她,不管结果如何,你做的一点也没错!”沈觅很认真,“不要把别人的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所要做的,就是问心无愧,坦坦荡荡。”那些别有用心的伤害,诬陷,我会尽力替你挡住。沈觅默默的加上这句。
“那张媒婆出头肯定和春燕有关系。”不然张媒婆也不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把雨晴赶尽杀绝。
沈觅看着雨晴,“那是当然的,虽然对付你,她不会有什么好处,不过这世上有的人,就是看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
“这样的人,一定是长了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只看到别人生活中的美好和幸福。”雨晴点点头,“那她把春燕的事赖在我身上不就完了?我更是有罪说不清啊。”对于这点,雨晴一直没想通,春燕落得这么惨,如果赖到她头上,不是更容易赚取同情吗?
沈觅懒洋洋的看了雨晴一眼,吐出的一句话,几乎让雨晴吐血,他说:“雨晴,我还是高看了你。”
什么意思?雨晴眨眨眼。
沈觅很好心的解释:“二叔说,你们摔下山崖后,你就性情大变。其实这是二叔为人厚道,不愿直说而已。”
雨晴看着沈觅一脸正经,心里也在打鼓,这件事她已经算是当事人了,难道还另有内幕不成?
果然,“你那哪里是摔变性,分明是摔傻了。”
这算解释吗?雨晴眼里冒火,一个问题扯到十年前不说,还将人贬了一顿………
“不光我高看了你,连对付你的人都高看了你。根本不用这样心机算尽,一个小小的张媒婆对付你就绰绰有余了。连她都比你聪明,你啊,真是让人难过,真替你那个对头难过,就你这么笨,怎么可能惹上那么聪明的敌人呢?”沈觅又东拉西扯了一半天,终于返回了正题:“你想想,把春燕的事,推给你,罪名是很大,可信度就降下来了,她是苦主的娘,一个不好就变成诬陷了。而且,春燕被休,明眼人都知道和流产无关,想给你扣那么大的帽子,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头?”
沈觅笑容明媚,如同明月当空,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慕,只是他的话语太过无情,直将雨晴欣赏美男的热情浇了个冰凉透底。
“更主要的是,就算赖到你头上,闹到天上还是个你和张媒婆之间的事,哪比得上这样,你一个新来的媒婆,欺世盗名,为非作歹搞的天怒人怨逼得人不得不除好呢?”
他那唇角的那是笑吗?雨晴恨恨的盯着他,现在受害者是他妹妹唉,他怎能那样幸灾乐祸,完全一个局外人的样子侃侃而谈呢?
再看沈觅围着她摇头晃脑,雨晴没好气的问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看你啊。”沈觅理所当然:“奇怪,你明明笨的像猪,怎么会有狐狸一样的敌人呢?”
雨晴朝天翻个白眼,“狐狸?我以为这是你的代名词呢。”
“不过你倒提醒了我。”沈觅突然坐起身,神情稍微正常了一点,“万一到最后,那个春燕在站出来倒打一耙,保不准就真把你打死了,为了保险起见,最好二叔再动动手脚。”
“什么手脚?”雨晴追问。神情正经的沈觅,怎么看起来让人心里发毛呢?尤其是那一抹算计的笑容,出现在那张绝美的脸上,怎么就看着那么别扭呢?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说了你也不懂。”沈觅噙着一丝微笑,“不过古人诚不欺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说的就是我。”
雨晴不屑:“自大。”
“有句话也很适合你.”沈觅挑挑眉。雨晴虽然心生警惕,仍忍不住期待的听着。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说地就是你。哈哈……”沈觅大笑。
雨晴那个恼啊,怎么会有这样恶劣的人。她现在是个受害者,前途未卜凶险无比。这个人怎么还能对她讽刺挖苦无所不用其极呢?不过,这是不是表示,沈觅同学已经胸有成竹了?
不要嫌弃雨晴没有气节,实在是因为在沈觅的打击之下,人的抗击打能力总能迅速提高。这也是唯一的好处吧,就现在雨晴地容忍能力,要是去混仕途,绝对有前途。雨晴苦中作乐的想着。
难得的沉默。两人各怀心思的闷坐。
沈留也回来了,这一次没有被张媒婆半道劫走,原因是有小飞侠悠然陪伴,当然这是悠然个人想法,并没有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
“明天爹和你一起去。”沈留这样告诉雨晴。
“啊?不用了,爹。”雨晴赶紧拒绝,她这次可不是去领奖,还是低调点好,“那个明天你还得教书呢。”
“什么事也没有你的重要!”沈留不容拒绝的说完,扭身进了自己的小屋。“教书我安排好了。”。
悠然冲着雨晴吐吐舌头,“姑姑,你还真会惹麻烦。”
在他小小地世界里,还没有遇到过这样众人围堆堵截喊打的事件呢。悠然想像。要达到这样人人喊打的境界,得做大事,最起码比往屋里扔进几只蜜蜂或者往人群里扔进几只老鼠这样的要大。bsp;雨晴伸个懒腰,学着沈觅懒洋洋的道:“行走在风头浪尖,必然招惹嫉恨。名人的感觉果然不一般。”悠然立刻一脸神往,他要是能大大整下金梁玉柱,是不是也会有这样名人的感觉呢?一出门,就有无数的小朋友敢怒不敢言的看着他。多威风啊。
第二天一早,在沈觅沈留和悠然的环绕下,雨晴去了陈家集。
按照雨晴地意思,不愿带着悠然前去,这样的场景,不适合小孩子。不料沈觅却很坚持。他的原话是这样的:“带他去见识见识也好。省地花钱看戏了。”想了想沈觅又补充道:“欺负些小孩子有什么意思。”
言之意下,就是欺负大人才有意思了?还是讽刺雨晴以大欺小?雨晴摸不透沈觅的意思。转而向父亲求助。
不料沈留也只是微微一笑,看着悠然道:“去看看也好。”于是就成了这样的全家出动,四人表情各异,或兴奋或激动或沉稳或深沉,独独没有紧张不安之类的不良情绪蔓延,不知情的还会以为这是出门游玩呢。
这样的场合,翠翠自然是不适合出现的。而且,赵大妈家住新屋,打扫啊收拾啊,事也很多,雨晴早早就把翠翠打发过去帮忙了。就算翠翠以后不一定嫁赵大牛,熟悉一下男女相处总没有坏处。
------------我是转换场景的分割线--------------------
众人约在凤凰婚介所见面,雨晴他们本来去地就算早的,不料去到时众媒婆已经到了。万媒婆打头,张媒婆林媒婆还有好几个中年媒婆,团团围在婚介所门口。而在她们外围,还有一圈人,一见到沈觅他们就开始窃窃私语,明里用目光比划,暗中用手指指点。
雨晴撇撇嘴,难道古代的人民缺乏娱乐,只能以看笑话的方式娱乐自己?
沈觅拍拍雨晴的肩膀,他的目光冷清却坚定,让人一看之下心生信赖,而一边地沈留,本是一贯淡然之人,此时看向众人地目光更是莹润,那些中老年女人在他晶莹的目光下,不由得垂下眼眸。
悠然地小手悄悄的伸进雨晴掌心,小而柔软,却比雨晴的温暖。掌心里多了只热乎乎的小手,身边的男子都是顶天立地之人,雨晴的心慢慢平稳下来。
于是雨晴扬起笑,对着周围众人打个招呼,坦荡的走了进去。行得正,自然走得直!
围观的人群又开始低声议论,不过这时和刚才的议论不同。一行四人,三位男性,一温文高洁;一神情冷漠而风姿绝世;最小的那个却是天真可爱,玉雪聪慧。
人们总是习惯性以貌取人的,沈家人和媒婆们从外貌上来说,高出的绝不是一个数量级,而且年龄涵盖老中青三代,人心自然转向。
雨晴既然能和这样神仙一样的人物在一起,人品必然不会太差了吧?外貌差了许多,肯定不是狐狸精之类的。围观的人们如是想,再看向媒婆们时,目光就少了些热切,多了些怀疑。
雨晴眼珠一转,自然看到了那些目光中的变化,心中窃喜。美男出马,果然不同啊,更何况一出就是仨呢。
安排好父亲坐下,分外殷勤的安排沈觅坐下,然后就是小悠然。剩下的地方,就容不下那些媒婆了。
雨晴忍住笑,做彬彬有礼状请万媒婆进来,和悠然小朋友同坐。
万媒婆看到座位,有些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这是人家的地盘,而且人家的父亲兄长都在,她往好处说不过是个客人,总不能客大欺主吧。
雨晴索性茶也省了,这个万媒婆,枉她那么响的名声,就是不够聪明,典型的墙头草,谁说朝谁倒,难怪在她的带领下,这么多年民家媒婆的地位并没有得到明显的改善。等到雨晴度过这个坎,一定要当第一大媒,绝不再看别人的脸色!
雨晴下定了决心,也知道这不是和万媒婆撕破脸的时候,于是笑道:“万媒婆,您老来的可真早啊。”
万媒婆整了整僵硬的面容,还未来得及说话,沈觅在一边哼了一声,“怕是有人心急吧?”
目光扫向屋子里的一众老女人,毫不掩饰怀疑和嫌恶,仿佛多看她们一眼就会污了自己的眼睛一样。
万媒婆应该感到生气,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冰雪雕成的玉人,不由得感到了自己的形容粗陋,仿佛连喘气都会弄浊了他身边的空气。更何况,沈觅说得也很有道理呢?这么一大早等在门边,好像兴师问罪一样。
于是万媒婆又调整了一下表情,问道:“不知沈先生和沈公子有什么看法?”
沈留微微一笑:“劳万嫂子费心了。”他这句话说得极为客气,再加上叫得又是“万嫂子”,而不是如众人那般称呼“万媒婆”。万媒婆闻言竟然顿了顿,觉得眼眶又酸又涩,热气升腾,有什么想要涌动出来。
那是多久之前,总有十来年了吧,这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也是温文有礼的称呼“万嫂子”,语气客气疏远,却不让人觉得过份,而那声“嫂子”的称呼,是看在雨晴母亲陈三秀的份上叫的。
想起雨晴的母亲,万媒婆心里又是一阵惊慌不安。当年,陈三秀嫁到方家,就是万媒婆做的媒,不料陈三秀出嫁之后,娘家和夫家连连出事,不过三年,两家都死的干干净净,娘家的父母弟弟,丈夫还有小叔子,全都没了,本来殷实的家境,也因为频繁的办丧事,只剩下个空壳子,只剩下陈三秀拉着女儿艰难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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