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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件事一件事的耐心解释着,淡淡的口吻,却有十足的说服力。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沉默了,半晌才道:“苏嬴,你值得更好的女子。”
“对我来说,你已经足够好。”
低哑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她的眼角顿时又酸涩起来。若她还是多年前那个明媚的红衣少女,一定会因为这句久候不得的承诺而不顾一切的搂着他放声大哭,可如今,她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无言以对。
五年时光的隔阂,是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跨过?
她不知道。
番外 西风独自凉 韩烬篇
我被允许见到圣女,是在十岁那一年。
即使身为位高权重的青阳坛长老之子,也要通过六大祭坛的试炼,才能有资格站进入主殿陪伴朱衣圣女,而这样的资格,整个朱衣门中不到十人。
父亲很为我骄傲,那一晚,他亲手替我包扎试炼时留下的伤,一字一字说道:“夜棠,你是好孩子。你要记住,我让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没有意义的。”
我刚出生的时候父母就死于两寨仇杀,若没有大祭司焦重,我不会有今天。所以我愿意听他的每一句话,我点头:“是的,父亲。”
我见到她时,她正在总坛的莲花池边和一只幼虎玩耍。只有六岁的小姑娘,穿一件红衣裳,益发显得粉雕玉琢。她正把一只胖胖的手指塞进幼虎口中,猛兽天性,见了肉就一口咬下,她顿时吃痛的低叫了一声,
我正要上去帮忙,这个看似乖巧,雪团子一样的小姑娘突然飞起一脚,将那只畜生踢得打了几个滚,然后嘟着嘴看着手指上一圈红红的伤痕,忍了半天,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坏蛋……你欺负我……我再也不和你玩了,呜呜呜……我要把你炖成老虎汤……”
她哭的旁若无人,我走上前把手里的帕子递过去:“别哭,哭了不好看。”
她倏然的收起眼泪,大眼睛盈盈的望着我:“你,是谁?”
“我叫韩烬。”我在她面前蹲下,用手里的帕子替她擦眼泪,“你可以叫我夜棠。”
“那个夜?哪个棠?”
“夜晚的夜,海棠的棠。”
“好奇怪的名字。”她咧着缺了颗牙的小嘴,笑的很得意:“我叫归陌,不过你不能叫我的名字,你只能叫我圣女。”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别人一样叫她“圣女”。
归陌的母亲,前一代的圣女,一直被关在山崖的另一边,听大祭司们说她已经疯了,再不能担当重任,所以圣女一职才会落在只有六岁的归陌身上。
还听说,前一代圣女是因为被中原人引诱私奔,又被无情的抛弃,才会疯掉的。
父亲私下里告诉我,那个中原人之所以会来到苗疆,会勾引圣女,是为了得到北溟朱衣门最宝贵的圣物——凰引图。
这就是父亲让我接近归陌的目的。
——凰引图的秘密,只有每一代的圣女才会知道。
归陌十二岁正式戴上圣女玉冠的时候,我十六岁,那年开始就有许多年纪相仿的女弟子向我示好,苗疆少女大胆热情,不拘礼教。我起初也因为好奇和冲动与她们周旋,但没几次就觉得烦腻,女子无非如此,莺莺燕燕的纠缠,无趣得很。
归陌看在眼里,便让我教她骑马,我得以脱身,整日陪着她在山里溜达。她喜欢穿红衣服,也喜欢骑红马,整个人红艳艳得就像一面旗子,在我眼前飘来飘去。她大声的笑着说:“夜棠,我们两个比赛,你若是追不上我,我就把你脱光了绑在屋子里,让寨子里的姐姐们来参观!”
为了不让那些热情的姑娘占便宜,我只好每次都赢她。
可是赢了她,她又不开心,通常嘟着嘴半天都不理我。
久而久之我终于明白,比赛十次只能赢五次,剩下五次要输给她,输了以后再找好玩的东西哄一哄,她心里一高兴,就不会把我丢给那些姑娘了。
其实我也知道,她不会真的那么做,她舍不得。我是她唯一的玩伴,只有我肯陪着她玩那些普通孩子的游戏。大祭司们对她很严格,而她唯一的亲人——那位被她亲身父亲利用又无情抛弃的前代圣女,对她只有从那个男人身上转嫁而来的恨。
只有我知道,她其实很寂寞。
一年之后,听说被关在山崖另一边的前代圣女死了。
知道消息的那一天,归陌来找我,说有个寨子的首领送了她一匹好马,性子烈,她要我陪他一起去驯服。
那匹马真的很野,她一次又一次骑上去,又一次又一次被甩下来,摔得遍体鳞伤。我看不下去,当她第二十次摔进泥泞的时候,跑上前用力的搂住她瘦弱的肩膀。
“你是傻瓜吗?不知道疼?”没见过比她更倔的姑娘。
可是她却把头埋在我的肩上,一句话也不说,好半天,我感觉到肩上的衣服一片冰凉的濡湿,顿时愣住了。
她在哭。
“圣女……”
“他们……他们就这么把她扔下了山崖,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她是我娘啊!”她用细小的手臂紧紧的攀着我的脖子,柔软的发丝擦过我的耳边,“虽然她对我很凶,可是……可是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为什么……要那么对她……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夜棠,我讨厌做圣女……”
她已不像儿时哭的那样肆意,可一声声的哽咽,却伴着冰凉的泪水,在我胸口的地方晕出一片陌生的滚烫。
我抚着她的长发,低声道:“没事,你还有我呢。我做你的亲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有想过凰引图,没想过父亲,这还是第一次。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归陌出落的越发漂亮,一身红衣,,明媚的好像盛开的杜鹃。各个寨子里陆续有人来提亲,只是她的心思始终不在那些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身上,她跟我说,若是要嫁,就要嫁一个天下无双的人。
我笑了笑,天下那么大,朱衣门却偏安一隅,哪能真遇到无双的人?
她看不上别人,这让我莫名的安心。再加上父亲也替我回绝了一干求亲的女子,我便乐的清闲,整天和她在一起,不是习武就是游玩。
不知何时起,我开始叫她陌陌,整个朱衣门,唯有我有这样的权力。
我想,我于她,终究是和别人不同的。这个认知,让人十分高兴。
但是且兰的血脉终是需要传承,即使她再不愿意,也必须有一个夫婿。大祭司们开始为她物色合适的人选,看着各种画像和卷宗在各位祭司的手中传递,我实在觉得烦躁,隐隐的不悦。直到父亲将我叫进房里,他看着我的眼睛,问道:“夜棠,你想不想娶圣女?”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一瞬间剧烈而莽撞,张口结舌。父亲也没有多问,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青梅竹马,焉能无情?我懂。”
我觉得脸上有点烫,低下头:“父亲,这是不被允许的。”教规有令,圣女不能下嫁给教徒,即使我想,也没有这样的资格。
父亲却说:“我说可以,就是可以。如果她不是圣女,你为什么不能娶她?”
不是圣女?我看着父亲若有所思的脸,他眼中有着深沉算计的光芒。
就是在那一天,我知道了父亲暗中筹谋已久的计划,以及他许诺给我的未来。
“夜棠,只要拿到了凰引图,她这一辈子,都是你的。”
一辈子,多么诱人。
那一晚,我的梦里全是一个红衣纷飞笑容明媚的姑娘,她骑着马朝我奔来,远远的喊着:“夜棠,你愿不愿意娶我?我要跟着你一辈子!”
离陌陌十七岁生日还有几个月的时候,大祭司们终于替她选定了夫婿。据说是中原武林一个声名显赫的世家公子,正巧在南疆遇险,被大祭司们所救。获救的条件就是成为陌陌的丈夫。
即使明白父亲和他的同党只是想利用那个人的身份来为即将到来的动乱做挡箭牌,我的心里还是很不高兴。她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不管真假,我都已经开始讨厌那个人。
叫做苏嬴的世家公子到来那一天,大祭司们派了白莲坛的护法月锦容带领一众弟子迎接,我随父亲等在总坛的大殿上。人还没到,便听到一众女弟子们按捺不住的窃窃私语。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苏嬴。
见到他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仙子”这个词,也是可以用来形容男人的。
他的五官长得很完美,却不阴柔,更难得的是周身淡如月华的气质,明明拒人于千里之外,顾盼之间却又吸引着人想要靠近——那是整个南疆都不可能有的风姿卓绝的男子。我清晰的看到那些带着他走进大殿的女弟子爱慕不舍的眼光,就连一向清高的月锦容都是其中之一。
他很特别,我皱了皱眉,更加不喜欢这个人。
因为我了解陌陌。
果然,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抬起手想要去摸他的脸,呆呆的说:“你……真好看。”
苏嬴转头避开她的触摸,漂亮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厌恶和抗拒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那一刻我很想冲上去揍他,可是没有来得及,陌陌已经拉着他的袖子转过身去,吃吃笑着,满脸红晕:“你叫什么名字?你会骑马吗?我带你去后山玩吧……”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才发现手心里已经被指尖狠狠的掐出了红痕。
我讨厌苏嬴。我知道,那叫做,嫉妒。
婚礼之前,陌陌和苏嬴有很多时间相处。但该死的,他根本不在乎。
陌陌要和他比赛骑马,他答应了,却无心于此,任她一个人拼了命的策马狂奔,只有我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后,就怕她脾气一上来,宁可摔断脖子也不肯停下来;
陌陌邀他一起去看盛开的杜鹃,他也答应了,却只是一个人倚在树干上望着天空一言不发,完全不看在花海中旋舞如飞的女子,就好像她不存在一般;
陌陌把自己十七年里听过的所有有趣的事情讲给他听,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陌陌为了逗他开心,不顾危险去采摘稀有的七彩兰花,几乎摔成重伤;陌陌为了他的冷淡而哭,却又在一转眼之间,笑眯眯的说道:“嬴哥哥,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
她很喜欢他,喜欢到不惜放低自己的身段,不惜压抑自己的天性,亦步亦趋的讨好他,为他的一点点温柔对待而欢呼雀跃。
她红着脸对我说:“夜棠,我终于找到了那个天下无双的人。”
却原来不是没有心思,只是还没有遇到。
我越来越生气,却也,越来越心疼。生气她根本看不到谁才是珍惜她的人,心疼她没有回报的付出……那种疼痛日日啃噬着我的身体肤发,可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于是学会了笑。笑的越温柔,心里就越冷。
渐渐的,我很少去见她,整天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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