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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朝君儿甜甜一笑。
姑姑说,小叔叔最喜欢吃葡萄了。
虽然一棵好好的葡萄被她剥的七零八落,汁水都流出了一半,不过这么可爱的孩子……
君儿看着她小鹿般清澈的大眼睛,不由得一笑,摸摸她的小脑袋,然后就着她的小手吃了进去。
小琢儿眼睛弯弯,回身朝宋骅影邀功般得意一笑,露出一小排长得不是很整齐的皓牙。
如果自己有个这么乖巧的女儿该多好?唉,真想将这丫头留下来自己养。
小琢儿剥葡萄的时候将那卷画放在大腿上,但是随着她伸长身子递葡萄的动作,那卷画便“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一旁的小蝶见状,赶忙上去捡起画卷,不过君儿的动作快了她一点。
“这幅画是何人所绘?”君儿展开这幅画的时候,一开始的时候嘴角弯着一抹淡笑,不过待他仔细地盯着画卷的行墨,勾勒的手法时,脸上莫名地有些激动。
“这画难道不是君儿所绘?”
宋骅影一开始也怀疑过是宁王所作,因为他是藏墨,而且这画卷的行墨也有他的痕迹,不过他的手伤成那样,怎么还可能作画?所以宋骅影一开始就以为是宋骅影所绘。
“不是呀。”君儿拿画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眼底晕满惊喜,眼睛一直盯着画卷,嘴里喃喃道,“这画笔,留白,用墨……无一不是藏墨一惯的手法,莫非这画是藏墨所画?姐,这画从何而来?!”
正在专心致志剥葡萄的小琢儿抬头,见小叔叔满眼的惊喜,有点茫然地回身,无声地询问姑姑。
“告诉小叔叔,琢儿这画从哪里来的呀?”
“二舅舅的床头啊。”小琢儿无辜地低头继续剥葡萄。
“也就只有姐夫才能画出这样的意境,君儿早该猜到的。”君儿有点失落的叹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这幅画是藏墨所作呢?可是,怎么可能呢?君儿自嘲一笑。这幅画卷所绘画的便是当日他们在藏墨亭的情景,藏墨又不在藏墨亭,又怎么会是他所作?
既然连君儿都这么说,那么这幅画确是宁王所绘。但是这幅画难度之高,不是左手就能够画的出来的,而且他的右臂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据君儿所看,这幅画是何时所作?”宋骅影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目光紧紧盯着君儿。
君儿拿起画卷,仔细地研究了一下,“墨迹鲜亮,色调光泽,想来定是昨夜所作吧。”
昨夜?宋骅影想起今早看到宁王右臂鲜血淋漓的手,面容凝着一抹沉思。他说因为将飞禽看成了杀手,所以出手狠了一些,导致伤口开裂……
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什么杀手什么飞鸟,宁王只是在说谎。他右臂的伤是因为作这幅画而伤的?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原因是什么?宁王为何要在明知伤口会裂开的情况下还要坚持作画?而且画出的,还是如此温馨的场面?
宋骅影想起宁王最近种种怪异的举止,心中忽然升起不抹不安……宁王会不会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情愫?
但是她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不会,他的心中的那个人不是一直都是暖水袋姑娘吗?他对她不是情根深种?自己也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敢有恃无恐地跟他谈判。
难道……他发现了自己就是暖水袋姑娘?应该不会啊,因为她没有留一点痕迹。但是她又怎么会料到,就因为自己在宏远寺里挥笔而就的那张小纸片,却几乎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她忽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君儿。君儿最近与宁王朝夕相处,他性格温和而单纯,如果宁王有心打听,还怕什么消息打听不到?
“姐?”君儿被宋骅影的目光瞪得毛骨悚然,弱弱地唤了她一声。
“琢儿先跟小舞姐姐去骑小梅花鹿,姑姑一会儿就过去,好不好?”
“嗯!”最近都好久没骑小梅花鹿了哦,不知道小梅花鹿有没有想自己呢。小琢儿被小舞高高兴兴地领走了。
“君儿,姐姐要跟你说一件事,你听了之后……最好不要激动。”
君儿见小琢儿被打发走,便猜到姐姐有话要说。只见他纤雅的面容上淡淡一笑,略带玩笑地对宋骅影道,“姐姐不会告诉君儿,又找到了藏墨的画卷吧?”
一幅画就能让他如此欢喜,如果告诉他,藏墨其实就是最近一直教他作画的宁王,他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宋骅影有些坏心地在心中想到。
“藏墨的画没有找到……”见君儿目光有点黯淡下来,宋骅影却语出惊人地吐出另外一句话,“但是,藏墨的人,姐已经找到了。”
“藏墨……姐,你知道藏墨在哪里?他在哪里?君儿已经可以走路了,带君儿去见他一面可好?!”君儿有些激动地揪住宋骅影的衣袖,抿着嘴角,目光激动而又热切地望着宋骅影。
“其实……你早已见过他的面了。”宋骅影有些不忍心地告诉君儿。其实自己早就猜到君儿会如此激动的,都怪自己一时私心作祟,所以才没告诉君儿实情。
“见过?!”君儿这一辈子见过的人屈指可数,他在脑海里稍稍过滤一遍,忽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脸上异常激动,连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是他……姐夫……是不是?!”
“嗯。”宋骅影摸摸他白皙的面容,轻轻一笑,“他就是藏墨,最近一直在教君儿作画的藏墨。”
君儿倏然站起来,一下子拿起拐杖,就要出门。宏远寺那一次,他对藏墨的评价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是藏墨?怎么可能呢?但是脑海中又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说,他不是藏墨,天下还能有谁可以做藏墨?
“他是藏墨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君儿没有必要去求证。”宋骅影看着他削瘦的背影,叹了一声,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姐到现在才告诉你这件事,是有原因的,你先坐下。”
“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君儿此时已经平静下来,目光囧囧地看着宋骅影。
“大约在半年之前,有一次,原剑昀约了姐姐……”宋骅影便将那次的惊险全都与君儿说了一遍,又继续道,“后来回到无白居,原本想告诉你藏墨的事实,不过那时候想到宁王他虽然表面上温雅高贵,但是却精于算计,如果君儿知道他是藏墨的真相,只怕隐藏不住,很快会被他看出端倪,所以姐姐才一直没有告诉你。”
“那姐姐为何现在又告诉君儿?”一开始君儿还有点埋怨姐姐为何要隐瞒自己,不过稍一想也就释怀了。
“因为姐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宋骅影便接着将暖水袋姑娘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叹了口气说,“如果宁王知道你姐我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暖水袋姑娘,约定之日到来之时,他又岂能放手?”
本来她不想将这些秘密让君儿承担,但是现在她却不能不预防了,如果宁王对自己起疑的话,很有可能会找君儿套话。
可惜……她说得实在有些迟了。
“君儿,你好好想一想,最近宁王有没有像你打探过一些奇怪的问题?或者是提到姐姐的?”
君儿很努力的想了想,微蹙眉道,“姐夫跟君儿谈的大多是书画方面,似乎没什么要紧的东西……不过,稍早之前,君儿有跟姐夫谈论起藏墨,说到姐姐也很喜欢藏墨,还说到姐姐给小缠取名字的事情……”
君儿居然说自己也喜欢藏墨,而且……小缠那只小松鼠……岂不就是宏远寺捡到的那一只?聪明如宁王,会不会联系起来?宋骅影发觉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手脚都有些发软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宋骅影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君儿想了想,便说道:“就是姐姐被劫走的那一天早晨。”
如果是那一日的话……宋骅影回忆起宁王在黑洞里的行为。如果他那是对自己有所猜测的话,断不会在自己面前露出那么狼狈的样子。所以那一次可以排除……
她心思转动,忽然想起那日宁王晕倒在藏墨亭外的事情。好像他所有的转变就是在那一日开始的……
心中气苦
她心思转动,忽然想起那日宁王晕倒在藏墨亭外的事情。好像他所有的转变就是在那一日开始的……
“小蝶,宁王晕倒那一日藏墨亭是你收拾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都怪自己太过粗心,也太过自责,听了原纪香和慕容神医的那一番话后便将一切当成了理所当然。
小蝶很认真的想了片刻,便摇头道,“当时的藏墨亭一片狼藉,整个书案翻到在地,抽屉里的画卷画册全都散了出来,地上、画卷上血迹斑驳……”
小蝶将当时的情景详详细细的描述了出来,最后总结道,“那场面就像被狂风卷过一般,慕容神医说王爷头痛病发作,这也很合理啊。”
是很合理……但是宋骅影总觉得哪里漏了点什么,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其实……姐夫不好吗?”君儿见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轻轻一笑,“姐夫就是姐姐要找的藏墨,而姐姐就是姐夫要找的暖水袋姑娘,难道这不就是所谓的缘分吗?”
撇开他是藏墨的事实,从其他任何方面来讲,姐夫都是最配姐姐的人。
“你还是小孩子,不懂的。”
“君儿是不懂姐姐为何一再得避开姐夫。这些日子以来,姐姐日日给姐夫喂饭,日日照顾他,陪着他,难道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姐姐真的对姐夫没感觉,为何会如此纵然他的任性?为何心甘情愿任他予取予求?”
“那是因为愧疚……”宋骅影第一次在弟弟面前底气不足。
“真的是因为愧疚吗?如果换作是三殿下,姐姐会给他喂饭吗?”君儿第一次对姐姐有些咄咄逼人。
一向精明的姐姐居然在爱情面前变成了鸵鸟……君儿有些苦笑地摇头。
杨宇辰?宋骅影想起那张无论何时何地都一脸坏笑的杨宇辰,撇了撇嘴。他才不会像某人那么无赖呢。
“会吗?姐姐会喂三殿下吃饭,陪她散步,陪他看日出日落,并乐在其中吗?”
杨宇辰……陪他做这种事好像有点别扭哎。
“哪有乐在其中?”
“怎么没有了?至少在藏墨亭里,在君儿面前,姐姐的嘴角都是弯着的。”君儿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宋骅影不由地回想起照顾宁王的这段日子,虽然每天都被宁王奴役,在他身边忙得团团转,但是却一点也不觉得累,不觉得委屈。每天照三餐给他送饭,中午推他去树荫下午睡,傍晚一起看夕阳晚霞,晚上……渐渐的,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但是,这样的日子能有多少?等回到京城,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宁王,老狐狸最为器中的宁王,将来会拥有三宫六院的宁王。
没想到在君儿心中,竟然如此赞同自己与宁王。如果这个傻弟弟偷偷地跟宁王放点消息,自己岂不死定?宋骅影打定主意要掩住君儿这张嘴,于是便故作愁眉苦脸道:“君儿你眼花了,姐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宁王?”
“为何不可能?”君儿没有注意到门口一抹清瘦的身影慢慢靠近,顺口便问道。
“君儿有所不知,其实姐姐心目中早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宋骅影哀怨地看了君儿一眼,“所以姐姐这一辈子跟宁王是不可能的。”
门外,静静坐在轮椅上的人,听到这句话,清瘦的身影瞬间僵硬,面容变得铁青,愤怒的目光如火焰般燃烧……
他的右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走!”他咬牙切齿地磨出一个词,看得出来,他正在以极大的意志力在控制着他的情绪,如果不走,他怕自己下一刻就是自轮椅中冲到她面前——
小贵也听见了里面的对话,他狠狠地瞪了宋骅影的背影一眼,便推着轮椅转身离开。
她的心里有别人——那个人就是秋沉落吧!自己真的是被短暂的幸福冲昏了头脑,竟然将这件事实刻意的忽略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在她面前,自己卑微的像蝼蚁,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情绪,忐忑不安地揣测着她的情意,为了一点小小的幸福而雀跃不已,甚至兴奋地彻夜难眠,但是——在她心目中,自己却什么都不是!
她的心中只有那个秋沉落!不可否认,人称绝世少年的秋沉落,真的很完美。无论遇到任何事情,他嘴角的笑容永远是最温和的。可是他已经跟颖华公主结婚了,而且,据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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