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之旅

“这种事……”如茜害羞的低下头，“你别做了，我自己来吧。”她想夺回被南宫握在手里轻柔清洗的小脚，“喂，我说真的……”
闻言，南宫抬起头给如茜一个安抚的笑容，手却仍温柔而坚定的握着如茜的小脚，“冬天天凉，洗完脚睡觉会舒服点。”双手熟练的帮如茜洗完，用白色细棉布仔细擦干，放进早已暖好的被窝里，“等我一下，很快就好。”他快速的清洗满身的尘土，确定没有一丝
泥腥味了才钻进床铺，顺便把如茜密密拥进怀里，“暖和吗？”
“恩。”如茜一边轻声应他，一边将整个人埋进南宫怀里，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好象被一个大暖炉包裹住了，“你说，我是不是变丑了？”就算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只要一摸脸，还是能想象出现在自己到底什么样：干枯泛黄像稻草一样的头发；虽然睡的很多
，却仍旧充满血色、挂着黑眼圈、肿着眼皮的双眼；干裂起皮仿佛极度缺水的农田一样的嘴唇；还有，蜡黄干涩没有光泽和四十岁老女人一样的皮肤。
“是啊，现在就是一个黄脸婆了。”南宫的笑里说不出的狡黠。
“什么？！”如茜马上就横眉怒目冷对南宫。
女人嘛，哪个不是口是心非？自己损自己就算了，要是有男人，特别是自己的情人胆敢质疑自己的容貌，女人非要他好看不可。
“呵呵……”看如茜一副生气的样子，南宫更加开心了，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她这么有生气的样子了，“你要是成了黄脸婆，就再也没有别的男子会多看一眼，你，”南宫低头，笑看着如茜，但是，眼里却是满满不容错认的认真，“就是我一个人的了！”说完，
一连亲了她好几下。
“……”
南宫对她一往情深，一路上，他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她喜欢吃什么，南宫样样记在心里，就算使了一天的轻功，累的连脚都抬不起来了，他照样会偷偷给她买她最爱吃的小点心，就怕她喝完药嘴里难受，哪怕她和他说过许多次，因为中了毒，她连味觉都消失了…
…可是，每次，南宫总会柔柔的笑看着她，眼里却流露出无比痛苦的神色，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手足无力，四肢僵硬，洗漱擦身等一应具事都是南宫一手包揽……想他南宫真贵为南宫家少主，何时伺候过人？他却一直做的很好，从原来的生疏到现在的熟练，一直不变的，就是他的温柔。每次做着做着，他就会无端的笑起来，追问了好多次都不回答，也他不
知心里在想什么。
她不知道南宫到底喜欢她什么，与中原贤良淑德的女子们相比，她的性子分外的差，就算是如雷心这般豪爽、霸道的女子在嫁给她师兄之后，也对师兄百依百顺、温柔体贴，她却一直故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很少考虑到南宫的心意，更别提“温柔体贴”这四个字
了；假如南宫是迷恋于她的容貌，那就更没有理由了，且不说他已得到了她的身子，自从中毒以来，她形容枯槁，面目憔悴，再无一点美貌可言。而且，由于中毒，她有时会面无表情，肌肉僵硬，嘴角流咽，四肢抽搐，这样的她，连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怕是把原来犹
如天仙的美好幻想全部打破了吧……
可是，为什么他从不嫌弃她呢？
如茜微微垂下眼皮，掩藏住快要流出来的泪水，声音却无一丝异样：“阿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恩，好啊，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茜儿给我讲故事呢。”南宫爱怜的拂开如茜额前的刘海，“说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非常英俊的男子名叫罗密欧，他家世显赫、风度翩翩，所以很受女子的欢迎。有一天，他在一个舞会上遇到一名风华绝代的佳人，看见她的第一眼，罗密欧就爱上了她，可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两家是世仇……看着朱丽叶静静的躺在那里，
神情安详，就好象睡着了一样，罗密欧心如刀绞，疼痛难当，他拔出匕首，将他刺入自己的胸膛……朱丽叶醒来的时候，看见恋人毫无生息地倒在自己的脚边，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决定追随恋人而去……故事的最后，两家人有感于两人之间深厚的感情，终于冰释前嫌
，重新交好。”如茜的声音略带沙哑，轻轻的把整个故事娓娓道来，“好了，故事讲完了，感觉怎么样？”
“恩，真是忠贞的一对啊，只是结局未免太过于凄凉了。”南宫的声音里充满感叹，他也被着凄美的爱情故事所感动。
“那觉得他们俩做的对吗？”如茜的声音轻快，一点也听不出里面的害怕、恐慌，“假如你就是罗密欧，你会怎么办呢？”
“假如是以前的我，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家族，因为那时的我觉得爱情在人的一生中不过是一种点缀罢了，也许重要，但不值得为它抛弃一切，何况，我娘……”南宫低下头看着如茜，却见她把脑袋埋进自己的肩窝中，他轻轻笑了，眼里柔情似水，“后来我知道了
，原来没有爱情的人生那么无趣、枯燥，原来无条件地宠爱着一个人，为她牵肠挂肚，对她无微不至，只是看着她就会觉得拥有了全世界，这种感觉是那么奇妙，胜过全天下的任何事……”
“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的选择呢？”如茜仍然没有抬头，她的心缩的更紧，好象等待判决的罪犯。
“……”南宫沉默片刻，低低的说，“我也不知道……”他长叹一声，“这个问题太难了，我，真的，无法回答。”
“哦。”应了一句之后，如茜再也没有出声。
感觉到如茜的低落，南宫笑了笑，亲亲如茜头顶的发旋：“只是一个故事嘛……”以为她就象一般的女子喜欢问问题测试自己在男子心目中的地位，南宫安慰她，“乖，别难过，娘子你在为夫我心中是最重要的！”
“……”
阿真，可惜你永远也不知道我们俩的问题比这个故事要困难的多。
一滴透明的泪水从如茜的眼角滑落，渗进南宫的胸口，可惜它太小了，甚至没有在那里留下痕迹。
南宫也不知如茜最近是怎么了，就从讲完故事那晚以后，她忽然就性情大变，不喜欢说话，不喜欢自己帮忙，什么事都硬拗着自己做，怎么也劝不听。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自己的答案不合她的心意所以她才生气的？
不可能。
南宫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如茜的个性虽然倔强，有时甚至有点娇蛮、霸道，但大致来说，还是个讲理的孩子，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发火，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南宫一直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哪里错了，最后只能感叹：女人心，海底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