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郡主。”
“世间相似之人太多。”月儿不以为意地轻笑,随即再次下拜“月儿和父亲先行告退。”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清河转过脸看向凤皇,正见着他取了暖毛巾过来,握住她的手,温柔熟练地擦拭“校场检阅完了”
清河静静地看着他“检阅完了,你是不是漏了什么没有告诉我,凤皇儿”
凤皇抬起秀美丹凤目温然地看着她“慕容垂以邺城之地奉我为主,来交换我取他的私生女儿,曾只是权宜之计,若阿姐不开心,我回绝他便是。”
为何有人可以将这样的话说得轻描淡写
若是他眼中有半分不甘与虚伪,地自有千种方法去收拾,可偏偏他眸中一片从容真切。
连让她愤怒的余地都没有。
清河的手微微一颤,抽回来,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凤皇眸色渐深。
“郎花主大人。”
初到寝宫,清河刚心事重重地坐在院中的软椅上,便听见一道软语在身后响起。
“郡主小姐,本座的寝宫除了济北王,无人可以擅入,王令是擅入者死。”清河一顿,冷冷地道。
“郎花主大人不必生气,小女也只是来探故人,仔细动了胎气。”月儿巧笑倩兮。
修罗魔道香 第113章 撞破 上
“故人”清河轻笑“这里没有瑶华郡主的故人,只有苏月的故人。”
脸上不动声色,手悄悄地抚向自己的小腹,她,怎么会知道,凤皇知道了么
“如果是瑶华,自然是没有故人的,但若是苏月,当然会和郎花主大人有同样的故人,比如说付三爷。”苏月唇角微弯,莲步在院子里轻移,发间的镶嵌的顾大精致的白色绢莲,飘飘荡荡若诡异的蝶翅。
熟悉的名字,让清河一顿,冷冷地道“你是来和我叙旧的么”
“郎花主大人,有没有兴趣和我去祭莫故人”走到小小莲花塘边,她顺手攀折起一只紫莲。
“我记得,付三爷向来最爱莲花清雅之气。”
清河看着那朵紫莲,默然。
渺渺的烟雾轻轻缭绕,白色的纸钱纷纷扬扬,似一场未尽春雪。
十指相并,如佛前虔诚的信徒,苏月慢慢睁开眼,将香插在梅村下“郎花主大人,不进一炷香么,到底是故人一场。”
清河接过她递来的香,点上,心中忽然间染上一丝惆怅,淡淡道“故人,是的,昨日之日已故,不可留,付三爷不是屈于人下之人,他走的时候很安详。”
凤皇带着她去看他的遗体的时候,苻坚一身蓝色布衣,一如当年初见,除了脸色苍白,唇边甚至带着淡淡的近乎笑意的神态。
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是站在十多年前的山谷间,背着猎物,推开小茅搭子的那个野丫头,床上的青年搁下手里的活计,对着自己微微一笑丫头,你回来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若他只是江湖侠客,若她只是山间野丫头,是不是
可惜,从无如果,我们已是陌路。
我也只得,为你上这一炷香而已。
一路,走好。
三爷。
若仍有来生
还不了你这江山如画,就再还你这一条命。
将手里的香,插在村下的泥土间。
清河缓缓仰头看着这一株梅村,从袖子间摸出一只发簪,摩棱着古扑的杆上,是手工有些拙劣,却看得出很细心的雕琢的一朵莲花。
片刻后,将那只发簪放在梅衬下,转身离开。
“怎么,这就走了”
身后苏月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异样的尖利。
“香也上完了,郡主还有何事”清河没转脸,淡淡地道。
何事
我想问你知道不知道那个人对三爷做过的事。
知道不知道他在最后的一刻,都在等着见你最后一面
知道不知道
苏月的目光里隐着异样的目光,微微张了张唇,许久之后却吐出轻而凉薄的声音“没什么,只是要请郎花主大人多多关照,毕竟,苏月和您共侍一君,或许未来,瑶华也还要和您一样共侍一夫。”
清河一顿,漫不经心地道“那也只是也许,不是么”
说罢,施然离开。
看着那远去的秀颀背影,苏月忽然低低地笑起来,拾起那只莲花发簪,喃喃自语“三爷,您一定要慢走,等一等。”
等一等
柔和的插色烛光泄了一地,带出地面上一双半依在一块的身影。
“昨日接到传书,谢公召我回去。”清河坐在镜前,懒洋洋地道。
身后正拿着梳子为她梳理一头长发的修长身影,手上动作略略一顿,又缓缓顺柔软微卷的发丝下滑。
“醉翁之意不在酒。”
没错,凤皇的登基之典明日举行,今日便有召归令。
谢公似乎并不打算掩饰他的意图,毕竟谢公早已知道她和凤皇的关系。
她半眯着眼享受着凤皇修长指尖摩梭着耳际颈边传来的温和酥麻感,像只被挠至处的懒猫儿,索性转身半趴在凤皇腿上,凤皇狭长上挑的丹凤眸梢带着一片柔先慢慢地帮她揉按双肩。
清河懒懒地问“小鸟儿,你希望我回去么”
“不想回,便不回。”
她一顿,忍不住低笑,怎么忘了,这人说话,从很久以前开始,就绝不会让你抓任何把柄。
什么叫不想回,便不回
她看起来很适合上演反间计或者做人质么
“让奎宿准备行装马车吧,登基大典一过,我便东归。”清河起身,向床边走去。
凤皇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温然地道“你在生气。”
清河淡淡地别开脸“我很高兴你没有问为什么。”
这世间总有一种人,若是他想,事事、处处,细微点点都体贴入微、无声无息,
是更能让你感受如细密如针般扎在你最柔软地方的闷疼。
“阿姐,我说过的,如果你要退出,随时都可以。“凤皇轻叹,慢慢地松开她的手,目光却依旧一片温柔。
松手
她还有退路么他明明知道紫衣如今下落不明,二楼里除了姆姆还有她带出来的那些孩子,何况没有二楼的力量,她如果不回去就什么都不是,如果她回去,那就是另一场更艰难的战场,他不阻止她回去,目的更分明得很。
明明知道,他从踏上帝王霸业这条船后,绝不会收手,也已经无法收手,而她却不得不陪着他一路走到黑,这种完全被人无声无息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很不好。
她没来由地心中一阵恼恨,面前这个人总能生生教人体会到什么叫覆水难收,简直想教人一口咬死他。
“牌局已开,买定离手,我陪你玩。”清河眼一眯,俯下身,扯开他的衣领,忽然一口咬在他的颈窝上“凤皇,你知道,猫最喜欢吃什么”
“”凤皇不语,只淡淡含笑抱住她,轻抚摩着她弓起的脊背,像在安抚自己发怒的猫喙。
她伸出粉色的舌尖慢慢地舔着那略略渗血的伤痕,感受他白皙皮肤下结实的肌肉
纹理“算了,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阿姐,你最近身子似乎不大好,所以还是不要做这种太具危险性的挑逗动作。”凤皇温声道,将她拦腰一抱,小心地放进床间,用被子盖好。
“那就温柔一点。“清河扯住他的衣柚,眼角弯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凤皇正打算去拿佛经的手一顿,慢慢抬起,勾下床帐。
“将军大人,您远赴归来,如今已是深夜,外臣不得擅入内宫。”
七把出鞘利剑将来人人围在剑阵中,寒夜里泛着幽幽的蓝光,只一看便知淬了巨毒。
“朱雀七宿,你们是郎花主大人的护卫,我不为难你们,只是给我让开。”一身光铁衣尚未来得及褪下,勾勒出司徒麟紧绷沉默的身形。
修罗魔道香 第114 章 直觉
“将军大人,请不要逼我们动手。”鬼宿一横泛着蓝盈盈冷光的剑挡在司徒麟面前,沉声道。
司徒麟身形如竹,俊挺英朗的面容上面无表情“郎花主与本将之间已定鸳盟,是羽林郎们都知道之事,别告诉我你们二十八宿不知道,本将探访未婚妻也要经过你们的准许们”
朱雀七宿皆是默然。
他们当然知道,但他们是王爷的人,自然绝不会多问一句。
“让开”司徒麟一声冷斥,手里的碧血刮瞬间出手,幻做漫天光影。
朱雀七宿没有想到他瞬间使出的便是绝命杀招,司徒麟身为武林第一庄藏酒山庄的掌门人,又在沙场上历练多年,几乎称得上身经百战,招式老辣无双,逼得朱雀七宿不得不立即闪身退避以求自保。
司徒麟眸光一闪,窄腰一挺,足尖一点,直接一脚踢开离他最近的柳宿,借着反力如大鹏展翅般直接跃向宫门。
守在门前的太监宫女,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哪里敢阻止。朱雀七宿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他根本不是要他们的命,反应奇快地立即迅速地冲上前。
就在司徒麟直接用剑打算挑开门时,朱红的宫门却悄无声息地慢慢打开,门内一道白色修长的身影不避不讳地站在那里,竟似丝毫没有看见冲着自己眉间刺来的利剑般。
只那么险险一寸,寒光四射的剑尖便这么停在他眉间。
“麟。”凤皇静静地看着面前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呆滞下来后,眸光里又瞬间掠过不可置信痛苦与一丝杀气的男子。
“是你,为什么”司徒麟寒光星眸紧紧地闭了一下,猛地收回剑,就径自往殿内走。
“她最近身子不爽,刚睡下。”凤皇的声音温淡如一席流水,生生地挡住了司徒鳞的脚步。
“清河,她病了么”司徒麟手上的刮蓦地一顿。
凤皇已经率先步出殿外,顺手关上门,对着门外的朱雀七宿与宫人们淡淡道“退下吧。”
“是,王爷。”
在宫人们离开后,朱雀七宿才默默隐去身形。
空无一人的院内,只余一地凉薄月光。
“麟,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司徒麟脑中一片混乱,定定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依旧是那样安静温雅到极致的容颜与气息,他一咬牙“清河与你与你”
“十多年前,阿姐便已经是母后赐给我的教习女官。”
“教习女官”
看穿了司徒麟的疑惑,凤皇轻叹“阿姐不为母后所喜,所以才会如此,只是,从那一年起,阿姐与我就已经”
“够了。”他不想知道,也不想听。
司徒麟脸上闪过一丝锐痛,蓦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转身几个纵跃便离消失在夜色中。
凤皇眸光渐深,一丝月光都透不进他的眸底“本王不希望郎花主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风声,还有,本王很好奇为什么龙骑将军会忽然兴起夜访郎花主的兴致。”
“是,属下一定彻查。”不知何时出现的巫月立即单膝跪下。
“还有,郎花主很快就要秘密动身东归,让子云贴身照顾好郎花主,毕竟,他是你的弟弟,本王期待着他的表现。”他顿了顿,微微一笑补充一句“还有,阿姐想来是太久没有和我下棋了,我总觉得她似乎在我们之间放了枚有趣的棋子什么的。”
“子云一定不会辜负殿下厚望,只是殿下如何知道郎花主大人。”巫月犹豫了一下。
“那个,大概是一种对在意的所有物衍生出来叫做直觉的东西。”凤皇拨了拨衣袖,唇角有些漫不经心地微笑。
“所有的东西,都有其道,如果你不能比她自己还了解她的行事风格,又怎么能将想要的爱物掌握在手心。”
修罗魔道香 第115章 渐离
五月初五 立夏济北王慕容冲于长安登基,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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