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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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本事,所以也没什么野心。我只想过寻常的猎户生活,这天下谁做主人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有口饭吃,日子安稳就够了。”
女子斥骂:“你忘祖谷奇!”
谷奇依然微笑道:“我都不知自己的祖宗是谁,在哪里,谈什么忘不忘祖的!”
那位准武圣叹道:“谷奇,你一定还在怪我当年成为淄留王的义子,而你却被派到漠北。我们一起被王爷收养,因个人天份不同,所走的道路也不同,但无论如何说,王爷都对我们有再造之恩。还记得小时候,你生了一场大病奄奄一息,如果当时不是王爷仁善出钱为你治病,你早就死了。而那时我们不过是贱民,百来两银子足可买十七、八个你我。”
谷奇陷入了沉默。恩情的话比利益的更加娓娓动听,但如果碰上个不记恩情的无良之辈,那还是谈利益更加实际。谷奇显然属于前者。
从他们的言谈之中,我不难得出谷奇的过往片段。他曾经是个孤儿,与眼前人一同被南越淄留王收养。在收养期间他曾身患重症,淄留王出资为他治病。后来又因他的天赋没被淄留王看重,被当作小卒派到漠北潜伏了下来。而谷奇少时的朋友却因武学天赋较高被淄留王收为义子,现在的修为更是达到了准武圣。
我能想象经历过这样人生的谷奇早不对南越王室心存幻想,所谓的出钱救人不过是标榜仁义收买人心的一种方式,真正的侧重还不是在于人自身的价值。但我不能想象今时今日的谷奇比我看的还透,他沉默之后又说的一段话解开了我的心结。
“王爷对我的恩情还有你我之间过去的一段情谊,是属于个人对个人的。贵族对平民,平民之间好处,回报的也就是效力和效死。非要牵扯到国家、利益,那就超出了我能回报的范畴。何况西秦战场上,我已然遵照你的指示,做了违背我本愿的事。我已经回报了。我失去了一条胳膊,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你们何苦还盯着我不放?国家的大事与我这废人能有什么关系?哪个帝王做我的君主,对我来说有区别吗?我不过就是想活下去,再者就是活的好点,更自在点。那些复杂的国事战事,我不想搀和,只想离的越远越好。”
“谷奇!”可能是准武圣的修为比较容易控制情绪,喊了一嗓子后,徐大人收敛起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他已经忘记了武者的骄傲。”
“他背叛了淄留王,背叛了南越。
另二人说完后,女子又道:“徐大人请早做决定,不要再与此人浪费唇舌了!”
徐大人欲语又止。三人都瞧着他。
我再次感到了腹中的阵痛,谷奇的话也令我心绪跌宕。虽然谷奇的话很自私,但也很实在。他首先为自个而活着,其次才能想到他人和旁的。正如我现在只能先想着自个和腹中的胎儿,其次才能想到别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也是个废人,一直都仰赖别人鼻息活着,只有最近一段时日打打猎物算是养活了自个。那么作为废人的我,连自个的事都不能处置妥善,谈什么大事国事?我也不过只是想活下去,离开复杂的人事国事,再不想被恩仇情爱左右人生,离它们越远越好。
徐大人突然默默点头,那女子已率先掠身而来。谷奇在入口前布设的陷阱形同虚设,女子的身法根本没碰上地面。我暗自叹息,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阴谋有时是可笑的。
番外第一卷 卷二十;15
谷奇往我身旁一退,军刀在握,刀光一闪照亮了女子轻蔑的神情。压在刀光后绚烂的是女子从袖中急射而出的金光,那是一条金质飞索。我并没有主观臆断刀索相交的结局,也没有出手相助的意图,因为我觉着以谷奇身上的隐蔽来说,他不是一刀货,而对方暂时还不想要他性命。
我躺在谷奇身后,视角很奇特,这一次我清楚看到了谷奇步法。与之前他表现出的扎实而不高明不同,此刻谷奇的步法极为神奇,大巧若拙的看似艰涩,实则充满玄机。他仅以三步就躲过了女子急速又刁钻的飞索,但他的军刀却劈到了冰壁。哗啦一声刺耳脆裂,冰块冰屑飞溅。
女子顺势折身抖索,却听徐大人惊疑一声。“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谷奇刀落飞溅出的冰块,两三块大的弹射到徐大人三人身前,那位置正是谷奇先前所置陷阱。我不禁再次感叹谷奇的精明,只见冰块撞落陷阱,触动地面三重的激射寸厚冰片,冰片接二连三又打向冰窖窖顶,伴随哗啦啦隆隆声响,缮滑的入口被封死了。徐大人在急变之中,往前跃进,而另二人胆怯,怕被困死在缮滑,退走入口之外。
“该死!”女子咬牙切齿的又抽出一索,再次被谷奇逃过。
“王爷果然没说说错,你是我们之中头脑最好的。”徐大人身陷困境,面色如灰的道。
“你为什么不逃走呢?”谷奇犹在闪避之间,问徐大人。
“我和你不同,王爷的任务南越的任务,我看的比性命还重。”
谷奇叹了声,却往中央跑去了,想必是怕飞索激溅的冰块误伤我。
“你不要跑了,谷奇,你夫人即将临盆,我们又困在此地,你往哪里跑去?”徐大人瞟了我一眼,对谷奇道。
“她并非我妻子。”谷奇歉意的言,“她不过住了我的屋子,就惹来这些个无妄之灾。”
徐大人摇了摇头,他自持身份,不找我这个躺地上哼哼歪歪的待产之妇麻烦,但那女子却放弃了追逐谷奇,转而索打我来。
“休要伤她!”谷奇连忙喊道,“她跟我们没关系……”
女子冷笑着,我觉着她把抽不到谷奇的气转嫁到我身上了,金色索光迎面,我的指间下意识的一动,抓住了某物。很熟悉的感觉,那是我的弓弦。长久弹习琵琶的习惯使然,我二指在金光冲眼之前,拨动了弦。
闷然一声“咔”,仿佛一道雷击中缮滑,带起所有冰体震动。微颤的暗银世界,乐音艰涩的流动起来。金索仿佛撞上了无形的铜墙铁壁,如针刺般的缩了回去,而握索的女子身形一摇,勉力才站稳。我暗叹一声可惜,手中的并非乐器之弦。若永日无言在手,这女子早就灰飞湮灭了。
嗡嗡阵响,冰屑落定。三人同时瞠目结舌的看我。
“清元期的修为?有那么大的威势?能逼退刘采儿?”徐大人仿似自言自语。
“你这究竟什么功夫?”刘采儿忽然扭头喝问谷奇,“还说不是你媳妇?你们俩,一个功夫比一个古怪!”
谷奇盯着我,苦笑答她:“我确实不是她男人……”
“哼,到现在还想骗我们。一个缺手的,一个邋遢丑妇,不正合一对?”
“采儿!”徐大人训斥,“不得胡乱猜测!”
我倒胡乱猜测起来,匆忙的跑路,孕期的不适,我面上必然是汗水夹杂着尘泥,身上更是肮脏邋遢,在那刘采儿眼里,就是谷奇拣来的媳妇。可是胡乱猜测也没转移我腹内疼痛,我刚才弹了一弦,牵动了气劲异常,竭力调息却收效甚微。
“还未请教夫人尊姓大名。”徐大人对我拱手道。
我一手抓着弓,一手抓着地面。虽然隔着铺垫之物,但寒气还是阴森森窜入骨髓。
“呼……”回答他的只有我的喘息。现在的我连编名讳骗他都懒得编。
见我不答,徐大人沉默了。就在他沉默之后,刘采儿似不死心被我一个躺在地上似乎半死不活的孕妇击退,再次甩索偷袭。危急之中,我举起了弓,谷奇冲了过来,徐大人眯起了眼。
金索缠绕上弓,夏伯的弓再好也只是寻常武器,如何比得上刘采儿的独门金索。只听喀嚓二声脆响,弓应声而折,谷奇喊道:“不要!”
我的手腕被金索继而缠上,刘采儿露出得意神色。我凝眉,手印瞬间释放了出来。微型的气场漩涡惊现,顺着金索迅速覆盖向刘采儿,漩涡所过之处,金索疲软,好似蜕皮的蛇。
“放手!”徐大人在最关键时刻扣住刘采儿另一手,拉她出了漩涡。她不得不松手,金索柄跌落地上。饶是如此,气场漩涡还是冲击到她,她的脸色旋即变白。
谷奇平淡的道:“我是叫你不要动手,刘采儿,我忽然知道她的身份了。”——
再次致歉:今日算起三日,坏人将远行,终结一件事情。三日之后恢复更新速度。
番外第一卷 卷二十;16
“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若非她身子不方便动手,刘采儿,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是谁?”刘采儿惊惧的问,“连徐大哥都打不过她吗?”
再动干戈的我气息大乱,腹内的疼痛一阵紧接一阵,这痛楚使我对眼前任何人事都关心不起来。我是谁,在我离开大杲皇宫的那一刻起,就不再重要。
“她到底是谁?”徐大人问。
谷奇不答却又对我道:“我现在也知道你的男人是谁了。难怪你说他不会死,所有人独了,他都不会死。”
我突然觉得身心一空,什么痛也好什么冷也好,所有的不适仿佛都消失了,脑海里只剩下四个字,我的男人。
谷奇叹道:“我在西秦见过他三次,头一次他意气风发,极其高兴,第二次他满面杀气,恨不能杀尽所有眼前敌人。我离开战场最后一次见到他,他变得十分可怕,人一下子好象苍老了几十岁。我原先还以为是那件事,现在才知道是因为你。你离开了他。”
我艰难的吐出话来:“你似乎不该跟我说这些的。”无论他的立场和身份,都不该对敌国帝皇的女人说这些。
刘、徐二人还在追问我是谁,但谷奇就是不理会他们,继续对我道:“你的事我也有所耳闻过,我不觉得他对不起你。确实,我不该跟你说这些,只是我们相识一场又共患难,我很奇怪,世人都清楚,连我这样的小人物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你不明白?”
刘、徐二人不再说话,只盯着我和谷奇看来看去。
“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平生所追求的不过是丰衣足食携妻抱子,你和他都是大人物,大人物丰衣足食没问题,但相敬如宾就那么难吗?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你非要带着身孕逃离他的羽翼,一个人远远跑到漠北苦寒之地来受苦受罪?你可知你一人吃苦受累,牵害多少人陪你吃苦受累,多少人因你丢了性命?你的男人,现在是魔头降世。他的变化跟你直接有关。”
听到“魔头”二字,我的身体似又回归了。剧烈的疼痛使我整个身子抽搐,忽然一阵热流汹涌,我竭力集中起精神,大约是羊水破了,我要生孩子了。眼前模糊一片,人影晃动起来,人影停下后,我的视野里只见一片血红。谷奇挡在我身前,他的独臂握着徐大人的剑,剑穿过谷奇的手,穿过谷奇的肩胛,直指着我。原来在我分神剧痛之际,徐大人偷袭于我,被谷奇阻破,徐大人又因着和谷奇的情分,洞穿了谷奇的身躯,却停手没有再刺下去,只僵持着,铁青着脸凝望我们。
“谷奇,你为什么要拦我?”
“你又为何要杀她?”
徐大人神色闪烁的道:“因为我也猜出了她是谁。”
刘采儿再次问:“她究竟什么身份?”
“大杲昌帝的女人,传闻中的贞武皇后。”
刘采儿倒吸一口冷气。
“你能在她手下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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