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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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战死,拓及阂背对着背,一直杀到第二日日出。”
我微微惊讶,以前见他与拓及称兄道弟,还以为笼络的成分居多,现在看来不是。
“亲兄弟想要我的命,没有血缘关系只是飘相逢的拓及却救了我。从那一晚起,我就只有这一个兄弟。”西日昌说的极平静,我却觉得波澜汹涌。我将手轻覆在他手背。
“听说蓼花生了个女娃,如果我们的孩子是男的,他就有正妻了。”我默默将头埋入他怀中。他跟我提及蓼花是有目的的,不然他也不会迟迟不说,直到此刻才说蓼花生了孩子。他是怕他不在,我就离开宫廷,远远的躲起来。他到底不放心我。
西日昌转了柔声道,“我们西日皇族的男人从来只爱正妻。我父皇如此,我祖皇爷爷也如此,代代如此……我也不会例外。”
一时间,我觉得喘不过气来。他的话如此沉重,象一块巨大的闸石,堵住了我的胸腔。
番外第一卷 番外第一卷:红裙妒杀石榴花
昌帝朝一共出现了四位帝后,世人最感兴趣的是其中的二位,而这二位或许是同一人。她们有许多相同之处,同样身具绝世武功,同样貌美倾城,同样会弹琵琶,只是一把是红的,另一把是黑的。二把琵琶都由昌帝亲手打造,好事者则以二把琵琶的名称来臆断这位二度封后的女子。妃子血是她的过去,妃命不适合她,她以血洗刷了自己的妃命;而西日皇族以日为尊,永日无言诠释了昌帝对她的情感——永远伴随那一轮红日,是一位强势帝皇对自己帝后的深情。流传市井的通常都是花好月圆鸾凤和谐的美好故事,正如另二位昌帝帝后凄凉的命运被俗世之人自觉忽略遗忘,而实际上历来君王后宫葬送的岂止二位昌帝的帝后?后宫是帝皇的私人花园,他把美丽年轻花骨朵一半娇嫩的少女们随意栽植在花园里,让她们扎根入土开花结果或者日渐枯萎最终凋零。
昌帝独宠一位女子,同他的父辈祖辈一样,让无数女子独守空房生活于奢华而冷清的宫廷至死。寿终正寝的丹霞公主终身郁郁寡欢,她的饮恨并非因失了后位,而是她的一生连一日昌帝的宠爱都没得到。但丹霞公主也知晓,她的命运比之另一位帝后不知要好多少。她从没得到过昌帝的宠爱,因此也没有失去之说。
钱蕙兮未必是昌帝所有女人中最不幸的,但她肯定是最不幸的帝后。假如有人能找到昌帝朝的妃嫔画像,也许能看到宫廷画师为钱后画的画像,那是一位二十五、六艳质的美妇。初为帝后的钱蕙兮面上没有一丝笑容,有的是历来新后不该出现的决绝和伤痛。她成为昌帝的第一位帝后,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一位孤家寡人的帝后即便有帝皇的宠爱,也是孑然一身,更何况钱蕙兮封后的同时,昌帝还封了那位传奇的琵琶女为贵妃。从连品级都没有的婢女司剑的位置一跃而为贵妃,再愚笨的人都知道她在昌帝心目中的分量。钱蕙兮如何能展颜?她能硬撑着帝后的冠冕活在昌帝的后宫里,已然是坚强的女人。
钱蕙兮最初独守鸾凤宫,还会不时的回忆起第一次邂逅昌帝的情景。那是一个春雨绵绵的日子,十五岁的贵族少女钱蕙兮坐着精雅的马车,从庙宇问卜归来。纵然贵族女子的婚姻全由父兄做主,但若求得一支姻缘的上上签,多少能满足未出阁的贵族小姐对未来的期盼和幻想。钱蕙兮也不例外,她求到了一支上上签,前二句好的不能再好,后二句却是暧昧不清。
鹳鹊昔曾邀明月,雎鸠今始咏风讴。金舆不返倾城色,玉殿犹分下苑波。
老和尚解说,小姐若求姻缘,此乃大富大贵的上上签。钱蕙兮问若求别的呢?老和尚双掌合十道,不可贪求。钱蕙兮瞅他半响,笑道,这签不准。她父亲去年为她订亲皇甫家二公子,皇甫家与金舆玉殿有何干系?
嘴上说不准,但香钱一文不少和尚的。钱蕙兮丢下签,回到车里还在想,虽不准,却总是个好兆头。想着想着,她就又笑了。雨跟着她的笑倏忽而降,细细柔柔的,下的她的心里痒痒的。听父亲说皇甫二公子温润如玉,家世才学都是极好的,要是嫁了他,一定会琴瑟相谐。
马车忽然急停,打断了钱蕙兮的好想,她险些一头撞上对面车壁。小姐,车轴坏了!车夫大声道。过了会,另一车夫道,修不好了。
钱蕙兮的丫鬟是个没主见的,当下苦恼起来,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钱蕙兮斜她一眼,对车夫道,你们二个先骑马回去一个,再驾辆车来接我。一车夫闻言而去,另一车夫将马车拉至路旁。
车坏了不能按时返家并不影响钱蕙兮的好心情,停下来看看春雨也不错,钱蕙兮的纤手掀起了车帘,往下看是泥泞的道路和青绿的杂草,往上看就漂亮了,贵族不往下看。
偶尔也有路人经过。钱蕙兮正看到无聊,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急急的马蹄声,二骑飞马跃然眼前,一马洁白一马纯黑,马上二人也是一白一黑,以钱蕙兮的眼力,二匹马异常神骏,马上二人亦身形矫健。朦胧细雨间,二骑驰骋到马车前方,瞬间飞驰而过,钱蕙兮辨出那白马白衣人是正主,黑衣为仆。白衣男子仅仅留下的一个模糊侧面,令她心心向往着,皇甫二公子也该有如此英姿吧?
马蹄声忽然放缓,二骑竟折返而来。钱蕙兮这才意识到,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宜抛头露面。她将车帘放下,却见她的丫鬟已粉面微红。透过纱薄的帘子,可见那白衣男子的面容,修眉入鬓丹凤溢彩,宛如谪仙下凡,这一仔细端详,就连钱蕙兮的心都狂跳起来。哪家的公子,好生俊俏。
二骑停在了马车前,黑衣少年与车夫交谈起来。敢问你们是车坏了吗?哪府的,顺路我帮你们捎个信。
多谢小兄弟了,我们已经派人回去禀告了。
二骑调头,钱蕙兮凝着白衣男子那张面容,心生遗憾。他不是皇甫家的二公子,他若是皇甫家的二公子该有多好?
本来已经无话,偏生钱蕙兮的车夫多说了一句,我们是钱尚书家的,多谢二位有心了。钱蕙兮有些恼。恼的是下人总以为搬她的父亲钱尚书的名号有多威风,平白叫人看低,但恼里头还带了点喜,因为那白衣男子哦了一声。他原本一直自持身份没有开口,听车夫说出钱尚书才笑了笑,仿佛是认识的。钱蕙兮心头撞鹿,是皇甫二公子吗?看他年龄只觉年轻,而那笑容勾魂夺魄。
西日昌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车是钱家的,车里坐的是钱尚书的掌上明珠。在寺庙里他命陈风对车轴动了手脚,这才有了半路邂逅的一幕,只是想不到钱蕙兮果然如其父夸耀的那般动人。对头的女儿,对头的美丽女儿,这确实是美好的春日邂逅。
番外第一卷 番外第一卷;2
走了,小风。不要叫采芝居士等久了。西日昌扬鞭而去。钱蕙兮撩开车帘一角,白衣远去背影也极好看,细雨之中泛着一层极淡的白光将人罩着。
采芝居士?是近日在盛京崛起的一代年轻文士吗?
直到二骑消失,钱蕙兮这才想起,白衣男子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名姓,但看他的衣装坐骑,气度举止,必出自贵胄豪门。钱蕙兮绞着帕子,他不会是皇甫二公子,他若是刚才听到车夫提及钱府,他就该多说句话而非掉头就走了。
已荣为昌帝新后的钱蕙兮早不似当日的小儿女态,再绞丝帕玩儿,新后玩的是红绳,从床幔上扯下的朱红流苏,绞来绞去就成了红绳。反正西日昌也不会来鸾凤宫,他夜夜留宿的都是月照宫。钱蕙兮每夜看着帷幔上的流苏就觉得讽刺,现在她知道为何是讽刺了。月老在男子和女子的脚踝上绑一条红绳连接二人的姻缘,她的红绳纠结在自己手中,绑住的只是她一人。
少时庙宇所求的上上签不啻为她的命运。好到极至的姻缘,一国之后的代价是她所有的亲人她凄凉的后半生她的全部。不知觉中,坚韧的红绳在指间柔嫩的肤上绞出了条条血痕。钱蕙兮觉着有些痛,但这点痛楚远无法比拟心中的痛。她已经成为孤家寡人,帝后的荣耀无人分享,在这世上她除了他再无依靠,可他的胸膛上靠着的是别人。她还记得她第一次依偎在他怀中,他极尽柔情的言语:蕙兮,这样真好,我只想永远和你这样相依相靠。
鲜血润湿的红绳滴出了血。
求签归来之后,钱蕙兮一直心神恍惚,这恍惚持续到皇甫庸携子登门拜访。钱蕙兮坐在阁前看见了她的未来的夫君,只是一眼,她就失望的离开了阁台。
皇甫二公子是个胖子!富贵白净的面庞,和蔼亲切的面容,与钱蕙兮期望的模样差之十万八千里。即便没见过春雨中的白衣男子,她也无法对皇甫二公子产生好感。果然是温润如玉,胖子若再不温柔可亲,那就是丑人。
十五岁的钱蕙兮哀叹一声,少女的憧憬幻梦随着这声叹烟消云散。胖子都上门了,预兆着她的婚事将近。很多年之后,钱蕙兮才幡然醒悟,其实皇甫二公子非但不丑,还很可爱,人品又是极好的,她父亲确实用心良苦为她寻了一位保管来日疼爱她的夫君。只是年少的钱蕙兮不懂,外表俊美的男子很轻易就走进了少女的芳心。
接下来的几日,钱蕙兮的惆怅被一份蠢动的情愫所取代。她将嫁给一个胖子,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得不认命,但在出嫁前,她想再见一下那人,此后她当她的皇甫二夫人,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但在未成为皇甫二夫人之前,她想纵容下自己,只远远的望一眼就好。
采芝居士居住在盛京偏僻的北城门下,钱蕙兮只有初一、十五借口到庙里烧香才能出府。当她的马车安静的停靠在北城门下后,她的心既期望,又有一份背着父母干坏事的孩童般的不安。时间一分分流逝,从上午的夏日艳光逐渐转为午后的沉闷。采芝居士的门第仿佛在沉睡,也是,属于文人的热闹通常在夜间酒酣之际。钱蕙兮的车夫不敢多问,只蹲坐在背荫里,呆滞的看着北门前来往的路人。无能的丫鬟钱蕙兮没有带,聪明的更不敢带。她坐在车帘后,眼光不放过任何一个走过采芝门前的路人。都不是他,明知道他那么出众,只要他一出现,那些庸碌的俗人就立刻会变为世间的微尘。钱蕙兮忽然觉得自己很傻,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为何她竟会如此思念?莫非因为长期宥居父母狭隘的羽翼下,身旁除了丫鬟就是偶尔来串门的贵族小姐,所见的男子不仅少,更没有半个能及上他。
钱蕙兮等到饥肠辘辘之后,无奈的望了眼关闭的采芝之门,命车夫回府。她与他终究无缘,她高傲的心则开始占据上风。她是钱府大小姐,这次出格的行径已背离她的身份。
马车才走了几步,采芝居士的大门忽然开了。钱蕙兮没有喊停马,只望着那扇门,它开的如此沉重,看着是开,却是关了她的心门。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结束她不切实际的妄念。
一童子跑了出来,追上了钱蕙兮的马车,拦阻了去路。
我家居士有请。
车夫疑惑的道,我们又不打算见你家居士。
童子笑道,车都在门口停了那么久,不进来坐坐吗?
回府!钱蕙兮当机立断道。童子让开了路,口中喃喃,原来是位小姐,难怪不肯进来了。
钱蕙兮在车里臊红了脸。哪个要见你家居士!
马车踏上了大街,钱蕙兮平复了心情。不属于她的梦,再美好都是幻想,那个胖子才是她的现实。可是她才恢复的平静却被立刻打破,当她的马车拐过街角,那人就出现了。他换了一袭蓝衫,手牵白马,慢悠悠的走来。午后盛京街上行人寥寥,但他一出现军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牢牢锁住了钱蕙兮的心。
简单的发髻,简单的服饰,却透出一股爽朗利落。如同云游的步子,仿似他漫步在山野清风之间,一下子驱散了炎热的空气,带来一片清新明快。
恰那童子追了上来,先喊了钱蕙兮声小姐,又对那人恭敬的道声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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