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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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江南悲催地瞪着眼睛知道天际发白,眼睛这才吃不消地合上了。晚上八点多,列车到达拉萨站。之前的中年夫妇早不知道在哪站就下车了,车厢内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拨人,只有她和那个猥琐男一直同在。
于是在列车到达拉萨站的时候,江南还在沉睡着,猥琐男好心地把她喊醒了,她忽然觉得,真的,人的长相和书性绝对是不成比例的。
下了车,江南就近找了家宾馆。她还很奇怪,怎么自己在车上一点儿高原反应都没,结果刚到宾馆,反应就来了。
老板娘很热心,给她弄来好几壶热水,告诉她多喝水少运动可以缓解一下,这样可以很快适应高原环境,玩才痛快。症状不太明显的,最好不要吸氧,那样容易产生依赖性。
可怜的江南被高原反应折腾得第一天只能躺在宾馆里。终于休息够了,她决定出去走走。
人生地不熟的,其实她对西藏既向往,又有些恐慌。毕竟那次打砸抢烧的事件媒体报道了很久,那场面还历历在目呢。这地方虽然风景好,天也蓝,但她一点儿也不想年纪轻轻命丧于此。
花了一百块钱跟了个散团,无非就是大昭寺小昭寺,布达拉宫什么的,不过有导游解说总比她一个人瞎子乱撞好。
她倒是诚心拜了拜菩萨,保佑她三十岁之前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嫁出去,老公要帅要有钱要对她好不花心,然后再生对龙凤胎,孩子要聪明要漂亮要讨喜,长大要有出息,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云云…估计菩萨都听睡着了。
从寺院里出来,又去了八角街。这里的藏饰多的闪眼,江南给童筝挑了支簪子,其他杂七杂八的也分别买了一堆,到时回去送人。自己给自己买了把藏刀,短的腰刀,藏语叫“结刺”,刀鞘上镶着玛瑙和松石,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江南第一眼看上的就是上面的图腾。她觉得就像是某个古老的家族没落后流落到民间的器物。
那老板不厚道,先是把江南夸得一塌糊涂,说姑娘好眼力,实货什么的,又把这刀的来历天花乱坠吹捧了一番,最后一开口就要一千二。
江南抖了抖,幸好之前导游有关照说,砍价差不多砍到三分之一就能成交了。所以江南一开口就砍成三百块。那老板一听脸一沉,说姑娘你这乱来啊,然后又接着把刀吹捧了一番,说最低800块。江南不肯,依然说三百块。
老板吹胡子瞪眼睛有点想撵人了,600块最低了,买就拿走,不买别妨碍我做生意。
最后那把刀是以五百块成交的,按导游说三分之一的价格那最多就是四百块,所以江南还是很不情不愿的,但看老板基本对她不耐烦了,而她真的很喜欢这把刀,所以五百块也认了。
在西藏呆了将近两个礼拜,买了一堆东西,什么藏红花,牦牛干,冬虫夏草之类的,没办法,这玩意比内地便宜了将近五倍,不买对不起自己啊。
在宾馆认识了一个驴友,跟着他去了那曲,林芝,日喀则…她最喜欢的地方就是纳木错,美得令人窒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放心跟着人家走,人家把她卖了她也不知道,不过她相信她的直觉,他是个好人。而且,她坚信那把刻着古老图腾的藏刀会保佑她。
后来那位驴友要去阿里地区,江南自认没这个勇气和实力,于是告别了驴友,花了点钱搭乘了一位藏胞的车回了拉萨。
拉萨很干燥,江南皮肤干干的,很不适应,此刻无比怀念b城湿润的空气。又呆了两天江南打算回去了,之前童筝打了几回电话,她都没有接。准确的说,谁的电话都没有接,她要一个人静静朝圣!佛不喜欢被打扰的。
给童筝回了个电话,童筝说她跟叶航已经领了结婚证,下个月初八举行婚礼,希望江南当伴娘。本来江南兴冲冲要一口答应的,那头又补充了一句,伴郎是文继。
啥也不说了,继续玩吧。
倒也不是说怕文继,但总有些别扭。如果不是他们上过床,说实话那家伙还是挺招她喜欢的,皮相好,脾性也不错,很适合做兄弟。但嘴上不说心里想,都上了床了,这兄弟肯定是没法做的。
又拐去了云南,在昆明呆了两天还是去了丽江。
这里来了好几次,但还是喜欢这里。喜欢客栈,不叫宾馆。没事在这里捧本书,喝喝茶,晒晒太阳最惬意不过。
江南在丽江过起了小资调调的生活,跟客栈老板老板娘一家也渐渐熟稔起来。那天闲来无事陪老板娘去市场采货,路过超市门口时,江南说想进去逛逛。
老板娘就坐在三轮摩托车上等她,江南也不好意思慢慢逛,小跑到零食区扫了一些平时爱吃的零嘴,忽然想起来大姨妈该来了,于是又跑去拿了几包卫生巾。
前后不过几分钟,老板娘见她这么快出来了倒有些诧异,“不急的,你要不再进去逛逛,看还差什么。”
别看到平时大大咧咧的,这会儿还真不好意思让老板娘等,匆匆跳上了三轮摩托,老板娘笑笑,开着车回了客栈。
晚上躺在床上看电视,看到某书牌的卫生巾广告,江南开始掐指算自己的日子。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亲戚已经晚了三四天。不过江南也没放在心上,想着说不定半夜来闹腾呢,于是临睡前还不忘垫了块超薄的。
当江南垫着超薄卫生巾三四天后才意识到亲戚已经晚来了一个多礼拜。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很快又安慰自己,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哪有这么神勇……
等到天黑后,江南偷偷溜出了客栈,跑到附近一家药店,鬼鬼祟祟地拿了三支验孕棒,然后坑着头付了帐,又小跑溜回了客栈。
当三支验孕棒都显示两条杠杠的时候,江南觉得这一定是天要亡她…
就是因为怕出错,所以买了三根,总不可能三根都有问题的,所以,有问题的是她…
辗转反侧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江南结清了房钱,向老板娘一家道了别。坐车到昆明,然后买了一张直飞北京的机票。
再别丽江,云南再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一堆未拆封的卫生巾…
在北京一个人呆了两天,她需要好好思考下。
然后给童筝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北京。隔天就是童筝的婚礼,她在楼上看到了迎亲队伍里的男人,胸前戴着一朵花,笑容满面。看他站在叶航的跑车旁边,她也忍不住想笑,这家伙终于逮着机会开一下那辆超跑了,难怪笑得跟花儿似的,真丑。
婚礼第二天,她给文继打了个电话,约出来见面。
文继接到江南的电话很吃惊,这女人凭空消失了将近一个月又回来了,她又想干什么?
“一杯咖啡。”
“一杯牛奶。”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没有牛奶。”
“哦,那就一杯白开水。”
“好的,请稍等。”
江南歪着脑袋看着对面的文继,他被她盯得发麻,这女人就是个怪胎,永远没人知道她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她就光看着他不说话,那只好他先开口了,“听嫂子说你去了西藏,还去了云南,好玩吗?”
“我们结婚吧。”
文继一口咖啡还没喝进去差点喷了出来,死撑着想咽下去,结果卡着气管给呛着了,那咖啡就很不给面子地从文继的鼻孔里喷了出来。
看到江南嫌弃的眼神,文继那叫一个郁闷,大姐,明明是你吓唬我在先的。“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江南在心里默哀,对不起宝宝,让你摊上这么个爸爸,希望你不要嫌弃他。
“为什么?你不是说…”
“我怀孕了。”江南同志继续走淡定路线。
“咳咳咳…”文继觉得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已经够强的了,为什么每次在这个女人面前总有种心力衰竭的错觉。
“我不会把孩子打掉,我怕疼。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我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我们必须结婚。”
如果不是有些了解这个疯女人的行为作风,文继都以为自己在外面惹了个想母凭子贵上位的女人。但他还三十没到啊,怎么能,怎么就做了父亲呢?!好吧,他承认他还有有点偷喜,想不到他如此勇猛,一发即中。
忽然江南不知道从哪儿生出那么大的怨念,一把揪住文继的衣领,拖着他出了咖啡厅。
“哎,干什么,有话好好说。”文继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江南狠狠将他一推,一只飞腿踢上了他的小腿,文继不及反应,痛得弯下了身,江南又用手肘在他背上狠狠一捅。文继疼得差点飙泪,妈呀,这是女人吗?怪力女超人吧。
拎起他的衣领,怒瞪着他,江南几乎吼了出来,“你不是有带套吗?啊?!怎么会怀孕的?!你说!”
路上的行人听到这么生猛的对话都忍不住回头朝这么看了过来。一旁追出来要钱的服务生也被吓到了,愣是站在边上没敢说话。
文继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再怎么样他也学不了她,总不能让他在大马路上吼,说没错,是带了套的,不过那是第一次,后来几次都没有带!所以你怀孕了!
他第二天被她那么一搅合也忘记提醒她吃紧急避孕的药。等冷静了两三天再联系她,她就已经失踪了。他只能祈祷但愿自己没那么猛…
江南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让江妈妈把户口本从b城加急快递了过来,便拖着文继去了民政局。
当文继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觉得天都变色了。转眼间他竟成了人夫人父!老天爷不带这么玩人的…
看看身边这个已经是自己老婆的女人,他忽然眼前一黑,恍过神来,对着江南鞠了一躬,“夫人,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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