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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他捧起小米的脸疯狂地拥吻,几乎让她没办法呼吸,然后……渐渐……渐渐地冷却下来……两个人瘫痪似地跪倒在被褥上,把彼此的脸深深深深地埋进彼此的颈项,就这样,一动不动,很久很久也没有分开……直到一对身体几近麻木,才重新回到被窝里。
小米没有穿上衣服,而是将身体背了过去。
“在我的身上写字,象小时侯那样。”
夏吹把手指呵热,小心翼翼地点在小米绸缎般的凝脂上……那时,他们只有七八岁,在无眠的夜晚玩背上认字的游戏,后来越认越多,索性就用这种方式在黑夜里默默交流。
但是今夜,夏吹知道,他的每一个字都写到了背的前面,她的心上去了。
你真美。
他写道。
“是么?”
她羞怯地回答。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爱,我,吗?
“……”
小米并没有熟睡,只是,在黎明到来之前,突然看见了原本看不见的东西。
她看见她和夏吹,依旧拥抱在小巷深处那只昏暗无光的路灯下面,而那条通往家门的路已经没了尽头,远远望去,伸手不见五指。
原来,他们只是一对在黑暗中相依为命的可怜人。
那夜,小米终于醒悟到,她和夏吹的爱情是永远没有自由,永远没有希望的爱情。
而夏吹却什么也没想,他只是不停地在小米身上写着我爱你,思索着那是否也是她心底最真实的答案呢?
1999年暮春34
沈星妤
建豪在上海商城底下的超市里漫无目的地闲晃,隔一分钟看一下表,手心里的锦盒已经紧张兮兮地开始冒汗了。
小米正在商城的会场里接受全国最佳短篇小说的颁奖,接着还要去参加一个电影首映会,建豪中午翘班出来,就为了到这儿来堵她,不过现在,他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挑错了日子?
陆续有人从自动扶梯上下来,建豪冲出去,一眼就看见小米急匆匆地往下跑,他走上前,刚好逮住她。
“干嘛?”她瞪他。
“走,去吃东西。”
“又吃?你烦不烦呐……”
小米两只手挡在多利萝玛的门框上,就是不肯把脚伸进去,建豪在她后面拼命推,侍者不停地对他们鞠躬,左一句“欢迎光临”右一句“欢迎光临”,建豪没办法,只好一脚把她踹了进去。
“有钱没地方花是吧?到这种地方请我吃饭?”
小米坐在一尘不染的餐桌前,浑身不自在。
“都快三十了还请你吃拉面,象话么?你放心,我有的是钱。”
建豪一付乐不可支的颠样,小米知道他最近刚升职,一顿大餐是逃不了的,可至少也应该叫夏吹一起来分享才对,于是,毫不留情地讽刺他:
“阮菁就是因为你这副郎当样才偷偷嫁给别人的,你怎么那么没记性,真服了你!”
“好好的,提她做什么。”
自从建豪回来之后,小米就一直尝试着想让他和阮菁重归于好,但是建豪很坦率地告诉她,那纯粹是白费工夫,是阮菁先提出分手的,他被甩了,这就是事实。
“你看她象个吃回头草的人么?”
每次谈到这件事,他总要说这句话。
果不其然,97之前阮菁调到香港去工作,没想到97一到,她就嫁给了一个年轻有为的港商,建豪觉得她真是爱国。
不料,阮菁出嫁后反而和建豪重修旧好,成为了死党,并时刻关注着他和小米的情感动向。
这几年,小米和建豪始终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有时很亲近,近到看上去和普通的情侣没多大差别,有时很遥远,远到根本无法揣摩彼此的距离。
28岁的小米仍然笔耕不辍,很多人开始熟悉那个集编剧与作家于一身的夏沙,报刊杂志常常刊登有关她的报道,但是很少有人见过她本人,因此也很难挖到她的八卦,只知道她很年轻,姿色不凡却始终单身。
小米依旧保持着低调内敛的本性,不喜欢在公众媒体上露脸,因此,建豪特别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就象现在,满足地看着她撕咬香嫩的肉汁,便觉得自己是这城市里最幸运的一个人。
“恭喜得奖,小小礼物,不诚敬意。”
他悄悄把准备好的礼物推到她面前。
小米白他一眼,为了惩罚他的油腔滑调。
“给我手机干什么?我不需要。”她把新款的小松下又推了回去。
“夏吹说你以后会越来越忙,忙到没办法找到你,所以就买了一只,以备后患,我只负责送礼,要还你还给他去。”
小米愣了愣,只好把它收起来,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乱花钱,回家再跟你算帐……哎呀,惨了!”她忽然又跳起来,“和制片约好了在会场门口碰头的,完了完了,要迟到了,我得马上走,晚上来家里吃饭,算是将功补过。”她习惯性地拍拍建豪的脑瓜,说走就走。
小米一离开,建豪才想起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小米——!”
“又怎么啦?”
她刚好半个身体露出门外,不耐烦地回过头去,不料,一样东西小球似地迎面飞来,小米敏捷地伸手接住,是只粉红色的小锦盒。
“什么东西?”
“我的礼物,回家再打开看吧!”
建豪眼见她放进口袋抽身而去,便长吁一口气,安下了心,刚想回座位去拿找零,突然,被推门而入的另一位年轻女子吸住了视线。
那位女士没看见他,而是直接和不远处的朋友打招呼,建豪顺眼望去,坐在位子上等她的人并不认识。
“她不是在美国么?……”建豪禁不住暗自惊讶。
1999年暮春35(1)
沈星妤
夏吹趴在货架上清点饮料,注意力却集中在腰间的手机上。
怎么还不响呢?
他不确定小米是否喜欢他的礼物,可至少,应该用它打通电话才对。
她越来越懒了,夏吹心里埋怨,嘴上却笑着。
四年,他们在一起整整四年了,直到现在,只要一想起她,哪怕是不经意的,他仍然会情不自禁地愉悦起来。
“经理,有位小姐找你!”
夏吹回过神,俯身眺望,一位衣着时尚的女子正磕磕绊绊地穿越满地纸箱走过来。
夏吹觉得有点眼熟,一下子又似乎认不出来,女子终于停下脚步,抬起头来。
“爬那么高,不危险么?”
简影爽朗地对他笑笑。
夏吹意外极了,立刻从货梯上爬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一个上海朋友告诉我的,她经常到你们卖场来买东西。”
“有时间叙个旧么?”她问。
“当然。”
时至今日,突然面对她,夏吹仍然觉得尴尬。
“还是找个地方坐下聊吧。”
他直径往卖场的自助餐厅走去。
“想吃点什么?”
“随便,咖啡好了。”
“这儿的咖啡不怎么好喝。”
“没关系,我又不是为了喝咖啡才来找你的。”
“你好么?”
夏吹重新调整自己的情绪。
“好,也不好。”
简影随意搅拌着手里的驼色液体,不让夏吹看见自己的脸,然后,把杯子举起来喝了一口,这才把目光投射过去。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有五年多没见了,其实,我一直想来上海来找你,可我母亲不同意,她认为女儿被抛弃一次就够了,何必再跑去自取其辱。”
“是我对不起你。痛痛快快地骂我一顿,也算给我一个忏悔的机会。”
“忏悔?”简影自嘲地笑。
“不必说得那么可怜,事情过去那么久,该伤的、该痛的,早已成为过眼云烟,忏悔又有什么用呢?”
“你还在怨恨我,是么?”
夏吹莫可奈何地垂下眼帘。
“你知道就好,有一阵子,我觉得自己就快变成祥林嫂了。”
“后来,慢慢地,就想通了,即便没有当初的变故,或许我们也会分开吧。”
她说话的语气有种心如止水的荒凉。
“分开了也好。”
“你走后,我变坚强了,开始体会到小米身上的那种柔韧力量。上午,我在商城的颁奖典礼上看见她了,她看上去比以前更迷人,我母亲说,如果她是钻石,即便埋在泥土里,总有一天也会发光,果不其然。”
“看来,你们过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好,一个神清气爽不再压抑,一个才华横溢楚楚动人,这足以证明你当初对我的残忍是有价值的,不是么?”
“你这么说,是存心要让我难受了。”
夏吹的眉尖又习惯性地锁到一起。
简影突然感到眼眶一阵燠热。
有多久?已经有多久不曾看见这熟悉的表情?
他仍然在那段感情里无怨无悔地忍受折磨,而且比以往更坦然更豁达。
简影很想无视此时此刻内心所产生的冲击与动容,但是,好象很难。
她的眼光逐渐恢复温柔,那个她所熟悉的抑郁少年已经不在了,可是,那张令她在无数个夜晚默默冥想的脸,却依然能勾起心脏最强烈的颤音。
夏吹也在凝视她,内疚的暗潮渐渐恢复成平静的流波。
他眼底那片湖水如此宁静如此遥远,为何自己以前从来不曾将它看清楚呢?
不一会儿,简影微笑了,接着,夏吹也笑了,气氛忽然就转回久别重逢的亲切与祥和上来。
“这次南下,是旅行还是出差?”
“我不是从北京来的,而是从旧金山。”
“在美国一起念书的朋友几年前就回国了,这次刚好可以见到他们,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
“我?”夏吹不明白。
“有件东西我必须还给你。”
简影拿出保存得完好无损的小米的日记本,摊开夏吹的掌心,轻轻放进他手里:“这么珍贵的东西,你怎么可以随便丢弃呢?”
夏吹异常震动,内心顷刻间涌动起千言万语,面对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些年,小米的日记一直陪伴着我,虽然这对我来说有点讽刺,但我实在舍不得把它留在北京那个寂寞的空房子里,毕竟,那是你留给我最后的一样东西。”
“在美国,一个人的时候,我常常打开来阅读,没想到,这本日记的语言比她的小说更精致,我翻来覆去地读,翻来覆去地感动,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在文字上一直无法超越她,因为她心里比我多了一份不求回报的挚纯。”
“所谓真情流露,没有日积月累的情感,何以来如此逼真的语言?可见,她爱你的方式和我有着天壤之别,我要的始终是占有,而她却宁可做一个沉默的观望者。”
“我想,如果当初不是我硬要把你们之间的那层纸捅破,她一定会永远地把自己隔离在你的生命之外,孤独地为你守侯一辈子,换作是我,未必有这样的勇气。坦白说,我应该感谢小米,是她让我从原本自以为是的狭隘私情中超脱了出来,也是她让我了解到,那种人世间最难能可贵的爱情到底是怎样的。”
1999年暮春35(2)
沈星妤
“从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怨恨你了……”
夏吹有些茫然,他没想到简影会用这种令他无地自容方式,来试着原谅他的不忠与背叛?
“没能好好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我这辈子所做的最不可饶恕的事情。简影,我亏欠
你太多了,你最好永远不要原谅我,这样或许会让我好过些。”
简影的泪水了无声息地滴落到小米的日记本上,于是,夏吹的眼角也忍不住酸痛了起来,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
“别说了吧,什么都不要说了……”
夏吹放下本子,把另外一只手也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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