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夫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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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极生悲的么?”
“这个也说不好。”面对质疑,陶盈倒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回道:“毕竟祖母过世时,我们都没有在她身边。”
陶盈这话的暗示性很强。
虽然说话态度上挑不出丝毫错漏,但是隐隐的指责还是让上头一干老头微微有些红脸——你们都没在现场,凭什么就只问了一边就确定错的一方是罗家兄弟?
“不过,这件事情的始末,我也听我家大郎说过个一二。依着缘由来看,祖母倒真有可能是被气死的。”
“你既然不在场,如何能这般肯定?”那山羊胡旁边的秃头明显是张罗氏一系的死忠,听到陶盈的补充连想都没想,腾的一下从位上站起来指着陶盈她们便是一通唾沫星子横飞:“想必是你等孽障忤逆,算计着老太太的安稳,如今还敢在族堂上巧言令色,满口谎言,简直是罪无可恕,依着我罗氏族规……”
“这位老爷子您先别急呀!”陶盈笑嘻嘻的也不着急:“依着我听到的消息,可是另有缘由哟,要是这会儿说出来,别说是老太太,就是在场坐着的各位,大约也会有一半得倒地不可。”
陶盈这话虽是调侃,但里头透着的不敬之意还是让在场的老爷们气得不轻,嗷嗷叫着要重罚这个不知轻重的丫头,但是碍于一旁门神一般立着的佟管家,无奈也只能嚷嚷而已。
对着这些半死不活的老头子,陶盈实在是耐不下性子也装不出什么好脸色。
“丫头,你既然已经站在堂上,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别在这里故弄玄虚扰乱视听!若是再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别怪老朽冒犯,让人把你给请你出去!”
还是那个坐在中间的白胡子老头最先回过神来,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厅内的吵闹,他盯着面前一脸轻松毫无惧色的陶盈:“但若是你们信口雌黄冤枉好人,那这族堂也不是妄开的!”
以前罗家兄弟几个受尽排挤不公时,这些人没出来吭声,如今有人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人了,这些家伙倒是跑得快。
真以为他们家就是块砧板上的肥肉,任人窄割了么?
如今也开了族堂,老太太死的也是不明不白,那索性也就放开了把一切说个清楚,该断则断该了则了,省的日后过日子还要时不时的被这些糟心事打扰纠缠。
“丫头,你既然已经站在堂上,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别在这里故弄玄虚扰乱视听!若是再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别怪老朽冒犯,让人把你给请你出去!”
还是那个坐在中间的白胡子老头最先回过神来,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厅内的吵闹,他盯着面前一脸轻松毫无惧色的陶盈:“但若是你们信口雌黄冤枉好人,那这族堂也不是妄开的!”
“老爷子您稍安勿躁,我当然知道开族堂不是儿戏。不过接下来之事,已非咱们这族堂能解,故而我已经先让四郎他们去了郡守府。算算时间,也不用多久便能来此了。何不等郡守老爷来了再将事实一摆分明呢?”
陶盈半点不着急。
今天的事情,她早料到不能善终。
于是在路上便拜托了金家的家仆回去给老四他们报信,直接赶去郡守府击鼓鸣冤。
虽然说罗家兄弟如今是势单力孤,可是加上金家的名帖,不怕郡守老爷不买账。
但是此举,却势必会更加得罪整个罗氏宗族。但凡一个有点地位的家族,都不会希望家丑外扬。
罗家,自然也是如此。
“你这个疯妇!罗家的事情,你竟然敢……”
一听到陶盈的话,张罗氏脸色瞬时惨白,也不顾在场有其他族人甚至是长辈在,扭头便冲着陶盈想骂,只是气势才酝酿了一半,就被陶盈慢条斯理的打断当场。
“竟敢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姑母,您若是一派正气滴水不漏,今儿别说是郡守大人了,就连刑部的郎官过来,您也是不该担心和愤怒的。”看着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张罗氏,陶盈更是有些恶意的向前两步,倾身对她轻言:“莫非,姑母是心虚了?”
张罗氏被陶盈一句话顶回来,气得脸色发白却说不出一个字,一咬牙,恨恨的绕过陶盈瞪着站在她身后的罗家老大冷笑:“娶妻当娶贤,皓哥儿,你也算是长子嫡孙,如今族中长辈俱在,她都敢这般忤逆不尊,可见平时是何等的张狂了!我罗家如何能容得这等泼妇?”
张罗氏在这般紧张急促之下竟也能想到解围之法,也真是不容小觑。只是这法子毕竟仓促了些,倒更显得欲盖弥彰捉襟见肘。
堂上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似对张罗氏的言行很有微词。
一个嫁出去的姑奶奶,还时时刻刻的赖在母家处处插手干预母家的事情,成什么体统?
“姑母已嫁入张家了,如今也到了讨媳弄孙的年纪。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不要太操持辛劳才好。”被点了名的罗家老大半点不惧不慌,依旧是一脸坦然语调平静。
陶盈嘴角翘了翘,这不是绕着弯子说张罗氏这个出嫁女多管闲事么?
果然张罗氏的脸色更显苍白,跪在地上的身躯显得游戏摇摇欲坠。
但是现在,还不是她害怕退缩的时候。
若是万一……
“反正现在时间也还早,不如我给大家讲个故事解解闷儿吧。”见张罗氏似有动作,陶盈却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抢在前头笑嘻嘻的冲着上首坐着的几位老者福了福:“几位老爷子都是族中长辈,身份贵重,自是能明断是非的。正好我一直对这里头的一些事情看不透彻,也好请各位老爷子给予赐教。”
“想说什么你说就是,用不着这样弯弯绕的。”山羊胡的老头儿哼了一声,这丫头鬼精鬼精的,就是不知道又在耍什么花样。
不过事情已经来了,躲却是躲不过去的!
“有一家人,父母辛苦操持,也算是家道富足安乐。膝下有一女四子。不过这日子过得太过和顺了,总是会起波澜。事情,便要从这家的嫡长女出嫁说起。”
“父母怜惜爱护女儿,对未来的女婿虽然是千挑万选,却可惜最后挑花了眼,选了一个并不足为事的绣花枕头。”
“姑爷不得力,父母虽然是后悔懊恼,却无奈嫁出去的女儿想再反悔却是难了。故而为了女儿,少不得平时的贴补帮村,这日子,倒也算是有愁无险,继续往下过。”
“没过几年,嫡长子求了与父亲素来有交情的方家独女为妻。方家女入门,上孝公婆下护弟妹,与夫婿也是互敬互爱,不久又有了孕信,隔年便有了嫡长孙。一时间举家欢乐,竟是少有的快乐无忧时光。”
陶盈说的很慢,但是她越说,张罗氏与她身边跪着的两个叔叔脸色就越是难看,周围的议论声也越发的大了起来——这哪是说的什么故事,分明说的就是她们这一房的家务事。
“但是这好日子很快就到了头,那位姑奶奶,又回娘家来常住了。”
“倒不是说这位姑奶奶不好不妥当,而是她素来要强,加上嫁的不如意,这日子一长,人的性子难免大变。回来见到在家里颇受父母喜欢,又得弟弟宠爱过得顺风顺水的弟媳妇便一百个不舒坦。”
“挑刺之事自然是不间断的发生,只可惜这位弟媳妇是个极其恭顺温婉的人,对姑姑的故意虽然知道,却也是以避让为主,一时间虽然事情频发,却总是消散无形,日子也还没到不能过得时候。”
“事有凑巧,这位弟弟的一位同窗恰巧来家中做客。却不想这位翩翩公子却给这个家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要……”
“贱妇,你再胡说半个字,当心我上来撕你的嘴!”不等陶盈说完,便见到张罗氏疯了一般从地上窜起来要往陶盈身上扑。
老大离陶盈最近,加上自从陶盈开始说这段过往时便已经盯紧了张罗氏,所有一见她有动作,便速度极快的一把将陶盈拽到了她身后,让张罗氏扑了个空,再来他已经张开双臂,牢牢的护在陶盈身前,对着还不死心的张罗氏冷冷的开口道:“姑母,族中长辈亲属都在呢。”
意思是让她注意些体统。
“这故事听着有趣儿,不过我听着倒是到了最精彩的部分。小丫头,你接着说,后来如何了?”开口的是坐在左起靠门口的一位妇人。年纪瞧着与张罗氏相仿,穿着打扮很是端庄得体,此时抬袖掩口,看不清表情,但眼底那浓浓的笑意却实是藏不住。
看来,这张罗氏在罗家的人缘,也不是铁板一块嘛!
“能如何,这故事听着倒像是戏文一般的。我想着差不多也该是花前月下的美事儿一桩吧。”有她开了口,坐在她身旁穿着铁锈色缠枝褙子的妇人也眼露嘲讽的瞟了一眼有些气急败坏的张罗氏:“哎呀,该打该打,我倒是忘了,那是位已经嫁出去了的姑奶奶。”
“正是如此。所以那位姑奶奶虽然越了雷池,却也是处处小心谨慎,倒也瞒过了不少时日。”
“不过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最终还是被人给无意间撞破了。大约也是冤家路窄,撞破姑奶奶的不是旁人,正是她处处看着不顺眼的弟媳。”
“弟媳也知道这事使不得,可是架不住姑奶奶的苦苦哀求,一时心软便答应她,若是真的将这事儿断了,便不对任何人提起。”
“只是,已经泼出去的情分想快刀斩乱麻却是难了。那位姑奶奶看着弟媳妇儿过得平稳和顺,再看看自己如今这般,更是心生了数百分的恨意来,只觉得自己能有如今这般不堪,全是这位弟媳妇儿的缘故。”
“但是,她又担心弟媳妇儿守不住那个能要她命的秘密,故而踌躇之下,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姑奶奶那天带了自己亲做的燕窝粥去赔罪,谁知道那两日弟媳妇胃口不好,虽然承诺了要吃那燕窝粥,却并没有来得及吃,就逢上了在书斋临时折回来取东西的弟弟。”
“弟媳妇儿想着相公连日苦读备考辛苦,便让他把那燕窝粥喝了再去,结果这一喝下去……”
“你这贱妇血口喷人!”
刚刚才冷静下来的张罗氏此时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再次歇斯底里的发作起来,老大这次干脆懒得再与她客气,一抬手便将她毫不留情的推翻在地:“血口喷人?姑母,阿盈只是说故事,您又何必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张罗氏喉咙里咕噜了一声,透过站在原地不肯退让的老大,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盈盈带笑的陶盈,忽的心里又冷静了下来——没事的,就算那个贱人把这一切都告诉了罗家的兄弟几个,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当年,有关于这件事情的蛛丝马迹,都给抹除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谁能知道?
“是不是血口喷人,姑母先别着急骂呀。”有着老大在前头挡着,陶盈冲着张罗氏越发笑得没心没肺:“既然姑母已经猜到我说的是谁了,那不如先见一位故人?我想着,姑母大约也有近二十年没见到他了吧。”
语毕也不等人开口阻止,便举手拍了拍。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有两个小厮抬了一竿滑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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