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你要是实在不愿说也就算了,我觉得还是不能太勉强你。”陆云娆朝着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刚要撑着他的胸膛站起来时候,却被人握住月要狠狠往身下一带。
向下的力度混着自身的重力,向下的力度便一点也轻不了。她惊呼出声,双月退都在发颤,最后瘫软在他的怀里。
江行舟可没有打算就到这一步停下,他虎口卡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对着那张嫣红的唇深深口勿了下去。这个亲口勿当中夹杂着许多其他的情绪,从一开始就带着几分迫切。象征性在唇瓣上触碰两下,便放肆地探进去,在每一处都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呼吸都开始交缠在一起,分不清谁和谁的。
陆云娆脑袋都开始晕晕乎乎,身体控制不住地发软,用不上一点力气,和触觉却比往日要敏感很多。她能够感觉到月要带被松开,衣服朝着两边垂下,象征性地还在身上挂着。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手掌的大小和形状,掌心处清晰的纹理以及关节处的薄茧。
她想要开口想要发泄情绪,可出口的全是破碎的声音。她最后只能求他,说一些他喜欢听的话,“哥哥……”
可这丝毫没有任何的用处,反而让人变本加厉起来。她最后实在受不了,咬上他的肩膀,才勉强抑制住那些要脱口而出的哼声。
意识模糊的时候,她窝在男人怀里,像是听到他在问话,“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会的。”小姑娘哼哼着,调整了一下姿势在他的怀里躺得更舒服一点。
明明是意识不算清醒时候说的话,未必是真的过了脑子,江行舟却仍旧相信了。他抱着小姑娘去了床上,亲了亲她的额头,哪怕是知道她听不见,也还是慎重说:“我也会的。”
入睡之后,江行舟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看见了十四岁的陆云娆。
梦里的她五官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比现在瘦上很多,脸上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血色。她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病,身边的小丫鬟前后端了四碗黑乎乎的药过来。她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将所有药都喝了下去,甚至没有要一块饴糖。
他低头笑了声,觉得这梦一点都不真实。现实当中的小姑娘很怕喝药,每次喝药都要人在旁边哄上几句,在喝完药之后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示意他喂她一块饴糖。他其实有点怕小姑娘生病,怕看到她脸上那种对药汁的恐惧。
思绪还没来得及收回,他就看见程氏从门外走进来,坐到小姑娘身边找她说话,“江家那边找人来替以询那孩子提亲,你是什么个想法?”
小姑娘抬着头,下巴显得更加消瘦,圆圆的眼睛里还有几分错愕,“怎么会?有没有弄错人还是什么的?江哥哥怎么会向我提亲。”
“傻姑娘,还没有看出来吗,那孩子对你一直很好。”程氏摸着她的头,目光一瞬间柔和下来,“那孩子算是上进的,之前你爹爹因为他救你的事在他晋升上推了一把,这些年他也算是有能耐的,又往上跃升了一品。这几年观察下来,他品行不错,院子中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且处处都想着你。你爹爹和他已经谈过话,他保证会一辈子照顾你,以后也不会有纳妾的情况发生。”
程氏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江以询很不错,他们两个人挺合适的。
小姑娘也听出来了。她湿润的眼睛里藏着茫然与慌张,嫩白的手指将被面揪得紧紧的,明明是心里有些不情愿,可还是没有违背娘亲的话,顺从的点点头,轻声说:“好,我嫁给他。”
她这本就是一幅残破的身体,整日病恹恹的。她想,要是有人愿意照顾她一辈子,爹娘和兄长就会放心了。
这明明就是一个梦,可江行舟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情绪。他双目赤红,想要上前去阻止这件事情,可伸手从小姑娘手上穿过时,他才反应过来,他于她们而言是一个不存在魂体。
他只能沉默地看着两家人定下婚事,看着江以询得了陆家的助力在官场上如鱼得水风光无限,看着小姑娘在明明不喜欢的情况下仍旧乖顺地给江以询亲吻额头,看着废太子造反被关押陆家直接从云端跌落,看着江以询靠着抨击陆家而平步青云。
而她在经历了这些之后,整个人越发沉默,身体也每况愈下。再现在的陆家不足以给她提供上等的药物,她的病情恶化得很快,逐渐到了不能行走的地步。
他印象中她很容易哭,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也很爱撒娇。
可遭逢这样的人生变故,她却一次也没有哭过,反而不断地安慰着程氏,不断地说自己过得很好。然后陆尚书下了牢狱,他亲眼看着她撑着病体,去忠勇侯府跪着求情。她没有看到江以询,却见到了周氏和怀有身孕的周怀柔。她们一字一句用最难听的话攻击她,最后扔给她几块碎银子,说:“权当是成全了我们这些年的情分。”
她眼中的亮光一点点消失,颓然地跪着很久,丫鬟才将她扶起。
从这次后,她身体便肉眼可见得衰败下去,一天当中清醒的时间很少。在三月一个暖洋洋的日子里,她突然精神很多,在程氏的帮助下换上鲜艳的衣裳和华贵的首饰,问程氏自己好看吗。
程氏像是预感到什么,眼中噙着泪说,“好看。”
她的嘴角浮现一个清浅的笑意,恍若未觉周围人的难过,和家人们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坐在一起说话。她靠在程氏的身边,慢慢闭上眼睛。
他双目赤红,疯了一般想要将她摇醒,想要告诉她要是睡着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而她像是意识到什么,朝着他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她嘴巴张合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像是像是睡着了一般,没有任何声息。
他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知道她最后想说的最后一句话——“不了,我太累了。”
江行舟猛然从那场噩梦中清醒,身体里还残留着那种绝望的情绪。对于梦中的小姑娘而言,她那短暂的一生中几乎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只是麻木地被时间裹挟着前进,再以为要见到光亮的时候,又被狠狠地重新打回到黑暗当中。
那种梦境过于真实,真实到像是真的发生过的事。一想到陆云娆以前可能是这样的经历,他的心便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块,空落落得疼着。
从黑暗当中,他慌乱朝着身边摸去,摸到女子的脸,锁骨甚至往下,一点一点地通过手中温热的触觉,确定她还在自己身边后,他像是被巨大的幸运给直接砸中。
睡梦中女子软声嘟囔了两句,“不要……”
声音娇娇软软,像是掺了蜜一样,和梦境中那嘶哑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江行舟握着她的手,不断亲吻着,安慰也是告诉自己,梦境中都是假的。她现在好好地留在自己身边。
第96章 结局 ]
因为那个梦境的影响, 江行舟这几日过得并不安稳。他只要一空闲下来,总能够想到女子那个绝望而又释怀的眼神,心口那块就会钻心疼着, 直到看到陆云娆在自己身边情况才会稍微好些。
他这几日在后宫中呆的时间比较长, 也抽空去处理了周怀柔的事。
周怀柔手上沾着人命, 他不会就这么简单放过她,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一个麻烦, 至少也不能是她去解决这个问题。
他给了周怀柔一次选择的机会,“将孩子打了, 然后你就去交给江家处理。或者是留下这个孩子,但是你身为先皇的的妃子, 何和人私通已经是大逆不道的死罪。留着这个孩子你只能做江以询的妾室,并且这辈子都不能出现在京城。”
“要是我不能留在京城,又怎么做他的侍妾。”周怀柔挣扎着要站起来。
“这就不用你关心。”江行舟声音有点冷,让人将她重新按在地上跪着,“我可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真的要留下这个孩子?”
他语气森严, 倒是让周怀柔有片刻的怀疑。可她根本就没有其他选择, 要是被交给陈家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跟在的江以询的后面,就算只是一个侍妾, 但是她有孩子。要是这个孩子还是一个男孩,她就有充分的把握能让表哥对自己回心转意。
她想明白之后,咬着牙点了点头。
江行舟没有再多说什么。实际上要是周怀柔不留下这个孩子,就算被交给陈家, 她名义上还是太妃, 陈家还能真的拿她怎么样。可江以询野心不小, 被强硬逼着认下这个孩子纳她为妾, 怎么可能还好好对她。
但这是周怀柔自己选择的路,至于结果如何,也只能让她自己承担了。
决定好周怀柔的去路之后,江行舟便带着陆云娆去忠勇侯府拜访,也算是给江和豫践行。
安王叛乱叛得大张旗鼓,勾结胡人将自己形容为正统之师,宣扬要南下清剿“叛军”。
他这番言论要是放在之前说不定还有一点煽动力,但现在江行舟已经上位一年,朝中局势差不多都已经稳定下来。他闹这么一出,无疑就是将自己的脑袋顶在前面被胡人利用。真要是打起仗来,出事的第一个是他,占取便宜的绝对是看着为他撑势的胡人。
朝中武将自然不想放过这么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铆足劲想要争取带兵的权利。朝堂上争论不休的时候,很久没有上朝的忠勇侯突然上朝,主动请缨上战场。忠勇侯在武将当中很有威慑力,再加上他和新皇的那层关系,原本还想要争取一下的武将全都歇了心思,反而恭维起忠勇侯的英勇善战来。
江行舟冷着脸,忍着没有发怒,周身的低气压让不少大臣都低下头去,原本吵闹的朝堂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在一众低着头的武将当中,江和豫身形越发挺拔。他抬着头,没有丝毫回避,直接和他的眼神对上,“臣在此立下军令状,若是在一年之内不降服叛军,臣提头来见。”
在诸位臣子面前,江行舟被他这一举动打的措手不及。他一个人坐在高位之上,遥遥地和这个将他抚养成人的男人对视,最后咬着牙说:“朕允了。”
江和豫准备十月出发,依旧不会留在江家过年。见到他和陆云娆一起过来,他眼角的笑纹都深了几分,连着说了几声好。
“厨房采买早就和人定了鲫鱼,今天早上刚送过来,正新鲜,到时候你们尝尝看。”江和豫带着他们去了书房,难得起了兴致找出一副棋子出来,要找陆云娆下棋。
陆云娆真的十分惶恐,天知道这东西她已经有多久没有碰过。她不好意思自己不大会,暗戳戳地拽了拽江行舟的衣袖,示意他来打个圆场。
“我不爱和他下棋,自从他八岁那年请了先生教过之后,我就没赢过一次,一直输也没什么意思。”江和豫已经将棋盘摆上,自己坐在黑子的那一方。
长辈这样说了之后,陆云娆也不好拒绝。她听着忠勇侯总输的样子,猜想他的棋艺应该不是特别好,她应该不会输得特别难堪,便点点头,“您不嫌弃我就成。”
她的棋艺不好,落子也慢吞吞的,江行舟看了一会之后,便说出去办点事。
江行舟是去找老夫人,将江以询以前和废太子勾结以及和周怀柔私通的证据全都放在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如同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颤抖着手接过文书,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最后颓然地将证据合上,“是他走错了路。”
“我准备将他派去谷仓,同乡野农夫一起耕种,这辈子无召不得入京。至于周怀柔肚子里的孩子,等生下来之后我便会让人将他送来忠勇侯府,由您亲自教养。”江行舟说。
“没有转圜的余地?”老夫人偏过头,眼睛有些浑浊。
江行舟沉默了一会,接着说:“这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
老夫人双眼黯淡下去,可最后什么也没说,沉沉应了声:“好。”
——
在书房内。
没了熟悉的人在身边,她多少有点不自在,落子没有了一开始的章法。可江和豫始终没有生气,以半目棋的差距输给她。
她倒不会真的以为是自己进步了,落子的过程中她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棋艺远在自己之上,差不多放了一池塘的水才勉强让她赢了。
江和豫丝毫没有觉得放水有什么不对,反而是从身后的置物架上,拿出一个盛放着锦囊的盒子。他将锦囊直接递给陆云娆,“既然你赢了的话,这个就当做是你的礼物吧。”
陆云娆原本就有点心虚,更加不会接受。
推拒了两次之后,江和豫强硬地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之前没有给过你见面礼,你就当是我补上的。”
她不好再推辞下去,只好接过。锦囊不大,里面应该装着玉佩之类的东西,她想着不会贵重到哪里去,就收了起来没有再想着这件事。
他们是留在忠勇侯府用饭,但是老夫人没有露面。老夫人不来,周氏就算是想过来和江行舟拉拉关系也不好意思出来,更不用说江以询了。
不过就算不喜欢的人都不在场,这顿饭的气氛也依旧沉闷。两个男人也不知怎么回事,都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喝酒。
江行舟的酒量喝趴五六个酒鬼都没问题,这次却喝到烂醉如泥。她看着他醉醺醺随时要晕倒过去的样子逐渐焦虑起来,可察觉到他们之间氛围不对也不敢拦着。
最后一杯酒见底,江和豫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江行舟双手扶着一个空了的酒瓶,头颅深深垂下,没什么动静。陆云娆疑心他昏了过去,扶着他的肩膀想要小声地叫醒他。
江行舟却突然抬起头。
他喝了很多很多酒,脸上都是通红的,但是目光依旧很冷,甚至有点冷漠。他问江和豫,“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养了我?”
江和豫愣住,表情错愕,显然也是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但他最后没有选择回答,而是笑着同他说:“你喝醉了?”
所以在说什么胡话呢,江行舟也宁愿自己说的是胡话。
他重新问了一遍,“不能留下来吗?”
江和豫这次回答了,“不能,这是江家的使命,也是我对你娘做出的承诺。”
“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大军出发的那天,你也不必过来。”这是江和豫离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桌上的饭菜都不冒热气,等彻底变凉之后,陆云娆才小声问身边已经静坐了很久的男人,“要不要回去?”
他双肩不自然地下垂,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狼狈。醉酒之后他的声音里都透着一股沙哑,他最后说:“好,我们回去。”
江行舟酒品很好,喝醉了之后也不会大哭大闹,回去之后就是安静地坐在背光的椅子上一个人发呆。陆云娆知道他心情不好,将准备好的醒酒汤送给他喝下时,原本是准备离开给他留下一个独处的空间。
男人却突然开口说:“陪我坐一会吧,我不想一个。”
他抬着头看她,丁点儿都的瞧不见往日的高冷和沉稳,反倒是像一个要饴糖的孩子。
陆云娆心软成了一片,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声音很是温柔,“是心里难受吗?”
他诚实地点了点头,沉闷地说:“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不过也是……”他眼尾泛着红色,声音放得很轻,“谁能接受一个仇人的儿子呢。”
江和豫和温梵是青梅竹马,感情十分好,等温梵及笄之后两个人就成亲,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但是很快江家遭逢巨变,江和豫不得不上战场接过父兄手里的任务。但是边关苦寒,且时长伴随着战争,江和豫没有办法带自己夫人前去。两个人不得不分开,温梵便一个人留在京城。
温氏在江和豫离京之后,就时常去寺庙烧香礼佛,没想到在寺庙被同样出来礼佛的先皇看见。先皇好色,对温氏一见钟情,逼迫她同自己在一起,江行舟便是那罪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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