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止也不傻,立时听懂了,把她推开,微拢了眉道:你又发病了?
知道瞒不了她,沈清疏乖乖点头,又补充道: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来这边她就陪林薇止去了一趟觉华寺,实在是有些过份,之前她其实就想空出一段时日,只是刚好又碰上了易感期,就顺水推舟告假了。
林薇止这才明白,想了想道:会耽误你的公事吗,倒也不至于要告假,我那边可以推迟几日,就在府中陪你,只是公堂之上我去不了,好在还有
剩下的她没能说出来,沈清疏倾身过去,忍无可忍地以吻封住了她的唇,她就猜到是这样,她工作这么繁忙,没时间陪女朋友,换后世那还不得气炸了,可是林薇止却一点怨言没有,比她还要支持她的工作。
很多时候她们聊天,也离不开这些话题,林薇止会和她讨论,给出很多有用的意见,可沈清疏并不想她这么懂事,总是将就她,配合她,她希望她对她有更多要求,会对她撒娇抱怨。
等两人分开,林薇止软在她怀里,沈清疏揽着她,赌气道:我就是想陪你去挑画社,你不答应,我也不去县衙,县衙里我都安排好了,又不是少了我就不能转了。
对待这份工作她是很认真的,前期不熟悉业务也付出了很多时间,可是她又不是真的工作狂,不会觉得累,怎么现在搞得要她每日都上班一样。
她没听到林薇止说话,便又一下一下去咬她的耳朵,力道放得很轻,口齿不清地威胁道:快说,你答应不答应?
林薇止使了点力推开她,伸手捂住耳朵,似乎摸到点轻微的齿痕,不禁有些羞恼,抬眸横了她一眼,你莫不是属狗的?
昨夜也是,喜欢在她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啃,今日起来,起了一片红痕,她没注意,还叫笙寒给瞧见了,偷笑了一早上。
沈清疏装作没听懂,咧嘴一笑,故意露出两边小虎牙,不是,属虎的。
林薇止一噎,不想再理她,直接背身在床上躺下了,沈清疏知道她没有真的生气,又厚着脸皮靠过去,摇了摇她肩膀,小声追问道:你先别睡啊,到底答不答应?
林薇止没好气地道:沈大人,你都已经告假了,我不答应又能怎么样?
这便是答应了,她惯常口是心非,沈清疏笑起来,把她揽在怀里,那好,说定了,下午我们便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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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89章
午后二人出门去实地考察, 前几日沈清疏才把事情交代下去,负鞍便寻着了好几处合适的院子,不得不说这其中,受她的知县身份很大影响。
知县夫人闲来无事要办画社, 自然多的是讨好之人, 几处院子的地段装修都没得说,放平日里那是不会拿来出租的。沈清疏心里有数, 倒也没有太迂腐, 反正她会照市价付房租。
来这边这么久,这还是两人首次一起逛街, 正值金秋九月, 天朗气清, 阳光恰到好处的温和,加上整个县城也不大, 二人没有坐马车,一路步行逛街, 边走边说着话。
岳水县自然不能同京城的繁华相比,肉眼可见要破落些,街道两边, 有售卖日常器物的,做吃食的,卖菜的,少见新奇玩意儿, 乏善可陈,不过相较之下十分接地气,颇有生活气息。
四周都是叽里呱啦的蜀地乡音,沈清疏刚过来时, 交流就颇费了一番功夫,现在说得太快仍然还是听不懂,不过听着觉得挺好玩的。
她左顾右盼,见街上男女老少皆有,这里不像京城那么讲究,平民百姓家,女子成婚之后,不可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还是要出来谋生做事情的,因而女子出门都不戴帷帽,当街便可见妇女叫卖。
如此一来,林薇止戴了倒是有些另类,很多人都会不自觉打量两眼,沈清疏见了,便轻声在她耳边问询,阿止,我见这边没有戴帷帽的风俗,虽然天气不热,可戴着也难免有些闷,你要不要取下来?
帷帽有些遮挡视线,林薇止倒是没有察觉到这点,她左右看看,抬手摸到帷帽顶,明显有些犹豫。
沈清疏立即道:你要是不习惯也不必勉强。
自待字闺中,她就没有在大街上抛头露脸过,可她这样确实显眼,反受到更多瞩目,林薇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把帽子取了下来。
视野一下变得更加明亮清晰,四周的声音似乎也更加嘈杂大声了,她不自觉微低了头,稍显局促地停下脚步。
怎么,沈清疏跟着停下,牵着她的手用力紧了紧,眼神温和地看她,还适应吗?
林薇止抬眸看了她一眼,心里一下安定许多,再往四周看看,没人注意到她们,投过来异样、窥探的目光。卖豆腐的大娘还在大声吆喝,买菜的泼辣女子也还在吐沫横飞的讲价。
这是一个世界,却又是不一样的世界,若在京城,这一定被斥为不知礼仪廉耻了,她却觉得心里格外畅快。
她看着沈清疏变得清晰的脸,不由笑起来,眉眼弯弯,嗯,要舒服得多。
那就好,沈清疏视线停在她脸上一瞬,偏头咳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戴着帷帽说话也不方便,这边是偏远地带,民风淳朴,没人会在意那些规矩,你日后再出门,自在一些,若不想戴便不戴。其他那些繁文缛节,也不用再在意了。
她其实很不喜欢这些把女子束在家中的规矩,但她知道林薇止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难免有些受影响,所以并不勉强她,全看她自己喜欢怎样。
林薇止拉着她继续往前走,玩笑道:若在这边心放野了,那日后回了京城,再收不回来要如何?
沈清疏面上神情不以为然,那有什么,收不回来便不收,所谓规矩都是人定的,为何男子没有那么多规矩,宗亲权贵便可以不遵守规矩,因为规矩就是这些人制定的。更何况,戴个帷帽算得了什么,我看京中百姓也少戴。
帷帽最初也是一种门第划分,戴便意味着这家女子不用出去劳作,全靠男子养家,以此凸显这家的财力,只之后也渐渐束缚了女子的脚步。
林薇止不禁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沈清疏身为女子,自然会更同情女子处境,这没什么问题,只她出身伯府,也是顶级权贵阶层,平时言语之中,却更为同情普通百姓,对特权阶级多有批判。
不同于士大夫那种忧国忧民,她敏锐觉得,她对皇帝的态度也有些轻飘飘地,不像其他人那样发自内心的敬畏。
什么样的环境会长成这样,她暗自思量,也许是沈清疏特殊的能力造成的,她不太赞成这种态度,也有些忧心,好在天高皇帝远,暂时也没谁会管到她们身上。
沈清疏见她不接话,表情也沉静下来,她想了想,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有些忐忑地问:我说得不对吗?你要是喜欢戴,也可以戴的。
林薇止摇摇头,侧头低声道:你这些话怎么可以胡乱说,你是为官的,倘若被别人知道了,说不得参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听她一说,沈清疏也觉得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来了这边无人管束,她确实更放得开些,不如在京城那样谨小慎微了,她心里暗暗告诫了自己一番,看林薇止板着一张严肃的小脸,十分可爱,又有些忍俊不禁。
她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好,我知道了,我怎么会同别人说这些,只是你我才不设防。
林薇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忍不住四周环视一圈,见没人注意她们,才羞恼地打落沈清疏的手。
二人一路说笑,走走停停,倒并不着急,看了两处院子,到第三处,一进去,林薇止便觉眼睛一亮。
这处院子同前两处完全不同,两进的院子,前后贯通,面积倒不是特别大,但布置得十分清雅,院中假山,花草树木,搭配得错落有致,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坐北朝南,房间布局也合理,开窗之后采光十分好。
林薇止转了一圈,格外满意,便决定就是这处了。
沈清疏问:还有两处,不再看看么?
不用了,这处便十分合适,下午走了这么久,也不想再瞧了。林薇止弯腰锤了锤腿,觉得有点酸。
叫你平日疏于锻炼,陪女朋友逛街,反是女朋友走不动了,沈清疏有些好笑地道:上次去觉华寺,嘴上说了两天,却又没有下文,照我看,你这样是练不起来的。
林薇止不说话了,埋着头装作没听见,她打小就是这样,因为身子骨弱,娘亲也不勉强她。
沈清疏左右看看,又道:会不会小了些?
这院子自己住倒是没问题,教学生她觉得可能不太够,相比之下,前两处面积要大得多,可惜林薇止不喜欢。
林薇止道:足够了,你以为能收到几个学生,说不得就只郭教谕家那一个。
平常人家的女儿,有几个会学琴棋书画的,便是京城的富贵人家,大多也不会学这些,多是学管家之道。
说来可悲,反是教坊女子都要学这些,以讨好男子,男子不会娶这样的女子,却又嫌管家的妻子无甚意趣。
沈清疏一想也是,丹青自古以来都是一门昂贵的学问,画纸颜料,都所耗甚多,岳水县找不出几个想学的,更何况,要是人多了,林薇止也教不过来,这般大小正合适。
她叫了负鞍过来问,听得是县城一户许姓人家的宅子,不知道是不是和许县丞有关。
确定下来二人就打道回府,其他事情自然有负鞍处理,他现在实质上已是沈清疏的管家,原本就有刘叔教导,现在在岳水县的事务中,也逐渐成长起来,能够独当一面了。
这里离县衙不远,再叫马车过来也麻烦,林薇止歇了一阵,感觉好受多了,便坚持和沈清疏一起步行回去。
走了一截,便有些微吃力,鼻尖冒出一层细汗,沈清疏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见她这么吃力,便停下脚步道:不然还是叫马车过来吧。
林薇止觉得自尊心又有些受挫,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往前走,坚持道:不用,就还剩几步路了。
她说话都有些喘气,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沈清疏便又好心提议道:那要不然还是我背你回去。
说了不用。林薇止横了她一眼,有点生闷气似的,走得更快了。
这会儿快到黄昏,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唯一点余晖,将天际染成绚丽的橙黄色。两边商贩已经陆续在收摊,街上的行人数量却还是不少,林薇止实在不想成为满街焦点。
更何况,沈清疏刚刚受了伤,肩上都还没好呢便逞能。
沈清疏慢悠悠地追上去,心底暗暗好笑,也不再说话,双手交叉枕在颈后,气息均匀,闲庭散步一般跟在她旁边。
过了一会儿,见她脸颊泛红,抬手擦了擦汗,沈清疏又有些不忍心,伸手拉住她手腕道:还是走慢一点吧。
顿了顿,她四下看看,指着一处摊位道:我累了,我们去那边歇上一会儿再走好不好?
她语气软绵绵的,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林薇止知道她故意这么说是迁就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抬头看了看天色,眉头微拢,嗔道:再歇天就要黑了。
顿了下,她抿了抿唇,轻声道:你靠过来一点。
沈清疏不明所以,听话地靠前了两步。
再过来一点。
怎么了?沈清疏小心翼翼又挪了一步,两人距离缩小,再近便要靠在一起。
林薇止抬头望着她,摇头笑了下,忽然倾身靠过来,勾起她右边手臂抱住,整个人像是挂在了她身上。
好了,我们回去吧。
她身上的重量压过来,胸前的柔软蹭到手臂,沈清疏免不了浮想联翩,好一阵儿,才压下心猿意马,小声应道: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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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90章
用过晚膳, 沈清疏在床上盘膝而坐,她肩上的伤还得上药。
过了一日,淤血化开了些,青青紫紫瞧着却比昨日更明显了, 同周围白皙的皮肤极不协调。
她坐的笔直, 脊骨凹下去,衣衫半遮半掩, 林薇止视线飘忽了一瞬, 二人有了肌肤之亲,同昨日心境却又大为不同。
她定了定神, 把视线集中, 专心地揉着药酒活血化瘀, 等收拾完,一刻也不停地翻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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