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楚没想到背后居然有这样的内幕,敛眉:你不是说小太子遇险,谢母把自己儿子推出去挡枪?她再做戏也不能把儿子推入绝地吧?
镜子先生微微摇头:那是因为皇帝在谢朝身上下过一种毒。嗯,就像你们地球那边的蛊,这种蛊一直在他体内潜伏着,他如果始终很听话,死保皇家,那这蛊就不会发作。但如果他心怀不臣之心皇帝就会设法唤醒那蛊虫在谢朝体内做乱,能让他在三日内肠穿肚烂而死。他妈妈当初为了保住他,不让皇帝对他生疑,只能把他推出去。那时他虽然也不怎么得人心,但到底是个将军,本事又极大,那些作乱的人未必能奈何得了他后来他母亲为了永绝后患,趁皇帝落难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从他手里将那蛊的引虫抢过来吞了
言楚:后来呢?
那蛊的引虫无法用普通法子杀死,只能被血亲吞食,以命换命,才能将谢朝体内的蛊彻底化去。所以谢朝母亲在吞了那引虫不久后就死了。谢朝后来脱险归来后,也终于明白了他妈妈当初为他做的牺牲。但他那时双重人格已成,他又天生感情淡漠,所以也无法再改变什么。
言楚不说话了。
再下一刻,他的精神体就脱壳而出。肥壮的机器人身体没了支撑,直接倚靠在镜子先生身上,险些把他压趴下。
哎,你去哪?
言楚说了一句:保护好那身体。就飘走了。
言楚颇为头疼地看着前面的军部大楼。
大楼巍峨,层高五米以上,有三十八层楼,造型像一柄出鞘的刀,直指天空的犀利。
这里是谢朝现在办公和居住的地方。他就在最高层处。
言楚的打算是见他一面,和他好好聊聊,重点是告诉给他一些他听来的皇家内幕,提醒他。
他没想到的是,他在精神体状态中居然进不了这座大楼!
这座大楼四周也不知道是设置了什么高科技装置,他压根靠近不了那大楼,每次靠近都会被一层看不到的屏障给弹回来。
他也曾经回去找了镜子先生来帮忙,但一向万能的镜子先生这次踢到了铁板,他也破解不开。
言楚倒没什么,那些守卫看不到他。
但镜子先生不行,他刚偷偷摸摸靠近不久就被人发现了,接着就被远远地赶开了。如不是他确实没干啥坏事,只怕就要重新被抓。
言楚接连向里冲了好几回后终于死心,只得回来。重新回到那矮胖的身体内。
镜子先生正胆战心惊地等着他,看他回来松一口气:你是想提前把他母亲的事告诉他?那不行的,他体内的蛊很敏感,他如果一直对他母亲心存恨意,那蛊就会恨平安。但如果解除这误会,他心里的恨意彻底没了,这蛊虫也会发动,对谢朝极为不利你千万别冲动!
言楚问: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想到其他解除这蛊虫的法子?
镜子先生翻了个白眼:如能有别的法子,我早对谢朝捅破这层窗户纸了,这不是没法子嘛。只能依旧牺牲他妈妈。我的打算是,他一旦落难,我就设法提前找到他,告诉他真相。那他就不会分裂出第二人格来了。
所以啊,言少爷,这事咱还得从长计议,你别冲动去找他了,免得坏了事。走,走,咱先回去。镜子先生来扯言楚。
言楚不动地方,镜子先生没拉动他,又无法强行带他走,只能苦口婆心地劝:我已经把所有的利害都和你说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了。我答应你,只要他一落难,我立即告诉你他所在的位置,让你去救他。你是精神体,他无论在哪里你都能去往他身边。到时候你既可以为他解除他对他母亲的误会,也能及时救他出来。一举两得,怎么样?
言楚摇头,直接否决了他:不怎么样,不行。
他现在总有一种第六感,那就是趁谢朝没落难时去往他身边,要不然会出大麻烦!
所以,他决心再去碰碰运气,精神体进不去,那他用机器人的身体应该能进去吧?!
三天后。
言楚终于见到了谢朝。
第95章 第三界面28
这三天里, 言楚用过很多法子。
譬如,说有要事禀报少将,人家守门兵士没理。
譬如, 说是少将的家人,人家兵士冷冰冰说少将的家人都认识, 没他这模样的。
当然,言楚也曾经试图在门口附近堵一下他。结果,始终没看到他出门。事实证明, 守株待兔的方式不行。
不过, 这三天里他也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规律,梵不渡少将喜欢听一个名叫《丝律》的乐团演奏乐曲, 每天晚上十点左右都会把这乐团请去, 演奏一个小时的音乐。
据说少将有失眠症,听他们弹奏的乐曲入睡较快。
言楚很有弹钢琴的天赋, 十岁的时候就过十级了。
他的钢琴老师曾经兴奋地说他只要好好练习,日后可以赶超克莱德曼。结果他后来半途而废。
落难以后, 他去过乐团当过钢琴手,差点成为那乐团的台柱子。但因为言秦派人作梗, 他在那乐团待了不足两个月就被辞退了
在这点证明, 他的钢琴还是弹得很不错的。所以第三天的时候, 言楚找到这个乐团, 给他们当场演奏了一曲,让这团的团长惊为天人,当即决定雇佣他。
于是,言楚成为乐团的一员, 在当天晚上跟着乐团终于进入军部大楼。
当然, 在进乐团之前, 言楚还是让镜子先生把他这身体略改造了一下。
身高拉长十厘米,达到一米五。把他原来的黑头发换成紫头发。
言楚又化了化妆,耳朵上戴了一串亮闪闪的耳钉,穿着黑色皮裤皮衣黑护腕,很有非主流机车少年范儿。
因为他这模样和原先大相径庭,所以军部门口的兵士并没认出他。让他跟着乐团大摇大摆混了进去。
言楚以为会到里面某个小舞台去演奏,谢朝会在舞台附近聆听。
没想到里面的负责人直接把他们领到一个硕大的游泳池旁边的桌位上,让他们在那里演奏。
游泳池附近有四个大房间,房间的窗子上都悬有淡白的帘子。
在外面是看不到里面什么样的,所以言楚也不知道谢朝是在哪个房间内。
有一位护卫过来,给了乐团团长一个歌单,让演奏这几个曲目。
团长再把曲单再分给下面的员工。
言楚看了看曲单,大部分他都没弹过。
好在团长发放的有曲谱,对言楚来说就不算难。
一首首乐曲陆续演奏起来。
这些曲子都是舒缓安宁的,很有催眠效果的那种。
言楚心里有事,演奏前六个曲子的时候他还能勉强静心弹,但眼看后面的曲目已经不多,而他还没找到接触谢朝的机会,心里就有些火烧火燎的。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再不想个法子只怕今天依旧是白来。
他略一沉吟,心一横,故意弹错了几个调子,险些没跟上其他乐器,整首曲子的节奏乱了几拍。
团长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接连看了言楚好几眼。
这位少将看着很好脾气,给钱也痛快,但他很龟毛啊!还有强迫症!容不得一点错,是眼里不容一点沙子的主。
平时弹错半个曲调他都能听出来,现在弹错这么多,只怕他会急!会处罚!
果然,团长的想法刚刚成型,一位极年轻极俊美的少年就出现在游泳池边,这少年眉峰凝紧:怎么回事?少将刚刚有了一点睡意就被这种烂调子惊醒了!你们这是成心捣乱是不是?
团长吓一跳,忙深深弯腰:是我们的错,我们的错,今日我们新招到一名琴手,试琴的时候挺惊艳的,连最难的曲子都能弹奏下来一音不错。还以为他是天才,没想到他会出这样的纰漏,请少将赎罪,我们情愿再免费赠送几首将功补过
那少年挑眉:少将已经被吵醒,赠送几首能让少将安眠?我早就和你们说过,少将一旦醒过来,他这一夜别想再睡着。
我有法子能让他再睡着!言楚开口,打断那少年的斥责。
那少年上下打量言楚两眼,不耐问:这胖子这人是谁?
团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他就是今天才来的琴师
原来是你惹得祸呀,靠,没那本事就别揽这么重的差事。人长得这么扭曲也就算了,琴还弹的这么销魂,我看你就是成心嘛。
美少年评判,说到这里,忽然像想起什么,一双漂亮眼睛闪过光芒:你是不是什么人派来故意害少将的?来人!把他拿下,先审问审问再说!
有两名护卫出现,立即出手来抓言楚。
言楚不动,任凭那两个人将自己抓着说:我确实有办法能让少将在十分钟之内重新有睡意,你连试也不让我试,看来还是不把少将的失眠当回事嘛。
那美少年:
他狐疑地看了看言楚,想了一想,到底给了言楚这个机会:好!那就给你这个机会。如果办不到,我会两罪并罚,先把你这弹琴的手指头全部剁掉!
言楚点头:好!
于是,他又重新回到琴旁,想了一想,自己弹奏了一首曲子。
这曲子倒不是催眠曲,也没有催眠作用,但却是言楚待在谢朝身边时常常哼着玩的曲子。
谢朝既然能看到他听到他,听到他弹这首曲子肯定能猜到是他来了
就算不知道是他,最起码也应该明白和他有关,把他叫到跟前询问询问。
只要到他跟前,言楚就有机会和他说几句话儿。
超出谢朝上次历劫的时间已经一个多月,证明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
但言楚脑海中的记忆依旧没变,这证明到最后谢朝还是会分裂人格。
所以言楚决定孤注一掷,再到他这边生活一段时间,看看谢朝的心结到底是什么,他也好对症下药。
言楚在弹奏的时候,那美少年又走了,应该是去陪谢朝了。
一曲叮叮咚咚弹完,整个游泳池有半分钟是安静的。
言楚静静等着,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一直发虚。
他这首曲子弹奏了将近十分钟,按道理说谢朝肯定早听出来了,但一直没什么反应
半分钟后那美少年终于又出现了,他冷冷地瞥了言楚一眼,宣布了少将的一条军令:少将有令,将此人赶出军部,永不许进来!
手指所指,正是言楚。
言楚:
尼大爷!
眼看又有两名护卫冲上来要把他丢出军部大楼,言楚已经顾不上心头丝丝缕缕泛上来的疼痛,他怒上心头,也豁了出去,大声说了一句:梵不渡,你这是始乱终弃吗?!你忘记我们同床共枕的日子了?
那两名护卫吓得脸色都变了:混蛋,胡说八道什么!
扑过来就想捂言楚的嘴。
言楚迅速斜走一步,避开那两个人的扑击,继续: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我是你们少将的未婚夫,我们早就同居过了!你们不信的话可以验证一下,你们少将左边臀部有块星星状胎记
言楚毕竟是和五六岁的谢朝一起生活了四年多,看到过儿时的谢朝洗澡,自然就注意到其他人压根看不到的地方
当时还惊奇于这孩子连胎记也长得这么清新脱俗与众不同来着。没想到能在这里用上。
那两名护卫吓得差点厥过去,他们虽然不知道言楚说的是真是假,但他这一篇话太惊悚了!简直就超出他们的心理预期。
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就看向那美少年:瑾上尉
少将的某部位瑾上尉是看到过的,在少将受重伤险些丧命的时候
瑾上尉一双狐狸眼睁得圆溜溜的,里面明显有震惊狐疑之色。
显然,言楚说的是真的。
瑾上尉瞧着着言楚:你你怎么知道
话没说完,其中一间窗子里就传出谢朝的声音:阿瑾,带他进来。
言楚暗松了一口气,目的终于达到了!
不过,看这位瑾上尉的意思,他好像也知道谢朝的胎记啊。
据言楚了解的谢朝,就算是儿时,他洗澡也是避开所有人的,他的那些护卫都不知道
那这位瑾上尉怎么知道的?
言楚一肚子狐疑,跟着瑾上尉进了其中一间屋,见到了懒散坐在床上的谢朝。
这间屋子很干净,也很简洁。
白色的墙,白色的地面,白色的桌椅,白色的大床,雪洞一样,唯一的杂色就是谢朝自己。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睡衣,赤着脚,半靠在床侧上。
他看上去比前些日子清减不少,眼睛下有黑眼圈,唇边还有微微的胡茬,看上去有些落拓不羁,但气场似乎更强了,整个人像一柄出鞘的剑,带着军人特有的犀利冷酷。
瑾上尉将言楚带进来后,就在旁边像个木桩子似的站定:不渡,这死胖子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你不会真和他不对,你是重度颜控,招下属都不招丑的,说会影响决策心情。怎么可能容许这么个死胖子做未婚夫
阿瑾,你先出去。谢朝朝美少年摆了摆手。
瑾上尉一挺胸膛:这不行,我可是你正牌未婚妻,有权利知道真相!
说完这句话他就退到一边,找了张椅子坐下,摆明要看戏看到底了。
言楚:
震惊!是他此刻的眼神。
空白,是他此刻的表情。
他看向谢朝,谢朝眸光微缩一下,没理瑾上尉,似乎默认他坐在旁边监督了。
他微凉的视线落在言楚脸上:你千方百计要见我,不惜自毁名声冒充我的未婚夫,到底想做什么?
言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实话,他觉得有些扎心。
尤其是看着那位端坐在那里的瑾上尉,他就更扎心。
知道谢朝隐私部位的标记,谢朝入睡他能陪在身边,正牌未婚妻,谢朝没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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