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神秀

(1)

2021年4月19日(一)北宋时期,大宋与南疆大理国交界地方乃是大宋黎州过了大渡河就是大理国境内,自太祖「宋挥玉斧」之后两国承平已久,宋理两国的官方交流只有少量的马匹贸易和大理国不多的入贡。
但是民间却一直是私下来往不断,并且形成了不少商路,大理国自然愿意从宋国得到丝绸器具用物,大宋也爱买大理的药材、麝香、细毡,这条商路自大渡河起一直通到大理国国都羊苴咩城,这条路途中不乏艰险难行的崇山峻岭,水流喘急的大江大河。
这条大路一路还分出许多岔路通向大理国各个重要城池和部落,在这蜿蜒的山路上面一支马队押送着两辆马车正在不紧不慢的赶着路。
钟神秀,名字是他母亲给起的。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爹娘会给他起一个如此秀气的名字,还因为这个名字常常被从小一起青梅竹马的清姐姐嘲笑。
当钟神秀长到了十六岁的时候,就被父亲带着一起去跑马帮,一年要来回几趟茶马道,贩运盐、铁、茶叶进入高原,再从高原带回各种骡马、药材、毛皮等。
这时候他才了解到父亲控制了大理和吐蕃之间的绝大部分的马帮贸易,每年穿梭在横断山脉之间的几十个大型马帮驼队都是钟家控制的。
走单帮的客商被规定不得多于十匹骡马,就是这样到地方后也得把货物卖给钟家在吐蕃在当地的货栈,再从钟家货栈进货回去大理,但是到了大理钟家就不管了,所以这条路上的单帮客人还是络绎不绝的。
两年下来钟神秀这才了解到平时的那个在自己母亲面前唯唯诺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并且还是个醋坛子,只要母亲和外面男人说话有接触就会吃醋的父亲。
就这样一个男人在茶马道上面却是一个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人物,如此反差巨大的原因只能是因为自己母亲的花容月貌和御夫手段了,钟神秀这两年来才对自己的父母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钟神秀的几次跑马帮生涯中总是会遇到和山贼火拼,虽然他一开始实战经验不足,但是也丝毫没有胆怯的拔刀就砍,第二次火拼的时候还砍死了一个吐蕃山贼,在面对跪地求饶的俘虏也丝毫不手软的用柳叶刀划破他们的喉咙,只是当晚钟神秀做了一夜的噩梦。
再后来随着实战经验的提升,他对这套柳叶刀法的狠辣也是有了深刻的理解,怪不得清姐姐的母亲在江湖上面有那么多的仇家了,这套刀法简直就是招招致命。
这也导致钟神秀两年不到手上就沾满了各个少数民族的山贼的鲜血,记得小时候父亲还为他练习这套刀法颇为不满,认为儿子应该修炼钟家的那套横练的功夫,不过当他看到现在每次我挥刀冲入敌阵骁勇杀敌的时候,眼中也就只剩下欣赏和得意了。
后面父亲就对钟神秀开始大力培养了,和吐蕃大臣谈判今年的贸易量,和大理官员敲定今年的关税几何,都会带上儿子一起去旁听,每次事情结束都会提一句这个少年就是小犬云云,而有十几条条人命在手的钟神秀现在算得上是说话沉稳有度,一身英气逼人,再加上他的样貌一点都不像父亲那样凶恶,而是随了母亲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就是这两年在高原上面被晒的黑不少,不过这也增添了不少成熟的气质在身上,不像刚出来的时候就是个白面小生。
而这形象和气度立刻会被大人们满口称赞,什么年少有为,虎父无犬子之类的赞誉便会铺天盖地而来,而钟神秀则还会收到一样见面礼物什么的,他最喜爱的一件就是横断山上面的一个少民寨主送的一口苗刀,这算得上是一件吹毛断发的利器了。
今年最后一趟进山是父亲安排钟神秀带队单独跑这一趟,到了吐蕃后就准备在高原过冬顺便熟悉一段时间那边货栈经营的情况,等来年开春再带队回来,这样就算是把儿子培养出来以后就能够独挡一面。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大雪封山提前了一个多月,此计划只好作罢。
无事一身轻的钟神秀总算是可以回家看望想念已久的母亲了,并且可以在家中陪伴母亲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两年总是和母亲聚少离多,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三五日就要分离。
母亲虽然对此事颇有微词,但是为了儿子的将来,她也只好以大局为重任由父亲对爱子的安排,唯一一次发火就是上次钟神秀的手臂上中了一箭留下的那一道伤疤,被母亲看见后,立刻把父亲骂的狗血喷头,吓得钟神秀没敢把背后那道刀疤给现出来。
他本想在母亲面前炫耀一下自己身上几道伤疤算是行走江湖的证明和勇敢的勋章,这都是和父亲马帮里面的几个护卫天天混在一起的结果,每次酒一喝多了就各自光着膀子显摆起身上一道道伤疤,说这是男人的荣耀,英雄的证明,每次都让钟神秀心向往之,其实那支箭射来的时候自己是看清楚了箭上无毒才用肩膀擦了一下。
而那弓箭手应该是个猎人出身,弓是狩猎用的软弓那支箭只是在他的胳膊上面擦出了一条一寸多长的口子只后就掉到了地上。
这次父亲在他临行前吩咐路上务必要小心谨慎,因为随行的还有两辆马车,里面都是珍贵药材和和今年一年贸易所得利润的金银,就由钟神秀押运回家交与母亲安排。
父亲则还要走一趟黎州府把三百匹马运过去和那里的大宋马商交易,辽夏两国在北方的虎视眈眈使得大宋缺马缺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便每年在大理国边境开设马市来交易马匹,其实这马匹交易的利润才是钟家的大头,每匹好马可以达到上千贯,次一点的也有几百贯,而且交易后可以直接买成丝绸绢布,这个才是好东西,也只有马市上面的商人才能买到。
一路风尘,钟神秀带着十来名马帮护卫押送着两辆马车朝家里奔去,这次也就算是他第一次独自率队赶三百里的路回家,这一路虽然太平但是也要经过几个寨子和帮派,路上有几段也是险要的小路。
钟神秀也知道这一路需要自己安排人探路,到晚上要露宿时候如何安排人手值夜,遇到下雨如何,遇到盗匪如何。
虽然这些事情不一定会发生但自己还是要安排妥当才行,这是十多个人的小队伍,要是带着一个马帮驼队得有几百匹骡马百来号人手,还会有跑单帮的客商夹杂其中,那可就是个大麻烦了。
反而路上和人动手什么的倒是小事了,维持队伍能够完整安全的到达目的地才是真正的不易,每年在路上损失掉的货物和人手一般情况的一两成左右,运气不好六七成都有过,全军覆没更是在历年来发生过多起,就这样的凶险也是每年都有人要加入马帮跑一趟这茶马道,因为利润实在是太丰厚了。
几十斤茶叶就能换回一匹马,一斤粗盐就能换回一斤药材,铁器则只收金银,丝绸什么的则更是一到货就会被吐蕃贵族和那些大寺庙里的喇嘛包下而且价格任开。
这一路要是钟神秀自己单枪匹马也就三天左右,带着两辆马车非得七日路程不可,别看只有十来人和十几匹马,一路上琐事不断,这几个随行保护的护卫手下可能都被父亲嘱咐过了,所有事情不论巨细一律向他请示汇报,钟神秀不下命令什么都不做。
平时跑吐蕃的路上也没看他们有这么多事情,刚刚一个家伙要上厕所跑来问钟神秀是去找杨树还是李树,这边又来了一个问中午吃馒头还是烧饼,钟神秀琢磨着也没有买馒头当干粮呀,就没有搭理他。
其实钟神秀也知道这一路哪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父亲交代的事情他们又不可能不做所以都来解闷而一样的没事找事。
正当刚才那个护卫欢天喜地的得知中午吃烧饼的事情后,坐在车上的钟神秀便勐地一甩马鞭,想赶走心中的郁闷和刚才想烧饼馒头杨树李树的那团乱麻。
就在这时就见一匹快马掀起一阵尘土向车队疾驰而来,定睛一看就知道是前面探路的两个护卫之一,肯定是找到了两处可以中午打尖的地方来问钟神秀是靠松树林好还是靠竹林好,这几天他们几个好像都有点乐此不疲的样子,全他妈上瘾了都。
钟神秀故意不做声就想等这家伙靠近了看看他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却不想他倒是真的一脸慌张的样子。
钟神秀就有点诧异了,话说这前面就是无量山了,无量宫里面无量剑派的左子穆和辛双清虽然不和,但是从也不做那打家劫道的生意呀,再说平常这无量山四周也没有强盗土匪敢来劫道。
再近了点看到果然这个护卫身上带着血迹,他身后后面还有一匹马跟着远远看去那装束是另外一名护卫整个人都趴在了马上,看上去伤势更重一点。
这时那先到的护卫已经到了钟神秀跟前,钟神秀立刻一挥手让所有人马都停了下来。
护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叫道:「少帮主,前面有人劫道!」「你可看清对方是什么人了吗?你们是不是交手了?」「他们人很多,大概有二三十个。
大胡子上去客道了几句,一听不是本地人,我们还没问明白那边就不耐烦了,一上来就动手我和大胡子立刻就吃了亏」「于是你们仗着马快就跑回来了,伤的如何?」「我擦破了点皮,大胡子腿上挨了一件暗器」这时候大胡子也已经到了跟前,只见大胡子已经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这就奇怪了,腿上中了暗器怎么会这么快就要不行了。
钟神秀立刻从马车上面一跃而起,和几个护卫上去把大胡子给拉下马来,放在地上躺好。
钟神秀亲自动手把大胡子的绑腿解开,只见一根粗大的钢针插在大胡子的小腿肚子上面,一股草药味道进入了众人的鼻腔,这暗器有毒!钟神秀心中一惊,这下遇到的可不是普通的劫匪了。
这一带能用毒的都是苗家的高手,但是都以蛇毒和箭毒木为主,这种一股有草药味道的还没有见过,但至少可以断定不是蛇毒和箭毒木,钟神秀立刻拿出母亲给他的解毒丹,用匕首划开大胡子中钢针处的皮肉,只见大胡子疼的全身颤抖了起来,极力的在忍耐这割肉的痛苦,一名护卫连忙把他的嘴巴掰开塞进一根树枝让他咬住,其余人一起按住大胡子不让他动弹。
好在钢针刺入不深,钟神秀用匕首只划开半寸肌肉就把这根泛着绿色的钢针给挖了出来,用匕首一挑把钢针挑到一边,再用力把伤口处挤出不少黑血出来,可是这几下大胡子血流了多出来,钟神秀刚要伸手却突然眉头一皱,便拿了一根腰带在大胡子大腿处扎紧止血,等伤口血流放缓后,再把一颗解毒丹捏成粉末给敷了上去,又敷上一层金疮药。
最后找来一条干净的绑腿给大胡子包扎好,由于一直全神贯注所以出了一头大汗的我坐在地上歇了口气。
母亲的解毒丹应该可以对付这种毒针,现在大胡子已经昏睡了过去,虽然有点发烧,但是呼吸已经平稳看样子并无大碍。
第一个护卫受的伤倒是没有毒,此时已经包扎好了,正在一边等钟神秀吩咐。
「那么我看这条路是不能走了,不过要是换条路就要绕一个大圈子,把整个无量山给绕过去」「少帮主,那要起码多走三天的路程」找#回#……3j3j3j.「可是前面有二三十个外地劫匪在打劫,虽然我们过去末必不能一拼,但是这两辆车上的东西是大家一年来辛苦的收获,大家年底的红利都在里面,实在是干系重大」「少帮主言之有理,但是就这样绕过去实在有点不甘心,而且大胡子吃了大亏了,这口气有点儿咽不下去,就好像我们怕他们一样」说话这人是此次护卫里面的第一高手,是个来自西北的汉人使得一只长枪,每次和人搏杀都是一骑当先先上去挑了一个再说,而且他马上都会挂着两根长枪,一根断了就换一根,骁勇异常,由于马术精良又是西北人,被众人叫做马贼。
这八名护卫都是跟着钟父常年行走茶马道的老人了,今天遇到凶险都是跃跃欲试,只有钟神秀十分的担心前路的危机。
「我倒不是畏惧敌人,只是敌情不明,只知道他们不是本地人也不是苗家这些少民,算是来路不明。
而且对方人多势众,里面还有用喂毒暗器的高手,这种钢针可不是人人都能打中在马上疾驰的目标」众人纷纷点头,钟神秀环顾了一下四周。
「所以,我们就是要硬闯过去也要有个方略才好,一是有这两个马车累赘,二是尽量避免伤亡」「属下谨遵少帮主号令!」众人是齐声应了一句,把钟神秀下了一跳,你们几个是商量好的吧,如今大敌当前,要不是大胡子伤势严重他都有点觉得这是父亲故意安排的考验。
低头仔细思量了一会儿再把那个带伤的护卫叫来询问了几句,钟神秀心中就有了方略。
立刻让人把其中一辆车上面的油布掀开,这上面是十来筐药材,把药材倒在车上,藤筐拿下来用刀割下筐底就是个三尺的圆形盾牌,再穿上绑腿布条就能绑在小臂上面做成藤盾,这个虽然防不住刀枪,但是防那剧毒钢针倒是可以。
钟神秀又让几人拿出各自携带的强弓劲弩,走马帮遇到勐兽狼群这弓弩最是有用,所以人人都携带在身上。
钟神秀安排两名车夫留下照看马车和受伤的大胡子,带着其余人骑马向前慢慢的行去,一路上小声的交待着护卫们过会儿要使用的对敌战法和进退之策,众人其实之前都或多或少的和钟神秀经历过几次战斗,知道这个少帮主其实有勇有谋,只是江湖经验有所欠缺,这个东西历练多了就好了,而且这少帮主武功不错,除了那个用长枪的马贼就属这个少帮主武艺高强了。
所以这会儿都是对少帮主的计划言听计从。
向前行了两里多路就远远的看到了那群剪径的贼人,只见他们都是一副中原人士打扮,后面的小坡子上面还有几口大锅不知道在煮着什么东西。
因为离得太远无法看太清楚,钟神秀便让众人先行下马,隐藏在路边的一个小树林里面,自己带着马贼一人策马向前行去。
神农帮帮主司空玄,这次被上面派来夺取无量剑派的剑湖宫,这无量剑派虽说分了东西两派,但是那左子穆和辛双清都是扎手的人物,自己手下这群帮众武艺是参差不齐,论实力肯定无法得手,只好采集各种毒物在此炼制毒药看看能不能智取。
谁知道刚才两个骑士无意中闯入,虽然自己发射了一枚钢针击中其中一人,可是还有一个肯定能活着跑出去了。
也怪自己不熟悉地形,没想到选择炼制毒药的地方居然就在大道边上,好在这毒药就要炼成了,只要那无量剑派还没有察觉到就可以趁着他们东西宫比武的打的两败俱伤的时机一网打尽。
这会儿司空玄已经看到了两名骑士正在向这里靠近,看装束打扮和刚才那两个负伤逃走的人应该是一伙儿的。
司空玄心里暗叫一声不妙,看来这两个是找麻烦的了,而且不可掉以轻心,他们既然敢来就说明他们有实力不惧自己这边。
不过这两个人是不是有点托大了点,毕竟自己这边快三十个弟子。
只见司空玄大手一挥,坐在乱石里面的几十个帮众就都一跃而起聚拢了过来,司空玄说到:「都是你们几个刚才出言不逊,还急于动手,不然放人家过去也就算了,这下我们可能碰上硬茬子了」「帮主!属下也看见了也还是来了两个,等会儿他们一靠近就全部暗器招呼上去先结果了他们再说」「人家敢来两个说明有恃无恐,不过要是真动起手来是不能放活口了,不然事情会越闹越大,耽误正事儿就完了」「帮主说的是,等会儿我们问清楚了再动手,还要顺路追过去斩尽杀绝」司空玄略一思量觉得也只能这么办了,到底大事要紧,这次带来的人手也都是帮中的精锐,司空玄倒是不憷对方,便带人迎着钟神秀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钟神秀看着对方全部气势汹汹的向自己迎面而来,就知道诱敌之计成功了一半,等和对方距离又近了一点后便口中招呼了一声,自己从马鞍上摘下一把上好弩箭的钢制手弩,马贼也手握一把标枪,只见两人同时出手,一箭一枪就向对面神农帮众激射而去。
那边只听见两声惨叫,顿时两名神农帮众一个腹部被标枪洞穿,一个被弩箭射中面颊,立刻倒地不起。
司空玄心中大惊,这两个人上来就下杀手,伤了自己两个帮众,看来今天的事情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了,这……这如何是好,这下一定会耽误必须要办的大事儿。
司空玄已经后悔死刚才自己为何要打出的那枚钢针了,那喂毒的钢针一定是让对方送了命他们才来报复杀人的。
眼下自己这边就是认栽到此为止,对方也一定会不依不饶,这时候后面一个帮众上前叫道:「对面的两个王八蛋,别跑!老子要为兄弟报仇!」那人拔刀在手就向前冲去,司空玄立刻回头查看,只见那个小腹被标枪洞穿的肠子都流了出来,正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惨叫呻吟着,眼见的就不活了。
另外一个倒是很安静,只是那人脸色发黑已经断了气,看来这箭上一定也有毒。
司空玄立刻想要唤回那冲上去想要报仇的帮众,回头一看只见那两名骑士的其中一人一抖缰绳,骑着胯下那匹枣红马便冲了出来,距离虽短但是此人马术了得很快就把枣红马的步伐调整好,手中长枪被夹在腋下就这么迎上了冲出去的那名帮众。
那冲上去的神农帮众见对方一人策马冲出,心中一定,刚才他是有点莽撞了,虽然自持自己的武功修为在这一班人里面算是高手,但是不清楚对方底细,要是两人同时上来,恐怕凶险的很。
见到对手还讲点武德,他心中一喜立刻加快了速度,把手中的钢刀舞成一团光球迎着那骑士就冲了上去。
司空玄见状暗叫一声不好,立刻示意所有人一起上前准备接应那人,武林人士一般都是马下功夫,这马上功夫不能说没见过,但是知道其中利害的很少。
只见那骑士笔直的就冲了过来,人马合一那支长枪直指那帮众的胸口,那神农帮高手明显被这一往无前的气势所摄,但距离快接近的时候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招,不!这不是武功招数,而是一种杀敌手段,他拼命斜刺里向那枪尖砍去,没曾想那马贼骑术枪术皆是纯熟无比,微微一夹马腹那匹枣红马便向一边侧开,这铆足了力气的一刀就砍空了,但是那长枪是一寸长一寸强的马上兵器,马贼把枪头向外调整了一下方向就依靠马匹冲刺的惯性轻松的捅进了神农帮众的胸膛里面。
司空玄远远地看着自己的手下满腔的热血顺着那枪杆喷涌而出,他的尸首也被这冲击力向后飞起了一丈距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肯定活不成了。
这时候司空玄已经控制不住手下的怒火了,短短时间自己这里被对方杀死三人,众人立刻拔出自己的兵刃,手中扣上惯用的暗器向前杀去。
司空玄也不能任由对方杀了本帮三人就这样走脱,不然以后神农帮也不要在江湖上面混了,自己也当不了这帮主了必须把这二人擒住,或者击毙当场才能挽回面子。
司空玄一挺手中药锄,几根钢针也扣在手里便跟着一起冲了上去。
对方武艺高强,刚才帮中那个高手只一个回合就被挑死,司空玄暗自打算用暗器解决问题免得再有人伤在他们手上。
钟神秀见状立刻掉转马头,用马刺轻轻的碰了碰马腹,胯下这匹白马立刻小跑起来,那马贼的骑术更是了得,直接兜了一个小圈就凭借之前的速度赶上了钟神秀和他一起并驾齐驱,控制着马速用不紧不慢的速度朝着那小树林退去。
神农帮一众人追的甚急,追到了树林边上只见一名骑士唿哨了一声,突然树林里面向自己这里射出了七八支箭来,神农帮众人大惊连忙腾挪躲闪,无奈人数众多还是有几人中箭倒下。
司空玄见状连忙大喝一声把手中的钢针向树林里面放箭的几名射手甩了过去,其他没中箭的帮众也纷纷把手中的暗器射进树林里面。
那几名射手却是早有准备,不仅闪身躲到树后还用藤牌护住了自己的要害部位,射山不射林!这一阵子铁莲子、飞刀、钢针、金钱镖纷纷落空。
里面第二轮的箭只回敬了出来这次又有两人中箭倒下,此时司空玄已经有点慌乱了。
对方明显是算计过己方的,安排高手先过来突袭杀人,然后激怒己方把人引到埋伏圈里面,再用弓箭手射杀,现在司空玄已经想明白对方的人数较少,所以用了计策。
而树林里面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这边刚才帮中一人冒进被对方一枪挑死,现在帮中人人胆寒谁也不敢向树林里面率先突击,只能在林子外面和里面对射,可是那强弓劲弩比暗器杀伤力大了很多,而且对方还准备了藤牌,刚刚第三轮对射之后,己方又倒下两人却依然没有命中对方。
而刚才的两名骑士却趁着这机会一晃就没了影子,司空玄绝对不相信他们跑了,一定是在远处虎视眈眈的寻找机会。
司空玄现在犹如铁索拦江进退不得,想起自己接到上面的命令之后绞尽脑汁才想出了夺取这无量宫的办法,眼见这机会就要到了,却惹上了这么一批不知来历的人。
现在就是能胜了此役夺取无量宫的事情肯定是失败了,不!已经失败了,神农帮已经折损了七八个好手了,剩下的实力就算下毒也没有把握能对付的了无量剑派,司空玄想起身上的生死符,这生死符一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司空玄居然起了当场自尽的念头。
呵呵,本帮主就是自尽也要先杀光这帮坏了自己大事的人,想到这里司空玄不再患得患失而是豪气顿生,悍勇无比的手持药锄率先冲进了树林,后面的帮众看到帮主冲锋在前也立刻胆气横生,不避箭矢的跟着司空玄就向那树林里面冲去。
里面的马帮护卫见对方终于忍不住冲了进来,就立刻按照钟神秀之前吩咐的战术立刻收起手中的弓弩纷纷玩命的向树林另一侧退去,那边有他们之前留下的马匹。
只要上了马就能迅速脱离,可还是有一名护卫距离太近无法及时撤退,被那司空玄跟在后面就快就追上了,司空玄仗着轻功修为不错几步就赶上了前面那名落后的马帮护卫,抡起手中精钢药锄就向那护卫的后脑打上去,那护卫只听到脑后一阵子风声,心知不好连忙就地一个打滚,躲开了司空玄这一击。
可是这一打滚就算是走不脱了,只得爬起来抽刀抵挡司空玄的接二连三几下袭击,很快后面几个神农帮众也包围了上来迅速加入战团,可怜这名护卫被司空玄的药锄一下打在大腿上,立刻重伤倒地被围上来的众人乱刀齐下……马帮护卫其实在中原就相当于镖局走镖的镖师,那茶马道艰险难行,走着走着就会突然遭遇大雾降临,黑暗中时不时就会有同伴会坠落悬崖,而同伴则充耳不闻的继续小心前行,这些护卫其实对生死早已看得很澹,就别提遇到武艺高强的盗匪留下三五人在茶马道上面一夫当关以死相博,为马帮撤退争取时间这种家常便饭的事情了。
所以那名护卫被司空玄打倒的时候其余护卫更加抓紧时机撤退到树林外面存放马匹的地方,立刻一个个翻身上马唿哨着向树林外围绕了过去。
司空玄刚刚暴虐的一锄击碎那护卫的头颅,就听到树林外面的马蹄声和兵器相交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几声惨叫声。
原来钟神秀和马贼二人一见对方冲进了树林就立刻纵马冲刺回来,树林外面还有几个神农帮众没有进去,见到两名骑士全速冲了过来立刻慌了神,他们几个本来就武功不济才没有敢和人一起冲进去,现在看到骑士冲了回来想起刚才那威风凛凛的马上刺杀心中立刻胆寒。
钟神秀已经拔刀在手,照准一人就是顺手一带,当骏马掠过对方的同时手中立刻感觉到刀身传来的一阵子阻滞感但只是那一刹那间刀身就变得轻松了起来,身后一颗头颅的冲天飞起后滚落在了地上。
马贼则轻松的把自己的枪尖从后面刺入一个人的后腰,只这一个冲刺就让两名神农帮众丢了性命。
钟神秀翻身下马,回身舞刀便冲进了几名神农帮众之间与他们搏杀起来,马贼则策马来回冲杀,等到司空玄带人回头杀出的时候,外面六名帮众已经全部倒毙,至此司空玄带来的手下已经折损了一半。
上了马的钟神秀和马贼则已经和那边绕过来的骑士汇合在一起,折损了一个同伴的钟神秀等人同样杀气腾腾,正排着骑马冲击队形,钟神秀一马当先的冲着司空玄喊话。
「对面的王八蛋给老子听好了,伤了我们的人就一个别想活,快快受死吧」旁边的那名刚刚统领埋伏在树林里面弓箭手的骑士暗自摇头,他本是钟家的老人了和那钟神秀的父亲乃是一个辈分,为人稳重老成,听到钟神秀的话后心想这少帮主武功计谋都不错,不过到底是年轻气盛了一点。
钟神秀当然得意洋洋几个照面就干掉了对方一半人手,现在几乎把对方逼入绝境,马上队形整好一个冲刺就能解决对方,给自己人报仇。
三名使长枪的马帮护卫在前负责冲散敌阵,后面四名用马刀上去收割人命,之前护送马帮的时候使用此阵冲击过无数次拦路抢劫的盗匪,每次都能轻易破阵而入。
这次也一定不会例外因为对方已经彻底胆寒,只要钟神秀一声令下就要把对方斩尽杀绝!没有接钟神秀话的司空玄看到对方阵势就知道这伙人用的是军队骑兵冲阵的战法,己方现在毫无士气只要对方冲过来就一定四散奔逃,被这些骑士砍杀一空,至此神农帮在江湖上面就算除名了。
司空玄无奈从怀中掏出一支短箭运足功力向空中一甩,那支短箭发出奇异的哨音直冲天空,最后在空中爆出一团烟花。
后面的帮众份份从怀中掏出大包大包的药粉,戴上面罩趁着上风向就开始把那些药粉扬起在空中,还有人捡起不少树枝堆在一起点燃,树枝上撒了药粉后一股青色的烟雾便腾空而起,向钟神秀这里飘来。
司空玄的烟花散尽不久,无量山方向就有四五只烟花升空响应。
钟神秀一看就知道那边还有援兵,施放烟雾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援兵到来,不禁心中暗叹,看来全歼对方的希望破火了。
钟神秀纵使心有不甘,但是也只好招呼众人撤退,等回到了马车那里,钟神秀突然想起那名折损的同伴尸首还末有带回,便和众人商量起来。
「我和赵头领回去一趟,马贼跟在后面吊着我们,若是无事我们便把尸体带回,若是有事儿就不管我们自己回来带着马车绕路回去」那赵头领急忙道:「少帮主不可,去也是我和马贼一起去,你直接带着马车绕路回家,我们要是能带回尸首就带回,带不回就想法子回来也绕路」「不,这次父亲要我带大家回家,没想到已经一死一伤了,这同伴的尸首我无论如何都要带回去好给大家一个交代,不然以后谁还会给钟家效力」几人争执了一会儿,还是被钟神秀强压了下来,这次临行前老帮主可是发话一切皆有少帮主做主。
但是众人还是不放心,就商量了还是所有人手一起过去,连马车都赶过去,要是真的少帮主有失他们自然也没脸回去。
钟神秀无奈只好带着人一起向前走。
很快探路的马贼就回来报说烟雾已经散开,但是那群人还末离开,并且来了四个穿着斗篷的人,很可能是高手,正在一起商议着什么,并且对方不断有人手赶来,现在已经有五十多人。
所以马贼也没敢靠近,不过被对方也察觉到了有人,马贼才连忙回来报信。
言下之意马贼他们都打算不管这尸首了,对方要是真来了高手那么这年轻气盛的少帮主少不了想要上去拼杀一场。
但是刚才己方占上风,一是对方轻敌了,二是对这边的战术不熟悉,以有心算无心自然吃了大亏。
这次就不一样了,能看出来对方很善于用毒,要是被他们反过来算计一把就得吃大亏,不过看这少帮主的样子是要一定把尸首抢回来。
只好再商议对策,就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计策的时候,后面望风的护卫大叫一声。
「少帮主有人来了,一人一马,人穿的黑衣服,马也是一匹黑马,这匹马好生神骏,来得好快呀!」钟神秀心中一动,立刻跳到一辆马车上面登高一看,果然一名骑士正飞速赶来,好快的马!只见那人越来越近,当钟神秀看清楚来人的身姿后,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就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脸上全是喜色,忍不住的开口大声呼喊到……(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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