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开学的第二周,班主任就通知还要跑操,班级一片哀嚎,直到到了操场都还有人在哀怨。
“好烦啊,都高叁了,怎么还要跑操啊。”池涵靠着裴静的肩膀碎碎念。
她安慰道:“天热应该就不跑了,冬天跑跑也没事,就当暖身子了。”
“主要是我现在肚子疼,小裴你是评操员都不用跑操。”
裴静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赵祁,身边一堆本班的男生,他就站在旁边,穿着普通的红白校服外套,却比所有人都耀眼,也比所有人孤独。
他的目光也朝自己看来,就这个时候本来没有情绪,如寒冰的脸上,此刻都带着点暖意。
她对池涵说:“那你一会去评操吧,不知道怎么评就问赵祁。”
“小裴,爱你,来亲一下。”
裴静别开脸,把手里的单子给了她,“去吧,要排队了。”
“好勒。”她一溜烟跑了,也不见得肚子有多疼。
旁边的女生嘲笑她的样子:“啧,你看她,分明就是不想跑。”
她就笑了笑,然后说:“没事。”
那边的赵祁收起了脸上的面容,自从那晚之后两人都没怎么说过话,至少除了学习以外,他们什么话都没说过,裴静上课认真学习,下课累了就睡或者出去上厕所,两人根本没说些什么的机会。
见到裴静把自己的位置给了别人,他还在想自己该找谁去替自己,评操员每个班都得有两个人,不过是谁并不重要。
这时正巧来了人:“诶!赵祁,能不能换下位置,今天有伤跑不了。”
赵祁回头看向那个男生,顺势将纸笔递过去。
“谢谢。”那位接过纸笔,就跑到了池涵的身边。
“你怎么也换了?跑个操都跑不动,是男人吗?”池涵蹲在地上,抬头看着他。
“这不是腿疼嘛。”
“哦,”池涵冷漠道,“你知道怎么评操不?”
少年点点头,他可是老常客了。
来到队伍里,赵祁正巧是最后一个,旁边的女生队伍里,裴静也恰好在最后一位。
趁着前面人不注意,他小声问她:“你不是不舒服?怎么还跑。”
“又没事,跑一跑说不定还精神了。”
赵祁隐隐收了点担心,上节课的时候,他还看见她不舒服地趴在桌上睡觉,毕竟她不常在上课时候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第一圈下来,他见旁边的人面色微红,大抵是跑步跑的,应该没事大碍。
第二圈后,看着也挺正常的。
池涵把东西还给自己时,她还让人先上去不用等她,她得和赵祁去交表格。
上学期的评操员并不是她和赵祁,而是她和上学期休学那位,这学期正好班主任安排给了赵祁。这是课间,跑个操后根本剩不了多少时间,同学们没注意她的脸色,只是按照以前的习惯,留下她先走了。
而她自己还得走段路去交评操表格。
赵祁来到身边,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从他的衣服上传来,“给我吧,我去帮你交。”
“嗯,谢谢了。”她靠着篮球架,额头冒着汗,刚才红润的脸已经变成了苍白。
赵祁去的路不远,很快就原路返回,他蹲下来,和她平视着,柔声问道:“还好吗?”
她牵起嘴角:“还好。”
“要回去上课吗?”
她点点头,“要,教室暖和。”
赵祁思考会儿,然后道:“医务室更暖和,里边有暖气。”
裴静依旧道:“去教室。”
“好,那我背你吧。”他正要蹲到她前面,就被拦下。
“不用,被人误会就不好了。”现在还是下课,外面人还有点多。
他目光不经意地闪了闪,心也像被人揪起来,“说你不舒服,就好了。”
“不用了,背着太引人注意了,你扶着我吧。”
“那好,”不算元旦晚会拉她起来那一次,这还是他第一次牵她的手,手被风吹得有点冰了,他的手把温度传递过去,希望对方能暖和起来。
路上,裴静遇上了高一时候的同班同学,他指着他们道:“诶诶诶,两位注意哈,这么光明正大,不把老师放眼里是不?”
“话多。”裴静小声念叨,投给了对方一个眼神,那人体会后,立马乖乖闭上嘴。
到了班级里,裴静靠着桌子躺下,扎着马尾的后脑勺对着赵祁,一手垫着脑袋一手捂着肚子,他拿着自己的水杯,犹豫再叁,最后还是选择和她说:“喝点水吧。”
头转了个方向,她带着不愉快的表情,并不是因为赵祁,而是因为自己的肚子不舒服才难受地蹙着眉。
他手忙脚乱地打开盖子倒出热水来,还解释着:“我昨晚刚洗,还没喝过。”
他送到她面前说:“刚好,不烫。”
裴静坐起身子,接过水,仰头喝完,还给他时嘴里还说:“亲都亲过,喝了也没事,谢了。”随后又趴下,没顾得上赵祁的慌乱。
上课铃在几分钟后打响,裴静起身准备着东西,面色并没有缓和。
“明明来那个,还要去和别人换位置。”
听到同桌的话,她拿书的动作一钝,“没事,你怎么知道我来月经了?”
“课间之前,看见你拿东西去换了。”
“嗯,观察真仔细,水再给我喝口。”
赵祁怎么可能拒绝,替她倒好了水,然后双手递上。
这节课上数学,老师写了一堆的解题步骤 ,裴静一会捂着肚子,一会又把手拿到桌上压着试卷。见状,赵祁停下自己手里的抄写,把手伸进了校服里。
小腹突然传来温暖,她大惊,随后道:“你先写题。”
“没事,不会问你。”
裴静笑起来:“不教。”
他温暖的手揉了揉对方的小腹,说:“那我自学。”
裴静正写着题,听到的话后,脑海莫名闪过小时候外婆家里的那只小狗跑过来找自己时,那小短腿被绊倒后滚了几圈,又重新站起来开心地吐着舌头跑到自己脚边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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