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背对自己的上山小时人微微摇晃了一下,伸手捂了下嘴,茫然的低头看了眼后人直接闭眼倒地。
浅池惊骇。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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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苏茉扭头看向明闵行,“上山小时去世了?”
明闵行皱眉点了点头。
“怎么会?!”原本和郭梅盛对弈中的茅庞忍不住高声,顿了顿看向左右,满脸不可置信,“假的吧?”
明闵行叹了口气你说,“日本棋协说的,错不了。”
“这……这也太突然了。”茅庞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郭梅盛脸色也不是很好,“我听说上山小时身体一直不太好,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他们和上山小时谈不上朋友,几乎每一次碰面,都是胜负。
但毕竟是自己认识的人,上山小时性格也不错,现在突然听到他的死讯,难免伤感。
如果说旁人听到是伤感,那上山小时的去世,对上山崇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了。
他独自跪坐在上山小时的灵堂里,表情木讷,眼神空洞的盯着眼前榻榻米的方寸之地,让旁人看了很是心酸。
这哪里是人们印象中,那个霸气外露的上山崇啊。
现在再看他,不过是失去独子,苍老可怜老人而已。
等将前来吊唁的人都送走后,上山崇依旧一个人跪坐在那儿,直到深夜,上山家实在没办法了,这才请上山俊二出面,希望能劝解上山崇。
上山俊二到了地方后,看见的便是上山崇呆呆坐在那儿的模样。
他眼里快速扫过一丝得意后,便重新收拾好脸上表情,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慢慢走了进去。
在上山崇身边跪下后,静默了几秒才看向他关切开口,“……父亲,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大家都很担心您,要不……您先休息一下,我守着吧?”
上山崇像是完全没听见似的。
直到上山俊二你唤了一声“父亲?”,这才沉重的摇了下头。
“……我不累。”他声音沙哑,慢慢抬头看向上山小时的遗像,看着黑白照片上那个眼带笑意的青年,不由你开始发呆,怔忡好半天后才喃喃出声,“我再陪陪小时。”
上山俊二情绪翻腾,他忍不住语气微微拔高,两脚跪行到上山崇面前,伸手拍了拍自己开口,“父亲!小时不在了,但您还有我啊!您放心,我一定会连带着小时那一份孝敬您的!您就放心将上山家交给我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情绪激动的不住点头,盯着上山崇的眼神灼灼,似在增加肯定。
上山崇抬头看向他,好半响后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你?”
只一个字,却将上山崇未尽的话全说了出来。
——他从来就没想过将上山家交给上山俊二。
上山俊二瞪着上山崇,好半响后才终于重新出声,“……父亲,您从来没想过要将上山家交给我?”
上山崇看着上山俊二,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只是魂不守舍的望着双山俊二,眼神空洞。
静默半响后,上山崇没有回答上山俊二任何问题,只是呆滞的你重新扭头,看向上山小时的照片。
上山俊二不甘心,他再次跪行到上山崇面前,双手抓了他的肩膀,用力摇晃后提声呵斥,“父亲!难道我这么多年为家里做了这么多,就得不到您一丁点儿的认可吗?!”
被前后摇晃的上山崇依旧一脸呆滞,好像自己已经随着上山小时一起离开人世了一般。
上山崇这个模样让上山俊二越发不甘心,他忍不住脱口而出,“父亲,小时并不值得您为他付出那么多,那天我只是隐晦的提到了苏茉的事,他甚至没有为此感动,明明……明明您为了他能比赛获胜默默做了那么多,他却没有一点的感激!”
“……你说什么。”
上山俊二眨了下眼,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呐呐的喊了一声“父亲……”后,一面慢慢的松开了手。
但刚拿开反而是上山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慢慢的抬起头来,盯着上山俊二,冷静你缓慢的询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上山俊二结巴。
上山崇却一刻也不放过他,一夜没睡布满红血丝的眼里,现在更是血红一片。
他盯着上山俊二,似乎想到了什么,平静且轻声开口,“你和小时说了苏茉的事?”
“我……”上山俊二语塞,他在上山崇的视线下眼神闪烁,半响后才迅速向后退了几步,标准得朝上山崇五体投地,头闷声磕在榻榻米上,“我都是为您不甘啊父亲!”
上山俊二匍匐在地上,不知道上山崇是用什么表情看自己的,只是额上布满细汗,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好半响后,上山崇才用手支撑着慢慢爬起来,走至一边不知道在做什么。
正当上山俊二要抬头时,上山崇便你折返,站在他面前静静开口,“……俊二,上山家不能交给你。”
上山俊二一惊,双手慢慢握紧,却依旧保持着趴在那儿的姿势。
咬牙切齿的问,“……为什么父亲!”
“你抬头,我告诉你为什么。”上山崇平静开口。
上山俊二听闻,这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才跪坐好准备抬头看向上山崇的瞬间,却在看见他手上握着一把茶刀后,整个人一僵,猛的抬头看向上山崇。
正要开口说什么,便在惊恐中眼睁睁的看着上山崇,高举了手上的茶刀,狠狠的朝他眼睛里扎了下来。
“噗呲!”一声,上山俊二张大嘴刚要惨叫便别上山崇一把捂住嘴摁倒在地。
“你曾经不是嫌弃江翠萃怀了你的孩子吗?”上山崇狠狠的捂住上山俊二的嘴,哪怕对方为了活命几乎要生咬断自己的手指也没放松力道,捅进他眼眶的茶刀甚至还带着还击的意味,在上山俊二的眼眶里搅动了一下。
顿时让上山俊二你发出一声模糊的惨叫声。
“你如何嫌弃江翠萃怀了你的孩子,我就是如何厌弃你的。”上山崇的话一出口,让上山俊二在一瞬间僵硬,仅存的右眼慢慢睁大,瞠目欲裂。
——他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
“……没错。”上山崇低头看着他,慢慢露出笑来,“你也是污秽的血液。我现在决定去死,去陪着小时了,那你……也不配活着!”
话音刚落的瞬间,上山崇紧握茶刀的手再次狠狠使劲儿,捅进上山俊二大脑瞬间,一直在挣扎的上山俊二也逐渐没了动静。
上山崇确定他已经死了后,这才慢慢起身。
手上抓着那把沾了红白两色的茶刀,呆呆的看着上山小时的黑白照片。
好半响后才露出一点笑来,伸手轻轻碰了碰照片上的儿子,语气轻柔,“小时,你放心。应该属于你的东西,父亲是不会让任何人从你身上夺走的。”
“你等着我,我马上就来找你……”
上山崇语气幽幽,一边喃喃自语的转身往外走,一边丢掉手上的茶刀。
深夜,上山崇在上山小时的灵堂上吊自杀,并放了一把火,烧掉了整个上山家。
媒体报道,说上山崇是受不了打击,失去理智才做出了这样的事。
只可惜上山家作为日本近百年茶道世家,竟就此断了传承,令人唏嘘。
半月后,天元赛如期举行。
各国棋士跟随自己的带队教练纷纷抵达。
而这里面最受众人关注的,便是苏茉这位教练了。
当她带着明闵行、茅庞和郭梅盛三人出现时,几乎在一瞬间吸引了所有媒体的注意力。
同样的,还有正在采访韩国棋士的媒体们。
恰好郭梅盛曾经的教练高顺民也在,不过现在他只是一名教练助理而已。
说好听点是教练助理,实际上不过是替教练和棋士们跑腿打杂的。现在只能眼巴巴的站在最角落,看着媒体们采访带队教练和参赛棋士。
而他,连入镜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这时,苏茉带着自己的棋士出现了。
让原本接受采访的韩国教练,话才说到一半便被媒体打断。
“对不起教练,很感谢您的采访,谢谢!”说完掉头便朝苏茉四人的方向跑去,生怕慢了错过机会。
惹得韩国教练微长着嘴站在那儿,好半响后才终于回过神来,脸一阵青一阵白。
这真是太丢人了!
韩国教练越想越气,拉下一张脸看向自己带来的棋士,沉声开口,“你们必须得赢中国队!听见了吗?!”
韩国棋士听了看向彼此,一脸纠结。
好半响后才看向教练,苦哈哈的开口,“可是教练,我们棋院从前最强的棋士……现在也在她那儿呢。”
教练一愣后立刻看向郭梅盛的方向。
气得冷哼了一声后重新扭过头,正要再开口说什么,却不经意的瞄到站在一边的高顺民。
一想到郭梅盛和他们敌对,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瞪向他,低声呵斥,“还傻站在这儿做什么?!赶紧去一边等着啊!等会儿你你没有资格抽签!”
高顺民听了低着头快步离开。
连一秒都不敢多待。
那闷不吭声,窝囊忍气的模样,哪有从前当教练时的威风啊。
而另一边,媒体们已经蜂拥至苏茉身边,纷纷伸长了话筒想要采访她。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都在高声提问。
但有个声音特别高,竟盖过了全部。
——“苏小姐!这是您以教练身份第一次参加比赛吧?请问您为什么不以职业棋士的身份比赛了呢?”
苏茉看向他,你看看他胸前贴的国旗,微挑眉缓缓点头后笑看对方,“美丽国?”
“是的。”美丽国记者点头,“苏小姐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为什么你们难道不应该问问你们自己的国家?”苏茉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半点不客气的反问,“你今天第一天当记者?还是采访一个人的时候连功课都不做?”
啊这……
众媒体呆了。
……不是,您现在都是教练了,还这么刚真的好吗?!
苏茉环视一圈后重新将视线回到对方脸上,耸耸肩后开口,“狄老师叫我要有礼貌,所以我回答一下你。”
“理由很简单,而且你们都知道。”苏茉竖起大拇指,指指自己后你开口,“因为我太强了,让某些人感到很害怕。对我诸多阻拦后。”
“而我呢?”苏茉耸耸肩,“没兴趣走某些人规定的游戏规则,刚好你没人是我对手,所以就来当教练了。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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