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璟川看着一地的尸骸和不远处那些被士兵押走的贼首,遂拍马跑到自己副官面前“如今西南匪患如何了?”
“禀将军,贼首已经全部逮住了,各处匪寨全都烧掉了。”
闻此,人儿笑了笑说到“给兄弟们说一下,今天晚上肉管够,酒水供上,明天回朝。”
副官抱拳到“属下替将士们谢谢将军了。”
人儿看着落日笑了笑说“我记得王副官今年已是参军了?”
“是的。”
“如果在升一级,就是左营骁骑尉了”
闻言副官眼里的亮起了光芒。
“是的,将军”。
“回去会和陛下提提你的”。
至此副官脸上的笑容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到。
“属下谢将军提拔”。
“无事,去给兄弟们说一下吧,今天晚上没有规矩”。
“是!”
十天以后,人儿看着眼前高大的城墙,笑着说“商都,我回来了”。
然而还未回将军府,便被告知陛下在地牢哪里,并且即可召见自己,虽心生疑惑但是还是去了地牢处,到了地牢发现陛下脸色颇差,诸位大臣全部噤若寒蝉,不禁奇怪,然而奇怪归奇怪人儿单膝跪下。
“陛下,臣此趟西南剿匪已将贼首全部擒获,贼窝全部烧掉,请陛下明查”。
骆毅休憩数日领命暗中查访东梵来访所派使者何人,无人询问此前三年消失缘由,只领了责罚再无后续倒也松了口气。奔波多日赶上东梵使者落脚的驿站,易容改名准备妥当遂入驿站订好卧房。
落座于窗口角落静待上菜,手指下意识抚上腰间玉佩摩挲。几番思量不禁想起旧事暗叹生不逢时,最是帝王之心难以揣摩。失踪于东梵国内所生种种知之几人尚未明朗,甫一复位便被派来特意查探东梵来使,圣上知否真假难辨何以如此动作,此举…不知是否有试探意。
视线偏转定神看向不远处的官道,心思几转不得要领。
‘不知来使何人…东梵…偏偏是东梵’。原不欲再将旧事提起,世事难料竟会在被派遣途中偶遇故人,异端顿生麻烦事接踵而来,私情琐事延误归期。几经波折终是归朝安分做好本职,奈何圣命难违又与东梵有所牵扯,当真命之一字逃不过……
蓦地被小二亮声打断思绪,凝神撇去杂念执杯饮茶余光落在门口静待来人。
沈儒倾,听到那灭国公主跳跑,便连夜骑马赶到驿站。从马下下来后,发现了静静等待的官员,对人表示了一下礼仪便把马牵给小二,那官员便说道:“久闻沈将军是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真是……”
未等人说完,便打断了人,报以微笑对人说道:“今日,小女不是来和赵御史您嘘寒问暖的,经我家陛下之意前来合力寻找那灭国公主。天色不早,小女长途奔波,有点乏了,所事我们明天商议。”等那官员走进了屋里,便招呼小二要了几壶酒,几罐下肚,脸色发红,拿起要腰间的玉佩陷入了回忆,之后缓缓吐出一句:
“骆毅你去哪里了,我们回到从前可否?爹爹又逼我相亲了。”在四周瞭望中,突然停止了摇晃头,看着人儿,流下了几滴泪,略带哭腔的说道:“骆…毅,可是你?”
骆毅侧首远观只见内朝大臣已然迎了上去只是恰好挡住来人身形,正欲置杯细查听清来使声音恍如炸雷响彻耳畔,待人落座瞧得真容愈发震惊,身体僵直片刻正身端坐竟不知该如何自处。
左手握拳抵在桌上仍是止不住的发抖,执杯添茶慌乱间滚烫热水尽数洒在袖口手肘却是感觉不到温度。浑身发冷如置身冰窖
一时间思绪杂乱,听得不远处那人低语呼吸一窒胸口闷疼似被虫蚁叮咬一般,强自压下前去相认的冲动。不曾想前来使者竟是故人,想来此次任务也并非偶然。身为暗卫所知秘辛甚多,只怕失踪期间已然引起怀疑,当初悄然离去实属无奈之举。若非如此只怕儒倾也会受牵连,岂知一举一动竟全在圣上算计中
思及此正欲就此离去,还未有所动作已然被认了出来。呆愣片刻索性装聋作哑,稳住心神执杯饮茶默然不语,只盼那人以为眼花不作过多纠缠。
沈儒倾把手中的酒往头上到了下去,可能是呛着了,咳嗽了几声,然后盯着人看了许久,确认无误后,从前的回忆全部化成泪水留了下来,,缓缓的吐出了一句话。
“好久不见。你过的如何,可有孩子妻子?你知道我盼着你多久了吗?”
哭着对人说道,几年的思恋全部变成泪水一涌而出,又看了人许久,连忙擦干眼泪,扑倒人的怀里笑着对人说到。
“如果没有娶妻生子,我立马辞官,我们做一对不理世事的潇洒夫妻可好?我们回到从前可好?”
骆毅垂下眼睑避开人视线不住饮茶也未压下满腔苦涩,当初那么意气风发的人却因自己成了这副模样。人前的冷静自持霎时土崩瓦解,眼眶隐隐发热拇指按压眼角逼回涩意,任人入怀并未推开。
虽已被认出仍未除去伪装。按捺下翻涌的思绪退后半步拂袖挣开人环抱的双臂,俯首作揖面上已无半分情绪波动。直身面带笑意未及眼底漠然对上人视线半分怜惜也无。
“还望将军自重,身为使者当以大局为重,将军一举一动代表东梵,当街投怀送抱莫教旁人取笑东梵无人才好”。
时隔多年再次相遇不曾想会是此番境地,
眼前那人哪里还有巾帼将军的气度,长此以往有心人略略一推便是万丈深渊
“下官受命前来护送将军,将军此番作为非其身份应为,下官不过一鳏夫担不起将军如此重诺”。
沈儒倾见人欲想挣脱自己,在原地愣了许久,回神之后正巧对上人的眼睛,漂亮的眼睛里面没有流露一丝一毫的情意,想对陌生人一模一样,苦笑的说道:“投怀送抱,原来我在你这里就是这样的轻薄之人,无妨,是儒倾唐突了,这里给骆公子道个歉,我东梵有智之人甚多,不缺小女一个,这个骆公子不必担心,这个玉佩还是还个骆公子甚为妥当。别人也不会乱嚼舌根子。天色已晚儒倾先行告退。”
说罢把玉佩塞给人的手中,可能人没有握紧玉佩便掉在地上碎了,看着玉佩落地的声,心里似乎想被蚂蚁啃咬一般痛,但脸色没有一丝变化,回到大厅找小二要了几壶桃花酿,便走进屋内。
骆毅闻言勾唇权作笑意复又作揖一拜,直身后退视玉佩于无物连半分眼神都欠奉,玉佩掉落在地碎玉声清脆非常。面含笑意未置一词,默然看人离去并未开口阻拦。
直至背影被门帘挡住方才收回视线,拇指轻按僵硬的嘴角,视线下移紧盯破碎的玉佩隐于宽袖内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眼眶胀痛酸涩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气险些哽咽出声。克制的低咳一声蹲身将碎玉捡起,胡乱扯了块布料仔细包好放置胸口处。
抬眼看着那人进去的地方几番犹豫,向掌柜讨要了笔墨。执笔点墨悬于纸上停了半晌起笔:昨日事,今已逝。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还请将军万事三思而后行。言尽于此。
断句突兀犹豫片刻终是置笔再无后话,将字条托付于掌柜悄然离去。
沈儒倾坐在屋里,待人把酒送来,一杯杯的满上,看到一旁的挂着的长刀,似乎有了死的想法,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心中暗想到,啧,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呢?为了一个抛弃自己的男人而了解自己的生命,罢了罢了,以后和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在心中对自己说完这番话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倒上一杯桃花酒一饮而尽后,发现太阳已经出来了,便梳妆打扮好后向城内出发,走出门后,看见酒楼掌柜向自己挥手便快步走去待人把信交给自己时候,眼角落下几滴泪水,用手慌忙擦拭一下后对掌柜说道:
“如果到时候那写信男子回来,帮我替他说几句话,就说:骆公子所言甚是,儒倾当日唐突,他日相见一定不会逾越了规矩,情缘断,恩义绝。”
把信纸叠好后用手帕抱着放入荷包里面,收拾好东西后命人出发,揉了揉眉心便附身上马向城内奔去。
这个世界结束之后,整理好情绪,又踏上远途。
冬日晚,灯红酒绿的城市,这种城市,特点大概只有喧闹了。
某宴会厅内,灯火通明,宴会厅中间是一个t台,当然今晚没有走秀。
在台下举着酒杯与各个公司的长辈推杯换盏,相互寒暄,低头看看手表,自己那个妹妹应该准备好了,朴鹤卿整理整理领带,扣上西装扣子,抬步走上t台。
“咳咳,首先谢谢大家给我们朴氏一个面子来到今天的宴会。想必各位的消息都是非常灵通的,今晚宴会是为了朴氏的养女,也是我的妹妹所办”。
意味深长的往后看了眼,自己的姐姐在台下正与其他家族的女士们相谈甚欢。场子还要靠自己来撑。
拿起话筒刚想请自己妹妹出来,跟在自己身边的青梅竹马却快步上来在耳边说了几句话。面上染上一抹尴尬,却又消失殆尽。
“但是出了点小差错,我的妹妹还有点腼腆,所以今天我们只负责玩,我的妹妹几天后你们自会看到。”
朴暮昭垂眸瞧着自己身上高级定制的白色系列礼服,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这料子似自嘲一般苦笑,身为养女得到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过着在别人眼中衣食无忧养尊处优的日子,其实这背后的艰辛又有谁能够了解。
不想出席这偌大只是因为这身份的宴会,出去了免不得一番说辞,懒得恭维懒得奉承懒得应付。换下这礼服重新穿上那简易的白衬衫牛仔裤,盘起的长发摘下头绳夹子散下来,蓬乱惺忪的感觉让自己显得狼狈。确认四下无人后绕着后门离开。
找了家酒吧进入坐下,只想找个没有嘈杂没有伪装的地方喝点酒消消愁。白兰地装杯在灯光下发着光芒,一手弯曲放置桌面头侧首枕着胳膊,另一手把玩着酒杯弯眸浅笑长叹一口气,嘀咕。
“这种得到的安稳一切却要他人安排无法反抗的生活,我朴昭恩一点都不想要啊…”
不想就这么屈服。
死亡与夜色为友,拉开黄泉一角,老天爷并不公平,谁来做这杠秤。拿起刀枪剑戟杀出一条血路,用这步步为营登上高座,最大的奖赏就是那杠——秤。
车内一身穿深绿色军装的男子垂眸擦拭食指黑水晶戒指,耳边是助理诉说今日宴会的资料,包括那个朴氏养女朴昭恩。刀刻般的五官宛如上帝最满意的作品,黑曜石般明亮深邃的眸子望着车窗外灯火辉煌,再明亮的城市总有光明照不到的地方,而那里的黑暗将会是伸手不见五指,从那里爬出,身上绕满荆棘。
宁别离最后一句落入耳中,收回视线,微抿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如同深渊般的眸子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薄唇轻启,声音如同大提琴拉出的乐章低沉暗哑而有磁性,回荡在车内久久不平。
“她需要我。”
她需要宁别离,而不是宁别离非她不可。车如离弦之箭在车水马龙的街道穿梭,总以为下一刻就要撞上,总能铤而走险的避过危险,一如战场,枪林弹雨。
一身军装进入酒吧这种地方总是十分突兀,音乐骤然停止,只是一束光追寻着身影朝着只在照片上见过的女孩走去。见人十分颓废的举着酒杯买醉,俊眉微蹙一把揽过女孩削瘦的身体,却很巧妙的留下空间避开男女授受不亲的接触。薄唇贴在女孩耳边,轻声呢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晕染一抹绯红。
“朴昭恩?我不喜欢弯弯绕绕,你想在这个城市有一席之地就跟我走,如果你想被人轻视嘲笑看不起过一辈子,就当从没见过我宁别离。”
后退几步行了绅士礼,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低头瞧着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女孩,眸子十分冰冷,嘴角却勾起一抹温润的浅笑。
朴暮昭阖眸后叹了口气无奈笑笑,手掌撑着桌边坐直了身子,睁眼抬起下颚迎着那吧台的灯光伸手将长发从颈肩向后一捋顺势就着颈后扎了起来,几缕碎发遗留在两鬓耳畔。
果然都是差不多的目的嘛。
“条件。”
双手交叉放置下颚处,微眯双眸。本是甜酒一般的嗓音有着音乐的渲染多了些妩媚。
“dubo的人,在没有下定筹码之前永远不知道结局如何。输也好赢也好总是下了筹码与金钱后才会知道。帮我必然也有您的目的,万事儿皆是一个利字。”
单手向后一揽搂着椅子后背另一手轻敲桌面随着音乐节奏敲打节拍,笑容的弧度刚刚好不多也不少,仿佛似人为训练出来的一般却又挑不出错处。
“当然,您的筹码下到了位置。我朴昭恩也不会叫您输掉。我若有了这上东区的一席之地说好听些是个物件站在那里就可以颠覆整个上东区,我的一开始的出现不就激起了诸位的心?倘若我有出了什么价值恐怕会翻天覆地?说不好听些我就是一枚棋子,有用就用着我吃掉其他棋子,无用就放在那里自生自灭成为其他棋子的口中食。当然,物件也好棋子也好,我都会成为最好的一方。”
轻佻眉梢的瞧着面前的上下打量,嗯宁家人。余光瞥了眼墙壁上的时钟。
“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宁大少直说吧。”
宁别离伸在半空的手丝毫不觉尴尬,抬起一把捏住女孩白皙的下巴轻轻摩擦,常年握枪的虎口生了一层薄茧,此时她会觉得痛。
“朴家待你不薄,我不要求别的,只有一点,不许这么颓废狼狈,我要你迅速在朴家建立地位。当然,我会帮助你。”
并没有明说之后会要求什么,以朴昭恩的才智不会猜不到,没有狮子大开口要她扳倒朴家就是最后的仁慈了,而现在需要的就是以后对宁家能帮则帮,不能帮就别捣乱。
“礼服准备好,大师亲手设计的,换好了会有人带你去宴会。你现在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当我的女伴,但是总有一天……你可以的。”
收回手转身离去,光芒随着男人的步伐移动,留下高挑的背影。进入军用越野车一路前往朴家别墅,已经安排了车辆在酒吧门口等候,虽然不是军用越野车,但是足够让人眼前一亮了。毕竟今天的主角是朴昭恩不是吗?
嘴角挂着得体的浅笑,一下车几乎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连忙跑过来阿谀奉承,自己也不驳了人的面子,时而点头时而与人握手,一身显眼高大的军装在尽是西装革履的人堆里尤为显眼。
几乎是在这个城市上层人士的簇拥下走进宴会,一路向上方走去,犹如登上王座的尊贵帝王一般,最后落座在领席桌。
从怀中掏出一方纯白手帕仔细擦拭和刚刚那些商人们握过手的手心,俊眉微蹙,可嘴角依旧噙着一丝笑,让人摸不透心中所想,明明看起来是个温润儒雅的绅士,也不知道是不是军装的映衬下显得冷峻,气场与压迫感十分强大。
视线四处打量,手指把玩黑水晶戒指,额前一缕碎发遮挡剑眉,薄唇勾起。这是属于军人的天性,到达一个陌生的环境,必须摸透线路,人物,附带物等等,以确保自己安全。
陈思韵把桌上的病历一一归档,仰起头,伸手捏一捏眉心,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把白大褂一脱,挂在椅子上,大步流星出了外科大门。
见几个护士还在忙,跟其说句辛苦了便走到电梯处按下按钮,下达地下室摸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坐好,绑好安全带,钥匙一扭,引擎轰鸣,缓缓行驶出医院地下室。
赶回家中,把车停在院里,一进家门见到张妈便询问道老爷子哪去了,听其言老爷子出门还未回,点了点头应下,又问其礼服可有送到,张妈点了点头,说早已放在小姐房间。
上了楼梯进了房,把床上定制的礼服拿过进了卫生间,把衣服换上,坐在化妆桌前给自己化了个淡妆,再把头发都盘起,蓝色星星耳钉佩戴好,再拍了拍裙摆,站起来看着镜子里的人。
一身天蓝色的一字肩长裙腰侧用黑色腰带打了个蝴蝶结,脚穿印着双c的银色香奈儿高跟鞋,看一切准备妥当,给人发了条信息,心想着也不知人去了没,看信息没回,只得拿了个黑色香包便下了楼梯出了家门。
见司机老陈早已在车上等候便知是老爷子让其送自己去的,见人打开车门便直接坐进,与其言去罢。
单手支颚,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双眼出神,不知思绪所在何方,等陈叔叫自己时才回过神来。下了车,笑着和陈叔点了点头,进了朴家晚宴之地。
朴暮昭秀眉微蹙继而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脖颈头向另一侧歪,半眯着眼眸轻笑。
“好。谢谢您的礼服。”
不过就是利用我来扳倒朴氏嘛。内部的人员更好打乱。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皮走进卫生间换上衣服,将长发重新散落下来简单的搭理几下,打开水龙头清洗双手后关掉甩甩手上的水渍,对着镜子扭了扭头。
“还不错嘛。”
抬步走出酒吧瞧了瞧车子笑了笑谢绝。
“有些东西有些日子还是亲自去体会比较好。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还是自己一步一步走过去,才觉得心里踏实。”
昂首挺胸一步一步走到宴会现场也不觉得劳累,刚刚也是这么走出来的不是吗?
整理衣襟跨步走进宴会现场,面对四周投射而来的目光与不入耳的说辞轻笑一声。小小养女能够惹得大家这般关注倒成了自己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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