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灵和郑晏看见了,那是一个小鬼,远看如巨大的丸子,头小,身体肥大,四肢像被人造捏成的,粗细长短不一,仿佛是个被热水烫化了的塑料娃娃。
小鬼拖拉着在墙上爬行,小腿姿势扭曲的在墙上拖行,一条短腿负责用力前,手指甲与大理石墙壁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刺啦声。
小鬼刺刺拉拉爬到天花板上,木地板震动,传出咯吱咯吱的叫声。它真是太黑了,看不起那声音是否从嘴里发出。
殷灵郑晏一动不动,手上碧海珠再度发动,光圈显现,亮度在一点点儿增强。郑晏也重新打开了不堪负荷的仪器,他们在试图用老方法也将这小鬼控制住。
那小鬼时而发生凄厉的婴儿般的哀嚎,时而发出怪异的笑声,哀嚎与笑声一点点儿夹杂在一起,硬生生的往殷灵和郑晏耳朵内钻。
碎片的光剧烈的闪着!声音的波纹让两人站不稳。
刹那间,碧海珠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然后瞬间熄灭下去。
殷灵被曝光晃得暂时性看不见了,感觉房间内一片天旋地转。她只能隐约感受到,那小鬼还在近在眼前没有离开。
周围安静下来,等眼睛慢慢适应了,她就被着眼前的景象被惊呆了。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家具也都在原位,只是所有的东西全部焕然一新,似乎是刚刚装修好不久。此刻时间是晌午十分,窗子干净明亮,盛夏的光线照进来,把整个房间弄得异常亮堂。暖暖的阳光打在床边的挂帘上形成光斑,温暖又惬意。
殷灵猛然看向郑晏,幸好他还在。
郑晏道,“这房间与刚才的阴森恐怖,满目疮痍太不同了。”
殷灵点头,“这可能是房子最初美好的样子,但是自从闹鬼后房子不敢住人,无人打扫,被阴怨之气笼罩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样子。这是幻觉?亦或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他们之所以留在人间,不肯离去,还是心中仇怨未消,我们还是先了解实情再做打算。要不我们在房间里找一找吧?郑晏?你……”
殷灵念叨好久,却不听他回应,忙回头去看。就见郑晏目光直直的望着自己,恍惚之间,殷灵看着的郑晏的脸,已经变成了宇文问心的模样。
轻雾在房间升起,氤氲光笼罩着宇文问心俊秀美貌到不辨雌雄的脸,白色长袍从肩膀垂下,他一抬眼,低眉之间自有一份绵长的温柔。
殷灵看呆了,虽然她只见过宇文问心一次,可她永远记得这个人的长相。
对方轻柔的抓住了她的手,温柔又小心。
“你……怎么在这?我刚才明明在和郑晏一起。”殷灵甚至怀疑这个人是假的。
宇文问心说,“我也很诧异怎么会来来了这里。也许,我是被你的意识召唤醒来的。”
召唤?可碧海珠怎么会有这样的功能?
“我刚才确实想到了你。然后你就出现了。那……要是我以后想见你了,是不是时刻都能找你出来?”
“你不用找我,我就是郑晏,郑晏也是我。”宇文问心抬手抚摸她的脸,触感那么真实。
殷灵喃喃道,“你们明明都是一个人,差别却那么大……对了!那个小鬼,你知道他在哪里么。我现在还在做任务啊,不完成任务不能回去。”
宇文问心道,“那是一种人间巫术,因为方法足够毒辣,其主人不能完好的掌控它。它会反噬造出它的人,然后魔性大发,会把周边所有靠近的人都杀害。”
果然是这样,殷灵叹气:“人心不足,都是贪心惹的祸。我现在应该怎么办?你帮我快点结束吧。”
宇文问心闻言,抓住了殷灵的手握住,殷灵感受到浑身通电了似的一激灵,无限力量充满全身。
“我这是怎么了?”
宇文问心道,“是融合碧海珠的方法,你应该尽快恢复神位才行。这个小鬼很棘手,很多仪器也耐何不了它,你融合了碧海珠以后才有胜算。但有一点要谨记,这具身体肉ti凡胎,碧海珠不能常用,否则你会有危险的。”
天地苍生,皆有所归,素日仇怨,皆以为报……
正在殷灵默念脑海中浮现的咒语时,突然后背一阵剧痛,似乎是被什么猛兽撕咬。剧烈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尖叫一声。
眼前美好光景在飞速后退,阴冷又破败的老房重回身边。
郑晏听到同伴的叫声,一转身就看到她后背一个圆坨。他一个箭步跳了过去,一个飞腿踢掉趴在殷灵身上的东西。
那黑色肉坨滚到地上,郑晏迅速举着手里的仪器对准肉坨。
但小鬼没有任何被控制的现象,长腿用力蹬地,一下就跳到郑晏身上,对着郑晏的脖子张开血盆大口下嘴。
如此近距离的位置,郑晏都闻到了它嘴里的恶臭。
他一下把仪器挡到小鬼嘴上,尖牙和金属碰撞发出咔哒一声,然后闪电般的左手出拳把小鬼打落在地。
殷灵二次负伤跌坐在地上,眼看着郑晏和小鬼打斗帮不上忙。
最终,小鬼先行放弃了,它脱身离开,沿着门缝挤了出去。咯吱咯吱的声音也慢慢远了。
郑晏回头看见地上的殷灵,赶紧来到殷灵身边查看她伤势,“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他是担心那小鬼牙上有毒,真被咬了可就麻烦了。
殷灵顾不上伤痛,只是紧着问郑晏:“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吗?”
郑晏听着殷灵问的奇怪,“都看到了。”
殷灵追问,“看到什么?”
郑晏说道:“我看到一个小鬼趴在你身上咬你肩膀,但是被我给踢掉了。它现在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着你精神状态不对,是不是中毒了?”
殷灵盯着郑晏的眼睛,他……貌似没什么异常,还是原来的样子,不像是坠入幻觉的景象。
“我没事,是错觉,我刚刚进入幻境了。”殷灵说着站起来,但腿瘸了一下差点跌倒,郑晏一把扶住她,一手搂着她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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