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殷灵又一次接到了长公主府送来的请帖,是为了长公主回府的乔迁宴。
很奇怪,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这乔迁宴来的是不是有点点晚呢?
不过长公主给面子,殷灵必去不可。她去找了路过京城的外邦商队购入礼品,按时上门赴宴。
正如殷灵预料,昌平还邀请了不少权贵过来,包括宇文席也在。
自从殷灵到场以后,宇文席的目光简直是黏在在殷灵身上了。时常有来主动与他套近乎的女子,宇文席也都是敷衍了事,一心只想着殷灵。
而殷灵呢,虽然一向不喜欢交际,但也为了避开与宇文席的交集,愣是不停和其他女眷尬聊着,坚持不肯落单。
昌平把这两人的蠢样都看在眼里,低声问风儿,“你说,本宫要不要帮这个忙?”
风儿不解,“您不是已经答应将军了么?”
“但殷灵似乎是很不愿意,还总躲着宇文席,本宫何必给她找这个麻烦呢。”
风儿立刻开脱道,“殿下别有负担,您只是答应给一些机会,可到底愿不愿意的,还是殷小姐自己说了算。”
昌平点点头,“是啊,殷灵是个通透的人,她比本宫活的还明白,本宫就别操这个心了。”
过了一会儿,昌平说自己不胜酒力,特意点名殷灵陪着她,一起去后院待一会儿,殷灵这才从一众女眷里脱身而出。
众人看着长公主和殷灵离去的背影,眼神那叫一个倾慕啊。虽说殷灵是个合离女,但是人家傍上了长公主的大腿啊,深得长公主喜欢,次次宴席都有她。听说还得了宇文将军的青睐……可真是厉害啊!
殷灵送昌平回房休息,昌平说要自己躺会儿,让殷灵自己回去前厅。
再回来的路上,殷灵路过后花园,碰见了单独一人的宇文席。
宇文席在看到殷灵的那一刻,双目都闪现出神采。
殷灵躲不开,只得行礼道,“宇文将军,没想到这么巧啊。”
宇文席直言,“不巧,是我在等你。”
“啊?”殷灵懵了一下,忽然就反应过来了,一定是长公主。怪不得今日这乔迁宴如此不合时宜,难不成……搞这么大阵仗就为了让他们见一面么?!
宇文席道,“这许多天过去了,还未等到你回信,又不好贸然前来询问,只能出此下策。不知道你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
堂堂一个大将军,此刻在她面前,竟然摆出了一副守护者的姿态,略显稚气。
但殷灵的态度还是没有转变,她小心说道,“多谢将军厚爱,可我们不过是几面之缘,我还没有要托付终身的想法。况且将军这个决定太过鲁莽,没想明白的并非是民女,只怕是将军您……”
宇文席很是失落,他半晌没有说话。殷灵低低的垂眸,虽说拒绝示爱乃是人之常情,可她就是有些莫名的心虚……
宇文席半是叹息、半是认真的道,“姑娘可是害苦了我,众人都知道我去你家提亲的事情,你却再三拒绝我,是不是我有哪里让你不满意的。”
宇文席虽是玩笑的语气,但是他一双眼一直直视着殷灵。
殷灵避开他的目光反问道:“将军这话就不对了,我只是拒绝,是想让将军及时止损,怎么就成了害苦了将军?况且这件事是在我家发生的,怎么会搞的人尽皆知。”
宇文席道:“自然是我那日提亲被百姓瞧见了,也传开了,现在众所皆知,我与你有过肌肤之亲,更愿意对你负责,可惜你不愿嫁我。
现在我可是走到哪里都要小心,说不定哪一下就被不认识的姑娘给撞了碰了。”
“发生点什么?”殷灵心说这锅给她可就太牵强了吧,她半开玩笑的说道,“那对将军来说不是美事一桩,莫非想撞你碰你的姑娘长得不尽人意?还是家世不得将军喜欢?”
宇文席道,“可我只想对你负责。”
幸好这花园里没别人,要不殷灵绝对要脸红了,她恭敬但坚定的道,“负什么责?我一女子都不在意,您又何必要纠结这些呢。”
宇文席这下没话说了,他摇摇头,“既然姑娘还没想好,那就再想想吧。”
“这……”殷灵想说她真的想好了,但宇文席不给她继续拒绝的空间,已经转身走了。
殷灵无奈,其实宇文席是很好很好的,也是个适合成家的人。但只是她不合适……
皇上的红人娶个平民女当正妻真的很难看,虽说宇文席自己不在意,但她还有更多的顾虑。殷家内部还没稳定,二老爷旁敲侧击想抢权,她还不想脱手殷家。
昌平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她身旁的风儿无奈地摇摇头,“哎,殷小姐怎么就看不上将军呢?将军多好啊!”
昌平道,“不是说让她自己看自己想么,咱们就别掺和了。”
……
一个多月后。宇文席受皇命要再次出征,临行前他主动来找殷灵告别。
这次他没有找去殷家正门,因为他算准了这个时候殷灵会出门去铺子转转,虽不是要紧事,但时间还算固定,也许他们可以单独聊聊。
那日天上下着牛毛小雨,气温偏冷,街上几乎没有行人,殷灵从屋里出来就听有人喊她。
“殷灵。”
殷灵抬头看向他,宇文席一袭威武铠甲猩红披风搭在身后,与在皇家宴席初遇时一样。
他向她走来,殷灵有些诧异,难道是要走了……
两人相望片刻,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我要出征了。”
殷灵轻轻嗯了一声,局促的道,“祝你早日凯旋而归。”
宇文席说了句“谢谢”,接着又是一阵无言。
“你有其他要和我说的吗?”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殷灵尴尬的笑笑,低头用手掩耳边的发丝。
宇文席失笑,只得自己说:“你就不问问,我去哪里打仗,什么时候动身?”
殷灵道:“我看你今日都换了衣服,想必是出征在即吧。去哪里打仗,这么大的事,今后总是会有消息的,我为什么要急于一时呢?”
她的话彻底将宇文席堵住了。宇文席面露落寞,但殷灵话锋一转又说,“但我确实有一句话一直想问你,我一直想知道将军你是怎么想的。你我本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因为长公主的关系,我认识了你,那日后花园你救我也是意外……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宇文席忽然想明白了什么,“难道这就是你不愿意答应的理由?你一直觉得我没想好,你觉得我会后悔和厌弃你?”
殷灵道,“我从不怕被厌弃,只是将军让我连开始的勇气都没有。”
宇文席,“我也说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一看见你就知道,我们应该有故事。”
意料之中的回答,殷灵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
“我要走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更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我每次看见你,你都带着这个手链,能不能送给我当做纪念?”
殷灵摸了摸手上的碎石手链,惊愕的想到宇文席是第一个注意到她配饰的人。
她婉拒了:“抱歉,这是对我来说一个特别重要的人送给我的,我不能再送给你。”
除非你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殷灵看着他,目光闪烁着期待的光彩。
果然,宇文席从怀里掏出一块碎石递给殷灵。那东西殷灵见过太多次了,因为和她手链上的绿石头极其的相似。
“这是我的战利品。”宇文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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