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宇文寻清醒过来,发现身边躺了个光溜溜的女子。他下意识的以为这是罗繁音,直接就问,“音儿,我昨晚怎么了。”
昌平的声音微弱但冰冷的说道,“真是让夫君失望了。”
“昌平?”宇文寻大惊。
昌平冷着脸翻过身去,用背对着他。
宇文寻反应过来,忙解释道,“昌平……我刚刚是睡蒙了。你也知道,我平时都留在那边,不是有意的……”
昌平捂着脸,苦涩和欣喜在心里交织着。她苦涩丈夫叫错别人的名字,欣喜的是他对昨夜的承认。
宇文寻意思意思的哄了几句,然后摸摸她的肩头说道,“你今天一定身体不适,还是好好休息吧,我这就走了,不能耽误了公事。”
宇文寻起身穿衣,云儿和风儿乐呵呵的进门来伺候,两人很久没这么扬眉吐气了。
宇文寻穿好衣服收拾完了出门,站在庭院里才想起来,他昨儿晚上已经被皇帝罢免了教课的事。
“哎呀!”宇文寻心情烦闷,也想起来了还没和罗繁音解释罗大人被贬的事。他没空自艾自怜,急忙来到罗繁音的别院。
罗繁音一夜未眠,哭的泪人似的。
不过她也是存了心机的,见了宇文寻没有质疑他为何守身如玉、为何与正妻圆房,而是哭哭啼啼说起另外的事。
“夫君,我知道长公主殿下不待见我,可也不能仗着自己身份尊贵处处打压我罗家,我父亲怎么敢以次充好,这肯定是冤枉的,夫君可得给妾身做主啊。”
这主他怎么做得了?那假货可是皇后娘娘钦定的,这就断了人“翻案”的机会!
宇文寻对罗繁音心存内疚,觉得事情责任也在他,就哄着陪着罗繁音好几天。
也就是说,除了圆房那一夜,昌平又恢复了独守空房的日子。这几天她过的就像是一场梦似的,仿佛那晚的亲热只是自己的臆想。她坐在镜子前看着脖颈上愈发变浅的痕迹,这梦境也快消失了……
在云儿和风儿的耸动下,昌平放下身段,主动来找过宇文寻几次,但是都看到他和罗繁音在一起,也就放不下脸面说出邀请过夜的话了。
日子恢复到当初那般,毫无波澜,殷灵有些急了,正当她想搞点事情的时候,事情自己就来了。
她手底下的丫鬟跑进门来,气喘吁吁的说,“夫人,云儿姑娘……没了!”
殷灵起身就朝着昌平的院子跑去,先前读取的剧情里并没有云儿死的这一段!
她跌跌撞撞跑进去,一进院就看见了地上蒙着白布的尸首,昌平形容憔悴,靠在风儿怀里哭的和泪人一样。
云儿是跟了昌平时间最长的侍女,昌平对她的感情也是最深的,所以云儿在这府里说的话就相当于昌平的话。
“殿下,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殷灵前去扶住了昌平的另一边胳膊。
在风儿抽抽噎噎的语句里,殷灵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昨晚上是云儿守夜,风儿去休息了,但今天一早大家都发现云儿不见了。本来也是没特别着急,可是很快浣衣坊的嬷嬷就来禀告,说打水井里有了云儿的尸体……
风儿哭道,“云儿手里攥着个金银线编绣的盘扣,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上的!”
殷灵听了一瞬间就想到了罗繁音,那样贵重的东西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这府邸上下只有三个女主子,不是昌平、也不是她,那就只剩下罗繁音了。
宇文寻对罗繁音宠爱有加,给她用这么好的东西也是正常。只是盘扣这东西太小了,只是个装点的东西,平日不细看恐怕也很难主意,但只要去查,罗繁音就跑不了。
很显然昌平也想到了这里,她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怒气,“我要去杀了罗繁音,杀了这个贱人!”
殷灵一惊,一向温和的昌平竟然也被逼的冒出了杀气。
“公主你先冷静,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拿证据然后直接送官。罗繁音之所以如此轻易得手,那是因为这府邸的掌家之权在她手里啊!”
昌平愣了一下,殷灵继续道,“她执掌中馈,这府里家丁巡视人员调动都是她说了算,她自然敢动手啊。正经大户人家根本没有妾室掌权的先例,传出去了也是长公主您的笑话,也亏得太师不声张,您要趁着这次机会——”
殷灵话还没说完,昌平就越过她,大步朝罗繁音院子走去,殷灵不敢拦着,忙跟上去。
罗繁音正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等待宇文寻回来,却没想到昌平会主动来找自己麻烦。
“长公主殿下?您怎么——”
昌平上前来一把抓住罗繁音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逼问,“是不是你杀了云儿!”
“什么?云儿被杀了?我不知道啊!”
罗繁音起初还嘴硬,但昌平已经气疯了,她不认也没关系,反正自己已经认定了。昌平命侍女上前架住罗繁音,直往门口拖去。
罗繁音惊慌大喊,“我好歹也是侧夫人啊,你凭什么无缘无故的抓我啊?你这是草菅人命——”
“你也知道你只是一个侧夫人,说好听点你是夫人,说难听点你就是个贱妾,居然还敢和本宫大喊大叫,就算你没有错处,本宫让你死你又怎么能活。来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住手。”宇文寻终于赶回来了,罗繁音喜出望外,眼泪哗哗往下掉。
宇文寻将罗繁音拽过来护在身后,怒问昌平,“你这是要干什么!音儿平日里不敢招惹你,躲在房中深居浅出,你还来找她麻烦做什么!”
昌平绝望的瞪着宇文寻,她本以为两人转变为正常夫妻了,没想到他还是这样,不管什么事都不问青红皂白的来伤害自己。
“好啊,我找她麻烦,我要她死,看谁能拦得住!”昌平说着亲自上前动手。
宇文寻拦下昌平,而罗繁音是慌了。以前无论发生什么,宇文寻都能把昌平搞定,没想到这次她是一点都没有顾及宇文寻的脸面啊,一个响亮的嘴巴子直接抽在宇文寻脸上,又响又吓人。
昌平和宇文寻撕扯着,还要去抓罗繁音。罗繁音大慌,直接逮着一边的殷灵挡在自己身前。
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机会么。殷灵假意来回躲闪,自己撞上了昌平的巴掌。
昌平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现在打到谁都不会松手,宇文寻不敢还手只能竭力拦着人。
昌平大骂,“贱人,你一贱妾也敢把握中馈,还敢借中馈杀我侍女!我便不信我一两朝公主奈何不得你!”
那边夫妻两人撕扯叫骂着,殷灵顺势把罗繁音拉开,悄声劝她先保命。
“罗夫人,你听见长公主的话了么,我要是你就放手管家权,否则把长公主逼急了谁都讨不了好。”
罗繁音一愣,这时候昌平的一只鞋扔了过来,两人惊慌躲开。
宇文寻被昌平抓花了脸,只好把人扛起来,硬带出小院。风儿和一众奴仆赶紧跟上去。
很快,院落里冷清下来,罗繁音和殷灵面面厮觑。
罗繁音是觉得殷灵的话没错,昌平只要不顾及宇文寻,那就是天下无敌了,只是她不愿意啊。
殷灵继续道,“罗大人失势了,你一妾室把握中馈的事儿也被长公主拿来明面上说,定会有人弹劾太师宠妾灭妻,你看着长公主是发疯,可她真是发疯么?”
罗繁音惊骇问道,“你说她故意的?她不是……”
“她是爱护太师,但不妨碍逼你啊。你宁死不交出去,太师被弹劾就变成你的原因了。要是闹下去,你得不到半点好。但是你要是轻易妥协,又显得心虚了,所以这事我建议你慢慢放手,先抻上一抻。”
罗繁音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不是上了长公主的船么!?现在知道来帮我了?”
殷灵严肃道:“要是你不同意,发生什么了千万别算在我头上。但你要是同意了,真得了好处就要放过我家人。”
原来是这样啊……
罗繁音现在有些后怕,她也感到局势现在越发的失控,想要放权求昌平息怒。她是万万没想到,杀死个云儿泄愤也能让管家权丢了,早知如此就不该那么冲动。
但她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回去吧,我自己知道怎么做,用不着你教育我。再多嘴,小心你家人性命!”
殷灵听了这句就知道,罗繁音心里已经是默许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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