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云凌霄忐忑担忧的道,“是我想自己、我想和傅门主聊聊。我们从来没谈过成亲以后的事情。虽然傅门主对我一直很好,但是他不给我一个明明白白的约定,我还是不安心。”
“那也好,谈完了你心里就有底了,也能够放心点。”姜瑷叹气,心中忧虑和烦闷。
她即是为了云凌霄能答应成亲而高兴,这样免得她再布局麻烦了,但又因为自己男人找了新欢而心中憋闷。
姜瑷的心情是复杂的,她忍不住给云凌霄挖了一个婚后的大坑。
她说,“其实你和他讨价还价是对的,男人啊,一定要时常考验着,才能体现出他对你的心意。尤其是婚后,夫妻两个就像是博弈者。有时候你用些小手段也是为了维护夫妻感情,所以手段也不能叫手段,那叫良药。”
云凌霄问,“你当初对我哥也是这样的么?”
姜瑷被自己挖的坑绊了一跤,辩解道,“你哥跟你一样,满脑子就是练剑和修炼,我怎么能和剑争风吃醋啊。”
云凌霄不依不饶的追问,“那嫂子的这些夫妻之道是怎么学来的?”
姜瑷尴尬了,“这、虽然我没碰上三妻四妾的男人,可是身边的人碰上了啊。我幼时见过父母之间的相处,幸亏我母亲聪明,要不然那个家早就散了。傅门主比我父亲好的多,可他有了两房侍妾,我依旧怕你以后吃暗亏。”
云凌霄笑笑,“我知道了,往后有什么不会的,嫂子教我不就行了。”
姜瑷放心了,“我当然要教你了,保证让你和傅门主感情美满。”
云凌霄将桌上煲汤打开,一瞬间香气扑面而来。云凌霄凑近闻了闻,这汤果然是滋补的好东西。那两人只想逮着姜瑷落单的机会气气人,并不打算留下什么实质性的伤人证据。
云凌霄道,“嫂子,这汤没有毒,看来她们不敢对你怎样,你要是还能喝得下就喝点吧。”
姜瑷想起来她早上已经被迫吃过饭的事儿,烦躁的拒绝道,“……不了,吃多了会吐。”
……
下午照旧在庭院内做衣服,傅修至过来看望她们,姜瑷逮着机会,立刻起身给他们俩单独腾地方。“傅门主请坐,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傅修至一听忙扶住她的胳膊,极为关心的问,“你怎么了?我去叫赵先生过来看看?”
姜瑷背对着云凌霄,冲着傅修至使个眼色,示意他留下陪云凌霄。
这是姜瑷第一次主动避开,傅修至似乎是懂了她的意思。
忽听云凌霄在后面说道,“傅门主对我嫂子可真是好啊。”
傅修至听了立刻放开手,姜瑷向傅修至行个礼匆匆离开。
傅修至坐在云凌霄对面,和颜悦色的道,“你的侄儿也是我的侄儿,我当然关心了。”
云凌霄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她两手交叠放在桌上,神情忐忑而羞涩,似乎有话但说不出口。
傅修至受了姜瑷暗示,知道这是好事将近。他也是很善解人意的,既然云凌霄不好意思张嘴,他自然不会让她为难,就主动问,“凌霄,你是不是想通了?”
云凌霄点头,“那傅门主之前说的话,说想娶我,还算数么。”
“当然是算的,”傅修至激动的一把握住她的手,“你愿意嫁给我了?”
云凌霄没做挣扎,低声答应,“算是吧。”
身后传来咣当一声碎裂响动,云凌霄发现是阿落弄出来的动静。他刚端茶过来,茶壶掉在地上碎了一片片。阿落弯腰认错,“弟子不是故意的。”
傅修至心情好,懒得和他计较,“你退下吧,过会儿再来收拾。”
“是。”阿落低着头匆匆离开。
云凌霄继续刚刚的话题,“但是我有几个要求,如果傅门主能答应,我可以嫁给你。”
傅修至高兴道,“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答应你。”
“第一个要求,你要竭尽所能帮我给云剑山庄报仇。”
傅修至立刻答应了,“可以,我会尽我所能调查事情的真相,一年查不到就查两年,就不信这一辈子都查不出来。”
上一世原主提出要求时,他也是这么说的。
傅修至鸡贼的很,他只许诺去做,但不许诺一定成功。原主不想太过强人所难,也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
云凌霄道,“那我的第二个要求是安置我的嫂子和孩子,我不能让她们在外流离失所。”
傅修至不解,“我都说了,可以让他们一直住在这里,只要是能让你高兴的事我都可以做啊。”
云凌霄拒绝了,“但是嫂子她一个寡妇,无缘无故的留在这里,对你们的名声都不好。我希望她余生安康顺遂,不想她背负图莫须有的骂名。将来孩子在九星门出世长大,一定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我嫂子是出身寻常家世,最重视女子名节,我怕她受不了。”
姜瑷能不能受得了,傅修至是非常清楚的,但是他不能说出来,“要不我们劝劝她,话是别人说的,可生活总是自己的。”
云凌霄不肯答应,“我不想他们受到任何非议。我想让门主给嫂子在外面找个大宅子,再安排些人手照顾着他们。”
“可那是你仅剩的亲人了,让你们分别的话……”
云凌霄失落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帮不了他们什么了,我只希望他们以后不会再因我受拖累。这是我能为他们做的最后的事情了。把他们安排在外面虽然离得远了,可有机会的话我常常去看望他们不就好了么。”
傅修至自然不愿意孩子生养在外头,而且云凌霄对姜瑷更亲近,天绝剑法的事还得姜瑷来劝更好。
“送去外面总归有些照顾不到的地方,还是想想办法,尽可能的住在一起更好。”
“我当然也想,可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云凌霄带上恳求的语气,“我就这么两个要求,一是帮我报仇,一是给我嫂子找个好住处,其他的我就别无所求了。”
傅修至最受不了云凌霄可怜巴巴的眼神了,他一咬牙道,“要不然这样,你们二人要是都不介意的话——不如让云夫人与我做个平妻可好。你放心,这平妻只是个让云夫人留下的名分而已,我对云夫人是不会有任何实质性关系的。
你想想看,云夫人的孩子可是云剑山庄最后的独苗,如果把她安排在外面,说不定还会被云剑山庄的仇家盯上。云夫人一介寻常女子,万一出了事,到时候我们去救人都来不及。还不如云夫人改名换姓装作她人,留在九星门做我一房夫人掩人耳目,她的孩子就作我亲生孩子养大。这样任谁也想不到云剑山庄还有血脉。到时候你我成亲后,你们二人还能常在一起,你们以前怎么样相处,往后还怎么样相处。你觉得如何?”
云凌霄美目瞪大,闪闪望着傅修至好半天没说话。
就在傅修至以为要被拒绝的时候,她却一口答应下来,“这是个好办法,还是门主想的周到,我都忽略了嫂子和孩子的安危。”
傅修至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满意,“那你去劝一劝云夫人,相信她会理解的。”
“多谢门主!”
傅修至握住她的手,满怀深情的说道,“就别再叫门主了,还是叫我名字。”
云凌霄胳膊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修至。”
“嗯。”傅修至满意了。
姜瑷在房间里趴着门缝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见云凌霄找过来了,连忙跑去床上躺下假装休息。
云凌霄进屋把事情一说,姜瑷先是压着喜悦假意推脱了一会儿,然后在云凌霄的劝说下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傅修至高兴极了,他对这婚事迫不及待,立刻让人去安排成婚用品。
不过云凌霄以守孝一年为由,要求将婚期定在了半年之后,也就是云剑山庄被灭一年的日子。
傅修至也答应了,反正在他的认知里,从云凌霄答应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他的人了,所以仪式之类的也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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