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寻着的证据不少,毕竟李成那东西浑身上下都是窟窿,拼命堵都堵不上。宠妾灭妻这还不算,他那媵妾所出的庶子年岁比嫡子都要大上两年,算一算时候,这庶子是在嫡夫人进门之前便怀上了,如此腌臜的事儿,即便李成费心费力的为庶子改了年岁,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更何况李成真真是个没脑子的,宠爱媵妾也就算了,毕竟哪个男子没有过头脑发热的时候偏生她宠爱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全然没了限度,不止将庶子李英养在媵妾身畔,且手上有一个推选到国子监读书的名额,李成未曾交给自己的嫡子李青,反倒交到了李英手中,如此嫡庶不分之举,真真是犯了天下之大不违,偏生其自己个儿还不知,主动受了太尉秦源的引诱,以为有秦源以及严于翼庇护便可安稳度日,着实是个书呆子。
白水去秦国公府送完信后,便径直回到关雎宫之内,谁知还未曾入了宫门之中,便见着着了一身天青色裙衫的齐松玉站在垂柳下头,目光哀怨的望着关雎宫宫门的方向,也不知到底因何缘故。
白水被齐松玉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因着不愿给俞蕴之惹麻烦,白水仍是冲着齐松玉躬身行礼。眼下面前这位即便不受圣人宠爱,但到底也是个美人的位分,只不过是小小县丞的女儿,虽说容貌出挑,能爬到这个位分,且还为陛下产下大皇子楚符崖,当真是有些不易了。
齐松玉清楚白水是关雎宫伺候的内侍,一时之间对其便不由添了几分厌恶,根本没有半点儿理会白水的意思,等到这内侍将欲迈上石阶儿,这才唤了一句:“你且等等。”
嗓音仿佛黄鹂鸟啼叫一般宛转悠扬,偏生白水对齐松玉早便心存鄙夷,颇为瞧不上这位手段阴私的玉美人,只是顿住步子,深吸一口气,面带恭谨的笑意,转头冲着齐松玉问了一句:“玉美人唤奴才,可还有事儿”
闻声,齐松玉便径直开了口,道:“陛下此刻还在关雎宫中,你便去通报一声,言道本宫在关雎宫外已然站了两个时辰,还望能见上陛下一面。”
听得这话,白水面上倒是应了,心下却颇为不以为然。他说以齐松玉与主子之间的龃龉,这位因何会站在关雎宫门前,无非便是为了见着圣人一面。自打被解了禁足,齐松玉不说未曾侍寝半次,连圣人一面都没见着。
即便这玉美人现下颜色正好,也经不起岁月的蹉跎,指不定圣人现下便将其给忘了呢,若是如此的话,她即便产下大皇子,也算不得什么好事儿。毕竟以皇贵妃的身份,就算无子尊荣也半点儿不减,若是哪日心血来潮,想要将大皇子抱到膝下教养着,即便玉美人不愿,也是不能违拗皇贵妃娘娘的意思。
白水行入关雎宫正殿之内,果不其然见着陛下与皇贵妃分别落座于主位之上,此刻二人正一齐用着一盘茶点,这茶点做的颇为精巧,约莫只有寸长,因着是糯米碾成粉末制成的外皮,所以极为弹韧,其内馅儿则是以茉莉、青梅调成的馅料,微酸不甜,也不会盖过茶香。如此精致的茶点,先前娘娘赏赐给他们下人不少,只不过这些宫人内侍一个个都是粗人,只知茶点微苦带酸,且分外清爽,余下便分辨不出好处在何处了。
见着白水入内,且向俞蕴之与楚尧分别行礼,俞蕴之凤眸弯弯,轻啜了一口杭州进贡而来的雨前龙井,轻声开口道:“你出去劳累一趟,也不必太过多礼,事情顺利否可遇上什么为难的地界儿”
闻声,白水微微摇头,俊朗的面庞之上带着恭谨之色,冲着主子说道:“主子,事情未曾生出半点儿岔子,您也无需忧虑。不过奴才将才回到关雎宫之内,见着了玉美人候在宫门的石阶儿下头,言道让奴才通禀陛下一番。”
听得玉美人三个字,俞蕴之似笑非笑的睨了楚尧一眼,将手中端着的汝窑茶盏放回了四方桌之上,脊背微微挺直,调侃一句:“陛下当真是艳福不浅,玉美人在宫中可谓是难得的绝色,先前被禁足了许久,如今将将解了禁,便对陛下念念不忘,想要见您一眼,都不惜到臣妾宫门前头了,陛下可要见见玉美人莫不如让臣妾派人将其带进来”
此番开口之时,俞蕴之心中也不由升起了一丝酸涩之感,她如今年岁也算不得小,入宫七年有余,过了今年她便二十有三,而楚尧却只比她大了三岁而已。色衰而爱弛,即便楚尧现下将一颗心放在她身上,五年后、十年后,等她形容苍老之际,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与俞蕴之相处的时日不短,此刻楚尧明显感受到这小娘子身上散发出一股子极为浓烈的不虞,因此其心下对齐松玉更添了几分厌恶,若非齐松玉与子木有些瓜葛,当年都不会将她带入禁宫之中,省的日日惹是生非。
“不见!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将将解禁罢了,不知好生反省,居然来到关雎宫门前生事,真是个没心肝的!”
将圣人此语收入耳中,白水也是个识趣儿的,登时便出了正殿前去通报齐松玉,虽说是通报,但实际上却与羞辱无二。眼见着齐松玉被气的几欲呕血,从而纷纷离开关雎宫宫门外头,白水只觉心头一阵顺畅,这个日日与主子作对的贱妇眼看着便要失宠,即便产下大皇子又如何若是碍了主子的路,一并除去便是。
正殿之中只余俞蕴之与楚尧两人。近来也不知到底是因何缘故,每每与俞蕴之独处之时,楚尧总会放下身为帝王的架子,此刻这厮便径直自八仙椅上起身,一手揽起袖襟,另一手则捏着一块儿茶点,送到了那嫣红的菱唇前头,诱哄道:“爱妃可快些消消气儿,这茶点最是清火,若是气坏了爱妃的身子,朕可要心疼坏了!”
瞧见楚尧挤眉弄眼做出这么一副怪模样,俞蕴之也忍不住唇畔的笑意,凤眸横了这厮一眼,张口叼住茶点,贝齿在不经意之间还碰到了楚尧的手指一下。听得面前男人闷哼一声,俞蕴之不由有些羞恼,抬手狠狠的推了楚尧一下,眯眼反问道:“谁是你的爱妃陛下的爱妃可还在舒桐居呢,为何现下还处于本宫的关雎宫之内”
见着俞蕴之如此模样,楚尧半点儿也不着恼,顺势拉住了俞蕴之的手,与之紧握着。发觉自己被楚尧钳制住,俞蕴之用力想要抽回手,却到底也比不过楚尧的力气,只得作罢。
翌日,金銮殿之上。
得着了白水送来的书信,俞瞻自然早便做好了弹劾李成的准备,毕竟李成这厮浑身上下都是漏洞,且竟然胆敢抹黑蕴之的名声,真真以为有秦源撑腰便可诸事无忧了
秦源即便身为武官之首,但年岁大了精力也越发不济,先前被楚尧气的昏迷,到了现下都未曾醒来,若不是太医三番二次入到太尉府给秦源诊脉,恐怕秦家人也不会放心。
朝堂之上,文官武官分为两列,因着俞瞻接手了秦源在军中的职务,所以此刻便站在武官最前头,即便有人不服,俞瞻也不以为意。此刻他只听嗓音尖利的内侍开口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闻声,俞瞻与俞蕴之如出一辙的凤眸之中现出一丝杀意,神色微冷,低头出列,冲着楚尧行了礼,朗声开口说:“陛下,臣有奏。”
见状,楚尧心头也不由升起一股子诧异,薄唇轻启,说:“爱卿有何事启奏”
“回陛下的话,李成御史德行不端,宠妾灭妻,且还嫡庶不分,将庶子李英推送到国子监之内,而嫡子李青只是送到了麓山书院读书,恰巧小儿识得李青,臣方才得知了如此不容于礼法的腌臜事儿。”
将俞瞻所言收入耳中,立在文臣一列之中的李成身子颤抖的仿佛筛糠一般,他心下清楚的很,俞瞻所言句句属实,他的确对表妹太过偏宠,且英儿现下还处于国子监之中,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的。
因着心下惊惧不已,李成原本皮肉颜色偏黑,此刻却苍白如纸,额际不住的渗出冷汗,眸光闪躲,瞧着便是一副心虚模样。
楚尧因着李成弹劾蕴之一事,早便被这成了秦源走狗的李成御史极为厌恶,此刻竟然岳丈抓住了他的把柄,若能趁着秦源昏迷不醒的机会,剃除了他的一个爪牙,再往秦源身上泼些脏水,想来也是一件儿不错的事情。
心下转过此番念头,楚尧暗中倒是有些欢喜,但俊颜却带着一丝薄怒,冲着两股战战几欲吓破了胆的李成厉叱一声:“李御史,兵部尚书所言可否属实你当真生出了宠妾灭妻、嫡庶不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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