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神烟

大地恢复平静，苏烟化回人形，摔倒在地上。
此时他无比虚弱，发动斩痴神术星动天河，本就劳神伤力，加上他有在星动天河的基础上，融入了强大的光之神力，现在圣痕和神之星璇里的神力完全枯竭。
苏烟翻了个身，四仰八叉，嘴里大喘气也不耽误他喃喃自语。
“十～”
“九～”
“……”
“三～”
就在苏烟数到三的时候，强大的神力波动出现在十米之内，随后，苏烟便感受到了来人身上的戾气。
那种愤怒，是失去至亲后的愤怒……
苏烟坐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笑道：“你比我想得要早来了三息～”
“我哥哥呢！？”
苏小懒的声音里透着寒冬的肃杀，苏烟把断成几截的太虚刀堆成了一座小坟头。
“尸体么～可能被我一不小心挫骨扬灰了……但这算是你哥哥的遗物吧，别客气，我应该做的～”
苏烟露出一个诡谲地微笑，因为他感觉到了，苏小懒身上的气势再飞快攀升，而其理智，也即将要被怒火焚烧殆尽。
“苏烟～我要杀了你，用你的尸骨，为我哥殉葬！”
“轰～”
苏小懒跺脚飞天，地面上的缝隙里骤然喷出黄金水花，无数金粉落在倩影上，金身神裔沐浴更衣，华丽的衣袖与灵动飞舞的丝带风华成尘，金衣加身，法力无边……
“砰砰砰！”
大地陡然震颤，根根金柱拔地而起，金本如磐石刚硬，奈何金之神力刚柔并济，根根金柱扭曲蜿蜒，仿若水蛇以风驰电掣之势笼罩了苏烟头顶的天空。
“金神神罚！”
苏小懒怒目圆瞪，一头如瀑金发争风激扬。
金柱柱头幻化兽首，豺狼虎豹血口大开，冲着苏烟撕咬而去，瞬间被一片金色淹没……
“轰！”
一道剑意破开一道裂缝，金神神罚骤然破碎。
苏烟从中跳出，但身形不稳，落地便双膝跪地。
此时，苏烟被神力风刃弄得衣不蔽体，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沾满了金粉。
金粉如体，苏烟感觉身体仿佛被灌如了铁水，双腿甚至难以移动半分。
“这就是蓐收的能力么？”
苏烟笑得很苦涩，金之神力的特殊性，就在于可以冲破任何神力防御的阻碍，直接进入人的体内，从而影响其行动能力。
苏烟知道，接下来的神术，他躲不开了。
苏小懒冷哼一声，见苏烟一身狼狈，弯弯笑眸中浮现无尽的狂热与杀戮。
“金惩九变！”
“砰砰砰！”
苏烟脚下的地面突然破碎，一股粗壮的黄金喷泉直接将其托到了高空。
苏烟还没来得及反应，苍穹之上又骤然落下一道黄金水柱，两股磅礴的金之神力将尘埃一样渺小的苏烟猛地积压，令人发指的惨叫响彻天际之外……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黑虎山外围的地面开始震动，七道黄金喷泉同时喷涌，于气流紊乱的天空划出彩虹的弧度，倏尔轰在苏烟的身上。
金粉充斥在每一寸空气里，苏烟掉落，正巧落在了苏小懒的脚下。
此时其他神裔已经赶来，离歌双目通红，九离穹上搭一骨箭，荼满骨神之力的箭矢脱弦而出。
但莫蒹葭身后伸出一只巨大的沙手，一把捉住了飞驰的骨箭。
“离歌，切莫冲动！”
“这个女人要杀苏烟，我怎么不冲动！”
面对离歌的咆哮，莫蒹葭沉声道：“你们还能发现苏烟的意图么？看来他连你们都骗了！”
“此话怎讲！”莫上桑有些云里雾里的。
莫蒹葭看向苏小懒，说道：“苏烟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击败苏鹰！”
“他只想杀了金神神裔！！！”
莫蒹葭是神裔中最先明白过来的，但为时已晚。
苏烟从一开始，目的就是金神神裔，至于是不是苏小懒，他并不在乎。
但若直接杀了苏小懒，那么苏烟在舆论和道理上，都落下了话柄，而且，那将让懒散正义整个阵营陷入被动，甚至是无止境的泥潭……
但如果击杀金神神裔是正当防卫，那苏烟的做法将会是无懈可击！
而如何让击杀金神神裔由残杀同门变成无可奈何的正当防卫？
那就是先杀苏鹰！
苏鹰一死，苏小懒必定暴走，苏烟断定，两人的关系足以将事态推向可控可预想的路径上发展。
“砰！”
就在苏小懒一脚落在的时候，苏烟陡然起身。
“龙皇怒～”
“英雄不朽！”
苏小懒无比震惊，只见苏烟用头顶将她的脚顶了起来，双腿被迫做出了一字马的姿势。
“咔……”
苏烟身上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水之神力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龙之力！
“龙之吐息！”
苏烟仅仅叹了口气，火焰直接把苏小懒轰飞，一身金衣更是被炙热的烈焰烤化。
至此，其他神裔已经来不及上前阻拦，苏烟双腿一弹，地裂山崩，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暴射上天空。
“咔咔咔……”
亮黑色的麟甲逐渐覆盖了苏烟的皮肤，胸腔中的黑色心脏，闪烁出璀璨红光。
“阎罗龙炎剑！”
苏烟的头顶上长出了一只紫红相间的独角。
“轰～”
熊熊火焰包裹了苏烟全身，在空中拉出一道剧烈抖动火线，如同一把长剑，瞬间贯穿了苏小懒的身体。
不坏金身灰飞湮灭，天空返晴……
苏烟从空中掉落，落在了离歌怀里。
而此时此刻，蓐收踏着金雾从山巅飞下。
他亲眼目睹了苏小懒化作尘埃的画面，壮硕的胸膛剧烈皮肤，双瞳被黄金覆盖。
“把他交出来！”蓐收朝离歌走来。
离歌满面恐慌，但依旧挡在昏迷的苏烟身前。
“呼～”
蓐收揉了揉额头，“本神不想多费口舌，苏烟是龙的后裔，所以该死！”
此时，苏烟身上的麟甲蜕落了大半，但侧脸上还残留了一些，甚至头上的独角，还屹立不倒……
“看来你们没有觉悟！”
蓐收意念涌动，地下飞出黄金藤蔓，直接将所有神裔捆绑起来架上了天空。
接着，蓐收朝昏迷的苏烟走去，手中浮现一把黄金刺，风刃上闪烁着阴冷的寒光。
“咻～”
一人影闪过。
黑虎山上花草枯萎，树木腐朽……万物凋零……
蓐收手里的黄金刺也融化成了一滩金水。
“夜神，你也想死么！”
烛九阴笑笑，“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