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林钰琅护着,这一胎生的很容易,不到两个时辰就顺顺利利的生下来了,果然是个小子,尽管有些早产,可是因为之前被林钰琅的灵气过体,看着居然与足月的孩子无异,哭声也很是响亮。
稳婆抱着孩子走出来,笑呵呵的给贾琏道喜:“生了个小子。”
尽管之前早已知道男女,可此时当真亲眼看到了,贾琏还是喜的手足无措,只一个劲傻笑,还是有眼见儿的平儿张罗着给稳婆赏钱等等,又进屋帮凤姐收拾了抬进房里,而门外贾赦因为凤姐生了个小子,终于满意了些许,嚷嚷着要大肆宴客,邢夫人无可无不可,只有王夫人冷着一张脸,眼神狠毒的看着孩子,贾老太太看着府里分崩离析的状态,又见大房与林钰琅走的亲近,不由失落的摇了摇头,看了看孩子就让鸳鸯扶着回去了。
有了孩子就有了新气象,不止贾琏有了心气,林钰琅和林黛玉也突然觉得受到鼓舞一般,之前堵在心里的郁气都消散好多,林钰琅把一把玉锁放在孩子的棉被里,轻轻说道:“但愿大家都能好好的。”
而皇宫里,经过几天兵荒马乱的混乱,齐家包括其余孽终于全部被清理干净,而皇帝也终于有空处理其他事情。
一大早林钰琅还没起床,宫里就派了宫人过来宣旨,大意就是之前的事情并非陛下本意,而是被齐家迷惑,如今已查明真相,陛下感到非常愧疚云云,总之就是希望林钰琅不要心存芥蒂等等。
宣旨太监颤巍巍的把圣旨交给林钰琅,又说道:“太后为了此事日夜难安,若林公爷有空,不妨到宫里去看看她,也好安太后一片挂念之心。”
林钰琅笑了笑:“那就烦请公公带路。”
林钰琅和皇帝心里都清楚,两人经过这次的事情,已经无法共存,必然是要经过一场争夺的,只是二人如今皆有顾忌,故而才不能明着撕破脸,只是看之后谁的动作更快,能占据主权罢了。
去宫里演了一番父慈子孝,又去太后宫里坐了坐,太后红着眼眶拉着林钰琅左看右看,见他确实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随后叹道:“好好的父子,居然走到了这一步,想当年他也曾那么疼爱过你,如今却都被那个至尊之位迷了眼了!”
林钰琅没应声,太后擦了擦泪又说道:“琰儿,你父皇他……江山社稷重要,不管你们父子有什么矛盾,都不可影响到先帝辛苦守下来的江山,当年先帝把二十四卫交给了你,虽说如今就剩下个空架子,但这其中的意义,你可明白?”
林钰琅垂下眼眸,遮住眼神中的冷光,淡淡笑道:“明白,您放心吧。”
太后又叹了口气:“身为皇家子孙,谁又能不受委屈呢?当年的肃亲王,是何等的天之骄子,先帝恩宠、朝臣信服、百姓爱戴,可以说集天时地利于一身,最后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圈禁的下场!先帝不明白他是冤枉的吗?朝臣不明白吗?可最后还不是认了罪?”
当年的肃亲王,乃是先帝的长子,从小备受先帝宠爱和看重,亲自带在身边培养,再加上他本身聪明又有仁心,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无不信服,所有人都以为最终继承皇位的定然是他,显然先帝也是那么打算的,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世事不可能尽如人意,有一年天下大旱,百姓全遭了灾,先帝派肃亲王负责赈灾,却不想灾粮的运行路线暴露,被逼的上山为寇的一伙贼匪将灾粮抢去,散给当地受灾百姓,以至于这批灾粮本该运达的灾区百姓饿死无数,百姓群情激愤,竟然写了万民书要求朝廷做主,事情闹的很大,甚至已经影响了江山安稳,可是灾粮已经全被灾民吃到了肚子里,难不成要把那些百姓全杀了?最终肃亲王扛下了全部责任,失去了储君之位,落得圈禁下场,而一场风暴也自此结束。
林钰琅若有所思:当今是太后当年的养子,表面上看起来是比其他皇子尊贵一些,然而先帝却一心看重长子,从当时的争斗来看,登基可能最大的就是他二人,后来肃亲王被圈禁,果然再无人能挡住当今的脚步,储位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如此说来,肃亲王落难受益最大的就是当今,那么当初的灾粮运行路线到底是怎么暴露的?与当今有没有关系?
太后疑惑的晃了晃手:“琰儿,你在想什么?”
林钰琅回过神:“没什么。”
太后拉住他的手:“哀家知道委屈了你,可谁让你生在了皇家呢!”
林钰琅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婉拒了太后的留饭,林钰琅回到家时,看到黛玉也正在摆饭,他连忙过去接手,一边说道:“又不是没有下人,何必你动手!”
黛玉偏头笑道:“我又不是纸糊的,别人都动得手,偏我就能累着。”
林钰琅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还不是心疼你身体没好。”
黛玉拉着他坐下:“我有事跟你说。”
林钰琅挑眉,黛玉先问道:“先前帮我的红衣女鬼,她是木家的姑娘,还有那位林家姑娘,她们现在如何了?”
林钰琅也不瞒她:“她们魂魄受损严重,如今被收于神树中孕养,待魂魄安稳,就渡她们去投胎。”
“可是被齐家拿走的骨不是还没找到?”
林钰琅笑着伸出手掌,掌心中正躺着那块丢失的骨:“我方才顺便去了大牢,从齐家身上把它搜出来了。”
黛玉松了口气:“可我们该怎么还她?我这两日专门查了民间的习俗,还去问了凤姐姐,都说要找到原本的坟墓,还要算好日子重新起坟拾骨,再重选坟地,很是麻烦的。”
林钰琅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没错,我这几日也在想这个问题,改日找人算算。”
黛玉惊讶:“你自己不会算?”
林钰琅有些尴尬,墨弦走进来说道:“他又没在凡间待过,对这些东西自是不了解。”
黛玉抿唇笑了声:“可算找到一样你不会的东西了。”
林钰琅作势捏了捏她的脸蛋:“看你哥的笑话,就这么开心?”
黛玉调皮的说道:“这就好比一条龙,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却不想在一个池塘里被困住了,你说好不好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刚坐下准备吃饭,平儿就过来了,通知洗三的事情:“如今府里这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听说宫里的娘娘也不大好,现在更是连圣上的面都见不到了,老太太和太太都没心情,倒是大老爷好不容易得了孙子,高兴的不得了,非得闹着要办,奶奶的意思是一家子随便热闹热闹就行了,其他人去不去倒也无所谓,但是林大爷和林姑娘是必须要去的。”
黛玉看了林钰琅一眼,笑着答应了。
等用过膳,墨弦把林钰琅叫进房间:“你现在是如何打算的?”
林钰琅冷冷道:“他们凡间这一套我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更懒得跟他们费心思周旋,不过却也想了一个法子:我与老皇帝说什么也不能和平相处了,现在就看谁下手快,老皇帝身上有龙气护体,我动他不得,如今只有先想法子散了他的龙气,到时要对付他岂不轻而易举?”
墨弦点头:“那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今日进宫,太后提起那个肃亲王,我从宫里回来特意经过肃亲王府,暗中用神识进去探了一番,发现他身上确实曾有过还未成形的龙气。”
墨弦眯起眼睛:“如此说来,这个皇位按理应该是肃亲王的?”
“所以当年那件事绝对有蹊跷,我想查查,一旦真的查出当年之事是老皇帝所做,那他在天下百姓心中的威望便会大打折扣,龙气定然也会跟着淡去许多。”
墨弦闭目在脑中搜索了一番,然后睁开眼睛说道:“说起这个肃亲王,当年那些抢了灾粮的贼寇后来其实想要同他一起认罪,但是被他阻止了,后来那些人便杳无音讯,但是我从靳萧然的记忆中发现,如今的京卫营中有两个副将,来历似乎与那些人有点关系。”
林钰琅用手指点着桌子,沉吟道:“如此……说不得我们可以利用一下!”
墨弦垂目想了想:“这样吧,我的职位比较方便,等我回头打听一下,到了这种时候,还是要小心行事。”
“要快,玉儿的劫数不知何时就要到来,可我如今被困在京城走不了,我们必须在劫数来临之前离开京城,只要远离了世俗,说不得还可以避过去。”
墨弦叹道:“避是避不过去了,劫数已成,只能想想法子看能不能移花接木,我们替她认了。”
林钰琅坐在椅子上,低头说道:“墨弦,我现在特别想回到刚来凡间的时候,早知我才是她的劫数,当初我就不该带她来京城。我现在就想着赶紧解决了老皇帝,然后带着玉儿去隐居,再也不过问世事,若能平安度此一生,我真的是求之不得。”
墨弦拍了拍他:“我都懂,可是生肖玉不集齐,你迟早会魂飞魄散,你与玉儿兄妹情深,就像你担心她一样,她也同样重视你,有些事情是注定的,躲也躲不过去,即便你不来京城,这个劫数不应在你这里,也会应在别人那里,我们如今只要想法子平安渡劫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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