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赌。
明天领证?
他脑袋里在想什么?他能赌赢些什么?
糊屎了吗?
不不不不不不……
冉月连连摇头,怎么能这么想自己。
明明是情绪应激下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是得到了这么一个出人意料的回应。
让人无所适从。
像凭空,丢下在心间的一颗炸弹。
虽然对于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哪怕真的是他玩的太上头过了火,到最后离婚也还能分得一笔巨额财产。
冉月:“……”
她在想什么。
冉月胡思乱想的在床上来回的翻。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对面楼栋里的灯光都灭了不少,她依旧睡不着。然后翻开手机,找到了钟燕。
[睡了没?问你件事儿。]
钟燕几乎是秒回:
[什么事儿?]
[就是如果面前放了一个天大的便宜,一座金山,]她语气故作轻松。
[不对,半座金山。可能会掺杂了点不尽如人意或者欺骗,我是说可能,你会要吗?]
冉月想着,左右她不会知道,金山指的是谁。
钟燕:“……”
[得臆想症了吧你?]
[别说可能掺杂了一点欺骗,就算全是欺骗,只要那金山是真的,叫爸爸,都行。]
冉月:“……”
[……]
[哎!你咋了?哪里来的金山?]
[分我一半呗?]
[我亲爱的女王。]
[需不需要奴隶?]
冉月:“……”
冉月将手机扔到一边,又开始翻来覆去,胡思乱想。
她当时脱口而出的那个“娶”,甚至一度忽视了,有个程序,是要领证的。甚至举行仪式都不算,但是领证,就是法律意义上的——
黑漆漆的房间,冉月眼睛瞪得老大。
一会儿想东,一会儿想西。
可又一想,都没谈恋爱呢,是不是,有点吃亏。
如果做了这个赌——
要说心里没点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冉月心里此刻翻滚的,不只是一点感觉,是惊涛骇浪。
睡不着。
怎么,不敢?
有钱,有排面,你的择偶标准,不是么?
下个赌而已!胜负参半,我有身家,左右不亏。
他说的都对,他的条件,抵得过成千上百个蓝劲言。不答应,冉月忽觉,就像是在打自己的脸。
怎么,不敢?
短短的四个字,像是有魔性一样的缠在她的耳边。
就像是踩钢丝,走网线。
浮云上坐过山车。
他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像经文符咒一样在冉月大脑里绕着圈。
手虚虚的罩在眼上。
钟燕说,她这样下去,迟早孤独终老。
冉月在床上翻着身子滚了一个圈,砰的一声,就从床上掉在了地上。
冉月应景儿的闷嗯了一声。
然后抹黑伸出手攀着床边往上爬。
刚上去床,隔壁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寂静的夜晚,哪怕一点的响动,都能听得十分清晰。
冉月能够听得出来,秦时穿着拖鞋,去了厨房。
大半夜的去厨房做什么?
然后又折了回来,冉月能够感觉到他在门口停了两三秒,推开门又进了屋。
……
他在想什么?
冉月在心里,又问了自己一遍。
等到好不容易闭上了眼,却又开始做起了梦。
梦里一群豺狼虎豹,围着一个世外桃源。她就坐在桃源里面,外边的豺狼虎豹虎视眈眈。
随后这群豺狼虎豹变成了一群美女——齐齐出声的问她:怎么,不敢?
乱糟糟一片。
又梦到自己被一群野兽追,跑到虚脱没有一丝力气。
最后是被一阵天雷给劈醒的。
冉月头痛的很,发了会儿癔症方才察觉那不是雷,是一串敲门声。
晕着脑袋去开门。
秦时单手系上最后一粒衬衫上的扣子,听到开门的声音,掀起眼皮就看到了一个顶着大大黑眼圈的小脸。
“去换衣服!”又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秦时说完又低过头扣着袖口的扣子。
“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损失很大的,”冉月一句话说的没头没尾,“要是离婚——”
秦时指尖顿住,撩起眼皮看过人:“……”
“再说,你对我又不了解。”冉月继续,“这么草率。”
“我的家庭,我的经历,我的——”
“月月,”秦时直接将人话打断,顿了顿,两眼直直的盯着人,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去换衣服!”
-
冉月坐在车上翻了下日历,农历六月十六,宜婚配、嫁娶、入宅、交易……
还真是个、好日子。
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的坐上了这辆车。
她为什么要坐这辆车。
是他拿话激她吗?
还是别的。
或许真的是他的那句,怎么,不敢。也或许是别的。比如,他也真的是座金山。
民政局前台小哥哥也很热情,“今天你们是第六对儿了,给,把这张表填一下。”说着给秦时和冉月一人递了一张表。
秦时捏过表单,这边口袋里便来了一通电话。
秦时走过一边讲着电话,冉月坐在一边捏着表单迟迟没有下笔,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略显不悦的表情。
看吧,要黄了。
半座金山要没了。
冉月心里一个声音在说。
对赌,她敢的,人生左右都是在对赌的路上前行。可现在是,金山不行。
打眼瞟过服务台那里,刚刚工作人员给的表格都还在那里躺着。
冉月眼前走过一对一对的男男女女,看上去都如胶似漆的,幸福的不得了。
男人看了眼身边的女人:“衣服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女人声音娇俏:“不告诉你,漂亮吧?”
男人:“嗯,还行。结婚礼服你也瞅瞅,店里没合适的,网上的也看看。”
……
而早上出门时候,冉月只清楚记得秦时说了那么一句:去换衣服!
去、换、衣、服、
多一个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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