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茜看了过去,戴维领来了一直照顾他的修女芭芭拉。
想许个愿都被打断,难不成是圣女在警告她不要投机取巧?
芭芭拉是这圣殿唯一的侍奉者,听了苏茜说明,芭芭拉很乐意将戴维的身份证明给她。
戴维同芬尼克斯发放面包,苏茜跟着芭芭拉去到她的房间。
“克拉丽丝大大小小近百间圣殿,那个女人竟会倒在这里,我想,这一定是圣女的指引。”
根据芭芭拉的描述,那个冬日她推开了门,戴维的母亲倒在门前,已然去世。
苏茜:“戴维是您取的名字吗?”
芭芭拉摇了摇头,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放着盖在婴儿戴维身上的毯子。这毯子被裁剪得整整齐齐,上面的花纹格外别致,最底正中绣着“戴维”这个名字。
圣女教没有收养弃儿的义务,但侍奉者可以自己的名义领养孩子,圣殿会发放资金,让这些孩子接受教育,并安排工作。
也就是说,芭芭拉不仅是戴维名义上,也是真正养育了他的母亲。
“这里的圣殿入不敷出,在前些日子,上面决定要废弃。我被派往北边的圣殿,不久就要离开。”
“这些年只有戴维一个孩子,没有学校,他又一直不愿去其他地方,我只能教他认些字。去年他满了十岁,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将他送到学校里读书,他就出走了……我到处寻找,好几次找到了他,对他说不再强迫他去上学,但他转眼就跑走,我也实在是没办法……”
“苏茜小姐,你才刚来王城,很是不易,愿意照顾他,我真的非常感动。既然他不想上学,就请让他认真工作,踏踏实实的,我愿意将他交给你。请你务必、务必看好他!”
没想到自己随意捡回去的小孩还有这么一段故事,苏茜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芭芭拉朝她鞠躬,苏茜也不禁有些热泪盈眶,郑重接过布包:“我会的。”
“还有这件东西。”修女拿给她一个盒子:“有一天放在我的房间窗台上,我想也是他拿来的,但这般贵重的东西,我想或许是他通过什么不正当的途径……”
盒子里是一枚珍珠胸针,饱满圆润,光泽夺目,上佳品质。
苏茜轻抿唇,握住芭芭拉的手:“这是他给您的礼物,收下吧。”
回了圣殿,听说有人发放食物,圣殿门口全都挤满了人。
平日,芭芭拉修女会用圣殿发放的资金买些食物分给这些人,但一人毕竟力薄。
会住在此处的大多是腿脚不便,身有疾病,无法独立生活。街头还有直接拉着板车的收尸人。
周遭的居民也自身难保,无法提供援手。而解决一时温饱,也还有长远问题。
华尔华兹大道附近就有一间圣殿,下午来时,苏茜坐在马车上路过,见衣着光鲜的人们走进去,与此处截然不同的风光。
她以为中,反派让克拉丽丝陷入冰封已是最坏,看来在那之前,早已存在地狱。
苏茜走到戴维身旁:“你知道芭芭拉说她要被派往北边,很快就要离开克拉丽丝吗?”
戴维沉默地站在一旁。
“她还让我把珍珠还给你,我让她留下了。”来的人越来越多,苏茜不得不将面包掰成两半,一点点分:“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既然能撒谎,也有勇气去告别吧!”
戴维紧抿嘴唇,眼睛发红。
芬尼克斯拿过他手里的篮子,拍了下他的肩膀,轻轻地将他往后推。
戴维的脚步微动,飞快地跑进圣殿里。
面包篮很快空了,不少后到的人没领到食物,一口口水吐在圣女教门口,就在苏茜脚边。
苏茜沉默地看去,那人拖着断腿走远。
黄昏时分。
戴维哭着鼻子,离开圣殿,芭芭拉站在门口,目送马车远去。
苏茜坐在马车上,望着圣殿不断远离:“哥哥,我会自己学做面包。休息日的时候,可以再来这里吗?”
芬尼克斯看了她一眼:“恩。不过,面包还是我来做。”
苏茜破涕而笑,拉过芬尼克斯的手臂:“谢谢哥哥。”接着她又将手伸向默默流泪的戴维。
戴维微微抬头,苏茜起身一把拽过他的手,将他拽到自己身边,也挽住了他的手腕。
“珍珠的钱从你的工钱里扣,总之慢慢还。”
戴维露出犯了错的样子:“对不起……”
“做错事后道歉是最没用的。”苏茜低下头看着他的哭脸:“下次争取不做错吧。”
戴维:“钱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苏茜:“?”
戴维从口袋里拿出折起的传单,展开在苏茜面前。
苏茜从戴维手中拿过传单,头突然有点儿痛。
怎么又是拳王争霸大赛……?!
拳王争霸赛,每四年举办一次,大赛冠军会被封为骑士,加入直属皇帝陛下的骑士团。
骑士团是警备团的上峰,负责守卫贵族和皇帝,有幸者还能成为贵族与皇帝的亲随。
骑士之位尊贵,代代世袭,除此之外,每四年通过拳王大赛,每两年通过格斗大会公开招募两名。
平民在拳王大赛夺冠,就能一举成为皇帝的骑士,完成身份的蜕变。
“你不是想做骑士吧……”苏菲苦恼道。
她可是刚招进来一个学徒欸!
“不是啦!”戴维擦掉眼泪:“看二等奖。”
“二等奖是什么?”苏茜往下看去,眼睛直接定住了。
二等奖:一万金币。
“参加!”苏茜拉起戴维的手,已在幻想自己徜徉在金色的海洋中:“我要参加!”
戴维:“哈?”
“不行。”芬尼克斯斩钉截铁道。
几人已回到面包房,坐在桌前。
苏茜一直觉得芬尼克斯会答应她全部的要求,不管这要求再怎么任性,芬尼克斯都不会拒绝。
所以她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说了一遍:“哥哥,我也要去参加拳王争霸赛。”
芬尼克斯:“不行。”
苏茜:“为什么?!”
“不自量力也要有个限度。”戴维捏着下巴,上下打量苏茜:“我好歹还在街头混过一年,你呢?身体弱到到王城来养病,早餐还要人给你送上楼,端一个面包盘都要用两只手——”
“芭拉拉修女!”苏茜睁大眼睛,看向戴维身后。
戴维猛地转过去,头上就被敲了一下。后方当然空无一人。
“你可要看清规则,”苏茜一把抓过传单,指着上面,“胜利的条件是一方说出‘我输了’或离开擂台,你当我那么傻,想着用蛮力赢吗?”
她说着转向芬尼克斯:“哥哥,拜托,那可是一万金币啊,一万金币!”
一万金币能买多少东西啊,店里一苹果酱才一个银币,要卖买十万瓶果酱才有一万金币,还不刨掉成本。
赚大钱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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