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勉又惊讶的看着萧旭,他怎么把这事也说了?那玉玺父亲说是要留给自己的,万一被这什么师傅抢走了怎么办?
印师傅沉默半晌,最后居然孤身一人跟着他们俩来到永通镇附近的营地,说是要看看皇室玉玺。
孟珧正巧也来到营地探望,见到萧旭他们带回的人是印师傅,连忙上前寒暄了几句。
大帐中,其余几人都再猜测印师傅的来意,孟珧找了半天茶叶,然后沏茶倒给印师傅。
印师傅不慌不忙的喝着孟珧倒的茶,问道:“你们怎么建的这军队?”
涂彦代他们如实回答。
印师傅听了哈哈笑了几声,“自己花钱招的,你们还真是要济世救民。我可是直接纠结一帮人去抢劫别的军队。”
涂彦轻咳道:“此举有失道德……”
印师傅扫了涂彦一眼,涂彦默默的撤远了些,觉得此人定是和萧旭一样心狠手辣。
蒋勉萧旭两个既不愿和印师傅打起来,又不愿归降到印师傅的军下。孟珧也在一旁说和,拜托印师傅看在从前的面子上他放过这地方。
“你们不投降可以。”印师傅扫过两个少年的脸,“我跟你们二对一,出去比试一场,你们要是赢了我,我就带兵绕地走。”
几人走到外面空地,卸了身上的兵甲,开始对战。
众人都在旁边围观,印师傅武艺卓绝,一身腱子肉看着比前些年还要结实,孟珧着实担心了一会儿。
涂彦在一旁劝她无需多虑,若是一对一那还说不准,但蒋勉萧旭两人联手,量他再怎么高明也赢不了。
果然,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印师傅就干净利落的败在两个少年的手下。只是两个少年并未较出狠劲儿,印师傅也没有拼尽全力,两方都是点到即止。
印师傅轻轻活动了下手腕,冲蒋勉说道:“你出来,我单独和你比试比试。”
众人疑惑不解,印师傅说道:“放心,愿赌服输,我不会再打你们这儿的主意。”
蒋勉闻言走上前,两人就开始比试。
结果几个回合下来,蒋勉就被印师傅制住。印师傅不停手,蒋勉也不叫停,又被连番被打了几道。
一旁人都开始着急,接着又过了几招,印师傅总算停手。
“疼不疼?”印师傅问道。
“这叫什么疼?”蒋勉站起身嘶嘶牙,他以前没少被萧旭打过,这点疼算什么,不能当沙包的军头不算是好兄弟。
印师傅点头道:“好,我带我的兵投入你的军下,你敢不敢收?”
蒋勉和众人接着愣住。
印师傅对着蒋勉说:“怎么?你既然真是皇室后人,领兵起事收复天下也是天经地义,我助你复国,你愿不愿意?”
孟珧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印师傅果然心怀天下,绝非一般草莽之人可比。阿勉,你快同意啊。”
蒋勉懵懵的点点头,涂彦也将信将疑的过来询问真假。
蒋勉被萧旭半搀着,懵圈的想着,这人怎么了,揍了我一顿还要投靠我们?不对,他要想投靠我为什么还要这么狠的揍我?为什么挨揍的总是我?
萧旭在一旁说道:“别放心上,我以前也经常被他打。”
蒋勉点点头,摸摸胸口轻咳一声,“你果然是他一手带大的亲徒弟……”
傍晚,涂彦就带人过去清点了下归顺的兵马,接着录入籍册。他也是没想到,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有支五千人的军队了。
军队不断壮大,印师傅也骁勇善战的猛将,几人带着军队向外扩地盘。入秋后,毂州就被萧家军划占了。
孟珧和蒋府一家也跟随随着迁入了毂州原来的大县,陶源县。
迁居来此处后,孟珧等人也不必再忙活,此地本就有之前任过县官的人,还有几位年长的族长,一应杂务都交由他们去处理。
新兵占地,百姓得以安居,陶源县里也渐渐人丁兴旺,又不时有从外地躲难的人进城,眼看城里都快住不下。县官等人商议着,让城中的一些寡妇鳏夫都再嫁再娶,一来省了居处,二来夫妻搭伙日子也更好过。
一个月后,城中未婚或丧夫的适龄女子都被许配了人家,四处都是热热闹闹的,就连小荷和小杏也都和阿六阿七两个定了亲。落到最后,城中就剩下孟珧一个单身女子、
城里几个管事知道孟珧是不好劝说的,但他们思来想去,孟珧这么个漂亮温柔又年轻的妇人,放任她一个人单着太浪费了,还是得说个媒。但是说给哪个男子,他们倒是研究了好久。众人也知道孟珧是两个军头都敬重的女子,断不能随便找个男人配。
下面不知谁起哄,说是那率领千军的印师傅倒是人间豪杰,还是萧军头的师傅,年纪也正值壮年。
几人一听拍手叫好,第二天就开始分两头去说。
军营里面,那县官刚提完这个事,萧旭脸色就难看的像是要杀人。
印师傅听了只淡淡说道:“担心我没有家室?我倒觉得刘婆婆不错,把她指给我洗衣服叠铺盖也就够了。”
“副军头说笑了,您缺个人伺候起居下官这就安排。”县官笑着说道,突然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印师傅摆手示意自己对家室没兴趣,把那说媒的县官轰走了。
萧旭已经不知这气该找谁出,那人只能用眼瞎来形容了。
蒋勉过来笑道:“他们这些人还真是会乱点鸳鸯谱。”
涂彦也在旁边附和,心想这些人真是,怎么能想到印师傅身上呢,不是有个外貌年龄条件更匹配的他吗?
印师傅待了几个月,早听蒋勉说了萧旭孟珧两人的事。他知道两人的关系,但是没什么所谓的问道成亲没有,有孩子没有。
“想成亲就快点成亲,赶紧生个孩子才是正经。”印师傅看着黑脸的萧旭这么说道。
“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搞什么大业。”印师傅接着补刀。
萧旭终于受不了印师傅的嘲讽,摔帐出去。
有了以前受挫的经验,萧旭来到孟府后让小荷先去探探孟珧的口风。
上午,孟珧帮着小荷在院中晒着衣服。昨日县官派人来说媒,她搪塞过去,但眼看那帮人还不会死心,就瞅着自己这个闲人不放。孟珧当时突然就想到,最近萧旭是不是回来的次数少了些。
她把萧旭的衣服抖开挂晒,暗嘲自己怎么突然开始盼望他常常回来呢?
第41章
孟珧走着神的空档,小荷突然问道:“夫人。夫人如今对少爷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同以前一样想呗。”孟珧面上表情未改。
“那少爷万一要是来求婚的话,夫人该如何?”小荷问道。
“向我求婚?”孟珧蹙眉。她想了良久,说道:“如果非得要成亲,那就成亲呗。”
小荷:“夫人,您,您怎么突然想通了。”
“什么想通不想通,他要非让我嫁,我拒绝不也是没用。”孟珧不咸不淡的说着。
小荷真有些搞不懂,她多年前陪着孟珧出嫁时,孟珧也是这样淡淡的面孔,好像嫁的是谁都跟她没关系似的,虽说那时候孟珧还让小荷准备了一包毒药,说是丁富商若强迫她,她就给他下毒。
但小荷一直觉得孟珧对萧旭的感情多半还是不同的,也许就还差那么一点点。
回头小荷跟萧旭说道:“我听夫人那意思是,若是其他人敢强迫她,她就以死相拼,但要是少爷强迫她,她也许就顺从了。”
萧旭拧了拧眉,似是听不懂她这劝人做豺狼的话。
“我是说,少爷要是再逼得紧一点,夫人也许就接受少爷了呀。”小荷在一旁着急道。
萧旭这回听懂了,但似乎没怎么高兴,什么叫再强迫一下也许就从了,到头来也不是心悦他,只是放弃抵抗认命了。
萧旭去后院找到孟珧。孟珧方才只听小荷问话试探,已经知道萧旭的来意了。
两人相对了一会儿,萧旭抿了抿唇,“我知道你心里真正想要什么,你想要天下太平,过上安安静静,顺心顺意的日子,我不会强迫你的……”
孟珧笑道:“哦,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成熟了?”
萧旭:“反正不管怎么样,你最后都是我的。”
孟珧:“…………”
萧旭:“不过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时候。”
孟珧想着,萧旭果真还是个情真的少年,在乎她情愿不情愿,乐不乐意。明明她这么柔弱一个女子,只要他要再用点手段,她就会服软了的。她想着自己先前一直置儿女私情于无物,还回避他许久,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萧旭过来一把抱住发愣的孟珧,“我们先定亲好不好,等到天下都太平了,再没有人能挑起祸事的时候,我就迎娶你。”
孟珧被他浑身的气息包裹着,有点无法拒绝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觉得萧旭抱得更紧。
她慢慢伸手摸了摸他宽阔的后背,觉得手感硬实又摸了两下。
萧旭后背突然绷紧,慢慢松开她,眉心不自然的皱了皱。他嘱咐孟珧照顾好自己后就离开。
孟珧微笑着冲他的背影摆摆手。
萧旭离开家门,脑子写满后悔,他明明上一刻刚说了要等,下一刻就想把人扑倒。说什么等平定天下后成亲,傻不傻,脑子抽筋抽到天外去了。
他闷闷叹气,真是恨不得明天的战乱都能结束。
蒋家军占领毂州以及周边多个县城后,终于惊动了范氏诸侯,那范姓侯爷开始集兵待发。眼下南边也只有蒋家军和范氏诸侯两只大虎,蒋勉他们要继续壮大队伍,势必要和范氏诸侯对上。
此时按着计划,蒋家等人的身份已经传出,燕国逃亡的皇帝已经驾崩,蒋骓手持皇室玉玺,自立为帝。
蒋骓也曾被抬在轿上露过几次面,他少年时曾经来南方巡游,有些老人还认得出当年太子的容貌,周围的百姓都叩首信服。蒋勉也顺理成章被封为太子,印师傅和萧旭被封为左右大将军,涂彦为丞相。此前被邓通占领的京城暂且做废,立毂州为新的京城,改名燕京。
燕京内百姓将消息越传越远,不少外县的百姓都想来到燕京定居。
此时范氏诸侯已经调军前来,眼看就要来到州界外。
燕京外的营帐里,萧旭带兵出去巡逻还没回来,孟珧跟着裁缝大娘一起过来送赶制好的新衣服。蒋勉换上一身金线绣龙的衣服,涂彦换上青色鹤纹的锻衣,这些年他们那些钱钱都花在军备粮饷上,一直穿的旧衣服,虽说人都长得超凡脱俗,但就是显得落魄,穷困。
孟珧暗道,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两人换上又贵又精致衣服,气质立马就不一样。尤其是蒋勉,穿着金色绣袍后立刻有了威严华贵的气色。涂彦也显得仙气袅袅,不似平常的穷酸书生相。
两人换新制的华衣不为别的,范侯爷在周界外驻扎,没有先动武,说要亲眼见见皇室后人。涂彦就准备带着蒋勉去游说这位侯爷,看能不能让他归顺于蒋氏军下。
涂彦和蒋勉商量着和谈事项,孟珧以为他们再聊什么要紧的策略,结果后来就听见涂彦说着什么:“既然是太子,就要有排面,就要有气场,关键是第一眼的气势。”
蒋勉点头,目光炯炯,“对的对的,我先就用皇室霸气震慑住他们。”
孟珧沉默半天,原来谈判最重要的是气势。
“万一那范诸侯不想助你们,要打起来怎么办。”孟珧问道。
“打起来也不怕,当年印师傅带几千兵马把邓远都捣回去了,还有兄弟萧旭,就是那范诸侯的几万兵马,咱们也不怕。”蒋勉说着说着,转头看到旁侧孟珧送来的衣服,藏青绣白虎纹,绣工极其精致。
“这是我兄弟的吧。”蒋勉问道。
涂彦一眼就看出那绣线还有针脚和他们两人的明显不一样,说道:“萧兄弟近来的衣服都是孟小姐亲手做的。”
蒋勉看了看孟珧,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孟珧只低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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