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莺歌子
“呵……呵……呵呵……呵……”凌晨2点04分,在宁市著名的烂尾别墅区——水云山庄的主干道上,一名身穿单薄睡衣长裙,形容枯槁的女子轻飘飘地行走着,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将其吹走,这名女子嘴里不时发出一阵阵令人胆寒的笑声。她的头颅就像是失去支柱一般,在走动的动作中随意摆动着,长长的头发随着身体的摆动,已完全遮住容颜,看不出其面容。
走动着,摇曳着,突然,在为数不多的能够正常使用的路灯下,她缓慢地抬起了头,就像要把所有灯光都吸进身体一般,贪婪地呼吸着,只进不出。嘴里“哈……哈……哈哈……”狰狞地笑着,然后……一把柳叶刀深深地刺进脸颊,划拉着,就像失去感觉一般,她一直狰狞地笑着……笑着……在脸颊两边划出深深地两个大叉后,毫无留恋地。没有恐惧地在脖子上拉了一道口子……
宁市人民医院
“你个熊孩子,都大学生了还这么意气用事,打球就打球,干嘛这么认真,为了一个球还跟人打架,你说我该怎么说你好……来,吃苹果!”看到儿子还是埋在被子里不听话,朱松婷恼怒地拍了一下被子。“啊……”像是被打到要害似的,楚岩从被子里跳了起来。“老妈……你不要老是打我嘛,你好歹也是人民教师呀!”“打你怎么了,你是我儿子……快,把苹果吃了,我去给你打点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楚岩吧唧吧唧地吃着苹果。感觉吃着苹果没劲,楚岩拖着被打折的腿一瘸一拐地来到走廊上。“哎,护士姐姐,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这里无聊死了。”在床上躺了半天,楚岩就熬不住想出去玩了。在得到护士的否定答案后,楚岩就像是要去探索新大陆一般,这里走走那里看看。碰到美女时就说点黄段子,十足的小流氓一个。
“真的?死得那么惨?”“就是,老恐怖了!我听说……”看到楚岩杵着个拐杖站在楼梯口,两个端着杂物的妇人戛然而止。“待会儿到病房我再跟你说啊!”说完,讲故事的那个妇人就端着洗衣盆向楚岩走来,走过的时候还不忘看一眼楚岩的“残腿”,白了楚岩一眼,然后骄傲地走了。“哎~”像是要狡辩些什么,楚岩向那个妇人嚷了句,后来想想何必跟个几十岁的大妈计较,就作罢回病房。
“你个熊孩子,打个水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快,躺好,医生说了,这几天最好不要动。”看到儿子平安回来,朱松婷是既高兴,又生气。“好啦,好啦,我这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就是出去走走,快闷死我了。”躺到床上后,楚岩顺手拿起手机来看新闻。
“宁市郊区水云山庄内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自杀事件,死者用手术刀将自己的脸颊划了两个深深的大叉,然后割断喉咙,流血死亡……”楚岩一边读着新闻,一边思索着。朱松婷听着也觉得好奇。“这该是多么大的绝望才会划花自己的脸呀。女人是最在乎自己的脸的,有些人为了让自己好看点还专门去做整容呢!”说着,朱松婷看了一眼楚岩手机上的照片,只可惜,照片都打上了马赛克。
“妈,我要出院!”肯定、凝重地,楚岩说他要出院。知道儿子的性格,朱松婷没有反对,在询问医生,说明情况后,朱松婷帮楚岩办了出院手续。
楚家
在吃晚饭的时候,朱松婷时不时地瞄向自己的儿子。从医院回来后,朱松婷发现楚岩没有说过一句话,这太不像他的性格了,她在等楚岩跟她说明但是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儿子,从医院回来你一直都没有说话,怎么回事啊,不像你哦?”带点挑衅的意味,朱松婷希望以此能调节气氛,谁知楚岩就是不说话,埋头只知道吃饭。得了没趣,朱松婷甚是懊恼。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
一开门,一个身影就“嗖”的一下窜进了屋子。
“阿姨好!”清甜、欢快的女声响起。
“然然来啦,来,一起吃饭吧!”看到楚欣然来了,朱松婷很是高兴。虽然说楚欣然是朱松婷的前夫,楚岩的爸爸跟后来的女人生的孩子,但是朱松婷很是喜欢这个直爽、乐观、开朗,充满阳光的女孩,她一点都没有受到她妈妈的影响,没有飞扬跋扈,嚣张傲慢之气。
“不啦阿姨,我跟楚岩说会话。”然后给楚岩使个眼色,把楚岩叫到了房里。
“嘿,这孩子~~”虽然有些嗔怪,脸上却挂满了笑容,朱松婷确实喜欢楚欣然这丫头。
“哎~”低头瞟一眼楚岩,楚欣然沉默了3秒钟,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你看了今天的新闻了吗?
“看了。”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多余的话语。
“你知道她是谁啦?”楚岩今天很反常,没有嬉皮笑脸,没有耍无赖。
“嗯,差不多。”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高兴,她都死啦,我楚岩没有那么恶毒;悲伤,我有什么资格悲伤呢。当初分手时,她说的那么决绝,说即使她死了也不用楚岩管,而如今……她真的死了……
“你是怎么知道是她的?”小心的试探着。
“她右边小腿上的那个纹身。”强忍着,喉结在吞咽间抖动着。“小学5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我偷偷地拿妈妈的自行车来骑。茉莉好奇,要我载她。我当时逞能就载着她骑了一会。后来骑着感觉也没什么事,很顺当,就得意起来,把车子骑到外面玩。刚开始我们都很高兴,后来我就越骑越快,在一个施工的马路上没有来得及避开路上的石子儿,我跟茉莉都掉了下来。然后……”喉咙哽咽,无法言语。
“然会她右腿就受伤了。我记得有一次阿姨打你特别厉害,说你不懂事,弄伤了茉莉,以后腿上会有长长的伤疤,不能穿裙子什么的。原来是这么回事。”走到楚岩身边,握着他的手,“哥,我们要不去证实一下吧,虽然我看着也像,朋友圈也在说,但是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
听了楚欣然的话,楚岩茅塞顿开。“不行,我要去确认一下,我要看到她的尸体。”
胡乱拿了件衣服,楚岩就匆匆地出门了。
“哎~你去哪,这么晚了?”
“阿姨,没事,我看着他,我们很快回来,放心吧啊!”两人就这么没有交代一句就走了,留下朱松婷疑惑地站在门口。
宁市刑警队
“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立案?昨天又死了一个,这都第几个了?你们说?你们说啊?……”楚岩兄妹刚到大厅就听到楼上一个男声激动地质问着。
“李大哥,你别激动,你女儿那是自杀,没有他杀的痕迹。”一个约莫40出头,但是已有白发痕迹的刑警解释着。
“自杀……自杀能那么狠吗?能有那么多人用一种方法自杀呀?你说……”说着说着,那位姓李的男子就哭了起来,说到伤心处,谁能不哽咽。“你也是有孩子的,你为什么就不给立案,不给孩子一个公道呢?咳咳……咳咳咳……”由于太激动,李姓男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但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已经被楚岩听进了耳朵里。
在李姓男子咳嗽期间,那个刑警给傍边的年轻刑警使了个颜色,让其把李姓男子给扶出去。似是知道他们的意图,李男还想反抗。“你们不立案,我就不走。”抓着可以抓住的东西,李男就是不肯走。
处于无奈之下,那个年长的刑警只好说:“李大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是有孩子的,我能理解。但是你又提供不了你女儿被杀的证据,再说现场的的确确显示是你女儿自己割破喉咙的。虽然我们也觉得奇怪,4个女孩都是先划破自己的脸,然后再割喉自杀的,但是她们没有联系点,你叫我们怎么查?几个女孩我也问了她们的同学、朋友,完全就没有联系嘛!要不你先回去,我们再讨论讨论,你在这也没用,你说是不?”无奈之下,李男只好点头答应,一步一停一回头就要离开。楚岩怎能错过这个机会,便跟了上去。
在走出大门后,楚岩便叫住了李男。“叔……叔……”追上李男,楚岩看了眼门卫,然后把李男领到对面的餐馆,由于李男没有胃口,楚岩就象征性的点了3碗面。
“叔,刚才在刑警大队的事情,我也听到了一点,我……”犹豫了一下,楚岩还是以“女朋友”来看待肖茉莉。“我女朋友很可能就是昨天……昨天自杀的那位。”“什么?”李男惊诧地看着楚岩,似是不相信,又看向楚欣然。楚欣然凝重地点了点头。
“哎~都是可怜人啊!”说着李男又要落泪了。
“我呢叫李大山,我女儿叫李飞飞,是从农村来的,当时给她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她能飞出大山,过上好日子,没想到……”看到李大山就要用袖子来擦鼻涕,楚欣然就拿出了自己的纸巾给他。“她才22岁,本来指望她明年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谁知道……”又是一阵哭泣。
“李叔,你说有4个人都是这样,那另外两个是什么情况?”
“另外两个听说跟我女儿差不多,都是先在自己的脸上划两个大叉,然后割喉咙死的。你说这怎么可能,一个人如果真的想死,喝点农药不就完了,干嘛还要把自己弄成那样,那么……痛苦的……一个也就算了,还4个。前面两个他们说是巧合,那我女儿是第3个总不能是巧合了吧,昨天第4个不是巧合了吧!”越说越激动,李大山的音调也越来越高。整个餐馆的人都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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