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征服酸菜鱼

耳光炒饭(上)

“是就对了!赶紧还钱!”
彪形大汉将大刀往食车上一砍,登时炸出一声闷响,引来了更多人观看。
宋芋被震地稍稍往后退了下。
明晃晃的刀光晃在她镇静的脸上,周遭的人不禁为她捏了把汗。
“还你什么钱?”宋芋嘴角勾起一丝冷意。
她知道,和这种横人讲理的话是行不通的,一味的诉说自己的可怜和不容易更是不行。
若是自己先乱阵脚,这些人定会火速骑她头上拉屎
思及此,她平复了下情绪,握在刀柄上的力道又重了些。
“还就是了!怎么废话这么多?”
他大手往食案上一拍,几只叠在一起的粗碗登时跃起几寸高。
“凭什么?凭你这三言两语就想空手套白狼?”宋芋反问。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转过身去冲人群扯嗓子喊了几声‘是不是大伙?’却无人搭理。
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光天化日下欺负一个不过二八年华的小女子,惹得周遭不少人都愤懑不平。
但他们也只敢暗自扼腕,或者低声骂几声‘畜生’。然后将目光投向长街头,将希冀寄托在里卫或者衙役身上。
毕竟,英雄救美这种事,没点本事的人可是做不得。
若惹上这些牛皮糖一样的蛮人,怕是一家人都难得安省。
围观的人愈发多了起来,嘈杂的声音源源不断地灌入宋芋耳朵里。
几人僵持不下,无论是宋芋还是浮浪子,皆脸上蒙了层细汗。
大汉转过身看了眼水泄不通的人墙,无耻地笑道:“得了!不过是一吊子钱的事,咱也不互相为难。”
他张开手臂,活络了下筋骨,然后将衣襟拉开
淦?
宋芋见状,将刀拿了出来,刀尖指着他,踮着脚给自己增加气势。
“别过来!刀剑不长眼!”她学着大汉的语气。
大汉嘴角抽搐,冷‘嘁’一声。
“俺在正经钱引铺供职的,行内人谁人不夸我有职业素养?姑娘这般的”他笤帚一般的眼神在宋芋身上扫了下,“瞧不上。”目光最后落在她颈下的位置。
遭他如此嫌弃地一凝,宋芋一脸尴尬,颧骨都烧得隐隐作痛。
呸!我省布料我骄傲!
他将藏在怀里的借条拿了出来,抖直溜了放在了宋芋眼前三寸的地方。
“可瞧清楚,白纸黑字红手印!”
“我怎么知道你这是真是假?伪造也说不定?!”
宋芋接过债条后,目光直接落在了画押的地方。
她心头一悸。
龙飞凤舞的‘宋祈渊’三个字她再熟悉不过了
他的丹青、打油诗,就连木工制器上的落款,都如出一辙。
往日里觉得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名字,现在竟有些刺眼。
宋芋肩颤地厉害,近来宋祈渊一些古怪的行径也被一股脑勾起了
“我得先问问他”宋芋慌忙地解着自己腰间的围裙。
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了,他整个人开始乱了
“问?!”
大汉手势一出,身后的几个马仔全部堵了过来。
“老子连心都是黑的!你以为我是观音祠里的泥菩萨?”
他将陷在食车上的大刀用力地拔了出来,横在了宋芋面前。
大汉觑了身后的同伙一眼,几个人立马了然了他的意思。
旋即,几个人将藏在袖子里的木棍取了出来,对着食车以及周遭的坐具就是一顿乱砸。
‘叮咯啷当’一阵响后。
瓷碗碎片在地上微微摇着,塌了一角的食车还在向一角倾斜,落在地上的旌旗印满了脚印
“滚开!”
宋芋眼睛红了一圈,但也要保持自己山河不倒的气势。
她有些泪失禁体质,便是不委屈,只要据理力争,嗓门一高情绪一上来,渐渐地就会转为哭腔。
几个人仍是不为所动。
“要么,钱交出来了事!要么”大汉猥琐地嘿嘿一笑,“二十四桥里面兴许还缺你这般的瘦马。”
这时,从人群里炸起了一道响亮的男声。
“要买不买?不买滚蛋!死穷鬼!”
不想惹祸上身的群众纷纷避向两边,一个高个子的玄衣男子露了出来。
“妈的!”大汉将靠在腿边的刀提了起来,端着刀尖朝他逼去。
“爷的场也敢砸?吃豹子胆了?”
话音刚落,紧接着便是声清脆的耳光声。
大汉的脸登时肿了一指高,“你”他捂着难以动弹的脖子恶狠狠地盯着男子。
“棠爷!这褚大目力有恙,多有得罪啊!”一个精瘦的马仔,贼溜溜地眼睛一转,忙不迭地迎了上来。
‘棠爷’这两个字仿佛是下了猛药的解酒汤,褚大如梦初醒。
他想起江湖中传闻这人的狠辣手段,不禁打了个寒颤。
沈毓棠,豊朝第二剑客。
素来好管闲事,最爱就是铲凶扶恶。在江南道一带声望颇高,基本是黑白通吃的存在。
这人也是极有个性的。
第一之位自豊朝开初便悬空,而他甘居第二的原因,仅是自觉高处不耐寒且能够进步的空间太小了。
沈毓棠吝啬地连眼神都不想给他们,冷冰冰地吐出‘为何?’
褚大咽了口口水,颤巍巍地从怀里将借条拿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了上去。
他搓搓手,嗫喏道:“棠爷也是知晓咱们这一行的规矩的咱兄弟几个还不是任阿郎安排行事罢了。”
“还有三日。”沈毓棠指着字据的期限,徐徐道来。
褚大两手一拍,“诶哟!棠爷,扬州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现下宋家是破落户了。”
他觑了眼面前的狼藉,低下声来,“这个破食摊能抵什么事,这一吊钱怕是连带着将这宋祈渊卖了也凑不起来。”
“冤有头,债有主,几个粗老爷们为难一个小姑娘作甚?”
“不是咱有意为难,是谢公子说要账来寻这位姑娘准好使。”
“不好。”
沈毓棠那双波谷寒星般的眼闪了下,旋即,两支冷箭射在了褚大的身上。
“可这”褚大虫子一般粗丑的浓眉挤到了一块,口拙的他又重申了下‘规矩’。
“那你们去报官啊?”沈毓棠挑眉似笑非笑道。
报官?这对他们来说和自首有什么区别?
褚大盯着刀尖沉吟了会,终究是认了怂。
哎!人在屋檐下。
他抱着拳说道:“今儿是看在棠爷的面子上。”又恶狠狠地睇了宋芋一眼,“下次没那么好运了。”
沈毓棠虽为人正直,但他终究不是观音庙里供奉的千手观音。
这一吊钱,终究只躲得过一时。
褚大一行走了,围观的人瞧见没热闹了便也四散了。
“我家姑娘想见你。”沈毓棠微微垂着首向蹲在地上收拾残渣的宋芋说道。
过了良久,才听到一声低沉的回答,“没空。”
“你便是这般感谢恩人?”
宋芋的手指滞在了碎瓷片上。
她随在沈毓棠身后,七拐八弄地从一处陋巷出来。
巷口,停着辆四銮马车。
“我将人带过来了!”
“毓棠,你回来了啊!”马车里传出一软糯糯的稚音。
“没大没小的,要叫”
“要叫师父嘛。”
话音刚落,一个粉衫少女就钻出车门,径直从车辕上跳了下来。
跟着她的婢子兴许是习以为常了,只是为她整理了下衣裙,未有多大反应。
宋芋一眼便将这个贵气的小姑娘认了出来。
是上次在她这儿定荷花酥庆满十的小寿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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