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受伤一事乔诗暮有意瞒着丁淑兰和严楚,但严楚已经不知从哪得知她车祸受伤,在家里养伤的第三个晚上接到他了的电话,并约在第二天的晚上俩人一起吃饭。
夜幕降下,夜色越发的深邃,路上车流如织,路边树影交错。
乔诗暮从出租车上下来,只是刚下车就瞅见了倚窗而坐的严楚,恰好看见他望过来,她笑着挥动了下手臂。
走进餐厅,一眼看见坐在卡座的男人,她快步走过去,坐进沙发里:“哥,你等很久了吗?”
严楚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臂上,眸色暗沉,说话带着家长才有的那种严厉:“车祸受伤了也不告诉我,把我当外人呢?”
“哪有把你当外人啊,你是我哥啊,哥你别生气嘛,我还不是怕你告诉我姨所以才瞒着你吗。”乔诗暮的左手从桌上伸过去,揪着严楚的衣服拉了拉,讨好示意。
俩人一块长大,她知道严楚的软肋,打小她只要做了让严楚不高兴的事,撒个娇都能避免一顿挨骂。
现在俩人都长大了,很多行为习惯都改了,就唯独这点没有变。
严楚板着脸瞪了她许久,到底还是软了心,温声问了句:“现在还疼不疼?医生怎么说?”
乔诗暮暗自松口气,摸摸那只手,笑道:“现在没什么事了,医生说休养两周就能恢复了,你千万别告诉我姨,不然她又该担心了。”
“那就好。”严楚的面色缓和了些,语气也没那么深沉了。
乔诗暮拿起桌上的菜谱,趁着气氛融洽,忙不迭转移话题:“肚子好饿,哥你要吃点什么?”
辞了工作的事乔诗暮并没告诉丁淑兰,严楚在饭桌上也没提过这事,看样子应该不知道。她也不打算说,不然他的性格,要是得知她辞职的缘由肯定会去找齐文凯算账。
她哥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易冲动。
饭后,严楚说送乔诗暮回去,俩人站在马路旁等车。
灯火的夏夜,透着丝燥热的风从街头吹过来,吹乱乔诗暮披散在肩头的发。
她抬手拨了拨,指尖勾着柔软的发丝挽至耳后,见车还没来,她伸手在严楚的胳膊上戳了戳:“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上次去医院,我姨又跟我念叨了你的事。”
严楚神色淡淡,不以为意:“她哪次不念,你听听就算了。”
“你找女朋友了她就不念了啊,我求你赶紧找个女朋友吧,你也老大不小了。”
快三十岁的男人,连女朋友都没有,乔诗暮瞅着他也不差啊。
愁人!
严楚伸出手,在她脑门上略略用力戳了一下,然后又扣着她的脑袋泄愤似的揉了揉:“男人三十而立,急什么,我的事你别跟着瞎操心。”
乔诗暮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揉头发,而会揉她头发的人只有严楚,她当即气炸:“啊,臭严楚,你别弄我头发!”
严楚哈哈大笑,不仅没有收敛,动作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从远处看,俩人颇像一对关系亲密的恋人在打情骂俏。
某处一辆车里,稚嫩的童声沿着电波传出来,在静谧的车厢里尤为清晰:“爹地?你怎么不说话?”
视线随着车子的移动而移动,远处那两抹身影已经模糊到消失,男人的眸色像染了墨一般,幽暗却深沉,望着窗外稍纵即逝的夜色,片刻才嗓音略沉的应了一声。
伤了一只手,对乔诗暮的生活带来诸多不便,尤其是洗澡。
以前她觉得累了一天下班到家洗个清爽的澡是件很享受的事,但现在洗个澡各种不方便,连洗完澡吹个头发都变得困难。
她拎着吹风机从房间里走出来,朝客厅里追剧的姜丝丝喊道:“丝丝,帮我吹个头。”
“来了。”
姜丝丝走过来,接过吹风机,找插头通上电。
乔诗暮的发质很好,发丝顺直,姜丝丝一直觉得她弄成卷发会更好看更有女人味,也提议了几回,不过她本人还是喜欢留着长直发。
吹了七八成干,收起吹风机,姜丝丝把线收起来,眼神略显猥琐的朝乔诗暮胸口瞟了瞟:“你一只手没法扣内衣,所以里头穿了没有?”
乔诗暮无语的按着胸口,见她跟色狼似的,没好气的说:“脑子里想什么呢,我穿着运动款内衣。”
姜丝丝嘿嘿一笑,把吹风机递给她:“我不是好奇嘛,好了,任务完成了,我去看电视了。”
乔诗暮拿着吹风机,顶着满头黑线回了房间。
将吹风机收起来,路过桌子时视线掠过花瓶里的向日葵,她走过去,手指在水分饱满的花瓣上轻抚了下。
她把花保养得当,即便已经过三天了,向日葵依然很新鲜,色泽鲜艳。
看着这花,乔诗暮想起了傅嘉木,小萌宝不仅可爱,还是个小暖男,竟然给她送花。
送的还是她最喜欢的向日葵。
想起当时的画面,她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扬起来,甚至笑出声来。
翌日上午,医院某值班室,消毒水的味道即便关着门也阻隔不了,在空气里浮浮沉沉,最后侵入鼻息。
拉开帘子,陆林语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拿起笔填写病历本。
过了片刻,一道身材修长的身影从帘子后走出来,深邃的眉眼,分明深刻的轮廓,从容不迫坐在旁侧的椅子上。
陆林语抬头,眸光落向眼前冷傲的男人,微沉的声音透着她不悦的情绪:“话我都说烂了,你怎么就是不听?让你在家的时候用拐杖真的有这么难吗?”
男人眉眼冷静,坐在那儿,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陆林语虽然生气,但对他也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提起笔,在刚打印出来的纸上写了一行字:“我给你开点药,记得按时涂抹。”
男人走后,乔诗暮拧开水杯喝了两口水,另一个患者就敲门进来了。
“进。”
患者大致说明了自身情况后,陆林语站起来,指了指帘子后边。
“到床上躺好,我检查看看。”
患者家属把患者扶到床上,陆林语随后跟上,抬眸却在病床上看见一个黑色钱包。
她走过去拾起来,轻轻翻开,瞥见原本身份证的卡槽里放着张小照片。
手指伸入卡槽里,两指夹着照片一角,小心翼翼的将照片往外抽出。
待定睛一看,陆林语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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