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深爵去楼下煮夜宵。
言欢坐在梳妆镜前,将头纱和新娘那些复杂的编织盘发给摘了。
又换了一身轻便的居家服。
脱下这一身隆重的婚纱后,言欢舒服不少。
床上有许多桂圆花生红枣,言欢将那些东西都从床上弄下来,免得待会儿睡觉不小心硌到骨头,带了几个桂圆下了楼去找纪深爵。
纪深爵正在美式开放式厨房里煮汤圆。
言欢走过去问:“什么馅儿的?”
“黑芝麻馅儿的,喜欢吗?”
“挺喜欢的。”
言欢将手里的桂圆壳儿捏碎,剥了一颗递到纪深爵嘴边,纪深爵没看,直接张嘴吃下。
桂圆很甜。
纪深爵不怎么爱吃甜,微微蹙了下眉头。
言欢自己也剥了一颗桂圆吃进嘴里,补充一下能量还不错,吃多了腻。
纪深爵一边煮汤圆,一边对言欢说:“外婆跟哈德,我让郝正明天送他们回北城,我们在葡萄岛待一阵散散心,当度蜜月了。”
言欢点点头,抱住他的腰说:“好,都听你的,风老明天应该也回英国了,他事情还挺多的。对了,哈德明天也跟风老一起回英国,英国那边,他马上就开学了。”
风老是纪深爵跟言欢的主婚人,但风老事务繁忙,在国内待不长。
哈德的话,之前言欢和风老帮他办理了英国户籍,在英国念书,马上开学,自然是不能留在国内了。
纪深爵低头吻了吻她发心,看着锅子里沸腾的水道:“以后你要是想哈德跟风老,我们就飞去英国看他们,哈德寒暑假也能来北城玩儿。”
“嗯,不过以后有你,对其他人的思念,怕是会很少很多。纪深爵,你知不知道,你可是承包了我许多思念的人。”
纪深爵傲娇的笑起来,“那是,也不看看爷是谁,爷可是你男人。想着爷,那是应该的。”
言欢靠在他怀里忽然想起来:“对了,我们也不能在葡萄岛上待很久,扁恒说,我这种容易溶血的情况,最好时刻监控溶血数值,免得耽误情况。还有,我可能要开始备血了。”
纪深爵握住她细细的手腕,眷恋的摸了摸,道:“若是还用得着你备血,我当初斥巨资给你整那全球熊猫血后援会是干什么吃的。就是不想你再有任何意外,也不想看着你自己去输血备血。虽然我这想法挺自私的,但欢哥,对你,我没法大公无私。你身体不好,我怎么舍得让你自己备血。那个后援会里,都是和你血型完全一样的,到时候,若真到了快分娩的时候,我就派人请几个过来,时刻备着,以备不时之需。钱方面的话,她们想要多少,就给多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也会还这个人情。”
这明目张胆的偏爱,哪怕自私,言欢又如何能不喜欢。
言欢抱住他的脖子,踮脚,亲了一下他的薄唇,安慰道:“深爵,我会好好的,我答应过你,我要平安顺遂。”
知道他是担心她怀孕生育,也知道他的全部忧思。
纪深爵搂着她的腰,目光凝视着她,终是无奈叹息:“说不要孩子,你还是要做拼命三娘。”
纪深爵伸手轻轻拍了拍言欢平坦的腹部,警告肚子里的孩子:“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儿,你要敢让我老婆受罪,等你出来我就揍你屁股!”
言欢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好笑道:“它才一个月,还没成型,连个人都不算,顶多是个刚成熟的受/精卵,听不到你说话的。”
“是啊,我跟不是人的东西较什么劲。”
不是人的东西。
言欢被逗笑,“纪深爵,有你这么说自己孩子的吗?”
纪深爵微垂着黑眸,看着言欢说:“我好像很难去爱除了你以外的人,可能也不是个太合格的父亲,它要是敢让你受苦,我就更难喜欢它了。”
“没关系,因为我可能爱它也不会多过爱你,谁让我所有感情都给了你。不过,做父母,我们怎么也不至于像简耀华和沈曼那样差劲吧。只是,对它没那么多溺爱和关注罢了,那就顺其自然吧,父母相爱的家庭,孩子怎么着也不会长歪的。”
纪深爵扯唇笑了笑,看着言欢平坦的小腹,揶揄道:“你说它会不会听见我们的话,回头报复我们?”
言欢伸手摸了摸小腹,温柔道:“乖乖的,别让你爸爸讨嫌。”
纪深爵伸手将言欢抱进怀里,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句:“哎,二人世界过的好好的,非要弄个小孩儿来凑热闹。也就对着你,我也就忍了。它要真敢折磨你,我真怕我忍不住对它下狠手。”
言欢伸手拍拍他的背,安抚:“不会的。”
没一会儿,汤圆煮熟了。
纪深爵舀了一碗汤圆端到料理台边。
他不饿,看着言欢吃。
言欢有时吃一口的汤圆,也会递到他嘴边给他吃一口。
吃完夜宵后,纪深爵将言欢打横抱起,往卧室走,“累一天了,去洗个热水澡。”
洗完澡,洗漱过后,纪深爵和言欢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关了灯,休息。
言欢靠在纪深爵怀里,很快睡着了。
纪深爵一手垫着后脑勺,一手搂着言欢,有些无眠。
看着头顶的吊灯发呆,冥想。
过了好一会儿,一直看着沉进梦乡的言欢,用力抱了抱她。
太怕失去了。
连她生孩子,也怕的要死。
怕到不愿要孩子。
许久,纪深爵大手摸到她小腹处,轻轻摸了摸,不冷不热的对那孩子丢了句:“给我安分点,敢折腾我老婆,以后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语气凶巴巴的说完后,又沉默了会儿,低沉着声音又说:“也千万……要平安。你要出点儿问题,欢哥得难过死,别惹你妈伤心,知道?”
新婚夜,外面有海鸥和海浪的声音,平和又温馨。
纪深爵搂着怀里的人,叹息着呢喃自语道:“就这最后一次,将你置于危险之地,以后再也不准了。”
她不知道,他有多怕。
听到她说怀孕时,她还笑,可他,俨然笑不出了,比子弹从他耳边飞过还要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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