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迟顺着那声哀嚎望去,只见一个染着黄发的少年正端着一杯溢了出来的菊花茶,神色忧伤。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拿着卫生角的拖把在有水渍的地上拖了起来。
夏迟看看张辉的脸色,十分难看。张辉无奈地喊了一句:“时越,你快点整好坐到位置上。”
夏迟的嘴角悄悄上扬,没想到刚刚那个傻逼就是时越。一段时间没见,他竟然染了黄毛,就跟街边小混混没有什么两样,虽然他是帅的,一张桃花眼上挑看起来风流多情,但现在就看起来更加不正经了。
见教室安静了下来,张辉也不再说什么,他清了清嗓子,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夏迟。”
夏迟站在讲台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声音甜甜糯糯:“大家好,我叫夏迟。很高兴来到明德中学高二四班和大家一起学习。”
刚还在低头做题的男生听到她的声音后突然抬起头来,一双深咖色透亮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尽收眼底。
夏迟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保持着笑容。
由班主任张辉带头,教室里响起一阵掌声和起哄议论的声音。
夏迟直接走到了后排班主任安排的位置,路过时越的时候向他打了个招呼。
同桌尹子杰拍了拍他的桌子,“行啊,刚来的甜妹就看上你了。果然,长得帅就是有好处。”
“甜妹?”
时越挑了下眉,长得是挺甜的。但人不可貌相,要是让她听到了,她绝对会让你尝尝迟哥的厉害。
毕竟,夏迟可是第一个让他哭的女人。
时越拧开瓶盖喝了口菊花茶,还是养生好,主要是这几天也有点上火。他这个“红线小王子”可得保持健康年轻的体魄,争取为了提高明德中学的脱单率奉献出青春力量。这样一想,他的干劲儿又来了。
夏迟看了眼时越嘴角痴笑的弧度,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傻逼就是傻逼,一辈子都聪明不起来。
夏迟坐在靠窗的位子,能清晰地看到外面法国梧桐那浓绿的叶子。时而有不知名的鸟儿站在枝头抖着翅膀,卖弄歌喉。
窗子开着,阳光很好,清凉的风吹进来,吹乱了她额前的发,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右前方的一道视线。
少年静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瞳孔看不出情绪,像是隐藏着不知名的情愫。
夏迟被他盯得有些发毛,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那个男生已经转过头去,他穿着白色体恤,浓密的黑发毛茸茸的,好想摸摸,揉一揉。
张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来了,他喊了一声:“班长。”
只见刚才那个男生站了起来,他的个子很高,身形匀称。冷白色又细又长的胳膊自然垂在身侧,下面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裤,显出臀的轮廓。
还挺……翘。
夏迟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变态,然后别过脸去。
“班长,一会儿收一下假期布置的征文和假期责任书。”
“好。”
他的声音很好听。他又回座位拿了纸和笔,准备记下没有交的同学的名字。
他走到第一排某女生的位置旁,目光清澈,语气认真,声音温和得体:“请交一下征文和责任书。”
坐在前几排的女生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静静站在那里的男生,思绪早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风鼓吹起他身上干净的短袖,修长的腿型也暴露在人的面前。
几个女生面色微红,一个女生压低声音说:“这人怎么这么好看啊?”
另一个女生也应和着,“对呀,而且学习也好。入班是第一名,年级排名好像是跟闻人墨并列第一的。”
“天哪,这么厉害!那可是墨少啊,一班班长,学生会会长加年级第一。”
……
夏迟随便翻了翻物理书,感觉一个字都不想看。她也算不上什么优秀的学生,成绩也就中等吧,而且她本来也是想选文科的。毕竟夏琳以后想让她走艺术这条路。但是她又不喜欢政治。
“嗨。”
趁着张辉不在,时越将凳子往后移了移,后仰着头跟夏迟打招呼,“你怎么来我们学校了?”
夏迟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要你管。”
“说说呗,又不是什么大事。”时越嬉皮笑脸的,“也就一段时间没见,这么生疏啊。”
“谁想理你。”
两人大概对视了两秒,夏迟无奈地吐了吐石头,“我小姨给我转的,我在圣安人际关系不太好。”
圣安,时越转着笔,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你们圣安暑假前发生了一个大事件,听说两个富二代为了争一个妞大打出手……”他一顿,语气随意道:“不会是你吧。”
夏迟的神色微滞,嘴角抽了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个傻逼会这么聪明?
“哦——”
时越不再追问。他还是看出了夏迟的心虚,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站在她这边的。因为他敬她是条女汉子。
想当年,时越被一只毛毛虫吓得躲到大人身后,夏迟能平静地将虫子放在掌心,天真地问道:“不知道能不能变成蝴蝶呢?”
那个天真烂漫的表情时越现在还记得,他在背后默默为她竖起了大拇指,勇,真的勇。
夏迟不再搭理时越,时越便在前面玩起了手机。
“苏砚……同学。”
前方突然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声音,夏迟抬了抬眼皮,只见第二排的一个女生跟那个好像是班长的人说着什么。
他从女生手里接过那个笔盖,温和地对她说谢谢。女生的脸颊泛红,热情地说道:“我叫郑莉莉。”他的表情还是那样平静,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夏迟看着两人,又想起那个名字,是苏燕吗?好娘炮的名字。一点都不爷们儿。长得吧,好像也不怎么爷们儿。
苏砚已经走到了时越的位置,他在余光中看到了正在打瞌睡的女孩,她的胳膊支着脑袋,又像是在闭目养神。
苏砚迅速地收好了前一排的征文和责任书,甚至因为时越没写要记他的名字而感觉到浪费时间。因为,此刻她就坐在那里,离他一步之遥。
她穿着纯棉连衣裙,面孔雪白,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正合上,小巧的鼻子下是粉嫩的唇。
苏砚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他静静地看着她。外面天空蓝得通透,正如那日在福利院第一次见到她。
女孩站在人群中间,一双眼睛专注打量着他,不带任何杂质,他甚至能从里面察觉到一丝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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