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远走出教室,他记得二十多年前,中考的考场在县一中,他是借二叔家的二六式昆车来的,自己的二八大杠,伴随着自己毕业,它也完成自己的使命下课了。
他出来的最早,也不等其他同学了,先到三姨家打个招呼,然后就回家,记忆中考试的两天晚上都在人家住的,走的时候不吱一声,觉得这么大的孩子太没礼貌了。
刘长远骑着崭新的昆车,这在八九年也是很牛气的。一中和三姨家,一个在县城南关,一个在北门的前面,相隔也得有个七八里路。
骑了将近半个小时,凭着记忆来到三姨家。她家是单位分的公房,三间平间住着两户人家,一家一间共用一个厨房,当时的条件大多如此。
刘长远进屋,看到二十多年前三十岁左右的三姨,抱着三岁大的小表妹,正在看着黑白电视里的节目,见这个大外甥回来了,就问考的怎么样?
刘长远回答:“谁知道考啥样,反正是都写上了,考的什么样就听信呗,我估计重点高中考不上,普高应该没问题”。
他看了一下石英钟,才下午三点半,正好天也渐渐凉快,就和三姨说要回家,三姨见也不是饭点,也没挽留让他路上加点小心,有空让你妈进城呆两天。
刘长远并没有快骑,一是要爱护借来的自行车,二是三十多里路,要匀速为好,人的体力是有限的。
他今天骑自行车骑起来,一点也不感觉乏累,可能是心情好原于重生,而不是考完试卸下一身的轻松。
骑了二十多里路,远远看见姑姑家,也是二十多年不见了,看见二十多岁青瘦的姑姑,正带着一双儿女,在公路旁的树下乘凉。
她家的老大是个女孩今年六岁,小的是个小子才两岁,是超生的对象,罚了三千块钱,才保住这根独苗。
当刘长远刹住自行车停下时,姑姑才将他认出来,并让他看孩子,自己回屋给他去做饭,让他吃完饭再走,正好她女儿赵野俊男,要上姥家没人送呢!
姑父他们下地干活还没回来,就给他烙了几张饼,炒了一个瓜片鸡蛋,他吃的挺饱,趁着天没黑,带着小表妹赵野俊男,向家中驶去。
也不过五六里路,下了一道岭就是自己的前生今世的故乡,一个一百多户的小山村,四周是光秃秃的荒山,一个贫脊的地方。
远远望去几乎都是石头彻的房子,用石灰勾缝,条件好一点的,中间来两道红砖带,房顶来个水泥抹顶,绝大多数都是沙土的房顶。
刘长远将自行车送还二叔家,那时候两家还有些走动,关系还算过的去,后来不知为什么,和父母也没发生什么口咬,就形同路人一样,原因可能还是贫困吧!
因为爷爷奶奶和二叔住在一起,分成东西屋住,西屋住着老俩口,当刘长远将小表妹带进屋时,看到还不到六十岁的两位老人,心中又是一番感慨。
上一世爷爷已经没了多年,只剩下奶奶一个人,没想到两世为人,还能见到他们的容貌。
也问了一些刘长远的考试情况,回答的和答复三姨的话差不多,呆了一会儿,他就向上世那个破败的家走去。
他走在路上,看到几个年轻二十多年的长辈,都打了招呼,感觉是那么的陌生,但内心是很激动的。
离的很远,就看见了自家朝西开的大门,和那三间破败的房屋,别人家的窗户和门,都是涂的油漆,他家因为没钱买油漆,还是木料的本色。
这三间不象样的房子,还是爷爷为了二叔结婚,让他家腾出对面的小东屋给盖的,当时搬过来连窗户和门都没有,晚上睡觉挡着外面的,只有一层牛皮纸帘子。
当刘长远进屋,看到一张张曾经年少的面孔,父母和弟弟不用说,关冬和关亚哥俩,一个是刘长远的小学同学,一个是弟弟刘长江的同学。
还有后院的郑先达和他妈也在,他家的辈分高,要叫他妈二奶。当时刘长远的母亲很连合人,他家几乎就是一个欢乐聚点。
不管大人和小孩,来多少人都不烦,母亲和大家都能谈的来,从没和大伙红过脸,当时记得自家的炕席都比别人家的要废。
刘长远怀着别样的心情走进屋,看到还是中年的父母,差点没扳不住眼泪,上世头发已经半白,也不省心,还在帮着他照顾孩子。
刘长远暗喑发誓,凭借自己的力量,一定要将自己家的困窘改善,让父母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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