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白猫仙人突然喵喵叫起来。
“?”
“那个罗二公子也在书院,只是他身边的小厮好像受了伤,一连几天身上都有股血腥气,且他行事有些鬼鬼祟祟,十分可疑。”
东珠眼睛眯了眯:“那罗二公子对那小厮什么态度?”
白猫点点头:“应是自小跟随在罗二身边的,十分忠心。”
东珠略作沉吟:“仙人,我还还有几件事需你去办,你这几日便去罗二身边密切关注一二,还有莫府需这般……”她凑近了白猫,继续用意念说话,直到白猫发出喵的一声应答后,很快钻出窗户不见了。
“哪来的小猫?”门外响起玉恒嘟囔地说话声,随即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莫小姐,你睡了吗?”
“没呢,玉恒小师父,门没锁,快快入内。”东珠忙起身去迎。
房门一开,但间半扇屏风挡在四柱床前,东珠起身从塌上下来,迎到了茶桌跟前。
“这是主持命我送给小姐的,主持说莫小姐与佛有缘,望莫小姐用心参悟。”玉恒手中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置着一本佛经和一副手串,东珠曾见过老夫人麻氏跪拜佛堂念经时常戴,这令她不由眼皮一跳。
“多谢主持大师,今日太晚,明日我再正式拜谢。”东珠双手接过托盘,把东西搁下后,又去屏风后取来两双袜子交给玉恒。
“玉恒小师父,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劳你大晚上的还跑一趟。”说完直接将袜子塞进玉恒手里。
玉恒立刻笑道:“呀,真好看,谢莫姑娘,你可真是心灵手巧。”她翻开雪白的袜子,看见袜子边沿上绣了一圈佛莲纹,心中极爱,笑着离去。
东珠被她的笑容感染,嘴角也翘着,见玉恒高高兴兴离开的背影,心道:玉恒小师父才真是那个单纯地令人羡慕的家伙呢!
回头看了眼托盘上的东西,缓缓将门关上。
第二日,东珠提早了一个半时辰来到厨下,边等慧贤边打扫后厨,劈柴、挑水、生火,把事情基本做完后差不多便到了与慧贤约定的时间。
慧贤扫视一圈厨下,面上却不见欣喜:“我只命你提早一个时辰到,为何要做多余的事。”
东珠忙忙解释:“师父勿怪,弟子只是想为师父分忧。”
“我可不是你师父,你只是学我一门手艺,还是叫我慧贤大师傅吧。”说完已经往厨下走去,丝毫不再提先前那些洒扫整理院子的事。
东珠了然,也不再多言,跟在了慧贤身后。
“今日这粥米、馒头,都由你来做吧,我且看看你都会什么。”慧贤道。
东珠点头,她本就是丫鬟出身,简单的煮粥做面都是可以的。
等到她把米淘好,开始和面时慧贤这才说话话:“在寺里两年,也不见你有什么长进,最近几日倒是学聪明了些。”这话意味深长。
东珠手边动作不停:“先前是我愚钝,日日参禅竟也不得寸进,好叫大师傅知道,我以后都会长进了。”
“嗯。”慧贤不咸不淡,伸手略作指引,示意东珠要找的盐巴在何处。
“你可知我为何要教你做素斋的手艺?”
东珠点头:“我并不是佛门中人,迟早是要离开的,慧贤大师傅即便教会了我也不会撑死徒弟饿死师傅。”
“哼。这道理浅显,是个人都知道。”慧贤垂眸。
东珠突然停下手里的活儿,道:“雨儿记性差,今日大师傅所授定会一一记在纸上,日日研读。”
慧贤侧目瞧了她几息后方开口道:“你记住,白粥若想出彩有三种办法,便是在色香味上下功夫。色又分为两种,一是想法子加深白粥的纯净剔透感觉,二是利用其它食材加以点缀;香则是想办法将其他食材上的味道借到白粥中来,比如荷叶的清香;味则是在口感与滋味上下功夫,若是久病之人,口中无味,吞咽困难,那你便要把白粥做得顺滑有味。打眼看看起来都是一样粥,喝到嘴里却是各有不同……”
东珠眼睛发光地看着侃侃而谈的慧贤大师夫,脸上满是信服。
慧贤见东珠听得认真,又开始讲白面馒头应该如何做,很快白粥已经翻腾,馒头也变得胀鼓鼓的,直到外头有人声传来,慧贤这才住了嘴。
“把粥和馒头端出去吧。”
东珠听话地将大白馒头和白粥端了出去,众人见是东珠,早就习以为常,只有玉禅上前道:“从前也不见你端盘送水,今日竟然也做了。”随后刻意地看了一眼慧贤。
东珠感念玉禅的帮助,赶紧拉了她的手坐下。莫天雨手指白嫩纤细,摸到玉禅略带粗茧的手时丝毫没有异样:“玉禅小师父,今日是我蒸的馒头,你看好吃不好?”说完已经将一个馒头递到她手边。
玉禅咬了一口,嚼吧嚼吧点点头:“挺好吃的,馒头嘛,味道都是差不多的。”
东珠笑笑,又转身去厨下端粥了。
等到众女尼将早饭用了,东珠收拾完桌椅,前院的早课下了,这才回屋净了面洗了手,往主持元贞那去了。
元贞大师的禅房不是谁都能进的,门外立这一个不过几岁的小女尼,见东珠来后连到:“阿弥陀佛,施主稍后,待我先行通传。”
“有劳小师父告知元贞大师,信女莫天雨前来拜。”东珠回礼。
那小女尼略略点头,回神去禀不过片刻就出来了。
“主持言无需多礼,莫施主乃是有慧根之人,还请莫施主回去后多多诵读经文,修心养心,也不枉在这莲溪寺修行一场。”那小女尼如实转达。
没见到主持元贞的面东珠并不意外,谢过对方后便回了房,铺纸磨墨,认认真真写下了:“慧贤素斋”四个大字作为开篇。
将慧贤大师傅所讲所言一一记录在案后,东珠这才手笔。
待墨迹干透,东珠看了看只能称得上工整的字皱皱眉:“还有的学呀。”
自打这日起,东珠的日子便如流水般平静又按部就班地过着。
就在她忙碌着每日里学厨打下手,与寺内小尼姑们日常互动建立有关关系时,莫府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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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府正房夫人李霜儿的主院霜华苑,不用说,自然是整个莫府里地理位置最好的,霜华苑毗邻莫天琪所住的芳雨阁。
霜华苑内,李氏身着浅紫色家常衣衫略靠了靠罗汉榻,头发松松挽就,随手一抬,白腻的肌肤便从袖口露了出来,只见她拿着团扇随手轻摇,仍有几分困倦。
夏日已经过完,秋日还未发力,天仍有些燥的。
小李氏看得艳羡不已,同是一个娘亲生的,姐姐竟真是命好,嫁进了这等福贵窝,这一身的气派与模样,哪一样不是银子堆出来的。
“姐姐可要喝些水?”小李氏殷勤地为李霜儿斟了一杯茶抵到她唇边缓缓给她喂下。
李氏灌了一口温茶,方才还有些朦胧的睡意此刻也走得七七八八了,遂睨了小李氏一眼:“妹妹怎地没休息会儿吗?来我这儿有事?”
瞥见小李氏一副谄媚的笑脸,李氏只觉得通体舒泰。
小李氏一直以为李氏与她是亲姐妹,李霜儿却知道,小李氏的生母不过是个同房丫头,生下她后当场便去了,母亲见那丫头可怜,这才把她同自己养到了一起充做嫡女。出嫁前母亲才告诉了她真相,这才令她原本略有几分愤恨心得到了安慰。
李霜儿从小便被人拿来与小李氏比较,旁人总要说小李氏比她生得好看,心中很是不平,此后便处处爱跟她比。母亲得知后狠狠教训过她,她便将怨恨藏在了心里,直到出嫁前夕才得知了这个秘密,心中大快。现如今母亲去了,小李氏又过得远不如她,年少时那点争强好胜早就被她遗忘,看着小李氏现在粗糙的皮肤和眼角的皱纹,心中摇了摇头。
她这个妹妹,也是个可怜人呐。
小李氏清清嗓子确实有话要说:“姐姐,妹妹知道,这次贸贸然过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她仔细分辨着李霜儿的神色,准备看她略有不悦便赶紧止住话头:“只是我真是没法子了,你妹夫那个杀千刀的,在外头养了个外室便罢了,竟然还想接回家里来,我……呜呜……我实在是没脸了……”说完已是泪流满面起来。
小李氏刚过来时,李霜儿的大丫头春熙、春樱便退了出去,把空间留个了两人。
“妹夫怎地这般?”李霜儿讶异:“那外室可是有了身子?”
小李氏点头,边哭边骂:“不知道那个暗娼窑子里出来的贱货,把你妹夫的心都勾走了,如今我是说什么都不顶用了,我所幸带着墨儿与香儿来你府上避避……呜呜呜……”小李氏边哭边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嘴巴还叨叨个不停,才过三十已是怨妇情状。
李霜儿见多了府里姨娘争宠的时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知道小李氏这是真的伤心了,只是小李氏这抱着她袖子擦脸的举动着实叫她忍得直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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