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跟我在一起的校花现在如何呢

第7章 拼命的意义

第二节晚自习就在推选班干和分发教科书中结束,当然还有专属于每个人的小立牌,放在座位的右上角,上面写着名字,方便别人认识。
刻城比较内向,基本上就认识本组和邻组的成员,君贤就不一样了,除了本组的同学以外,他还认识了不少其他组的新生,而且跟班上几乎所有学生都掰扯了两句。
基本上全班所有人,第一天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毕竟人长得帅,健谈又风趣,刻城跟君贤快有十年的交情了,所以非常清楚这家伙的作风,不管男的女的,只要是一个班的,他都会积极地去和别人处关系。
用他的话来说,这些都是宝贵的人脉,将来说不定会有大用,反正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又毫无风险,这种一本万利的投资他绝不会错过。
刻城就不一样了,要他跟这么多人逼逼赖赖的话,还不如让他去背英语课文。
把书放在教室后面专属于自己的柜子里,带好钥匙,他们两儿叫上海超,一起朝学校外面走去。
海超不是住校生,他妈妈不放心他住校,只准走读,虽然他家住得并不近,但他每天都打车,也没什么差别。
一路上他们都在讨论龙泠的事,说她如何如何漂亮,海超对她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并表示如果君贤不上的话,他就准备行动。
用他的话说,这辈子没在现实里遇见过这么好看的美女,如果能做一回她的男朋友,哪怕花上万块他都愿意,他怎么也要尝试一把。
然而君贤的答复是:他要上。
“等我先试试,如果我都搞不定,你再慢慢想办法。”
海超对这话十分不屑,站在校门口的马路边,他随手就招来一辆出租车,一边往车停下来的地方走,一边回头朝君贤竖中指。
“得了吧,你都搞不定的女生,我能搞定?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说要上,真不够意思。”
海超哥不高兴了。
“诶?”君贤笑了,“你认真的?”
“想试试,你就说帮不帮吧!”
“不是我不帮你,是我感觉你真没机会,她可不是你之前玩的那种几千块钱砸下去就什么都搞定的货色。”
“我知道她不差钱,你刚才又不是没说过,这事儿明天再说吧,我先走了。”
橙黄的路灯明亮如炬,海超钻进车里,刻城朝他摆摆手,跟君贤一起走回学校。
走着走着,君贤忽然朝他扭过头来,一脸讥讽的笑容,“他要追龙泠诶?你怎么看?”
海超的个性说实话有些浮夸,追起女孩子来根本不讲武德的,就是砸钱,什么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堆成心型,十套电子桃心蜡烛摆满步道,最新款手机超大号毛绒玩具之类的礼物,样样都不会少,他有一回甚至连乐队都请来过。
只是,没一个长久的,他的女朋友看中的只是他的钱,而他也只看中别人的美色,玩腻了,他的恋爱就结束了。
不,刻城十分怀疑,海超这厮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恋爱。
他耸耸肩,“让他追呗,反正他大伯就是这所学校背后的靠山之一,这纷煌二中可以随便他跳。”
“有钱就是好啊,等以后我一定要挣很多钱。”君贤感叹一句,把话题引入正轨。
“你觉得学校弄的这个小组制度怎么样?”
见君贤的表情变得严肃,刻城也不禁认真起来,“很有想法。”
他分析道,“不同于初中时代老师随便褒奖几句的应付,这学校是真的在用真金白银去激励学生,而且并不少,恐怕竞争会非常激烈。”
君贤点头补充,“而且你注意到没有,这里面有一个很耐人寻味的地方。”
刻城猜道,“你是在说连坐的事情?”
“嗯。”君贤轻轻一笑,“如果小组成绩差的话,就算是年级第一也会被调去外班,你觉得它干嘛这么设计?”
“可能是想让我们提早明白团队合作的重要性吧。”
刻城也不是很确定,他才刚上高一,眼界确实有限,“不过这样一来的话确实有些坑,几乎必定会有人会被坑到。”
“因为王文杰带着全班最差的那五个人可以免疫处罚,对吧?”
“是的。”刻城苦笑着点头,“你不用顾及,我就是我们班最差的那几个人之一,第五组还有比我成绩好的,603和604可都比602高。”
君贤拍拍他的肩膀,“你别妄自菲薄了,在我看来,你的实力至少是咱们班的中上游。”
刻城笑得更苦涩了,“你跟我还说啥客套话呢,我自己啥样我还不知道?初中三年几乎每天都拼了命的学,结果也才考到这傻乎乎的602分,我真是服了。”
“你中考没发挥好,英语是你的强项,竟然没上140,你敢说不是?”
君贤想法设法安慰他,刻城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良久,他才憋出这么一句话:“....而且,我也不想再拼命学了,真的太累太苦了,初三能最后再保持一年全靠着惯性,而这惯性已经在暑假玩儿没了...那真的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这个学期,我想好好玩一下。”
“别玩,至少高中的时候别玩,要玩也得等到大学再去。”君贤一脸严肃,让刻城想起了自己老爹。
真可笑啊,为了自己的前途命运而读书之类的,人怎么可以为了这么肤浅的理由就去燃烧自己?
太肤浅了,真的太肤浅了。
努力是很辛苦的,如果心中没有一个想头的话,很容易就会坚持不下去,他刻城太清楚了,如果单纯仅仅只是为了他自己的话,他根本没办法坚持下来。
“那我到底为了什么这么拼命?”
他冲君贤自嘲一笑,“我可不像你这么聪明,不用花费太多力气就能学得很好,我如果要赶上你的话,必须付出十倍的努力,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呢?”
君贤有些无语,“为了你自己呀!为了你以后的生活能幸福啊。”
“为了我自己?”刻城摇着脑袋,呵呵一笑。
去他妈的狗屁幸福!
过去的时候,他刻城可以为了夏幼婷不顾一切,他拼了命的学习,为的就是能让夏幼婷高看他一眼,让夏幼婷在其他女孩面前有面子一点,说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努力上进的好男孩。
否则,那么苦那么累的生活,他刻城为了自己的话才不会这么拼。
他本是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只是因为被夏幼婷捞上了岸,所以才会掰腾两下。
但现在,一切的意义都消失了。
明明他这么拼命,明明他这么努力,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要离他而去,不是约定好要永远在一起的吗,不是约定好相互之间什么事情都不许隐瞒的吗,可为什么,为什么转学之前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就这么从他的身边消失了?
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刻城心里的愤怒突然就爆发了,他出离愤怒了,心里像是爆发了一座火山,汹涌岩浆喷勃而出,直冲脑门,气得他掏出兜儿里的手机,‘啪’的一下将它狠狠砸成了三截!
君贤吓了一跳,“你想换手机就直说啊,没必要这么摧残它吧?好歹陪你这么几年了。”
刻城根本没听见君贤在说什么,他的头突然好疼,耳鸣让他什么也听不见,下意识伸出双手捂住脑袋,又忽然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像是倒立过来了,不由得跪倒在地,头真的好晕,把双眼都闭上都没办法缓解。
可明明他是闭着眼睛的,他什么都看不见,却突然发现夏幼婷从天而降,周围已经不再是校庭绿化带旁昏暗的步道,而是一片薰衣草的花田,暮光穿透薄雾,全世界都是一片朦朦胧胧的紫色,紫色好啊,刻城最喜欢紫色了,因为夏幼婷最喜欢紫色。
她抱住他,把他的脑袋抱在自己胸口,软绵绵的胸口,她安慰他,轻轻在他耳边对他说对不起,她不是有意的,真的非常抱歉。
刻城轻而易举就原谅她了,只要她笑一笑的话,三年的苦与累就像是洒洒水一样轻描淡写,两人相拥着在花田里激吻,但刻城的嘴唇没有触感,舌头没有触感,怀抱中也只有空气。
他只闻到了她那醉死人的浓烈体味,像是那天她刚刚跑完一场八百米的体能测试,作为体育委员的他上前跟她搭话,一下子就被迷住了。
这是她汗液的味道,就像是雌性的野兽,让他差点变成发情的雄兽,又像茂盛繁开的野花,花蕊暴露在外面,能直接看到里面的花蜜,馥郁芬芳,她曾说这是麝的香味。
该死啊,他好恨这该死的妄想,为什么他都闭上眼睛了,都还能出现?
“...刻城?刻城!?”
见刻城突然跪在地上,从紧闭的双眼中流出两行眼泪,还伸手拥抱空气,君贤就知道他的妄想症又犯了。
他是知道刻城有这个毛病的,初二那年,刻城第一次发病的时候他就在现场,那时刻城一个人在篮球场边对着空气说情话、流眼泪,吓得他差点以为自己这个最铁的哥们被鬼上身了。
自那天以后,刻城又当着他的面发病了几回,就渐渐没有再犯过了,说是已经看医生吃药治好了,君贤也没有再怀疑,可现在一看,这完全不是已经痊愈了的样子。
刻城这家伙,或许根本就没有去看医生。
意识到这个问题,君贤赶紧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好在刻城看起来并没有失去理智,他很清楚自己刚才是在妄想。
“你....你没事吧?”
刻城呆了半分钟,又深呼吸了几口才缓过来,他重重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自顾自朝前面走去。
君贤咬了下嘴唇,弯腰捡起他砸坏的手机,才快步追上去。
两人走到宿舍楼下的花园,这里的光线比刚才的步道更加昏暗,周围有好多学生的影子,但却看不见面容。
这也是君贤理想的效果,他挡在刻城面前,问他:“你刚才...又看见夏幼婷了?”
“啊....嗯。”
刻城低着头,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
“要不要我帮你找到她?我有几个还没断的前女友都有她的联系方式,我觉得...你们最好做个了断。”
刻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想通过任何方式去找她,这是她的问题,是她的错,我只想等她来找我。”
“她不会来的,你永远也等不到。”
“不,她会来的,我能等到,我一直都在等。”刻城固执地坚持,“她答应过我的,她是我的女人,我们甚至还没有分手!”
君贤无语得直摇头,“你们就牵了牵手,连嘴都没亲过,她就成你的女人了?你又不是初恋了,怎么就一直忘不了她呢,所以说你这家伙到底是有多...”
他明智地选择适可而止,让刻城脸红起来,“是有多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这个形容词的。”
君贤摇头,刻城也摇头,哀愁地道,“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我玩弄了马媛媛的感情,然后老天爷就派夏幼婷来玩弄我。”
“马媛媛的事情...”君贤一时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这事情你就干得莫名其妙,怎么会去跟那么胖一个女生谈恋爱呢,你真是疯了,明明就不喜欢人家,干嘛要答应跟她在一起?”
刻城一脸羞愧,“我...我当时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她,你也知道,她当初追我追得有多疯狂,我怕我拒绝她的话,她会想不开寻短见。”
“不至于,虽然已经六年级了,但我们那时候还都是小学生,哪懂什么爱情,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想不开的,倒是你,明明知道她对你这么用心,还这么玩弄人家,唉,这么作孽的事情我都不会去做。”
“别说了,我知道错了,现在我又找不到马媛媛,想跟她道个歉都做不到。”
“上次拜托海超找人查了,不是没结果吗,估计搬去外省了吧。”
两人又唏嘘了一阵,才朝着男生寝室走去,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背后的黑暗中,花坛边缘的阴影处,半蹲着一团黑黢黢的人影。
黑暗中,她的眸子闪烁冷如冰刀的光芒,低声道,“你以为只要简简单单跟我道个歉,我就会心平气和地原谅你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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