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翠因对宋桑桑的态度游移不定,就没帮黄红压她,直接带着人走了。
“赵圆圆,还饿吗?还想吃鸡蛋?”赵晨亲眼见到宋桑桑对他们亲密关系的维护,心情不错,对赵圆圆也舍得安慰了。
赵圆圆不理解,不过这不妨碍他听懂爸爸的话,“吃,吃,鸡蛋,鸡蛋!”说着还吸了吸手指,宋桑桑连忙打掉:“圆圆,不能吃手指,牙齿痒就吃饼干,饼干呢?口袋里装了没?”
赵圆圆懵懵的看着宋桑桑,赵晨解释:“他忘了,四个口袋都放了饼干。”
这倒也正常,孩子还小,是会记不住事,记不住,那就多教几次:“圆圆,记住了,以后牙齿痒,就咬饼干……”
宋桑桑在招待所的房间是临水公社开的,属公家付款,赵晨下乡也是为了公社,农机部知道他们是夫妻,就特地把他的房间开在了宋桑桑隔壁,出门就能见到,两人说话都不用开门,十分方便。
“圆圆,快,起床,妈妈得去上班了。”赵瑾昨天刚到,兴奋得不得了,玩到晚上九点才睡,就这,还是宋桑桑板着脸,装作生气,才把他吓睡的,不然有得闹。
睡得晚,早上就起不来,宋桑桑又不可能把他一个人丢在招待所,只好喊人了,见他还是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宋桑桑只好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哄他起床。
直到宋桑桑吃完早餐,将他带到临水乡的办公室,他才将将清醒,吃起了早餐。
林翠她们这次来乡下,也是例行做调研,传达上面思想,再走访典型家庭,不过为了更加突出自己的能力,林翠新增加了个环节,她打算回访那些被妇联调解过的家庭,看看妇联的工作做到位没有。
接下来的两天,宋桑桑都随着林翠她们在各个社员家跑,偶尔会带上赵瑾,林翠就算了,让宋桑桑震惊的是,黄红居然也没找茬,她,改了性子?
三天过得风平浪静,让以为这次出差难熬的宋桑桑啧啧称奇,第四天,宋桑桑准备带赵瑾离开,至于赵晨,还得继续待两天,他这次任务比较重,不花上个把星期,走不了。
“圆圆,和爸爸道别,说我们要回家了。”宋桑桑举着圆圆胖乎乎的小手,满怀期待的教他讨好赵晨,父子关系,总要有个人服软,既然赵晨说不动,那就从圆圆开始。
赵圆圆和赵晨不愧是父子,性格那叫一个像,赵晨经常性的教育赵瑾,赵瑾习惯性的忽视他,“嗯。”一个字,将赵晨给打发了,说完继续和竹蜻蜓玩耍去了。
赵晨懒得看他,这两天,因为赵瑾,他和桑桑都没好好说上几句话,果然,孩子就是来讨债的,赵瑾更是讨债中的战斗机,插在他和桑桑中间,多余得不行。
“桑桑,你回去后小心李大妮,她和顾家的争斗到了关键时候,我怕她一个发疯,把你给牵扯进去。”
“顾家?是顾武的事吗?顾家人都知道是她做的?”顾武自去年在新婚夜莫名其妙的被人打成太监之后,整个人都不正常,动不动就将那些黑五类给打成重伤,因是打着为人民服务的幌子,不仅没人说他心狠手辣,反倒还吸引了一群人跟在他屁股后面吆喝。
顾家因为他废了,对顾武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了,顾文平本身就靠这个起家的,他也不觉得顾武过分,有这个态度在,顾武更是嚣张,就差直接把w市刻上顾字了。
按说,顾武都成了这样,李大妮应该立马离婚才对,可她不仅没走,还当上了顾家的好儿媳,顾文平不管是开会,参加宴会,还是和下属小聚,都带着她,不到一年,李大妮就成了人人知道的好儿媳。
宋桑桑听到这个结果时,整个人都斯巴达了,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噢,原来之前都是装的啊!
“怎么不知道?从顾武出事那天起就明白了,不然你以为他们能一直忍气吞声?”还不是指望着李大妮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赵晨冷笑。
宋桑桑打了个冷战:“早就知道了?”那顾家还和李大妮勾勾搭搭?
赵晨赶紧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她:“害怕了?没事的,他们就是狗咬狗,顾文平知道自己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他想通过李大妮那似是而非的预测能力躲开众人寻仇,所以对顾武的事闭口不谈。”
顾文平都走到这高度了,肯定不想倒下,李大妮正巧能帮忙,两人一拍即合,顾武的事就算他们合作的投名状。
即使赵晨百般解释,宋桑桑还是浑身发冷,李大妮就算了,她厌恶顾武,做出啥来也不奇怪,可顾文平是顾武的亲生父亲,还是曾经最疼顾武的人,却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他,他真的是父亲吗?还是说坐到高位的人,都没有心了?
“没事的,桑桑,没事的。”赵晨懊恼,桑桑是个有原则的人,在她看来,不论外人如何,但做父母的,对自己孩子总该有爱,她在妇联也见识了不少父子间闹矛盾的,反目成仇的,但从没一个像顾文平这样,疼爱多年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说废就废,一点不带犹豫。
这简直颠覆了宋桑桑的三观,赵晨说完,见她表情就后悔了,现在只能拼命挽尊,缓和她的心情:“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怪不了别人,再说,顾武也害了不少人,他落这下场也是活该!”
“知道,我没可怜他,就觉得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父亲。”宋桑桑低低回答。
赵晨总觉得她话中有话,特别是在抱着赵瑾这臭小子,一本正经的和他说这些的时候,难道自己对赵瑾真的很过分?可他除了不太喜欢赵瑾黏糊桑桑,时常会给他灌输些男子汉大丈夫,得流血不流泪的观点外,啥也没做了。
要不,自己以后对赵瑾好点,省得以后他在桑桑面前给自己上眼药,现在说话磕磕巴巴的,都这么难搞,以后要是长大了,嘴巴利索了,那不得上天啊!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他必须得将这发展给遏制住。
“桑桑,我”
“顾武知道李大妮做了啥,李大妮也不会真心帮他,所以到现在,两人的合作崩了?”宋桑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没注意到赵晨说了啥。
赵晨巴不得她想不起自己刚刚说的话,闻言做沉思状:“嗯,她对你一直都有恨,我怕她疯起来把你也算计了,最近这一个月,你离人远点,甭管熟还是不熟的,说来也是奇怪,李大妮都忍了大半年,怎么在这个时候要和他闹翻,好像笃定顾文平不能拿她咋样似的?”
难道是顾文平要倒台了?赵晨暗自思忖,可就他的观察来看,现在想要顾家倒台,除非有啥大变故,不然很难。
大变故,当然有了,宋桑桑暗哂,李大妮还真是算计到骨子里,她现在和顾家掰扯开,以后顾家倒霉也牵连不到她了。
“你不是说她能预言吗?估计是预测到了。”不能说李大妮是重生的这类胡话,但可以给赵晨透露李大妮做的事是正确的观点,让他能更快适应。
“预言吗?”赵晨喃喃,“宋桑桑,你还走不走了,不走别耽搁我们时间。”黄红看着赵晨对宋桑桑的关心,又嫌弃又嫉妒,在见到赵晨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夫妻之间可以如此的平等相处,气氛温和,男人会做饭,会带孩子,还会安慰妻子,简直像做梦一样。
见得越多,黄红就越不喜欢宋桑桑,因为她的幸福衬托得自己更加不幸,都是结婚,都是找男人,怎么她家的那个就爱发脾气,爱喝酒,爱动手,平时别说照顾孩子了,只怕家里的孩子几岁他都记不清楚。
赵晨:“桑桑,你去吧,我得下乡,时间到了。”宋桑桑点头,送走赵晨,她抱着圆圆,将他放在了自行车后面的小孩专用椅上,三人刚准备走,就从后面传来求救的声音。
“救命,救命,林主任,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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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林翠懵了懵,回头一看,发现来的还真是个熟人,她不是新增了看望被妇联救助过的家庭项目吗?这个女孩就是其中一个。
临水公社的人也傻了,厉声呵斥:“任盼娣,找谁喊救命呢?不想过了是不是?”
说完又讨好的朝林翠笑道:“林主任,这孩子老这样,隔三岔五就得来一次,我们都习惯了,习惯了。”
话都喊到她面前了,林翠怎么可能装没看见,她面目严肃:“王同志,那都这么久了,为啥没把事情解决,你们怎么做事的?”
让她在市里来的领导面前丢这么大个脸,王红恨毒了费盼娣:“不是我们不管,是这女孩太刁钻了,不孝父母,打骂弟弟,动不动就上我们这来告状,去了一看,不是做菜少了盐,就是吃饭没分均匀,都是些小事,偏她要闹大,一点不顾及父母生下她,养大了她。”
话里话外都在说费盼娣的错误,林翠都要走了,也不大想管,闻言只点点头:“原来如此。”
王红连连点头,心知这事算是过了:“可不。”
“不过人家来求助,你们还是得好好帮忙,不能当事情没发生,知道吗?”林翠话音一转,又警告起了王红。
王红脸一僵:“是,是,林主任说得是。”
林红满意的点头,打算在那位小费同志过来后,安慰她一番再离开。
谁知小费同志不按常理出牌,一来就抱住林翠大腿,嚎啕大哭:“林主任,救命啊,林主任,我听说您是市里来的大领导,好领导,肯定会帮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对不对?”
这高帽子戴的,不帮也不行啊,宋桑桑暗笑,林翠脸绿绿的,深吸口气,伸出双手,将费盼娣捞起来。
“是,是,小费,你有啥要说的,说吧!”
费盼娣顺着林翠的手站起来,抹着眼泪说道:“林主任,我家情况,您也是知道的,生了三个女儿,才得了俩弟弟,爹娘平时都不把我们姐妹当人,我也习惯了,可这次他们要把大姐嫁给一个傻子,就为了人家的两百块彩礼,我忍不了,林主任,求求您,帮帮我们。”
说着费盼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的给她磕头,林翠从漫不经心到脸色凝重,不过一分钟,直至费盼娣跪下,已经看不出她脸啥表情了,但在场谁都能感到她的愤怒。
“起来,小费,起来再说。”费盼娣还想要她帮忙,自是不会为难林翠,乖乖的起来,捂着脸大哭。
林翠目光一转:“王同志,小费说的都是真的?”
王红心里骂娘,好事没她,坏事就堆她头上了,她搓搓手,尴尬解释道:“是有这么个事,婚事是费招娣父母同意的,她也没啥不满,我们就没多问,她要是来找妇联,我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这是将责任都推卸给了当事人?难怪人家要来告御状?就她这处事方法,究竟是咋混到临水公社妇联主任的?闭着眼睛当的吗?
宋桑桑能想到的事,林翠自然也能,她盯着王红,相当不满:“王同志,你们这妇联还需要更大的改进才行,不能把人民的要求抛掷脑后啊。”
王红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该把费家列入名单里,这样费盼娣哪会认识林主任,给她招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是,是,林主任,您说的是。”什么都答应,但又什么都没答应,林翠一看,就知道她在糊弄自己,这是把她当傻子了?
临水公社的妇联得好好整顿了,想是离市里太久,都忘了妇联是干啥的?林翠按下这个想法,和费盼娣好好的聊了聊,后亲自去了费家,问了当事人的意愿,将这桩婚事解除,还给了费盼娣市里妇联的地址,让她能随时写信告诉她事情的进展,这是监督,也是反馈,王红听到这,本就难看的脸色还要加个更字。
解决完这件事,已经到下午两点,一行人饥肠辘辘,只好先上饭馆,解决中餐,吃完已经三点,林翠怕回去天黑了,不方便,二话不说,带着黄红和宋桑桑骑上车就走。
一行人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市里,
第142章
赵瑾抓周后没多久,夏天过去,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宋桑桑走在街道上,处处都是讨论这事的,往常门可罗雀的新华书店,此时挤满了各个年龄的人,都在找复习资料。
宋桑桑也想过要不要参加高考,可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去,一是圆圆还小,带他上学,不方便颇多,二则是相比读书,宋桑桑更喜欢现在的工作。
和赵晨说了她的决定之后,赵晨支持,还透露出他可能要辞职单干,宋桑桑丝毫不意外,在原本的小说里,赵晨就是要成为首富的人,和他认识这么久,宋桑桑也认可他在买卖方面的天赋。
两人就未来的发展,初步交换了意见,算是都认可了对方的选择。
“妈,妈,我能不去托儿所吗?”宋桑桑看着一本正经提问题的圆圆,想笑,但忍住了。
她蹲下,目视赵瑾:“为啥?”
赵瑾嗅了嗅鼻子:“他们都太笨啦,我说的话,他们都听不懂!”
闻言宋桑桑露出忧愁来,这孩子,也不知是不是基因变异,大脑好像发育得比一般人快,也比一般孩子聪明得多,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记住,还过目不忘,看啥看一遍就能记住。
大约是因为智商高,所以他和同龄的孩子说不到一块去,总说要离开托儿所,去上学,宋桑桑不同意,就他这年纪不上托儿所,能干啥?上学,连笔都握不住,再说,孩子就该做孩子的事,好好玩耍,上学,以后有十几年呢,不着急。
“不是笨,他们是比你懂事晚,当着人不能这么说,知道吗?”宋桑桑轻声细语的安慰,赵瑾最喜欢这个时候的妈妈了,温柔又美丽,他看了一百遍也不够。
他下意识的点头:“我从没对人说过,不过他们干的事太幼稚了,不是小磊抢美美的苹果,就是美美和莉莉打架,还非要找我做裁判,烦死了都。”
赵瑾自打说话利索,会跑会跳后,就格外的安静,平时不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书,就是研究自己感兴趣的,从不和同龄的孩子玩,托儿所的老师和宋桑桑反应过好几次,她自己也去看了,承认赵瑾和同龄的孩子比起来,确实安静许多。
她只好拜托老师,让她鼓励别的孩子带着赵瑾玩耍,谁知弄巧成拙,赵瑾嫌弃上了人家,宋桑桑急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了。
“赵瑾,和人做朋友,不能只看他们的错误,也得看他们的优点,美美上次不是还送你豆沙包和桃花酥吗?还有小磊,也请你吃过巧克力,是不是?”
赵瑾犹豫了会儿,才点头,宋桑桑继续开导:“那就对了,朋友之间都互相帮助的,他们有啥做得不对,你好好提醒就是了,不要武断的下决定。”
圆圆再聪明,也是个孩子,三观都没建立,宋桑桑现在能做的是培养他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尽量教他美的事物和东西,至于黑暗和丑陋,活得久了,自然就会见识到。
赵瑾重重点头:“那娘,我就在托儿所待上一个,两个”说着,他伸出手指掰扯道:“一个,两个,三个,不,两个半月,行吗?”
难怪都说孩子是开心果,宋桑桑见他满脸严肃的数起手指,忍不住大笑,笑得赵瑾一脸懵,她只好收住笑声。
“嗯,那就先待两个半月。”赵瑾满意的点头,两个半月,就是七十五天,应该不算长吧?他记得上次妈妈说,那个谁,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回来了,妈妈当时可烦躁了,说两个月也太快了,快就证明两个月不长吧?赵瑾的小脑袋暗暗思考。
赵晨回来后,宋桑桑把赵瑾今天的情况又给他说了一遍,赵晨沉思半晌:“要不,我们去首都?”
宋桑桑满脑子的担忧被他这神来的一笔给惊散了,“去首都,为啥?是为了圆圆吗?”
赵晨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首都大,人多,机会也多,去那边,肯定能找到教育赵瑾的人,还能有更多的机会。”
这倒是,首都别的不多,大学多,教授也不少,甚至还有机会出国,这样,赵瑾就能得到更好的教育了。
“行,啥时候去,我准备下。”宋桑桑毫不犹豫的答应,将赵晨震了震,“桑桑,你不是离不开妇联的吗?”为此还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
宋桑桑:“是离不开,但圆圆更重要。”赵晨这下是真嫉妒了,桑桑对赵瑾的好是无条件的,不求任何回报的,自己和他比起来,差远了,赵晨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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