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就轻轻碰了下他的胳膊,压低声音小声的对他说:“你回房间之后小心一点,刚才你拽住孙惟的时候,我看见陆总了。”
穆冬闻言脚步一顿,他下意识的四下张望了一下,只是却并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陆总当时正坐在导演边上,看见你不要命似的去抓那个人,惊得一下子站起身来了。他见你被拉上去之后就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给什么人打电话,脸色难看得要命。他走之前管我要了你房间的备用钥匙,这会儿不知道在不在你屋里,总之你自己当心,我看陆总气得不轻。”
穆冬一下子就被这番话吸走了注意力,连孙惟的事情都忘了要和对方jiāo代。他进了招待所之后就有些急迫的去按电梯,然后掏出钥匙就去开自己房间的门锁。
不过没等他拧动钥匙,他的屋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陆砚之就站在门后,一只手举着电话,口吻冷淡的说着什么。
穆冬的眼睛微微亮了亮,立时进了屋,用完好的左手反手关上了门。他现在的心情有些描述不来,总之是迫切的想要跟对方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更不知道对方这幅冷峻的样子,到底是在为什么而生气。
而陆砚之在放他进门之后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他,对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仍旧时不时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上几句话。
开始时穆冬还以为对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老老实实把手里的一口袋yào搁在了桌子上,然后坐到床边,等着对方挂电话。但是不久之后他就发现,对方似乎是故意在冷落他。
他进门已经这么久了,除了开门时候的那一眼,对方竟然一直都没有看向他。原本受了伤的男人以为自己会得到对方的安慰,但是对方不但没有关注他,甚至还不愿意同他jiāo流。
穆冬忽然觉得委屈,他明明是受害者,难道对方觉得他做的不对么。
实际上陆砚之的确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他要jiāo代的重点早就已经跟方涵说清楚了,现在不过是听对方跟他jiāo代公司的事务,偶尔才评论几句而已。
他现在心里烦得很。
天知道他看见穆冬居然蠢到伸手去救对方的时候,心里到底怕得多厉害,他现在握着手机的手里还都是虚汗,看着窗外的双眼也没有目标,只是下意识的凝视着空气中的某一点看而已。
他根本不认为,这是一起单纯的事故。所以在看到穆冬安全回到崖口上以后,他第一时间问到了孙惟的名字,然后bī着导演说出了对方背后的关系人。
其实他不确定孙惟身后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或许对方只是单纯针对穆冬,又或者这根本就是意外。但是陆砚之从来不介意用最yin暗的想法来揣测别人,而他果然从导演嘴里挖出了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名字。
孟禄祥。
陆砚之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心里就被怒意填充满了。他不仅是气穆冬做事之前不考虑清楚,更是有一种被人侵犯了私有物品的愤怒。
他花了三秒钟,决定一点一点,慢条斯理的让孟禄祥下地狱。
他不是头一次有这样的念头,当他决定把穆冬留下来的时候,他就有想要斩草除根的打算了。只不过他一直以来都没把对方当回事,所以也没特意大张旗鼓的想要让对方立即完蛋。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他在走回招待所的路上就给方涵去了电话,把之前已经埋好了伏笔的计划又重新提了出来,认真的布划了一遍。
想要整垮孟禄祥,并不是简单地一句“天凉王破”这么简单。
对方虽然是个典型的bào发户,但是到底也算是打进了帝都的上层圈子,有了一定的人脉。所以陆砚之不可能一击即中,除了设下圈套做空对方的股份以外,他又吩咐方涵,让对方派人去把孟禄祥的那个早不知道忘到哪个犄角旮旯去的私生子找出来。
不能一次xing解决问题,好歹也可以找点现成的事情给对方添堵,如果能引起对方大儿子的危机意识,让他们自乱阵脚后院起火,那就再好不过了。
陆砚之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向来是毫无愧疚感的。他的每一个安排都很有条理xing,几乎把每种可能xing都想好了,做事也都留有后路,不会一时失手把自己bī入绝境。
而这个计划从逐渐成型到开始运转,只花了他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他一向是负责帮着陆檀之暗地里下黑手的那一个,他对此可以称得上是得心应手。
然而相比之下,他的小豹子做事情跟他差的简直不是一星半点。他其实心里也清楚,对方遇到这种突发事件,能及时察觉他人的恶意,并且有意识的规避危险,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但是不知是迁怒,还是被对方缠着纱布的那只手刺激到了,他不但降不下火气来,反而还有一种想把对方按在床上拴起来的冲动。
他于是只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尽量避免立刻和对方说话。他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下手太重,让对方额外受惊吓。
只不过他不知道,他这副冷淡的样子已经把穆冬吓到了。
他拿定主意打算用一种“温和”的方式让对方好好长长记xing,并且终于挂掉了这个已经没有半点实际意义的电话。而下一刻穆冬就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有些无措的看着他。
“阿砚…?”
陆砚之没有应声,看向对方的目光已经有些凉。他将视线一点点挪向了对方的右手小臂,半晌之后冷硬的开了口。
“除了胳膊,还伤到哪里了?”
穆冬闻言颤了一下,缩回了手。
他想,陆砚之果然是在生气。
对方那句话虽然像是在关心他,可是语气却半点都不热切,就像是一盆冷水一样,一下子浇灭了他想要撒娇和诉苦的yu望。他原本是想要摇头的,可看着对方那张有些yin沉的脸,他只能将衣裳撩起来,将腰上被保护带勒出的痕迹给对方看。
陆砚之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他的手指动了动,勉强将想要抚摸对方伤痕的动作忍了下去。他转身将放在小冰箱里冷藏着的毛巾取了出来,而后坐到了对方身边,将那只伤了的手小心地捉了过来。
穆冬正拿不准他的心思,见状立时配合着将手递了过去。
但即使这样,陆砚之还是没抬头多看对方一眼,他将泛着凉气的毛巾轻轻覆在了对方的小臂上,然后松松的裹了一圈。趁着冷敷的时候他又把桌子上那袋yào提了过来,并将穆冬的衬衫扣子扯开,给对方腰上的瘀痕抹yào。
他的动作和他表现出来的态度截然相反,穆冬几乎都要被这种矛盾的状态迷惑了,对方被他手上轻缓温柔的动作弄得轻轻喘气,目光有些控制不住的往他的手指上瞄。
陆砚之的手指尖泛凉,上面站着的yào膏也是凉的。但是当他将指腹贴在那些深色的印痕上缓缓推抹开的时候,穆冬却觉得被勒伤的地方一点点烫了起来。
“阿砚…疼。”穆冬忍不住又开口和身前低着头的男人搭话,他现在隐隐明白对方的确是在生他的气,但是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只能厚着脸皮,想要试着跟对方示弱。
而陆砚之倒是回应了他,只是口气并不和善。
“你还知道疼。”陆砚之几乎是压着火说出这句话的,他说完之后忍不住抬头瞪了对方一眼,却见穆冬紧紧抿着嘴chún,表情淡淡的脸上却又遮掩不住的委屈和疑惑。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控制不住的有点心疼,却还是为对方的不开窍而恼火。
他原本还只是想晾一晾对方,好让自己冷静一下,也给对方时间,让对方能自己想明白。但是现在他发现,他的小豹子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么?”他到底把持不住,想要提醒对方一句。
然而穆冬却露出了更加茫然和不安的表情来。
“我…那时候我…差一点就穿上那副有问题的保护带了。”他以为陆砚之不知道他受了什么样的陷害,所以小声的解释的一句。但是陆砚之头都没抬,只是一边继续给他揉着勒痕,一边冷声让他仔细想。
穆冬不由得咬了下嘴chún,“难道我不应该反击么。”
陆砚之闻言心里一梗。
他知道对方这是委屈了,可是他忍了忍,将心软的情绪压了下去。
“我没说你错在这,继续想。”他依旧冷言冷语的,可是手上的力道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越发和缓了下来。
穆冬于是不说话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才把陆砚之气成这样子。对方还从来没这么冷淡的对待过他,他心里发慌,忍不住就有点钻了牛角尖,只想把各种可能都说出来,挨个试试到底哪个才对。
然后他也真的这么干了,结果就是,陆砚之被他气得手指尖直哆嗦。
“我让你好好反省,没让你玩儿猜猜看!”陆砚之已经强迫自己压低声音了,可是这句话仍旧是低低吼出来的。开始的时候他还打算着把人敲打到晚饭前就好,但是现在他只想把对方关小黑屋,想不出自己错在哪,别想出来。
穆冬终于也知道慌了,他见陆砚之起身要走,立刻就站起身,从对方背后抱了过去,把冷敷的毛巾都弄掉了。但是被他搂住的男人却一点点掰开了他的手,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不肯放,紧接着就听到对方冷硬的说了句“放手”。
他于是不敢不放,却还是有点可怜的喊了一声“阿砚”。
这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之前抢人保护带时的凶狠。
陆砚之也是被对方折磨得要疯,一方面气得想把人揍一顿,一方面又轻易地被对方弄得心软心疼。
相比之下,对方做错的那件事已经不是他生气的主要原因了,但是话赶话堆在一起,当真是让他动了真火。
那之后他真的就没再跟穆冬说过一句话,任凭对方小心翼翼的凑近他想要讨好他,他都没给对方半点回应。他在晚饭的时候肯耐下心来用筷子一口一口给对方喂饭,肯举着花洒给对方洗头,但就是吝啬于对对方说些什么。
穆冬开始时急得坐立难安,后来见对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愿意仔细照顾自己,这才耐下心来反省。
“我那时候…是不应该出手救孙惟么?”
但是他给出的回答还是没有如了陆砚之的意。
“方向对了,想想为什么不该出手。”
穆冬只好继续绞尽脑汁的想,不过这回直到夜深人静,他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陆砚之也没有不完事不睡觉的意思,到了时间他就熄了灯,把对方扒光之后自己也脱了衣服,然后上了床。
单人间的床有点小,两个成年男人躺在上面,只能紧紧贴在一起。
穆冬巴不得这样,他主动往陆砚之怀里靠了靠,但是这回对方却没有顺势将他抱进怀里。
“阿砚…阿砚我错了。”
穆冬连耍赖的招数都使出来了,他一边示弱一边用额头蹭对方的肩膀。可是他明明都听到对方加重的呼吸声了,那个男人却还是不肯抱他。
他不甘心也不安心,明明不到十点就躺下了,他却直到凌晨一点才扛不住,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而直到他的呼吸终于绵长起来之后,陆砚之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而后陆砚之小心的侧过身,将那个紧紧粘着他的男人搂进怀里,心疼的亲了一会儿。
“怎么这么笨呢……”
他希望穆冬做到的,终归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而已了。
然而他的小豹子却总是这样,从未放在心上。
第六十八章 luo体围裙与生滚鱼片糊
然而他的小豹子却总是这样,从未放在心上。
穆冬醒的时候,陆砚之并不在床上。他先是下意识的往身边摸了摸,在摸了个空之后便彻底清醒过来,猛地从床上坐起了身。
幸好这个单间并不大,他一眼就看到对方正站在开放式的厨房那里,背对着他,低着头切着什么东西。
“阿砚。”他低低的喊了对方一声,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声音还有些黏有些哑。
陆砚之闻声放下了手中的刀。
“醒了?”他没有回头,说话时的口吻和声线如同昨晚一样的冷淡。
他身后正下床穿衣服的男人一瞬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去洗漱,然后我给你换yào。”陆砚之重新将刀子握回了手中,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片着案板上的草鱼。
他身后于是响起了的声响,当他将手中的鱼片好放进碗里,又用料酒和葱姜腌上之后,他回过头,看到穆冬已经坐到桌子旁边等着他了。
他洗了下手,用毛巾擦干,然后坐到对方身前,将男人的手臂轻轻拉过来握住。
“还疼么?”
穆冬低着头,看着他将纱布一点点拆下来,摇了摇头。
陆砚之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他拿出yào膏来挤在手里,然后在手心揉开,轻轻覆在对方拉伤的地方。
穆冬的胳膊轻轻的颤了一下,随即就被对方手上轻缓的动作一点点安抚住了。
陆砚之涂yào时的动作很小心,对方的胳膊昨天已经冷敷过,现在已经可以轻轻揉动,做些活血化瘀的按摩了。他于是用微热的手心贴着对方的伤处,然后转着圈的,一点点缓缓磨蹭。
他的体温以及yào膏作用时的热量很快就从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扩散开来,而后渐渐暖到了穆冬的心口。穆冬控制不住的去看对方的动作,然后又将视线上瞟,落在对方眉目冷清的脸上。
只见陆砚之的视线专注的落在他的手臂上,眉头轻轻蹙着,怎么看都不像是要饶了他的样子。他忍不住有点嫌弃自己的迟钝,可他越是急躁就越是毫无头绪,只能盯着对方一成不变的脸色看。
直到对方终于用新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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